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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投机派的末日

树神彧 九树三花 2024-01-10
这几天在复习《两次全球大危机的比较研究》,读过这本书的朋友应该都能感受得到,作者对于08金融危机的深远影响并不持乐观态度。

如作者揭示,08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有货币宽松、资产泡沫、超前消费、赤字高企、实体经济萎靡等。各国用前所未有的协力和高超的政策手段,迅速按下了这场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世界金融危机。
经历过08金融危机的我们,很多人对它的严重性并没啥特别的感受,记忆里,当年似乎是有点儿困难,但翻篇得实在太快了。
甚至屏幕前的你可能也认为,把08金融危机和课本上直接引爆二次世界大战大萧条并肩比较,好像是有点危言耸听呢。
毕竟,当时世界幸运地赶上了一波科技爆发——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经济增长得到了修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日子似乎更甚从前了。
以至于我们几乎完全忽略了,上述导致08金融危机爆发的一串根本原因,其实一个都没解决和出清。
政策手段和新科技,不过都是将其推迟了而已,并且,推迟的过程让这些问题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终于,这些问题还是爆发了出来。
在美国,爆发的表现形式是红脖子崛起,导致16年特朗普上台;在俄国,爆发的表现形式也是红脖子崛起,导致14年克里米亚独走和22年俄乌战争。
红脖子是什么人?他们是全球化秩序中利益严重受损者的统称(之前的文字中,我曾用过失落者这一称谓,一个意思)。
美国红脖子,因为资本家们将工作通过全球化转移到亚洲而被迫失业,因而每况愈下。
俄国红脖子,因为俄罗斯除能源产业外整体未能跻身全球化分工,因而饱受百业凋敝的苦楚。
纵然美国通过全球化巩固了世界货币地位,割全球韭菜割了个爽;纵然俄罗斯通过做全球化加油站卖能源赚得盆满钵满,似乎找回了些苏莲昔日荣光——
可美俄国内大量红脖子们的境况,却比以前越加的差了。
08金融危机如同破茅屋前的一只大脚,让他们的境况雪上加霜。之后,他们更是并未从移动互联网大潮中获得好处,反而眼睁睁地看着智能手机从三四五线城市/国家虹吸走了更多的资源
当窘迫突破临界点,忍无可忍的他们终于愤怒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可是,由于红脖子经济地位每况愈下,受教育程度也不高,提不出什么进步观点,甚至都无法根本性地找到困境的症结所在。
他们只模糊地感知到,自己境况确实越变越差了,似乎都是中国/西方/华尔街等等害的,为了回到旧日好时光,必须战胜那些坏人。
红脖子们如此单纯,却有着惊人的数量与旺盛又坚定的情绪,这自然会被一些政治投机派盯上。
政治投机派通常分为民间煽动家和体制内野心家——
在美国,民间煽动家以特朗普、班农为代表,体制内野心家以来自堪萨斯的众议员蓬佩奥为代表。

在俄国,民间煽动家以亚历山大·杜金及女儿杜金娜为代表,体制内野心家以少壮派和瓦格纳为代表。
投机派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迎合红脖子的浪潮,可以给自己带来惊人的赋能。民间煽动家迅速攫取了权名利,体制内野心家们则扩张着自己的影响力,或是借此摆脱工作失误/洁净问题的追责。
之所以说他们是投机派,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解决红脖子的根本困境,而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目标来迎合红脖子的愤怒,萃取之以为自身私利服务——
在美国,特朗普、蓬佩奥并未着力约束资本家的工作转移、重塑美国制造业,而是树立起了“中国”这个敌人。
在俄罗斯,杜金、少壮派、瓦格纳也并未着力于培育产业、增进就业、约束能源寡头,而是树立起了“乌克兰”、“美西方”这些敌人。
投机派们非常狡猾,靶子们的设置,完全避开了现有既得利益集团。因此,现秩序在一开始对投机派并不警惕,甚至还感恩他们转移了社会矛盾的视线,愿意给予合作和支持。
而红脖子们呢,软弱性此刻也暴露无遗。他们虽然利益严重受损,但毕竟还有些积累需要保护,因此并不敢和当前秩序对抗。投机派们给出的所谓“目标”,反而也正中他们下怀。
如此,投机派在左右逢源中迅速膨胀,直到,有人开始察觉不对劲了。
为迎合红脖子,同时为不得罪既得利益集团,投机派真的开始执行对“敌对目标”的攻击行动,煞有介事。
但是,正如刚才所言,这种攻击既不能解决现有社会问题,又破坏了该方向的既定战略,还因准备不足等原因纰漏百出,以至于硬生生地给美/俄国内新制造出了原本不存在的危机。
这在美国,表现为特朗普盲目发动对华贸易战、和国际组织四处脱钩,结果一方面让中国趁势填补国际权力真空,使得美国对世界的掌控下了一个台阶,一方面失去中国产品也使得美国国内经济问题进一步加剧。
这在俄国,表现为俄罗斯盲目发动俄乌战争,不仅在战场上没占到啥便宜,惹来一身的制裁,更把欧洲这个合作多年对抗美国的准盟友,推到美国的怀抱了。
投机派的破坏性,越来越不为既有秩序所容忍。终于,美国建制派出手,绞杀了特朗普及其仆从;普京出手,清除了少壮派和瓦格纳的影响力。
美国和俄国的反应都是滞后的,这也难怪,因为红脖子都是历史上第一次登录美俄的政治舞台,因此谁也没预想到后果居然这么严重。
这份破坏力,终于让美国和俄国有所清醒。拜登认真重塑美国部分产业,给红脖子们多点工作机会;普京则努力转身,试图重回国际秩序中,为红脖子们保住些经济增长。
只是,修补从来非易事。别说旧问题了,光是新问题本身就够喝一大壶了,代价,自然仍是红脖子们在承担。
在俄国,战争进入尾声,寡头阶层确实是死了好几打,可百业凋敝的现状并未有任何改变。
在美国,产业补贴不断上马,可却难以治本。而且产业补贴是发债发来的,不过又是将问题往未来推的把戏而已。
以至于,红脖子们依旧愤怒。在美国,蛰伏的特朗普高调宣布参选,支持率势如破竹,让两党建制派如临大敌,更让潜藏的体制内野心家蠢蠢欲动。
每个人都在问,现状何时会变好?
可没有人敢问,08金融危机的种种根本原因,何时能出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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