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 李耀辉律师辩护的诈骗案件，二审改判无罪

Original 李耀辉律师法耀星空

2024-09-05

无罪案例

曾庆富诈骗案二审改判，宣告无罪

辩护人|李耀辉

刑

辩

昨天下午接到的一则好消息，昌黎法院通知家属今天上午十点去看守所接人，我向二审法院确认二审改判无罪。本案历经三年半多时间，昌黎法院一审判诈骗罪12年，二审发回重审后改为11年，秦皇岛中院改判无罪。快四年了，三名被告人终于等来了这份难能可贵的无罪判决，蒙冤近四年，终得昭雪！

本案是2024年我成功办理的第三件无罪案例，也是今年第二个法院宣告无罪的案件（无罪2024| 赵媛媛妨害公务案法院宣告无罪）。‍‍‍‍‍‍‍‍‍

案情回顾

2019年8月份，我的当事人曾庆富与被害人曾某某达成口头协议，曾某某负责出资，被告人负责收购废钢销往铁厂，具体操作是被告人收购废铁，将运输废铁的车辆信息、过磅单、单价等单据发给曾某某，据此曾某某将收购废铁的款项转给被告人，被告人收到铁厂货款后，再给曾某某回款，包括本金和每吨10元的固定利息。

自2019年8月23日开始，直至12月7日被告人都能依约给曾某某回款并支付提成款。公诉机关指控，12月10日、12月11日被告人制作34车假单据给曾某某，曾某某给被告人转款，经审计，指控诈骗金额是2576909元。

被告人在12月10、11日、22日、29日、31日有陆续回款。曾某某到法院提起民事起诉，要求返还欠款2576909元，民事法庭审理时发现被告人涉嫌合同诈骗罪，移送公安机关侦查。

案件来源是一审法院审理原告诉被告三人合同纠纷一案期间，认为被告三人涉嫌合同诈骗犯罪，制作了《材料移送清单》《犯罪线索移送函》，还专门形成一份《调查报告》，该法院建议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后又移送卷宗材料，最终公安机关得以立案侦查。公安机关侦查终结后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检察院向该法院提起公诉，经过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处三被告诈骗罪成立，我的当事人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

二审法院以部分事实不清发回重审，重审期间补充了一些新证据，指控内容与原审相同，但现有证据体系未发生变化，不仅无法认定被告人有罪，反而有的证据内容可以证明无罪的。

庭前我们申请了鉴定人出庭，为鉴定人出庭补助费用和标准还多次交涉，为了保证鉴定人能出庭，最终由申请方出（李耀辉| 证人、鉴定人出庭作证补助费用谁来出？）。庭审中，我围绕鉴定报告，向鉴定人发问了近一个小时。河北省司法厅发文2021年6月1日“四类外”鉴定机构和鉴定人都被注销掉了，该鉴定机构也没有司法会计鉴定资质，鉴定人疑似跨所执业，鉴定人也认为鉴定结论不能作为诈骗数额，还被问到没有磅单原价和复印件不能得出准确结论，这样的话整个鉴定报告就是废证。我的当事人也质问鉴定人，这不能算出，那不能计算出，（鉴定报告）啥也不是。

法庭调查进行了两天，法庭辩论阶段，我主要围绕不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进行辩护40分钟，被告人有履约能力，有履约意愿，有履约行为，被害人打的款项全部投入经营活动中，甚至在指控的犯罪期间被告人一方打给被害人的款项还要多……

重审又历经一年时间，改判为11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年，我曾猜想过一审法官判决有罪让他感到愧疚和不甘，于是将重审浪费的一年时间通过刑期减少一年弥补给三位被告人。第一被告、第二被告不服又提起上诉。

2024年4月9日在秦皇岛中院第十五审判庭对本案二审开庭审理。少年庭的三位庭长齐上阵组成合议庭，去年11月中院原刑二庭正式更名为“少年审判庭”，本案由冯庭长担任审判长，冯庭长说这是他到少年审判庭接手的第一个案件，院里要求院领导要带头办理疑难复杂案件。

我与我的当事人坚持做无罪辩护。惊喜的是出庭检察员秉持客观公正真是难得一见。辩论环节检察员发表了相对客观公正的意见，比如认为被告人一定程度上可能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言外之意就是认定非法占有的故意证据不足。接下来说三被告的辩解具有合理之处，比如提到了被告与被害人之间有真实的投资合作关系，期间一直正常回款。还提到我的当事人对二告说宁可多写单子，也不能欠王某（被害人一方）的钱等，这侧面证实了可能是暂时挪用或者套用的主观心理状态，而不是认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还认为我的当事人没有任何逃匿的行为，并且曾告诉二告可以给王某回款，也确实有回款行为。总的来说被告人的辩解均有一定的合理性。最后指出了资金去向和用途，对其他人是否享有债权等一系列事实没有查清，请法院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依法裁判。

我在发表第二轮辩论意见时，忍不住感谢了检察员相对客观公正的发表意见，检察员发表的意见其实就是代表无罪的意见，法院应当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改判被告人无罪，并向法庭提出及时对被告人变更强制措施。

休庭后，与审判长做了比较好的沟通，冯庭长对我说，你们律师发表意见我都会认真听，你看我还在本子上记录着，表态不会昧着良心下判，听着我竟然有点小感动，其会尽早形成审理报告上会讨论。二审出判前，法官说下一步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目前正在排期，我将二审辩护词稍作调整，邮寄给每一位审判委员会委员，人手一份。

主要辩护观点

一、关于曾庆富与曾某某之间的法律关系：名为合作，实为借贷

二、曾庆富不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

1.对财物的控制不能认定具有“非法占有”

2.曾庆富因客观原因不能回款时，但其自始至终承认债务并积极履行，可排除曾庆富主观方面的非法占有目的

3.曾庆富有真实的还款行为，有还款意愿，具备还款能力，且不存在逃逸、隐匿财产等行为的，不能认定其主观上的非法占有目的

4.曾庆富没有肆意挥霍资金，也没有证据证实存在挥霍资金行为

5.不能因存在假单据就推定曾庆富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

三、做假单据充其量系不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民事欺诈行为

四、根据《鉴定报告》得出曹某某尚欠曾庆富2983202.85元，诈骗金额是-21433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