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的情长

父母的岁月

那些爱

流过我的年华

他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他的父亲和别人的父亲不同，犯过事，因为抢劫。

从此，他们便成了大家鄙视的对象。

他的母亲，在他父亲进派出所后，便跟人跑了。

他只好跟着父亲去流浪，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直到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山村里安家。

房子是父子俩一起盖的，他们还在山脚边种起了菜，父亲每天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为的只是能给儿子多赚些读书的费用。

八岁那年，他终于第一次坐到明亮的教室里。他深知学习的来之不易，因此一有闲暇时间，就埋头苦读。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父亲瘦弱的背影是他的天。

他常给父亲朗读古诗，父亲不懂，他便一句句地解释，末了，还认真地说：“等将来我长大了，也送你去读书。”

父亲听后便笑了，用粗糙的手抚摸着他的肩膀。他突然想到，要是父亲能用这双手多摸点书，也许就不会为了些许小利去抢劫了，那他们也不用颠沛流离，而母亲也不会因此离家出走了。

冬天到了，他跟着父亲去打猎。走到悬崖边，父亲突然停住了。他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是一列飞驰的火车。良久，父亲才讷讷地说：“你母亲就是乘这列火车走的。”他们虽然在很多城市流浪过，但从没坐过火车，也不知道火车的终点在哪里。从父亲的描述中，他只知道母亲住的是很漂亮的洋房，有车，还有游泳池。当时他郑重地向父亲承诺：“等我将来大学毕业了，一定坐火车把母亲接回来。”

他确实很用心地念着书。大学毕业后，他去了沿海，几年打拼下来，他成了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也经常坐着火车到处奔波。父亲便问：“你见着你母亲了吗？”

他觉得父亲很天真，那么多火车，父亲根本不知道母亲坐的是哪一列，却心一软，说：“等我有假了，我就去找母亲。”父亲便欢喜得像个孩子。

他请了探亲假，回了趟老家，打听到了母亲现在的住址，便立即踏上了寻母之路。

找着母亲时，她正病着，两个人抱头痛哭。他这才知道，这些年，母亲过得远非他们想象的那么好：出来一年后便被人抛弃了，又无脸回去，就只好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那几天，他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母亲，无怨且无悔。

后来，他把父母都接到了身边，又送父亲去读老年大学。周末的时候，他常常带着父母亲一起出去游玩，就好像母亲从没抛弃过他一样。

他常对人说，父母的岁月，就是儿女的情长。

节选自《那些爱，流过我的年华》

成长智慧系列

《那些爱，流过我的年华》

王国军    著

2013年6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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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小编 水西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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