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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教论坛】费菊媛 | 读懂儿童，读懂教育 ——《手机》创作背后的思考

2018-02-08 童心里的诗篇

孩子创作的每一首小诗背后都值得我们思考，它是我们走进儿童世界的桥梁之一，我们只有读懂孩子，才能读懂教育这本没有规律的书。

第二届“童心里的诗篇”少儿诗会颁奖典礼

小诗人费东接受主持人的现场采访

读懂儿童，读懂教育

——《手机》创作背后的思考

文 / 费菊媛

江苏省常州市新北区龙虎塘实验小学

在第二届“童心里的诗篇”少儿诗会活动中，费东的《手机》获得了一等奖，这是一种始料未及的惊喜。而后得到了专家学者的点评，各类杂志报刊的转载，各大电视媒体的报道，甚至江苏电视台还到学校录制了专题片。这样的殊荣前所未有，惊喜之余是引发我更多的思考。

一、真实的故事——儿童化浓缩

《手机》是儿童诗，因为“它受到儿童心理特征的制约，所反映的生活内容、所进行的艺术构思、所展开的联想和想象、所运用的文学语言等等，都符合儿童的年龄特征。”同时，它也是叙事诗，因为它“通过写人叙事来抒发情感。”“情节完整而集中，人物性格突出而典型，有浓厚的诗意，又有简练的叙事，有层次清晰的生活场面。”

儿童的生活每天都是五彩的故事，不论是学校还是家庭，每天有重复的，也有不重复的故事发生，这些在我们看来小小的故事，却是孩子的所有，陪伴着他们慢慢长大。让他们写自己的故事，既是一种成长记录，也是一种情感抒发，当故事在心中达到一定的程度，孩子都有一吐为快的愿望。

作为他的指导老师，曾经带着他读过很多叙事诗：任溶溶的《爸爸的老师》、安东·布蒂吉格的《当爷爷进老人院的时候》等等，他虽然喜欢，但感觉都是长长的，就像连续剧，如果像电影那样短小精悍的，读起来也许更带劲。

于是他从一个孩子的角度，通过在家庭生活中的观察与体验，感受到手机带来的困扰。如今手机的普遍运用已经是时代的象征，低头族处处可见。父母早晚手不离机，这是一种现象，但透着迷恋手机的本质。孩子也是想玩手机的吧，但父母肯定会运用家长的高位集权制，断了他的念想。理想破灭的那刻起，他对手机的观察与渴望更甚，父母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里：早上看手机，晚上看手机，还要催着他学习写作业。

如何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一首诗，每天发生的故事很多，关于手机的故事也很多，一一罗列，发现其实早上和晚上是与父母接触最多的时候，其余时间各自分开，因此在时间段的选择上，早晚最为合适。选择典型的场景写，两次与父母的 31 47293 31 14939 0 0 821 0 0:00:57 0:00:18 0:00:39 2895对话，两处内心的独白，不要面面俱到，只要能概括出想描述的故事即可。

二、精粹的语言——儿童化运用

诗是语言的艺术。深刻的思想、鲜明的形象只有用凝练、形象、具有表现力的语言来表现，才能成为诗。都说古诗词熟读成诵，不会作诗也会吟，其实儿童诗也是如此，带着学生不断地朗读各类中外名篇，长年累月，语感自然而来。

简单的语言是儿童诗的一大特征，但是不能简单得无味，要精粹，让每一行诗句都表达出想要的内容。“别人都要生二胎，/我爸妈不用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小儿子/——手机。”这第一小节看似简单，却很好地吸引了读者，“二胎”这一热词的运用还包含了比喻的修辞，手机是爸妈的小儿子，隐含了他们对手机的爱，爱到怎样的程度呢？又令人无限遐想。最后一小节中“长此以往/我的地位早晚不保。/我又没有‘小弟弟’那么能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语言，却又蕴含深意，不仅与开头相照应，还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焦急。

儿童诗的写作手法很多，记得以前教低年级时，给他们讲比喻、拟人都不懂，但是在诗歌创作中却会自然运用，这是一种奇妙的语言运用感觉，孩子自己是说不清的，我们也说不清。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在语文课堂中学到了很多，但是一旦写作却很难运用，有时候用的很牵强，还不如不用来得直白。慢慢地，他们开始不再过多地关注写作手法，而是随着内心的感觉去写，却往往的厚积中显示出薄发的姿态。这是令人欣喜的成长，也是孩子自然成长的规律：从模糊走向清晰再走向模糊的艺术过程。

儿童诗的语言，除了词语的锤炼要准确恰当外，诗的声音节奏更应具有音乐性，即诗的音韵要有美感效应。美学专家朱光潜先生说：“情感的最直接的表现是声音节奏，而文学意义反在其次。文学意义所不能表现的情调常可以用声音节奏表现出来。”因此，我喜欢让学生写短句，并且注意韵脚，这样的诗更具有节奏感。记得在江苏少年诗歌节中，费东写的《写给妈妈的诗》就是全部押ao韵，读起来琅琅上口，但细细品味，有几句总觉得有点牵强。

这首《手机》虽然没有押韵，但是依然富有节奏感：“早上，/他们捧着手机”“晚上，/他们捧着手机”；“看看朋友圈，/刷刷新状态。/号称‘早功课’”“刷刷微博，/点点新闻。/号称‘批奏章’”；“妈妈喊：快点，早读要迟到了！”“爸爸喊：快点，去写你的作业！”这样短小的句子结构类似，读来也是琅琅上口，别有趣味。因此，我们渴望孩子能灵活运用各种写法，让诗歌的语言追求写法自然无痕的境界。

三、纯朴的情感——儿童化直白

刘勰在《文心雕龙·知音》中说到：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白居易也认为：感人心者莫乎情。因此诗歌教育中情感教育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孩子们写诗，就是一个发现美、捕捉美、创造美的过程。“每个孩子都有童心”，我们要努力让每个孩子都保有一颗完整的童心，让他们渴望生命中所有的美好。

在小诗的开头和结尾，两处内心独白体现了“二胎”这一社会现象，其实很多孩子根本不懂二胎会带给他们什么，只会觉得有人会分享他的父母，会分享他的玩具……于是二胎变成了一个有点可怕的词，网络上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段子可见一斑。一旦孩子想稳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想着独宠才是最幸福的事，那么抵制二胎自然而生，这是孩子想得到爱的原始表现，没有错。诗中，费东借用二胎比喻成手机，只是想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和关爱，他也没有错，这是他内心的呼喊，没有矫揉造作，只有真情实感。他在渴望被爱，渴望美好的生活，这难道不也是我们的追求？怪不得儿童文学作家樊发稼说：“诗歌，天然地和儿童有着一种契合关系，他们的想象方式、表达习惯和认知渠道，都有着诗的品质。”

摒弃那些虚伪的歌颂，表达真实的童心，让我们看到孩子的世界，让我们感受到他们的渴望，才能更好地去爱他们。多少人读了这首诗是有感悟的？是有所改变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相信诗歌的力量，他的纯朴情感必然是更多孩子的心声，这首小诗是童心的呼吁，发人深省。我手写我心，是创作的基本准则，引导孩子学会说真话，抒真情，是我们的责任。

著名诗人郭小川曾经说过，写叙事诗需要“奇、美、情”三个要素，因为儿童喜欢那些有人物和有情节的诗，言之有物，言之有事，写起来更轻松。“奇”，就是巧妙的情节安排；“美”，就是要用精粹的语言、生动的形象构成优美的意境；“情”，就是抒发饱满的情感，具有盎然的情趣。我想，费东做到了。

领着孩子在阅读与创作中不断追寻诗情画意——唤醒灵魂、完美生活，这需要老师不断地引导和帮助。让诗歌成为孩子生活的一部分，既是感情的寄托，也是审美的探索。孩子创作的每一首小诗背后都值得我们思考，它是我们走进儿童世界的桥梁之一，我们只有读懂孩子，才能读懂教育这本没有规律的书。

本文在江苏教育新闻网同步推送，欢迎转载，请注明出处。

费东

一名六年级的小学生

《手机》

一篇获得第二届“童心里的诗篇”少儿诗会一等奖的作品

由此

引发的一系列的讨论评价

反映出的社会现象

不由得引人深思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赞叹不已，“《手机》真是一篇好作品，也许看完这样一首小诗，身为父母的人可以知道用什么样的努力可以让孩子获得成长中最真实的自信，可以获得一个家庭里最恒久的温暖，可以让人心跟人心之间的距离不再遥远。”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u0373ywh3yw&width=500&height=375&auto=0（于丹老师对作品《手机》发表看法）

最后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位传奇的小作者吧

诗歌少年费东

TA速描

白净的圆脸庞，明亮的大眼睛，一副聪明调皮的样子，但笑起来又带点小腼腆，这就是费东，一位可爱的写诗少年。在第二届“童心里的诗篇”全国少儿诗会的现场，初初与费东相遇，并被他的才华和活力所吸引，与他相谈甚欢。本期TA模样，初初就和大家一起来认识这位“萌萌哒”诗歌少年。

TA故事

“手机”引出的诗歌

“别人都要生二胎/我爸妈不用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小儿子——手机……”凭借这首名为《手机》的诗歌，费东在第二届“童心里的诗篇”全国少儿诗会上获得了一等奖第一名。创作此诗时，费东还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

费东说，参赛前，他去问爸妈他应该写什么，结果爸妈只顾玩手机，于是《手机》诞生了。他拿着《手机》给妈妈看，妈妈笑着对他说：“儿子，放心，你在我心里永远第一，不用和手机争风吃醋，要相信自己的实力！”虽然这样讲，但费妈妈觉得从孩子的角度来说，费东说的是真话，没有造作，没有修饰，用最直白的话语表达最真实的情感。于是，她又笑着把这首诗录入到电脑中，帮费东投稿到“童心里的诗篇”。

这篇作品从生活中取材，格外“接地气”，而鲜活幽默的语言得益于费东平时的积累，也与他活泼有趣的性格相契合。于是，既有趣，又颇具现实意义的《手机》获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著名文化学者于丹点评说：“《手机》真是一篇好作品，也许看完这样一首小诗，身为父母的人可以知道用什么样的努力让孩子获得成长中最真实的自信。”

能获得这么好的成绩，并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是费东和妈妈都始料未及的。获奖后费东不断地思考于丹老师提出的“技术的进步跟人性之间的平衡”问题，而费妈妈也真正地体会到了他那时的内心落差，时刻关注自己在他面前使用手机的频率，避免成为孩子心中的低头族。

写诗这件“小事”

“平时我闲着没事干就写点文章写点诗，也没人要求，就是自己想写，不写不舒服。”

对于费东来说，写诗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却不可或缺。

说起写诗，费东也算是传承家学，因为费爸爸就喜欢写诗，家里有他写的厚厚的几本诗。而费妈妈是一位小学语文教师，平时也非常注重培养费东阅读文学作品的习惯。

于是，在家庭的熏陶下，费东早早就开始了文学创作。据费妈妈回忆，当费东还是一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时，有一天，在很偶然的情况下，一首自创的七绝从他口中吟出。费妈妈说，其实那根本就不能算诗，没有押韵，词语之间也没有关联，只是听起来朗朗上口。就是从那时起，费东表现出了对诗的独特敏感性。

进入小学后，他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学校的诗社。在每周一次的活动中，在每月的创作诗交流中，费东悄悄地崭露头角，成为班上公认的“小诗人”。

前年，妈妈尾椎骨骨折，而爸爸在上海，家中只有费东和妈妈。一下子，照顾妈妈的重担压

在了费东身上。费东此时切身感受到了妈妈平时的不易，一心只希望妈妈能快点好起来。在“三八妇女节”的时候，他写下了一首《送给妈妈的诗》，诗的结尾说：“我亲爱的妈妈，不管节日是否寥寥，我愿陪你一起到老。”其中流淌的温暖亲情，令妈妈读得几乎落泪。这首诗后来在“江苏少儿诗歌节”上获得了一等奖。

“诗里诗外”的生活

除了受爸爸的影响写现代诗外，费东对古体诗也有所涉猎。在小学时，他就曾经写过七言律诗。今年的中秋节，费东作为常州外国语学校的七年级新生，特意写了一首古体藏头诗祝老师中秋节快乐：“祝福声声鸣，老话议温情。师恩难忘却，中天寄繁星。秋风送萧瑟，节余暂别卿。快语常绕耳，乐怀足安宁！”

而在阅读了大量的中外诗歌集之外，费东最喜欢读的是历史类和兵法类的书籍，诸如《史记》《隋唐演义》《孙子兵法》《鬼谷子兵法》《三十六计》等，费东全都选择古今文对照本阅读，还经常与爸爸交流阅读感受。

其实，费东的世界很丰富，并不只有诗歌和阅读。他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乐于探索各种新奇事物。而费妈妈从来不限制他，让他随意地去尝试。多姿多彩的世界让还是小小少年的费东有很多想法，关于未来，他曾经有过很多规划，而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他受家庭影响的迹象逐渐明显。费东的外公是一位医生，却不幸早逝，费东虽然没见过外公，但是经常听妈妈讲外公的故事。于是，看到家里有电子针灸仪，他乐于去摆弄一下；有专门的穴位图，他也会拿起来背背。今年暑假，费东和妈妈一起去探望住在美国的外婆和姨妈。在参观了很多大学之后，他有了一个新的志向——去UCLA（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读医学，因为姨妈就是在那里攻读的公共医学博士……

“心也许很小很小，世界却很大很大。世界也许很小很小，心的领域却很大很大。”对于可爱的写诗少年费东来说，未来是那样广阔，理想是那样多彩，但不管怎样，当费东向远方出发的时候，诗歌一定会在他的行囊里，紧紧相随。

TA印象

常州市新北区龙虎塘实验小学徐文英老师：

费东同学每次创作总能以独特的视角、细腻的描写、灵动的语言、真挚的情感吸引老师和同学，他的童言、童心、童真给大家带来了许多快乐！

常州外国语学校高建伟老师：

开学第一节课就认识了费东——坐在讲台边第一排的胖胖的小男孩，耳朵特别大，一脸的笑意，回答问题思路清晰！几天以后，我发现16班的同学们和我一样喜欢上了费东。凡是推荐同学发言时，大家首先想到的便是费东。记得有一次齐读一篇文章，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把每句的主语都改成了费东，读完后，费东和大家一齐哈哈大笑！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让人特别感动！

转自《初中生世界》杂志2016年第11期

文/朱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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