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冯波律师涉黑案｜冯母：我儿长在风波亭畔，冤在柳侯祠前
辩呼君按
律师卷入“套路贷”案件被指控涉黑，屡见不鲜，前有安徽吕先三案，今又见广西冯波案，鸣冤不止。
吕先三案，得到全国律师界的广泛关注，经燕薪、金宏伟、周泽、斯伟江等知名律师援助代理，一审“摘黑”，二审由12年刑期改判为3年。日前，报道过吕先三案的《北京青年报》，再次关注律师喊冤案件，将冯波案拉进公众视野（参见：律师卷入“涉黑案”被判十年，称遭刑讯逼供 | 深度报道）。
据报道，2012年，冯波和刘强相识，并于2012年、2013年、2015年担任刘强名下组织桂林北京商会的法律顾问。2022年年底，刘强被刑拘，后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诈骗罪等11项罪名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法院认定，冯波作为刘强组织的法律顾问，明知刘强从事套路贷等违法活动，仍为其提供法律服务，帮助其通过伪造证据等手段获取非法利益，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积极参加者。一审法庭上，冯波为自己作无罪辩解，称自己没有参与过放贷，更不知道刘强及其组织有虚假合同、催债等行为。
2023年3月，冯波因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诈骗罪、帮助伪造证据罪，被判有期徒刑10年。
我儿冯波律师，长在风波亭畔，冤在柳侯祠前
一、清白家世：苍天可鉴，我周家、冯家世代良民
我叫周凌燕，1946年生人，今年77岁，是广西桂宁律师事务所冯波律师的母亲。我周家、冯家家世清白、世代良民，上数三代也找不出一个作奸犯科之人。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与冯波的父亲作为支边青年，从美丽的杭州西子湖畔，来到广西桂林支援三线建设，从此扎根在此，把一生都献给了广西这片热土。不料，就在广西，在我行将就木之时，2022年6月，我们唯一的儿子冯波，因为正常办理律师业务，被作为涉黑错误打击、投入牢中、乃至被冤判有期徒刑十年，这是我从未想到的。
我自幼家住杭州六和塔畔月轮山的浙江师范学院（前身之江大学），家父周恒益（冯波的外公）是民盟会员，是苏步青教授从日本学成归国创办浙江大学数学系，招收的首届数学班三名学生之一，后家父由苏步青老师推荐在浙江师院任教。1958年随学院搬下山住在道古桥的学院宿舍（黄龙洞附近），次年学校更名杭州大学（今浙江大学西溪校区）。
冯波父亲冯更新，家住杭州市劳动路，是杭州机床厂工人，自幼聪颖好学，因家贫无力负担，16岁初中毕业后无奈缀学进厂做学徒，一边工作，一边入夜校勤奋完成高中以及大学学业，于24岁取得浙江大学夜校部机械系大学本科文凭，微薄的收入既要补贴家用，又要支付学费与生活费。
1971年，我与冯波父亲加入杭州机床厂支援三线建设的第二批技术人员和工人队伍，来到广西桂林的桂北磨床厂，从此工作、生活于斯，直到今天。我们一家人也从浙江人，变成了广西人。
在援建人员的帮助下，桂北磨床厂终于成功造出了第一台磨床。冯波父亲先做检验员，后进入技术科，凭着浙江人勤奋吃苦、不断钻研的精神，参与技术革新，改良了M7130、M7132等型号磨厂产品，于八十年代末独立设计研发出拳头产品M7140数控磨床，至今仍是厂里一招鲜、吃遍天的看家热销产品，他因对厂里的重大技术贡献，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优秀党员”，也一步步做到总工程师，2002年退休后仍被返聘，直至2009年患病无法工作。当时厂里子弟小学教学水平不高，见我是文革前的老高中生，动员我到子弟小学教书。
1973年4月我回杭剖腹生下冯波，三个月后带他回到桂林，冯波自幼体弱，经常生病往院，一年后的暑假我带他回杭探亲，我的父母见他瘦弱，将他留在身边，故而冯波自幼随外祖父母在大学校园长大。未及入学，外公早早对冯波做数学启蒙教育，教唱《满江红》，在西湖畔的岳王庙讲述精忠报国的岳飞故事，在净慈寺讲述行善积德的济公故事。冯波的外婆顾良芬出身于苏州顾氏苏绣世家，是一名基督徒，常领着儿时的冯波到教堂做礼拜。
到小学毕业的那年，外公年老病重，无力照顾他，且面临无杭州户口上不了中学才忍痛割爱，冯波回到我身边。因外公外婆对他极严格，从不许他惹事，因而冯波自幼胆小从不会与人争斗，万事都会忍让。他虽长得高，但不爱运动，画画不行，唱歌走调，唯一的爱好是看各种书刊，对史书与中外古典名著深深着迷，冯波从小广泛涉猎各类史书，对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足足读了6遍，对大段文字甚至能够直接背诵，家中至今还有被翻阅残破的书籍。
故我儿冯波自幼本性纯良，长大依然，现在说他是犯罪分子，或者说他是黑社会分子，我难以置信，有死不瞑目之感。
二、艰辛法考路：病床前陪夜备考，考出高分
八十年代普高的录取率不到5O%，冯波没考上重点高中，上了二流中学的重点班，1992年冯波考入广西师大外语系（因志愿没填好，以本科的分数上了专科），当时大学录取率大约为10%，家里出了大学生，厂里同事都夸赞羡慕，厂里也给了奖励，那时毕业是包分配的。
冯波在校还担任了副年级长，但毕业后工作却不是很顺利，由于我们与冯波想回杭州（但那时就业不是有单位接收就可以的，只能在户口所在地就业），加上他不愿做老师，便由厂里出面把他分配到厂里子弟小学教了一段时间的课，后调入销售部工作，但冯波不是做生意的料，销售业迹不佳。
后他应聘到桂林大家俱城做市场管理工作，在与同事交往中接触到法律工作，对法律产生了兴趣，于2006年开始自学法律，同时报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远程教育法学专业，于2009年取得本科毕业证书及学位证书。回想起冯波自学法律，我还觉心痛，远程教育形同虚设，根本没学到什么，三年时间，完全的零基础，没有老师指导，厚厚的大部头法学书，密密麻麻的文字，晦涩的术语，我曾拿过一本我认为能看懂的法律书，看了没几分钟便看不下去了，十分枯燥艰深，难得我儿能坚持读下来。我曾听他说第一章读下来已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他相信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以不服输的劲头鞭策自己：只要别人能考过，我就能做到。
我见他30多岁的人，每天还像小学生一样认认真真地捧着书大声朗读，读了一遍又一遍。一边读书，一边认真聆听网上下载的法考课件，我见他总是站着听，问他说是怕自己听课件走神，虽然买的是盗版法考书，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认真的按复习资料上的邮箱发邮件向讲课的陈兴良和张明楷老师请教，收到了老师邮件答复他会很兴奋、也很受鼓舞。三年自学苦读，要完成正常大学生在有老师指导情况下四年的法律知识学习，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为此他两只眼睛熬出了重重的黑眼圈。
在2009年紧张的备考前夕，不幸他父亲因尿毒症紧急住院治疗，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医院已多次下达病危通知，冯波怕我担心一直瞒着我。为挽救他父亲的生命，医生紧急采用最痛苦的直穿血管方式进行血液透析。
我们在桂林举目无亲，唯我母子二人轮流陪护，冯波晚上抱着书本换下我陪伴父亲病床前，白天去参加考试，在这样日夜无休的情况下，没想他竟然一次通过、考出了413分的好成绩（查看成绩时看到是桂林市第二名），其中民法卷135分。
三、执业后：勤奋努力，做了一个平民律师
冯波于2011年实习期满正式执业，从未放松继续学习，我常见他在电脑前听名师授课。他认为自己入行晚，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把前面耽误的时间抢回来，就像自学法律备战司考一样，给自己制定苛刻的职业规划进度，从简单的交通肇事、离婚官司做起，把能碰到的各类案件都做一遍，不断打磨提高业务能力，做过公司法律顾问非诉业务、民事纠纷案代理与刑案辩护、破产管理人等业务。
十余年来，他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当事人，坚守律师职业操守和法律良心，他常自比作医生治病救人，把案件的法律分析向当事人做全面介绍，站在当事人的角度考虑，从不为了律师费而忽悠当事人发起一些胜算不大的诉讼，甚至主动劝说当事人不要立案或是撤案；对于一些有经济困难的当事人也主动减免律师费，还有几个当事人委托他代理案件，说近日钱未到账，让他先办、钱以后给，冯波尽力做了，这些人有的躲开了、有的再不提，冯波也就当白辛苦一场、也不催要，我常不知该说我儿是傻还是善良。
当事人咨询也从不收费，对于一些咨询过后不请律师自己做的，他还热心提供法律建议，被别人说傻，把什么都讲给当事人听，本来可以接的案子就接不到了，冯波总是付之一笑。一些年轻律师和法律工作者向他讨教，也总是毫无保留的教人做案子，他总说不要害怕教会别人会超越自己，自己要不断精进业务。许多当事人和他处成了朋友，极为信任他，在遇到法律问题时总是找他，还介绍周围的朋友也找他。
生活上冯波很自律，不沾烟酒，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是个典型的宅男，对穿着不讲究，多是网购的便宜货，几十元甚至几元的T恤衫，我常取笑他说：冯律师全身加起来不满百元，他却常说衣褐怀玉。
我儿冯波做了律师又十多年，迄今我家连汽车都没有，他上班骑共享单车或乘公交车，甚至步行。却极有同情心，一次晚上散步，走过我家对面的广场，见到一中年男子躺在长椅上，全身脏兮兮可怜巴巴，看着也不像是乞丐，冯波上前询问得知他从外地过来，手机钱包被偷身无分文已滞留多日，冯波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都给了他，让他早日回家、免得家人挂念。
记得我家翻修玻璃顶棚，才刚进场，与师傅攀谈得知为了他家孩子在桂林上小学，他买学区房还差两万多块，这几天不买好房就上不了学，冯波直接把完工后才付的钱一笔全付了。
一次我家失窃，被偷了不少东西，当时我报了案，正是桂林创建文明城时期，警察很快就从摄像头中查到了作案人，是在附近做工的中年民工，包工头承诺从他的工资中扣款赔付我家的损失，冯波得知后便打电话让我撤案，说：“农民工上有老、下有小，生活不易，工资还要养家糊口，留个案底以后他也不好找工作”。
记得有一天我见冯波回来脸色苍白、很乏力的样子，问他是否病了，他回答没病，在我再三追问下，才说下午经过一家医院，见献血车在医院门口呼吁，正在抢救的重伤者急需A型血，冯波恰巧是A型血，就主动响应，医生让献200CC，为救人他却主动要求一次献了400CC，还说没关系的，这几天多吃点可长回来的，让我不用担心，还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还会这样做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有个代理的案件是农民家里的独子，在学校被同学喊去打群架，双方都是高中生，不知轻重，被对方的人一刀捅到心脏当场身亡，因都是些不满18岁的未成年人，警方也只是把捅人那方为首的人和动手的人抓了，都是在农村，家里也没多少钱，被害人父母含辛茹苦养大一个儿子，不但遭受失去唯一儿子的悲痛，还得不到任何经济赔偿，今后的养老送终都没有着落。冯波为帮当事人争取赔偿，向警方提出本案遗漏被害人一方为首者，彼时其已考上广西大学，警方将其带回，冯波又劝解被害人父母，年少轻狂难免做错事，他能考上大学也应该不差，年轻人有无限可能，如果因为留了案底，大学也上不成了，前途也没了，不如让他家里尽力给些经济赔偿，你们以后生活有些保障，也宽恕这个年轻人吧，最后由有责任的三方家长支付一定赔偿，被害人家长出具谅解书妥善解决。
一次法律援助案，冯波代理一个被毒蛇咬伤死亡的工人家属，向雇工的老板讨要赔偿，冯波首先把救治不力的桂林市某医院列为共同被告，由于原告方家庭关系复杂，死亡的工人是再婚家庭，前妻和女儿与他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的妻子起诉，前妻与女儿不配合，法院无法受理，冯波为了推动案件审理，多次上门做工作，说服必要共同诉讼人，以极大的耐心和付出把案子一点点理顺，为弱势群体争取权益。最后案子办完了，他甚至也没去司法局领取援助费。
四、天降横祸：被冤枉认定参加黑社会
一年多了，我清晰的记得，2022年6月20日，四名便衣民警突然铐着冯波回家，一通搜查，将我家的笔记本和台式电脑扛走，当时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以致冯波临走前在门口对我说：娘，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帮刘强做过什么事。我竟没反应过来如何回答。这是开庭前我见到冯波的最后一面。
后来才知道，冯波那天是在桂林市七星区人民法院开庭，办一个民事案件。刚开完庭，下午5点多钟的时候，就被警察从法庭门口带走了。原来，广西当地在扫黑除恶当中，要办理一个叫刘强的商人涉黑案件，就因为冯波多年前曾经代理过刘强公司的民事案件，冯波也被殃及。问题是，哪一个民事律师不办案件？老板商人今天涉黑了，过去给他打过官司的律师就成了涉黑成员，这又是什么法律的规定？直到今天，我也未能理解。
一年后的2023年7月20日，二审庭审，我再次见到冯波，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年他变得又瘦又老，我不敢想像他经历了怎样的炼狱！我自己自去年一别，每日伤心抹泪，寝食不安，夜夜难眠，已是满头白发苍苍，平日紧绷的衣服也空空荡荡，儿行千里母担忧！见到他的近况，我的心都碎了！我恨不能替儿去遭罪！我年纪大了，没多少时日也不可惜，可怜我儿正值壮年，人生的路还很长，竟遭此横祸！
对他的人生我曾有很多的设想，我没想到他会做律师，更是连做梦也想不到做律师会有牢狱之灾！常言知子莫若母，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大学教工，我也是老师，冯波父亲是刻苦钻研技术的总工程师，家人有基督徒、有政协委员、也有党员，世代都是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中家教甚严，从小教导明辩是非善恶，常怀怜悯之心，常行积善之事，冯波本人也是师范大学毕业，接受的是党和国家培养教师的教育，我相信在这样的家庭与学校教育之下，冯波做人决不会偏差到走上邪路。
正如后来冯波给我们来信的信中所言：“我平时为人做事从不越轨，清者自清。儿子谨从教诲，不会有事的。”
我们满怀着对法庭秉公执法，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定罪判案的期待，却等来了把冯波任法律顾问草拟正规合同、接受委托正常代理的执业行为，莫须有地扣上参加黑社会、诈骗、帮助伪造证据罪名，重判十年！
五、当庭控诉：每天长达18个小时一动不动坐“老虎凳”
如果我儿冯波杀人放火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如何重判我都没有怨言，应该罚当其罪。但是，把合法的行为，有意歪曲，任意的刑加无辜，是对社会秩序的严重破坏，是对人民群众的极端不负责任！这哪里还有公正可言？哪里还有法治精神？居庙堂之高的权贵们，请你们睁眼看看天下黎民苍生，权力的滥用，民众处于何等的水深火热！
庭审中我听到我儿冯波当庭控诉被来宾公安非法拘禁在审讯室进行刑讯逼供，每天长达18个小时一动不动坐“老虎凳”（没有靠背的小圆凳），臀部皮肤坐烂后换坐4个尖脚不稳的草凳，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调整姿势，一动草就扎进没有皮的肉里，类似《水浒传》林冲被押解挑破脚板水小泡穿草鞋的酷刑，血肉之躯，何以忍受！剩下的6个小时还每半个小时被从地板上拉起来，连日的折磨，冯波双脚早已麻木，出现幻觉，把面前的墙壁看出亭台楼阁和山水画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才不得已屈打成招。让我不由得想起《红岩》里的渣滓洞、白公馆，不寒而栗！我为儿遭受的非人折磨肝肠寸断！试问天下哪个母亲能够忍受？谁家儿女无爹娘，施暴者可曾试想，同样的事，放在你父母身上，你又会作何感想？
更为恶劣的是，逼供的笔录记载竟然与同步录音录像存在实质性差异，公安大量篡改、伪造口供，来宾市兴宾区一审检察院与法院竟集体失职，对定罪的口供不做任何审查，根据伪造的口供定罪判刑，二审来宾市中院与市检察院对如此明显的做伪又准备集体装聋作哑，竟认为不足以启动非法证据排除！这还是对同为“法律人”的律师的审判，对不懂法的普通群众就更难以想像！难道国家赋予你们神圣的司法权利，就是这样被滥用的？客观公正的立场已完全丧失！你们心中是否有对法律的敬畏心？是否有对生命与自由的敬畏心？顾意制造冤案，你们心中可曾有过一丝良心不安？
检方对重大案件讯问合法性审查的同步录音录像，本身是检察机关对公安讯问的一种监督，但来宾一审与二审检察院却躲闪其辞，一审以法律没规定否认同录之存在，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圆，二审承认有同录，但以与本案无关拒绝提供。可谓语出惊人！直接否定了讯问合法性审查存在的必要性，竟然得到法庭默许！
这样的法庭，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相信吗？有人和我说，冯波是冤枉的，总有一天会平反的。我不知道这一天还有多久？我快八十岁的人了，来日不知还有多少，每天被冤屈的愤怒和怜儿的悲痛填满胸膛，我还能撑多久？每日的折磨让我生不如死，想起冯波过世的父亲，我会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但想到我可怜的儿子，实在不忍心。
2023年7月20日二审庭审，远道而来的数十名亲友不让旁听，却安排学生和社区占坑旁听，我被气晕！法庭不公，限制上诉人和辩护人说话权力再度将我气晕！听说我儿冯波目睹我气晕倒地的惨状，一直平静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6个壮汉也摁不住他，母子连心！
接下来，2023年8月7日、8、9日，广西来宾中院还要再次开庭，审理我儿冯波律师的案件，不知道这次的法庭，会不会给冯波一点公正。苍天若有眼，法官若还有良知，冯波的冤案应发回重审，及早纠正！某些人的滥权，造成我一家的悲惨命运，让人恍若隔世。苍天无眼，但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正义啊，它虽然姗姗来迟，但却从不会缺席！冯波律师的冤案，代表的不是对他一个人的不公，而是关乎整个民事律师执业合法地位的大事！
西子湖畔，有岳飞父子屈死的风波亭，我和我儿在那里长大。广西来宾，原名柳州，是唐代柳宗元长期流放的地方，时间长达十年之久。今柳州市中心柳侯公园内西隅，有一座柳侯祠，是为纪念柳宗元而建。
我儿冯波，不知道是名字没取好，还是我们来来宾支援三线错了，我们进入了一个“莫须有”罪名的套路里，正常的律师业务，因为包装黑社会“套路贷”需要标配一个律师，冯波进入“风波亭”，一审判刑十年，和柳宗元流放刑期一样长。
我儿冯波不是名人，不是战将，但也是我十月怀胎，蹒跚学步，挑灯夜读，一点点培养成长起来，他也结婚，有自己深爱的妻子，女儿，每一个人的成长，不都充满了家人的爱心和牵挂。我很难想象，为什么冤案会落到如此善良平凡的人身上？而号称公正的柳州司法，居然会那么野蛮和不公？
白发娘亲盼儿归！
我已年近八旬，来日无多，我儿被冤判十年，命悬一线，母子此生能否再能相见，全系于司法官员的一念之间。希望上天能怜悯一颗母亲的心！希望全国律师同道、忠义侠士多多关注我儿冯波冤案！但愿冯波之后，再无这样的人间惨剧！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祈祷我儿洗清冤屈，早日还家。
周凌燕
2023年7月30日夜 于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