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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之下:塔利班对妇女的性别隔离

维护妇女权利 联合国 2024-05-04


对于“种族隔离”这个词,您一定并不陌生,在纳粹的统治下,在民权运动前的美国南方,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的南非……种族隔离都曾以不同的残酷面孔出现过,是国际公认的危害人类罪行。


然而,在位于亚洲中西部的内陆国家阿富汗,还有整整1400万人仅仅由于她们身为女性的缘故,蒙受着严重的歧视和践踏——那就是性别隔离。根据人权专家的观点,塔利班施加的性别隔离同样应当构成危害人类罪。


自2021年重掌阿富汗政权以来,塔利班颁布了一系列针对妇女和女孩的歧视性政策。根据相关法令,如果你是一名女孩,上学只能读到六年级;如果你是一名女大学生,你会突然被禁止继续上课;如果你是一名妇女,在没有男性陪同的情况下你无法进入公园、健身房等公共场所;此外,你还几乎被禁止在家庭之外工作,整个社会似乎都将你拒之门外……


仿佛身处监狱……

 © 联合国图片 | 阿富汗女子机器人队的前队长索玛亚


当整个国际社会为阿富汗女性所遭受的迫害深感震惊之际,2023年3月,已经逃离阿富汗的该国第一支女子机器人研发制作团队现身联合国纽约总部,她们的卓越才华和创造力令人惊叹。


队长索马亚(Somaya Faruqi)说,塔利班夺取政权后,她逃离了阿富汗,而她的许多留在国内的朋友已被禁止上课学习。
索马亚告诉记者,目前阿富汗妇女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她们没有去上学、去公园、去健身房、去餐馆的基本权利。倘若没有父亲、兄弟或丈夫等男性监护者的陪伴,她们就不能出门,这很可悲。阿富汗妇女仿佛身处监狱,无法自由行动,无法接受教育,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教育之门被怦然关闭

 © 联合国新闻 | 联合国阿富汗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贝内特


由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任命的阿富汗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理查德·贝内特(Richard Bennett)和歧视妇女和女孩问题工作组主席多萝西·埃斯特拉达-塔纳克(Dorothy Estrada-Tanck)在2023年7月发布的一份联合报告中指出,阿富汗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禁止女孩和年轻妇女进入中学和高等教育机构学习的国家。


塔纳克在专访中指出,在禁止女孩接受教育的禁令发布之后,女大学生们将其处境描述为:

高墙一天一天地砌起直至封闭!


我是自身性别的囚徒!我们没有未来……


在去年9月召开的一次安理会会议上,联合国妇女署执行主任巴胡斯(Sima Sami Bahous)向这个联合国的主要决策机构强调指出,《世界人权宣言》规定,人人都享有受教育权,这是每个人都应有的权利。

然而,
富汗的妇女和女孩被剥夺了这项基本权利,五分之四以上本应在校学习的年轻妇女和女孩目前处于失学状态。
在2023年3月向安理会通报情况时,联合国驻阿富汗援助团团长奥通巴耶娃(Roza Otunbayeva)对由此造成的损失深表遗憾!


无法诉诸法律救助手段

© 难民署/Caroline Gluck


塔利班要求男性家庭成员负责执行其法令,导致这些限制措施的执行更为频繁和严厉,进一步导致童婚和童工现象有所增加


塔利班还暂停实施了《宪法》和所有国内立法,废除了《消除暴力侵害妇女行为法》,相关的专门法院和国家警局的家庭响应小组也停止了运作。
人权专家塔纳克表示,由于缺乏明确一致的法律制度,暴力侵害妇女和女孩的行为长期存在,犯罪者却可以逍遥法外。寻求离婚或逃离虐待性家庭环境的妇女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因为她们通常会被逼迫回到暴力关系中。
塔纳克指出,根据为妇女秘密提供法律咨询的女律师提供的信息,一些到法院申请离婚的妇女受到了法官的警告说,你的手没有断,你的腿没有断,你为什么要离婚?或者说,你需要先征得丈夫的同意,甚至断然表示不准离婚!


被排除在决策之外

© 联阿援助团 | 阿富汗妇女


由于阿富汗妇女所遭受的迫害至深,影响至广,安理会多次在有关该国局势的会议上讨论这一问题。


妇女署执行主任巴胡斯强调了问题的另一个层面:阿富汗妇女对决策的影响力和权力急剧缩小,这不仅体现在国家或省级层面,在社区和家庭层面也同样。
巴胡斯说:“两年半前,在纪念关于妇女、和平与安全的第1325号决议通过20周年的安理会会议上,阿富汗妇女民间社会代表扎尔卡·亚夫塔利(Zarqa Yaftali)不无遗憾地向安理会表示,从2005年到2020年,阿富汗妇女被排除在80%的和平谈判之外,包括美国与塔利班之间的谈判。”
巴胡斯指出,亚夫塔利强调,不要为了与塔利班达成协议而牺牲掉妇女的权利。但就在数月之后,她的噩梦成真。塔利班重新在阿富汗掌权,并让这个国家变成妇女权利倒退最极端的地方之一。


女孩不应出生在歧视之中

© 联合国图片/Manuel Elias | 秘书长特别代表兼联合国阿富汗援助团团长奥通巴耶娃


在2023年9月召开的一次安理会上,联合国阿富汗援助团团长奥通巴耶娃援引了前秘书长科菲·安南在2001年12月份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时的获奖感言。


奥通巴耶娃:“安南说,今天,在阿富汗将有一个女孩诞生。我们要问一问,这个 21 岁的女孩现在可能是谁?是为了继续学业而被迫流亡的大学生吗?还是一名专业人员,几个月前还事业有成,现在却不得不待在家里?”
她提到曾在阿富汗西南部遇到一位年轻妇女。她是一位丧偶母亲的女儿,一个因为冲突而从未上过学的女孩,她每天最关心的事情就是为家人找到足够的水。
这样简单的事例正凸显出阿富汗妇女目前的两难境地和复杂情况——妇女不仅要面对持续冲突、经济困难、粮食危机和干旱等问题带来的后果,还必须在一个限制她们工作、教育和社会参与的社会中寻求生存之道。面对这一境况,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


© UNICEF/Shehzad Noorani | 在阿富汗津达詹区的一个村庄,一名妇女正穿过一条走廊。


奥通巴耶娃表示,今天,将有数百名女孩在阿富汗出生,她们不应出生在排斥、歧视或绝望之中。
奥通巴耶娃指出,塔利班声称性别隔离并非严重问题,并且正在得到解决。然而,他们在12月20日颁布的高等教育禁令和12月24日颁布的对妇女在非政府组织工作的禁令,不仅侵犯了妇女的平等权利,而且对阿富汗人民以及塔利班与国际社会的关系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她说,“塔利班统治下的阿富汗仍然是世界上对妇女权利压迫最严重的国家。


巨大的精神创伤


歧视妇女和女孩问题工作组主席塔纳克特别指出了阿富汗妇女在多重重压之下的精神创伤问题。


塔纳克说,“基于一项调查,精神健康状况的恶化是我们与之交谈过的每一位妇女都严重关切的问题。自2021年8月以来,几乎一半的受访女性认识至少一位蒙受焦虑或抑郁的妇女或女孩。


妇女署执行主任巴胡斯对此表示赞同。她指出,一年前,安全问题是阿富汗的第二大紧迫问题,如今已被心理健康问题所取代。90%的年轻女性受访者表示心理健康状况不佳或非常糟糕,自杀和自杀倾向普遍存在。 © 联合国图片/ Rick Bajornas | 妇女署执行主任巴胡斯出席安理会会议


性别隔离


© 联合国图片 | 阿富汗一个贫困家庭中的三代女性
阿富汗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贝内特指出,塔利班事实当局似乎将系统性的歧视作为一种治理手段,以便完全统治妇女和女孩。


贝内特:“对妇女和女孩的严重、系统性与制度化的歧视是塔利班意识形态和统治的核心。这构成了性别迫害和制度化的性别隔离体制。


1999年,《宗教不容忍问题特别报告员的报告》首次使用性别隔离的框架来描述塔利班统治下的妇女状况。尽管《罗马规约》目前没有将性别隔离定为一项罪行,但有人提议将《规约》中种族隔离构成危害人类罪的定义适用于性别隔离。


 © 人道协调厅/Charlotte Cans | 联合国人道协调厅的一名女工作人员在同阿富汗东部的几名流离失所妇女交谈。



将“性别隔离”纳入国际法

© 联合国图片/ Eric Kanalstein | 等待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人道援助物资的阿富汗妇女


妇女署执行主任巴胡斯指出,阿富汗的局势并不仅仅是一场人道主义危机,同时也是一场关乎经济、心理健康和发展等方面的危机。妇女权利危机导致这些问题同时爆发。


巴胡斯:“我们要求各位大使全力支持开启国际程序,明确将“性别隔离”纳入国际法,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种系统性地、有规划地侵犯妇女权利的行为贯穿塔利班展望国家未来的愿景,因此全球规范必须为其正式命名、赋予定义,严令禁止这种行为。
她还建议安理会阿富汗制裁委员会探讨如何有效应对阿富汗妇女权利遭受侵犯的问题,包括直接听取阿富汗妇女和妇女权利专家的意见,根据性别隔离问题更新确定制裁名单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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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记者:陈子盈

责任编辑:程浩

实习编辑:刘薇

资料来源:联合国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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