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霍金50多年的渐冻症，真的无药可医吗？

1963年，21岁的史蒂芬·霍金被诊断出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神经-肌肉失调疾病。渐渐地，他失去了双手双脚行动的能力，甚至是移动面部和吞咽的能力。

但自始至终，他一直保留着他那不可思议的智慧，在之后的50多年中，霍金成为了历史上最有才华和最著名的物理学家之一。然而他的病情并未好转，2018年3月14日，76岁的霍金与世长辞，回归星辰宇宙。

霍金的情况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对于大多数患有该病的人来讲，确诊后基本上只能存活几年时间。

有患者形容，得这个病，是“一天天看着自己慢慢枯萎”——四肢开始一点点变得僵硬萎缩，生活不能自理，但最残忍的是，大多数患者的意识在整个病程中是完全清醒的，能清楚感知到自己身体的每一点变化。

渐冻症患者Kevin Swan日常，视频源自网络

什么是渐冻症？

这种疾病的学名为肌萎缩侧索硬化（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ALS），主要是指上、下运动神经元损伤之后，导致包括四肢、躯干、胸部腹及延髓支配的调节内脏活动的部分肌肉逐渐无力和萎缩。

上运动神经元：大脑中的神经细胞

下运动神经元：从脊髓到肌肉的神经细胞

在不同的地区和年代，对该疾病的称呼也各有不同。

我国台湾地区一般称它为渐冻症，后逐渐被大陆地区沿用。英国称其为运动神经元病（Motor neuron disease，MND）。1874年，法国神经科医生马丁-夏科（Jean-Martin Charcot）首次报道了这种疾病的全部特征，因此在法国大都称它为夏科病。1939年，美国著名的棒球运动员卢伽雷（Lou Gehrig）被诊断出患有该病，因此在美国也有人称其为卢伽雷病。

整体而言，ALS和渐冻症的叫法更为普遍。

美国棒球手卢伽雷（右）

与艾滋病、癌症、白血病、类风湿性关节炎一起，渐冻症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五大绝症之一。其发病率为（1.5-2.4）/10万，较为罕见，除非身边有人患上此病，人们一般很少关注到它。

1997年，“渐冻人”协会国际联盟选定在每年的6月21日举行各类认识运动神经元疾病的相关活动，希望每年这一天，对这种可怕疾病的治疗和社会关爱能引起世人的普遍重视。2000年在丹麦举行的国际病友大会上，6月21日被正式确定为“世界渐冻人日”。

2014年，风靡全球的“冰桶挑战赛”引得各界大佬纷纷湿身挑战，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世人把目光关注到渐冻症群体上，同时完成募捐帮助治疗。

冰桶挑战，图自网络

然而，从被发现至今的近百年时间内，人们对渐冻症仍然知之甚少。

通常情况下，渐冻症的症状初次发生于40岁之后，但也存在像霍金这种少见的情况，在较早的年龄出现。在65岁之前，患病的男性的比率略多于女性，但70岁后这种性别差异就会消失。

发病早期，患者会出现手臂、腿、肩膀或舌头的肌肉痉挛或抽搐的现象，随着疾病的发展，肌无力和萎缩会扩散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可能会出现行动、吞咽、说话或呼吸困难等问题。尽管出现症状的顺序和疾病进展的速度因人而异，但最终患者将无法独立站立或行走，无法自主完成日常的各项基本活动。

这个过程中，神经细胞逐渐死亡，大脑不能再向肌肉发送信号。肌肉由于长时间没有得到任何信号，会变得虚弱萎缩。随着时间的推移，肌肉不再起作用，身体就失去了对它们运动的控制。

最终，大多数患者会因为失去对辅助呼吸的横膈膜的控制而不能自主呼吸，从而导致了死亡。整个过程持续大约3-5年，也有部分患者会存活10年左右。

在这期间，患者仍可以思考和学习，他们所有的感官感受都依旧如常，但也有部分病例显示，渐冻症会影响他们的记忆力和决策能力。

病因是什么？

最简单的回答是，我们还不知道。

在大约90-95%的病例中，这种疾病发生得毫无征兆，剩下5-10%的病例是遗传所致，即患有渐冻症的父母将突变的致病基因传给他们的孩子。究竟致病基因是什么，科学家们一直在不懈的探索中。

1993年，基因SOD1的发现帮助科学家了解了与家族性渐冻症发展的遗传联系。这也是第一个被发现的与渐冻症相关的基因。

2011年，科学家发现渐冻症与额颞叶痴呆（FTD）之间存在联系，许多渐冻症患者与患有FTD的人均出现了基因C9orf72的突变。

根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数据，目前已经发现了超过12种可能致人患渐冻症的基因突变。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们已经确定了超过60%的导致家族性渐冻症的基因。

此外，也有研究发现，除了基因突变，某些环境因素也可能会引发渐冻症，如吸烟，并且更年期后吸烟的女性风险似乎最大。

如何治疗？

时至今日，渐冻症依旧无药可医。

没有人知道与渐冻症相关的神经细胞为什么会死亡以及如何死亡，渐冻症因此成为了最神秘也最危险的疾病之一。

尽管科学家们依旧没有找到治愈渐冻症的办法，但在过去的数十年中，关于渐冻症的研究也正持续取得进展。

1995年，美国FDA批准了治疗渐冻症的第一种疗法——赛诺菲的利鲁唑片，利鲁唑将渐冻症患者生存时间延长了2-3个月。

2015年，依达拉奉相继被日本和韩国批准用于治疗渐冻症，之后又获得了欧盟EMA和美国FDA的批准。同利鲁唑片的效用一样，依达拉奉并不能治愈渐冻症，只能起到延缓病程的作用。

除此之外，也有另外十多种实验化合物正在探索研究中。

目前临床上也已经开启了干细胞疗法治疗渐冻症。干细胞是指可以在体外大量扩增并具有多项分化潜能的细胞。许多动物实验研究表明脐带血干细胞可以延长渐冻症小鼠的生存期，临床上很多经干细胞治疗的患者症状得到了明显改善。

然而，要真正找到能治愈渐冻症的药物和方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致谢※

参考文献

[1]Understanding ALS. http://www.alsa.org/about-als/.

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 (ALS). https://www.mayoclinic.org/diseases-conditions/amyotrophic-lateral-sclerosis/symptoms-causes/syc-20354022.

[2]What Causes ALS? https://www.alstexas.org/understanding-als/als-causes/

[3]Smoking may now be considered an established risk factor for ALS. ALS Association. http://www.alsa.org/news/archive/smoking-may-now-be-considered.html.

[4]Unmet needs: a brief history of ALS and its sparse pipeline. https://www.pharmaceutical-technology.com/features/history-of-als/.

[5]https://haokan.baidu.com/v?pd=wisenatural&vid=4324449962455622515.

[6]A hexanucleotide repeat expansion in C9ORF72 is the cause of chromosome 9p21-linked ALS-FTD. 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3200438/

[7]Overview of Current and Emerging Therapies for 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 https://www.ajmc.com/view/overview-of-current-and-emerging-therapies-for-amyotrophic-lateral-sclerosis.

[8]Safety and Clinical Effects of Mesenchymal Stem Cells Secreting Neurotrophic Factor Transplantation in Patients With 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 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neurology/fullarticle/2480881.

12月2日，高山夜话邀请到了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神经科主任、北京大学神经病学学系主任、国内顶尖神经退行性疾病（尤其是运动神经元病，俗称“渐冻症”）专家樊东升，京东集团副总裁、中国电商领域电子发票的推动者、渐冻症抗争者蔡磊，围绕渐冻症这一话题深入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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