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互联网上搜索“信息素产品”，就会出现很多种类的喷雾剂和香水类的产品，许多产品声称能够增加对异性的吸引力。一些公司断言已经有科学研究支撑他们的主张，例如，据雅典娜学院（Athena Institute）的创始人—温妮弗雷德∙库特勒（Winnifred Cutler）称，该学院本月已经在《大西洋》杂志连续发布了108个广告。

虽然已经有几个实验研究了从人腋窝中提取的化合物的作用，而且大部分研究是与性相关行为的分析，但是追溯到十几年前，甚至是到现在，科学家们还是对相关的研究持怀疑态度。

“目前，我没有任何研究结果能表明从腋下提取的活性甾体成分能促进特殊的异性吸引力。”费城莫耐尔化学感官中心的有机化学家乔治∙普雷蒂（George Preti）说，他曾做过一些早期的人类信息素实验。

在科学界，信息素被广泛定义为一种动物释放的化学信号，它能对同一物种的其他成员产生特定的影响。虽然研究发现这些物质通常与异性吸引有关，但是研究人员也发现它们具有更广泛的影响，例如触发攻击性行为。

虽然信息素在动物界的其他成员中非常明确，但这类分子在人类中的作用仍存在争议。斯托瓦斯医学研究所啮齿类动物信息素的研究员罗恩∙于（Ron Yu）说：“关于人类信息素是否存在，虽然我保持开放的心态，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没有哪篇已发表的研究结果有足够的说服力说明它的存在。”

库特勒则不同意他的观点。她认为，雅典娜研究所的信息素化妆品香味添加剂是有可靠的科学证据证明的，这种产品男女通用，而且每2到4盎司（1盎司=28.35g）一瓶的售价约为90美元。她告诉《科学家》杂志道：“雅典娜研究所以及一些独立的研究人员采用双盲、安慰剂对照实验，分别测试并证明了雅典娜信息素的异性引诱剂功能。"

1986年，库特勒和她的同事们发表了2篇关于信息素及其行为的研究报告，报告称男性和女性的腋下分泌物都可以改变女性的月经周期。当时，这些研究结果被媒体广泛报道，例如，华盛顿邮报刊登的一篇名为“发现人类信息素”的文章指出，该小组是第一个在人体中鉴定信息素存在的团队。当然，记者也声明，人类信息素不是性引诱剂，也不会像动物那样有即时的性行为及动作。相反，人类信息素的作用周期较长，它们能在几周或几个月内改变女性的月经周期时间。

大约在同一时间，库特勒建立了雅典娜学院，几年后，她研制出了2种有商标的信息素产品，适用于女性的10:13雅典娜信息素和适用于男性的10X雅典娜信息素。库特勒所说的这些制剂是从腋窝提取物中分离出来的化学物质的人工合成产品，该类物质在3份发表的有安慰剂对照的双盲实验中进行了相关测试：库特勒和她的同事测试了38名男性，而且该实验由两组独立的研究人员各自进行。另一项研究包括36名女大学生和另外44名绝经后妇女。这3篇论文均报告说，使用信息素制剂的人的性行为频率增加。

尽管这看起来很有希望，但是普雷蒂仍持怀疑态度。2002年，他在《新科学家》杂志上发表的一篇针对女大学生的研究论文中称，“我对这篇文章并不感兴趣，而且我对这种神秘的化学物质充满警戒。”1986年，普雷蒂和库特勒共同撰写了一篇关于腋下提取物对月经周期影响的文章，普雷蒂告诉《科学家》杂志，如果不知道这些化合物是什么，科学家就不能重复这些实验来验证它们的效果。

当被问及她的信息素配方时，库特勒说，她的产品是从人类腋下提取的，“根据我对学术界的了解，我不会让对手知道有效成分的。”

罗恩∙于表示，这些研究存在的问题是样本规模相对较小，而且只是一家之言。所以他认为这些研究还不能够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在文献中，以下4种化合物通常被视为潜在的人类信息素：雄甾烯酮、烯醇、雄二烯酮和雌甾四烯。

崔斯特瑞姆∙怀亚特（Tristram Wyatt）是一位牛津大学的动物学家，他在2015年度英国皇家学会论文集中指出：尽管这些物质在科学研究界大肆追捧，而且已经是消费产品，但是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表明这类分子是信息素。他说：雄甾烯酮和烯醇被提取出来只是一种巧合，当时研究人员发现人体腋窝中的这类物质竟然是猪的信息素。然而，随后的研究并不能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化合物会影响人类性行为。

雄二烯酮和雌甾四烯的发现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它们在上世纪90年代初由艾若克斯信息素公司（the pheromone company EROX）首次提出。“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是如何从数百个潜在的候选物质中发现和选择出这类分子的。”怀亚特说。尽管如此，仍然有许多研究在使用这类物质。2014年，一个研究团队在《当代生物学》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称：这些分子可以向异性成员传达男子气概或女性气质。而2017年，另一个研究团队在皇家学会开放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一项研究成果反驳了这些结果。

怀亚特表示，“信息素公司的问题并不只是针对这些公司的。一个更普遍的问题是没有充分的证据。”怀亚特认为，人类信息素不涉及异性吸引反而有更多令人信服的证据——例如这类化合物可以调节月经周期。

科学家们还观察到，哺乳期母亲乳头的蒙哥马利氏腺的分泌物会诱发婴儿的哺乳反应，即使孩子不是自己的也可以达到这一效果。怀亚特对《科学家》杂志说：“如果对婴儿信息素的初步观察是正确的，并且功能性分子可以被鉴定出来，那么研究人员研究与性相关的人类信息素的信心将会极大提升。但是，信息素完全不涉及人类的性行为，人类是复杂的动物，而其他的暗示和信号可能已经进化到取代它们的位置了。”

至于信息素产品，它们的主要活性成分很可能是“希望”，怀亚特说。“安慰剂的效果是很强。如果你花了50美元买点香水，你可能会更加自信地去酒吧，这就是个人消费者可以实现的效果，但这并不是因为产品中有任何有效的东西。”

资料来源：

https://www.the-scientist.com/?articles.view/articleNo/51445/title/Do-Human-Pheromones-Ex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