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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北荆

夫莽 哲学与艺术 2020-03-08



2118年,

也就是100年后,
在中国的北方,
矗立起一座新城市,
名字叫做北荆。



北荆是一座举世闻名的大城市,
也是举时光闻名的“未来之城”,
声名远渡,
震今烁古。

有一天,
苏轼、王维、陆游、米芾,
一同穿越来到了北荆城东侧的东山。

这四位一同坐在东山凉亭之上,
望着烟霾缭绕、人声鼎沸的北荆城。

王维开口说:
诸兄,
实在无法想象千年之后的“未来之城”是如此这般景象,人群惶恍,车流如蚁。
这让我想起两句诗:
草枯鹰眼疾,
雪尽马蹄轻。

苏轼与米芾这二位惺惺相惜,笑而不语,
陆游开口问:
何谓草,何谓雪?

王维回答:
大自然在他们面前已经失去了威望,他们行走得太快了。
草和雪,就是他们的生命,
以五官为代表,他们的五官已经严重退化。
用大唐的流行话讲,就是六根不仁,每个人的大脑都是“多任务处理器”,他们的感官被过度充斥,以至于精神的抚慰只能依靠刺激的不断强化。他们的技能越来越强,但他们的艺术却越来越弱。
王维接着说:

比如米芾兄的《蜀素贴》,东坡兄的《寒食帖》,他们这个时代虽有百万余众临习,却得法者甚少,终不能超越。

米芾《蜀素帖》


米芾性情张扬,
随口道:
如果这样讲,他们不仅仅是六根不仁,根本就是走错了路。

苏轼问:
米兄此话怎讲?

米芾说:
听说在北荆城有一艺术最高学府,名为泱泱美院。
有一位书法大教授,名唤春振中,对他们时代的书法影响甚深,
此人虽颇具学识,却不得书法之法。
此人借用西方理性大大拓宽了书法的领地,但是却偏离书法的中心越来越远。其虽有突出贡献,而关于晋汉的神韵与灵动,唐宋的法理与写意却不得深意。

苏轼问:既然多学识,又怎会不得深意?

米芾说:
此春先生,书法理论颇丰,我捡重点略谈一二。

第一,春先生的理论著作重点都是在谈书法的空间与形式。比如他会重点谈王羲之的用笔的平动与拖绞对比于大唐之后的提按用笔,会谈王献之的字内空间与字间空间在章法上的去界限化。

王羲之作品


第二,春先生推崇后世书法家王铎的作品在章法上的字势的连带与间歇的“双轨”走向的独创性;推崇书法家林散之在用墨方面的浸化与用笔的绞裹造成的书写线条的质感变化。

此先生却避中国书法根本之神韵与气象而不顾,不知是真不得法还是因时代体制避而不谈。总之,其虽著书颇丰,却均乏善可陈。

陆游若有所思,
王维看着陆游念了两句陆游的诗:
懒向沙头醉二瓶,
唤君同赏小窗明。

陆游微笑,
沉默片刻,抬头,
惆怅之意散落眉梢,
双眼漫顾荆城。
口中喃喃道:
插脚红尘已是颠。
更求平地上青天。
新来有个生涯别,
买断烟波不用钱。
沽酒市,
采菱船。
醉听风雨拥蓑眠。
三山老子真堪笑,
见事迟来四十年。

读毕,
四个人大笑,
举杯共饮。

……

苏轼《寒食帖》局部


苏轼看着王维说:
我生平仰慕王兄之超脱,如若今天我们对当世之人留下几句话,王兄可有什么话要说?

王维转头沉思片刻,
回过头,
分别望向三位,说:
我想告诉这个时代的世人,
如何来感知这个世界。

苏轼悲观说道,说是说得,可如何能让世人相信并能做得呢?

王维说:
米芾兄是我们的榜样,论表达,米芾兄堪称天下第一。
米芾望着陆游苦笑,
苏轼提起杯,一饮而尽,说到:

天高才阔,论自性,米兄实无人能及。

米芾书法作品


王维接着说:

文字对世人的影响已经羸弱不堪,我选两个他们这个时代的视频资料,作为对世人的提醒。第一个视频,我想用“水”来提醒大家去感知身边的空气,比如空气的阻力,我们每个人都身在空气之中,气无所不在,气不止在我们的身边,也在我们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世人可以依此来理解自己的感知能力。

▼视频:位于意大利的世界最深泳池,不佩戴任何潜水设备的5分钟屏息演绎舞蹈《海女》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m0649onxe3p&width=500&height=375&auto=0法国艺术家Julie Gautier作品▲

第二个视频,提醒大家,如何感知你所在的乡村和城市。风动树响,每座城市都有它的“音效”、姿态和气息。

▼视频:《城市的音效》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i0196miy4d8&width=500&height=375&auto=0法国Décor Sonore乐团作品 ▲

王维又说:

只要经常做,像日课一样,
让自己放松下来,
心和身体都放松下来,
每个人的感知能力都会不断的回升。

米芾担心,说:
听说后世清代纳兰性德有词: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苏轼看了看米芾,又看了看王维,对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王维举起杯说,

这一杯我们敬苏轼兄。


饮罢,

苏轼怅然若失,

四人举目望向北荆城。


— END —


延申阅读(点击标题)

重返时间的河流

我们根本不需要懂艺术

人类对艺术的追杀从未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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