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三年高一篇之9 把二楼中厅当成咱自己家
几个周之前就想写一写这个话题，因为时间的原因一直耽搁下来，今天跟闺女闺蜜的妈妈又一次聊起来，我又一次感慨万端。
几周前一个周六中午，接到孩子们回家的途中，闺女跟她的闺蜜在后座上嘀咕她们同学如何不小心被老师逮到时，我闺蜜儿子在前座悠悠开了口：“二楼中厅是我家，哎，二楼中厅是我家。”
二楼中厅？我问他，咋了，被罚立正了？
这小子叹一口气，告诉我原委。闺蜜儿子半走读，他基础差，心里急，晚上回家总要学习一会儿，睡觉的时间偏晚，自然而然地，清晨他起不来。闺蜜心疼儿子睡不够，就把早饭装到保温桶里要他带到学校抽空吃上，结果那天没腾出时间，早饭没吃饿的慌，就在自习时间吃了一口。好么，就这一口，被老师逮到，结果罚站不说，还要写检查。
闺蜜家儿子的叙述不似我这样的古板，他加上细节描写，愣是把我们几个笑的肚子疼。我问他，孩子这吃东西的检查怎么写啊，难道要说以后不吃了？
他摇着脑袋告诉我，姨啊，无非是写写以后遵守纪律，不发生这样的事，下次考试一定进步云云。
我明白了。儿子下了车，我一想起“二楼中厅是我家”就忍不住地笑，开学才两个多月，这个坐不住的小子已经被罚好多次，那个地儿，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我问闺女，如果被罚的是你，你会跟哥哥一样豁达么？是不是要哭鼻子？几天心情不好？
闺女想了想，额……是的，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做不到哥哥这样。
我问，闺女你还记得么，张老师家的姐姐给了你一句忠告，她说，听话就好。
是的，听话就好。当时我们都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几个月后的今天，终于对这句话感受颇深。
我跟闺蜜建议，别让儿子熬夜学习了，晚自习回家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吃饭，重点放在提高效率上。这件事，写检查的是儿子，但真正对这件事负责的应该是闺蜜，早饭带上学校，太有可能吃不上了，半大小子，饿着肚子怎么可能集中精力学习，清楚原委的我，虽然觉得这一口饭吃了比不吃的好，可吃，却是违纪。咱们还是听话吧，在家吃饭，到校学习。
被罚立正写检讨，听起来事情很大，可以跟人品挂钩，可是区区一口饭造成的违纪，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好在闺蜜儿子心大，自嘲“二楼中厅是我家”，写了检讨也没当回事，可这样的事情换到脸皮薄的女孩子身上呢？
闺女闺蜜的宿舍，已经到了午睡时间，有人说了个笑话，孩子们笑的不能自持。查宿舍的老师来的时候，有孩子警觉止住笑，闺女闺蜜没看到，仍然嗤嗤笑个不停，结果被抓了现行，被老师带到办公室打电话喊家长。闺女闺蜜一向都是乖女孩，她妈妈哪见得找家长的架势，一听说找家长，以为犯了孩子什么无比严重的错误，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孩子一顿臭骂。后来她明白原委，说给我听的时候也是后悔，可还是把我心疼的啊，简直了。
我说你这太教条了吧，若是我闺女打电话找家长，我高高兴兴去，因为我相信我的孩子犯不出惊天动地的大错，至于这种小事儿，我会告诉她，下次警觉一点，别傻乎乎逮了现行就好，憋不住的时候可以笑的哈，如果该笑不笑才值得妈担心，咱们啊，不带头闹就好。
闺女的闺蜜告诉闺女，哎哟，那天我真吓坏了，以后我坚决不说不笑，我不想让我妈再为这个吓一跳。
女孩子，脸皮薄啊。
我跟闺女说，如果你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找家长，妈不会吓一跳，这种违纪跟人品无关，罚站找家长都不丢人，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没人会因为这事瞧不起你。就是同学们，也就是心里嘀咕，哎哟，这个倒霉鬼，咋又被逮了呢。当然，被逮到也无碍，就当上三年高中各种滋味都尝一遍。脸皮这玩意儿，这种场合不值钱。当然，能规避的，还是规避的最好，罚立正总是不舒坦。
末了我加上一句，有什么呢，姐姐都说了，不就是听个话么。
闺女脖子一歪，可是可是，我凭什么听他话啊。
我说，还是坐在教室里学习舒坦吧。闺女点头承认，那是当然。
适应高中的生活，闺女用了将近两个半月的时间。也就是最近几个周末回家，她终于不再各种吐槽，不再心情不好，终于可以逢山开路，过河搭桥。
那一段短而实觉漫长的日子里，三中的各种规矩各种紧张，几乎让她怀疑人生，她无数次挣扎着在严苛的氛围与管理中试图找到一个界限，探究她真正能得到的自我到底剩下多少。那一阵子，我经常会为她开解，我千方百计地想让她知道，无论三中怎样严厉苛刻的管理都管不住她丰富的精神世界，区区三年，不会压迫到她的人格发展，不会把她管成书呆子，不会压抑她的成长。我解释说，只有这样的管理，才可能为你们创造好的学习环境，你们才有可能心无旁骛地追到自己的梦想。
是的，如果我同她一样是个孩子，那我一定跟她站在同一立场，可是我是她的妈妈，我一定要对她如此解释。我不想要她叛逆着自己去摸索，因为我知道，摸索会有冲突，冲突会有伤害，跟环境抗衡，她，永远会是输家。
到今天，她还没经历违纪。然而我们已经看到太多了。邻居家孩子因为拉肚子，两个月前熄灯时间没有及时回宿舍而被逮违纪；闺女好朋友内向而腼腆不被妈妈鼓励多说话，自习课因为说几句关于学习的话而被老师抓了现行；上周三下晚自习闺女打电话给我，说了几句说不下去了，她说妈不能说了我肚子疼。剩十分钟就熄灯了，我真为她捏把汗。
真的，我预料不到哪一天她会坏肚子，也许会休息时间话没说完惯性地要说下去，也或者自习课上无意抬头，还可能不合时宜的时候吃了一口东西，说了一句话……
无他，我只想要她多一点钝感，此处违纪与人品无关，让我们的孩子“违纪”时的心态也平常。
我写过的高中系列：三中三年高一篇之8 努力刷价值感的小孩
青苔要开花--第93篇
冬凝，70后，在梦想中一意孤行，想任性却又终究不敢的威海女子。擅写植物静默，也道生活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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