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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韵千年怎能不念东坡

之江轩 浙江宣传 2022-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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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汉文化的代表,非司马迁不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史记》行文雄深雅健。说起盛唐的代表,李白当仁不让,“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今天我们不谈汉唐,来谈谈宋。谁是宋韵文化的代表人物呢?苏轼肯定是。


苏轼像。图源:视觉中国



苏轼,堪称全才。


先说宋诗,苏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占据排行榜前两名。古人论诗,前有盛唐,后有隆宋,宋有苏黄,犹如唐有李杜。宋人写诗很不容易,因为唐朝人很“过分”,几乎把好诗都写完了。所以苏轼是在夹缝之中开拓生路,在巅峰之上另创高峰。


他的诗刚柔相济、包容并蓄,简直是一股清流。不像他的弟子黄庭坚,追求“点石成金,脱胎换骨”入了魔,硬邦邦的不够自然。


再说宋词,苏轼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其实,两人风格也有区别,苏是旷,辛是雄。所谓诗庄词媚,原来的词都是小情小调,歌舞宴会上迎来送往用的,是苏轼打开了词的天地。当然苏轼300多首词,其实还是婉约词多,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那可是婉约得催人泪下。


其实,苏轼是词的“破坏者”,是以诗为词、诗词一体,才让词有了新生命。苏轼让词从音乐中独立,所以有些词并不协律。李清照就说苏轼不懂词,“句读不葺,不协音律”。但马上也有铁粉替苏轼辩护,说只是曲子缚不住居士的豪情而已。苏轼是37岁左右才开始写词的,诗和文早已写了20多年,是因为那年他碰到了杭州和西湖,才有了写词的冲动。


苏轼的词,是纯天然的,字词平平淡淡,就像是流出来的,毫无雕琢。


再说文章。苏轼与欧阳修并称“欧苏”,都是“唐宋八大家”。这八大家,唐朝领头的是韩愈,宋朝领头的是苏轼,这两人成就相当,都是古典散文的集大成者。宋朝的其他五家,苏轼的老师欧阳修、父亲苏洵、弟弟苏辙、师兄曾巩、政敌王安石写得各有千秋。当苏轼崭露头角时,一代文宗欧阳修就说以后怕是没人记得自己了。


苏轼的散文如行云流水,行当所行,止于当止。即便一些应酬文章和命题作文,他都能写得千古流传,像入选《古文观止》的《刑赏忠厚之至论》就是科场文章,完全没有迂腐的教条气。


苏轼《寒食帖》(局部)


书法,苏黄米蔡,苏轼又列“宋四家”之首。他的《寒食帖》被誉为“天下第三行书”。他的字扁肥,被黄庭坚笑称为“石压蛤蟆体”。他的画,虽然没留下来,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画论却影响了很多人。教育,他干得也不错,苏门四学士个个一时俊杰。


苏轼是全能式的艺术巨匠。纵观宋朝,好像很难找到一个比他更全面的人才。




中国文士中,公认称仙的,就李白和苏轼,诗仙和坡仙。笔者以为,论综合实力,还是苏轼强,李白是诗歌特别强,明显偏科。


宋神宗对苏东坡又爱又恨,爱他的才,恨他的不识趣。他有一次问大臣,古代哪个名人的才华能比上苏轼?大臣就答:李白。宋神宗说:不对,“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


为何苏轼综合实力这么强?这与宋的教育环境有关。科举虽始自隋唐,但真正大规模落地还是宋朝。唐朝想走仕途,科举还只是补充,主要还是靠出身和举荐;到宋朝,科举才成了仕途的主渠道,才真正实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由此宋朝读书氛围就好,文人的整体素质要超过唐朝人。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宋文士爱读书,修一个学位不够,还得修个双学位。


苏轼正是在这种重文的氛围中成长,才得以成为宋文化的集大成者和代表。  

 

杭州苏东坡纪念馆。图源:视觉中国


但登上这些排行榜只是表层的理由,还不是最核心的。笔者以为,苏轼能成为宋韵文化的代表,是他代表了宋韵文化的韧劲。宋朝自赵匡胤黄袍加身后,以“崇文抑武”立国,加上幽云十六州缺失,一直处于弱势,时时挨打、处处鞠躬,所以陆游做梦都要“尽复汉唐故地”。


但这么柔弱的一个王朝,却坚持了319年,寿命只比汉朝短一点(两汉其实中间是断了的)。南宋即便只有半壁江山,还是坚持抗蒙44年,直到崖山海战十万军民相继跳海才宣布落幕,是所向无敌的蒙古大军碰到的最强硬的对手。


而苏轼,虽当过八任地方太守和三部尚书,但人生跌宕起伏、极为坎坷 。顺遂时,都一肚子不合时宜;逆境时,更是九死一生。45岁,因为“乌台诗案”,苏东坡被关在御史台审讯130天,差点命赴黄泉,最后被贬到黄州,待了4年多。59岁,又被贬到遥远的惠州,在那里住了2年多;接着再贬,被赶到更远的儋州,就是今天的海南。


可他在总结一生时,却很淡定: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他在黄州,文有前后《赤壁赋》,词有《念奴娇·赤壁怀古》,书法有《寒食帖》;在惠州,依然“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在儋州,培养了海南的第一位举人、第一位进士。




面对苦难,若是学司马迁,惨遭宫刑依然挥动如椽大笔,也许过于悲壮;杜甫,幼儿饿死,还是“一饭未尝忘君”,也许过于悲苦;曹雪芹,“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也许过于悲凉。而苏轼历经沧桑,却依然“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他一生遇见小人无数,却依然乐呵呵的。“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即便是在乌台诗案中置他于死地的李定,即便是把他扔到海南岛的老同学章惇,最后他都选择了和解。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得益于苏轼身上儒释道三种文化的汇融。儒家入世,佛家超世,道家避世,宋时这三家慢慢开始合流,苏轼在这三种文化中自如转化,“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苏轼的生命,充满了弹性,有很强的自愈功能。


苦难不是财富,反思和转化才是,不消化的苦难永远是苦难。于是有人说,二舅虽能治好精神内耗,但持续不了多久;懂了苏东坡,才能治愈你一生,才会“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也是宋韵文化的魅力,看似文弱,却跟水一样,“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柔中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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