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罗群岛：天下第一岛美在何处？（五）冰岛雄奇，法罗秀丽｜ 圣地三十年手记
独角兽导读
《圣地三十年手记》是张平教授的散文作品集。最初是《圣地八年手记》，后来是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三十年。
结合在以色列长年生活经历和学术研究，《圣地手记》（简称）贡献了了解以色列及犹太人世界的既有理性深度又有文化趣味的不二选择。
作品集分七个部分：人物记、风土记、政情记、战火记、问学记、智慧记、顿悟记。未来，将在“平行逻辑”公众号，陆续发表。集子还未出版，能抢先阅读者，不可谓不是一种福利。
法罗群岛：天下第一岛美在何处？（五）
冰岛雄奇，法罗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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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罗群岛旅行，你没有非看不可的风景，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没有非去不可的地方，没有非吃不可的美食，没有非买不可的纪念品。在这里你是一个自由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你自己的行程，永远不必担心会错过什么。
岛上有一些各方推荐的徒步路线，但沿途的风光并不比你住的民宿周边好出多少；岛上也有一些相对闻名的景点村落，但那些默默无闻的村庄山脊并不比那些“名胜”差到哪里去。法罗群岛不像冰岛那样，如果你不翻过两座山头去看喷发的火山，你就没有其他火山可看；如果你不乘上冰湖里的橡皮艇，你就享受不到在冰川落下来的浮冰间穿梭的快乐；或者，如果你不驱车去丁坚地大瀑布，你就听不到那雷霆万钧的飞瀑轰鸣。法罗群岛没有这些独此一家，非去不可的地方。但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悬崖、山坡、绿草、碧海、飞鸟、浮云、灯塔、村落，无一处不风光旖旎，无一处不摄人心魄，无一处不可闲坐终日，看潮涨潮落，云起云消、船来舟往、鸟飞鸟还；无一处不可忘却自我，与天地同游，与万物同悲欢。
山海重叠，风光秀丽。摄影：张平。
相隔五百公里，北大西洋上冰岛雄奇，法罗秀丽。雄奇者如壮士，总需要有些可以炫耀的丰功伟绩；秀丽者则如淑女，则只需幽雅娴静，望去无一处不美得恰到好处。
法罗群岛由一条挨着一条的狭长的峡湾和同样狭长的岛屿构成，岛上任意地点离海岸的距离都不超过五公里，而绝大多数村落都在一条峡湾的尽头，就在海边。在法罗群岛的绝大多数地方，放眼望去，都是山外是海，海外是山，重重叠叠，参差错落。由于海风过于强劲，空气中盐分含量过多，法罗群岛没有天然树木。没有树木的遮挡，法罗群岛陡峭的海岸和绵延的山脊都在一层绿草和苔藓的包裹下尽显冰川纪神工鬼斧留下的奇妙线条。没有树木，人的视野也会格外开阔，风光霁月，尽收眼底，绝无任何折扣。
不断变换的光影是法罗群岛的迷人之处。摄影：张平。
我去米基内斯岛看海鹦的那天，岛上传统步行路线因雨水破坏而关闭。在村口，村民随手指了一条相反的步行路线。沿着这条路爬上山脊，一边是悬崖，一边是草坡，两边都有无数海鹦近在咫尺，飞起来铺天盖地，落下来姿态万千。我在那里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没觉得有任何不满足。说起来，冰岛也是看海鹦的好地方。但是冰岛多半是在悬崖边看，虽然也能看到，但存在几个问题。其一是从上向下看，角度不佳；其二是白天居家的海鹦多在悬崖半腰，只有晚上都回来了才能在悬崖边看到；其三是只有少数海鹦飞到悬崖边，看到的海鹦大多形单影只，很少成群结队的。其四则是因为视野和角度限制，摄影者要拍到好照片，面临不小的挑战，特别是抓拍飞翔中的海鹦是个不小的问题。法罗群岛则完全不同，尤其是在山坡上，海鹦群起群落，对摄影者来说，视野和角度都好到难以置信，抓拍到海鹦成群飞舞的镜头几乎不是问题。此外，由于此地海鹦捕食地点就在旁边的海里，所以抓拍到嘴里叼着小鱼，满载而归的海鹦也相对容易，在冰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群飞的海鹦。摄影：张平。
我去卡尔斯岛走了经典步行路线，去看了灯塔和007的墓碑。回到村子里，去找唯一的一家小咖啡馆吃冰棍。吃完冰棍随便朝村边走了几步，便找到一处草坡，坐在草坡上，脚下是悬崖峭壁，有无数海鹦和海鸥在盘旋飞翔。海水拍打在峭壁上，绽放朵朵浪花。隔着峡湾，对面的昆岛云遮雾绕，变幻万千。我当时就想：即使不去看灯塔，就在这山坡上也可以消磨一整天，绝不会有半点厌倦。
法罗群岛的色彩。摄影：张平。
在南岛的最后一天上午，开车去了北部小村克瓦尔巴。虽然是个在旅行书上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却是一样美不胜收。村中有一条小路横穿而过，路边的座椅设计得非常用心，恰好坐落在最佳观景点上，坐下来你就可以观赏村中教堂与民居，观赏建筑与周边群山、山上的云雾和时隐时现的阳光相互掩映、相互生辉。
法罗群岛的旅行是空无之行，旅行的目的不是关于某个地方或者某种现象，而更多旳是关于我们自身：关于我们的快乐不是来自于向大自然的索取，而是在它的恩赐面前知足；关于我们在顺境里努力奋进，在逆境中同样可以怡然自乐。
名不见经传的克瓦尔巴村。摄影：张平。
英国探案电视剧《设得兰群岛》拍摄的虽然不是法罗群岛，但无论是地理位置、风情景物还是格调情绪，都与法罗群岛相去不远，第一季结尾的一段父女对话，尤其深得法罗群岛的真谛。
在破获了两起凶残的杀人案之后，警长詹姆斯与女儿凯西悠闲地坐在海边。
凯西：你还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居住地吗？
詹姆斯：当然了。我的意思是，天晴的时候，你可以在那个方向看见挪威。
凯西：是吗？
詹姆斯：你还可以在那边看见冰岛。
凯西：真的吗？你说的是商店名吧。我都忘了，我们这儿什么商店都没有，没有麦当劳，也没有玛莎百货。
詹姆斯：我们有蓝天，有大海，有刀嘴海雀，还有三趾鸥，你还想要什么呢？
凯西：Topshop。
张平 2022年9月8日星期三 于特拉维夫
文内配图仅展现摄影艺术，与本文内容无关
延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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