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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沾满鲜血,网友却叫她女侠

酸酸姐 脱氧核甜 2022-08-16
茫茫大洋,生死由命。
前不久,#美最高法院取消宪法规定的堕胎权#登上热搜。而在大洋的另一边,荷兰一位“浪姐”,打造了一艘专做流产手术的堕胎船,她秉承着坚定的理念航行:
既然公海杀人,容易脱身,那在公海上堕胎,还算违法吗? 
女人的身体什么时候能自己说了算?
在这项裁决之下,美联邦曾经的堕胎合法化法案失效,将堕胎权下放给各州,意味着当地女生的生育权,再也没有强有力的保障
俄亥俄州的10岁女孩,遭到强奸怀孕却无法堕胎,就是因为当地的胎心“心跳法案”。
这种做法,无疑是把还不知道母亲含义的10岁女孩的人生与命运,放在极危险的境地上——相当于变相惩罚性侵受害者。

为了应对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以及欧洲收紧的堕胎令,世界各地力所能及的人们,正在秘密进行着一场拯救女生子宫的接力赛。
赶在美法案露出苗头之前,德州一家诊所加大工作量,争分夺秒地在17小时内进行了67次堕胎手术。
而荷兰“浪姐”的堕胎船,已经航行了23年,她也将继续与堕胎禁令抗争。
她的评价很两极分化。有人感谢她,也有人痛骂她。
今天,酸酸姐就想和你讲讲,这位女船长和她的小船的故事——“浪之女”号。

公海上的堕胎船,girls的流浪者之家
如果把这艘船称为家,那这个家也太过简陋了。
在摩洛哥西侧的大西洋海面上,每晚都有行色匆匆的女人,趁着夜色悄悄登上游船。
她们寄居在漂泊动荡的大海上,躺在集装箱改建的病房里,等待接受堕胎手术。
为这艘堕胎船掌舵和操刀的,就是被称为“浪姐”的荷兰医生丽贝卡。
1999年,因为看多了在家自行暴力流产,把自己弄到血流如注的孕妇,丽贝卡注册成立了“浪之女”(Women on Waves)基金会,用来维护女性的受孕权。
她的想法非常前卫。
既然各国法律管不到公海上,船只需遵守符合所悬挂国旗代表的国家法律即可
那么,由丽贝卡守护的“浪之女”号,只要挂着堕胎合法的荷兰国旗,不管登船的女性是哪国人,在这艘船上堕胎自然是合法的。
2001年年6月11日,丽贝卡驾驶着“浪之女”号,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出发,开始了它乘风破浪的征程。
三天后,月黑风高,“浪之女”悄悄驶入爱尔兰首都柏林港。
在之后的几天里,丽贝卡亲自为几十名来自各国的欧洲孕妇实施堕胎手术。
自此,这艘承载着全球“子宫自由”的简陋游艇,便频繁来往于太平洋与大西洋各国公海之间,为想要堕胎的孕妇提供帮助。
然而,公海给了丽贝卡和“浪之女”号无尽的自由,也让她们的处境越发糟糕。
每一次入境停靠时,“浪之女”号的成员不仅要担心牢狱之灾,还要提防“反堕胎”主义者的人身伤害。
在护送孕妇上船时,他们都要穿上防弹衣以防不测,还要眼观六路,准备随时打起游击战。
由于违反了当地的信仰和法令,“浪之女”号在西班牙和波兰遭到多次追逐围殴,在葡萄牙和危地马拉甚至被军舰驱逐出境。

▉ ▍ 这里在岸边全身武装巡逻的浪之女志
但是这些反击并没有把丽贝卡的决心击退。
为了让一些内陆地区女性,也能够接受堕胎服务,她购置了大量无人机,以空投的形式为决意堕胎的女性送去药物。
而在一些连无人机都会被恶意拦截的国家,“浪之女”号开通了24小时“堕胎热线”——线上指导女性购买药物流产。
自疫情爆发以来,“浪之女”号还编写出了一整套,从孕检到堕胎的DIY流程,方便不能出门的女性跟着视频学习自行堕胎。
“浪之女”号,这艘希望之船,成为无数意外怀孕女性的灯塔。
更多连堕胎药都买不到的国家里,决意堕胎的女性,冒着新冠风险和路途艰辛,克服重重困难来到“浪之女”停靠的港湾。
尽管这里的环境简陋如贫民窟,登船前的对暗号仪式,看起来更像是危险的黑帮接头。
但她们毫不在意,毕竟跟那些没有学过相关知识,自己躲在家里使用危险物品堕胎的孕妇相比,“浪之女”号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女性百年堕胎史,让我读懂她们的无奈
没有人想放弃温暖的居所,在公海上过得漂泊不定,胆战心惊的日子。
丽贝卡决定开着游船在公海上做手术,主要还是因为堕胎法律的严苛。
从19世纪中期开始,一些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国家开始收紧堕胎禁令,法国一度在1941年,把堕胎定为危害国家罪。
而美国多个州信奉的“心跳法案”,严格规定妇女怀孕6周后不得堕胎,即便是被强奸或乱伦受孕,也必须生下来。
▉ ▍ 一名在阿富汗服役的美国女兵,服役期间在军中被强奸却不能堕胎
在堕胎违法的地区,地下黑诊所往往由仓库和车库改建,操刀的医生也都是兽医、裁缝或是兼职暗娼。
一些有良知的医生,会偷偷为病人进行堕胎,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更拧不过枪杆子。
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仅在美国发生的堕胎医生枪案就有近50起,被反对者杀害的堕胎医生也有十余人。
2019年,一位早年被吊销行医执照的妇产科医生克洛普佛因病离世。
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家人发现了2246具胎儿尸体。
比这片“婴骨塔”更可怕的是,克洛普佛当年被吊销行医执照的原因——他被人举报为多地妇女、甚至未成年少女堕胎,其中还有一名被叔叔强奸的10岁女孩。
在这些2000多具婴儿尸体里,到底还藏有克洛普佛多少行医的秘密,如今已经无从得知。
敢冒生命危险的医生毕竟是少数,更多现代女性在寻求堕胎方法时,主要依靠互联网和日化用品。
在2015年的谷歌热搜词中,70万搜索量的“如何自己打胎”跻身前列,而“如何用衣架堕胎”也有上万次搜索。
想必当初发明衣架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发明会出现在女性的子宫里。
当四年后“心跳法案”公布,厕所清洁剂、火柴、卷发棒、肥皂、毛衣针和来苏水又成为了当年新的“堕胎热搜词”。
在这些日用神器里,被几代人使用过的来苏水则是最受欢迎的。
从60年代开始,来苏水就被商家贴上“卫生”和“预防”的标签,隐喻具有避孕和堕胎的意外功效。
在那时的美国接诊数据中,每年至少有20万至100万起堕胎案件涉及来苏水。
送医后的死亡率,也高达50%~66%,这其中还有大量在家中来不及就诊就死亡的潜在人群。
搭配来苏水的漂白剂、高锰酸钾、威士忌等,以及剪刀、衣架的操作工具,更是夺去了数以万计的女性生命。

▉ ▍洗衣服工具,被用在肚子上震动堕胎。
直到今天,全球范围内每年仍然有超过48000人,死于使用来苏水堕胎。
不过,即便是躲过了来苏水的威胁,登上了“浪之女”号后的堕胎女性们,也不代表就能全身而退。
在实施堕胎禁令的国家里,只要她们接受了“浪之女”的帮助,就有可能收到法院的传票和舆论的唾骂。
马耳他的副总理就曾对着电视镜头,义正言辞的官宣:
“本国妇女要是在浪之女号去堕胎,回国就要接受谋杀指控”。
 
你若阻我堕胎,我必毁你天堂
面对紧盯着自己子宫的政治家们,打定决心想要堕胎的女性,也不是没有过反抗。
2018年5月,爱尔兰国际机场迎来了无数从世界各地飞回国的女孩们。
她们不惜花几十小时用在路上,甚至贷款购买高价机票,想要尽快赶回国,为禁止堕胎法案投出反对票。
实行了35年的反堕胎条例,终于在她们一人一票的反对下宣布作废。
虽然堕胎合法化的前提,并非完全无条件,但这一次的胜利,属于全部爱尔兰女性。
2019年4月11日,首尔街头响起了少女时代《再次重逢的世界》的万人大合唱。
热泪盈眶的韩国女性,用歌声庆祝等了66年的废除堕胎罪禁令合法化。
时至今日,航行了11年的“浪之女”号,每天还在不断接待着来自全球的女性,并为她们筹划下一次航线计划。
我们谁都无法预测,她们还会在公海上流浪多久。
肉眼可见的,只是在一代又一代“浪之女”的努力下,她们默默改编着历史,缩短着堕胎船的航海路线。
总有人在父权制的桎梏之下,拼尽一切力量,以反抗那种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的暴力。
现在还没有结束,或许只有当“浪之女”号有一天能够停靠上岸,不再被需要时,才是它在乘风破浪旅程里,最值得记住的意义。


文|柠檬酸   编辑|杏仁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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