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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明等 | 交通网络密度、国内市场一体化与家庭消费过度敏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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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陈太明 齐鹰飞 杜两省
内容提要 理解消费过度敏感性现象是释放消费潜力、畅通内循环和促进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本文从国内市场一体化视角切入，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和交通网络密度多层次匹配面板数据，系统考察交通基础设施条件对家庭消费过度敏感性的影响。研究发现，跨越式发展的交通基础设施网络对沿途家庭的消费过度敏感性程度具有显著缓解效应。研究结论在运用多维工具变量法及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成立。区分运输方式的异质性检验还发现，铁路基础设施的缓解作用最大，高速公路次之，等外公路又次之，水路和其他等级公路作用有限。机制检验显示，交通基础设施改善会通过提升国内市场一体化程度的渠道来影响家庭的消费过度敏感性。本文证实完善交通基础设施体系有助于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缓解过度敏感性，激发消费活力，为国家践行扩大内需战略提供参考，为实务界从更多维的角度理解家庭消费决策行为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为交通基础设施的经济外溢效应提供了新的依据。
关键词 国内市场一体化 家庭消费 交通网络密度 过度敏感性
作者简介
陈太明，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116025；齐鹰飞，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116025；杜两省，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116025。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12期（点击可查看当期目录及内容摘要）
消费是畅通内循环的主引擎、促进双循环的助推器，但中国居民消费行为存在的过度敏感性严重束缚了消费需求，制约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是中国居民消费不足痼疾的症结所在。为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推进内循环和推动高质量发展，亟须矫正消费过度敏感性，因此探究消费过度敏感性变化的决定因素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现有针对消费过度敏感性影响因素的研究，大多从流动性约束、不确定性、市场一体化、短视行为、政府债务、不完全信息等角度进行解释。这些因素都是居民面临的软环境因素，但鲜有学者探讨硬环境因素如交通基础设施网络是否影响消费过度敏感性。改革开放至2020年底，国家统计局全国营运里程数据显示，铁路从5.17万公里上升到14.63万公里，公路从89.02万公里增长至519.81万公里，其中高速公路从无到有高达16.1万公里，那么交通设施的大规模建设是否影响沿途地区家庭的消费过度敏感性程度？深入探究消费过度敏感性变化的影响因素需要立足国家的现实经济主战场，忽视新时代的交通强国建设背景会导致政策分析出现偏误，但在对其驱动因素的分析中交通基础设施的影响依然未知，背后的微观机制仍是黑箱。虽然交通基础设施条件对企业生产行为的影响研究近年来备受关注，然而却鲜有文献关注交通基础设施体系在居民消费行为演变中扮演何种角色，这一议题和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如何解决居民消费疲软难题息息相关。因此本文从国内市场一体化视角切入，展开交通基础设施对家庭消费行为过度敏感性的影响研究，不仅从消费过度敏感性视角丰富了有关交通基础设施如何影响居民消费的研究文献，而且将有关交通基础设施经济后果的研究文献由企业生产扩展到家庭消费，对于深刻理解中国加快构建的内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也同样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从国内市场一体化的视角切入，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和交通网络密度多层次匹配面板数据，系统考察交通基础设施条件对家庭消费过度敏感性的影响，使用多维度的工具变量克服潜在的内生性问题，并展开一系列多视角的稳健性检验，研究结果表明交通基础设施条件的改善显著缓解了途经地区家庭的消费过度敏感性。进一步的运输方式异质性分析结果显示，不同类型的交通基础设施对消费过度敏感性具有差异化的缓解效应，铁路基础设施的缓解效用最大，高速公路次之，等外公路又次之，水路和其他等级公路作用有限。深入考察交通基础设施改善如何缓解微观家庭消费的过度敏感性，我们发现国内市场一体化程度提升是交通基础设施缓解家庭消费过度敏感性的重要渠道。这一研究结果不仅可以为消费研究提供理论借鉴，而且有助于为国家进一步完善交通基础设施体系提供学术支撑。本文研究结论可以为国家践行扩大内需战略提供参考，为实务界从更多维的角度理解家庭消费决策行为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的经济外溢效应提供了新的依据。本文研究结果对消费促进、交通运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等公共政策设计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不仅促进经济增长，增进国民福利水平，本文从家庭消费行为的角度还发现，交通基础设施的改善还会缓解消费过度敏感性，进而影响居民的消费需求和福利水平。这充分表明了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作为促进消费、扩大内需重要政策工具的有效性。因此，中国亟须进一步科学规划铁路、高速公路、等外公路、其他等级公路、水路等各种类型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优化交通基础设施投资结构并适度超前开展基础设施投资，完善交通基础设施体系，这将有助于打破地理分割，加快建设统一开放有序的国内大市场，从而缓解家庭消费过度敏感性，释放消费潜力。在当前中国居民消费不足越来越引起社会关注的背景下，国家和地方政府推出的“十纵十横”等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规划虽然引起了部分争议，但本文的实证分析表明，改善交通基础设施条件、推进交通运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激发消费活力、畅通内循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有效路径。本文研究进展中遇到的主要困难是如何寻找较为合适的工具变量克服内生性问题，最终选择的方法是延循国内外经典文献的做法并进行更多维度的拓展性尝试，以多维度的工具变量来尽可能缓解和克服潜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得到了匿名评审专家非常专业的学术评阅，评审意见很有建设性且细致入微，基于评审意见进行修改后的文章质量得到了大幅提升。目前国内外鲜有研究交通基础设施对家庭消费行为的影响，本研究是一个初步的尝试，后续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扩展到交通基础设施条件对消费过度平滑性等其他家庭消费决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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