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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记 | 张建安:苏州的城南旧事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3-12-15

作者简历
24岁时的作者
张建安,1954年生于苏州,大专学历,高级工程师。1958年随父母从苏州迁往云南省个旧市,1966年随母亲迁回苏州。1970年苏州21中毕业进苏州开关厂学徒,1978年考入苏州市机械局职工大学学习。1992年苏州开关厂与法国阿海珐合资。2014年退休。

原题
南新路



作者:张建安



苏州城南,有一条南新路。
南新路南北走向。北起阊门,南接金门,东倚古城墙,西临护城河。南新路虽然称为 “路”,但不是苏州的主要街道,也非小街小巷,比马路窄,比小巷宽;即无车水马龙的喧闹,也非简街陋巷的冷僻。南新路不长,从头到尾大约1公里多,遛遛达达步行十多分钟就走完了。南新路早先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走路硌脚疼,骑自行车颠屁股,现在已铺上柏油,黢黑光洁平坦。南新路两侧都是鳞次栉比的民居,充溢着市井烟火。
据说,南新路因南新桥得名。一出金门,就是南新桥。南新桥不是苏州那种“小桥流水”的桥,而是一座钢筋水泥桥梁,横跨在护城河上,可以行驰汽车。民国时期,为了沟通观前街与阊门两大商业区的联系,于1921年建成南新桥,1922年开辟金门。这样算来,南新桥和南新路都已经有百年历史了。
南新路的北端,就是大名鼎鼎的阊门。西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陆机,是我们苏州人,他在《吴趋行》里提到苏州的第一句话就是: “吴趋自有史,请从阊门起。”作为阖闾古城“气通阊阖”的首门,见证了这座城池两千五百余年的沧桑变迁。《红楼梦》一书开篇即写道,这里“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出阊门,过吊桥(桥名),即可沿着唐朝白居易开筑的山塘街,步行七里路直达虎丘风景区,苏州俚语说“七里山塘到虎丘”。
1966年,我12岁,与母亲、妹妹一起,从西南边疆迁回苏州,曲指一算,我们已经离开苏州整整8年了。
回苏州后,我们借住在亲戚家中。亲戚家在阊门外石路横马路东海岛,那里是一片
低矮破旧、透风漏雨的民居,象贫民窟一样。我们一家三口与亲戚挤在同一屋檐下,很不方便,我母亲几乎天天到街道房管所申请住房,最后申请到南新路106号的一间小房,赶紧搬了过去。
南新路106号,石库门,进深三井,房客72家(很多的意思),前门面临南新路,后门出去就是城墙,还有一口水井。我们居住的小楼砖木结构,上下二层。木头的隔板,木头的楼梯,木头的楼板。我们住在二层,小屋不到20平米,西边一排木窗露着一指宽的缝隙,夏天暴晒,冬天寒冷,而且吃、住、拉都在一间屋里。与邻居家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放个屁都听的见。
紧挨着我们的邻居姓范,二位50多岁的夫妇带着三个大儿子,一个已工作,一个在外地读技校,一个读初中。范家是大户人家,从前整个院落都是他们家的房产。后来公私合营,除了自已住的两间房,其余都交了公。范家人留给我的印象是勤俭,甚至有些吝啬。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晨5点,范家女主人就会准时踩起缝纫机,干起外发加工的活儿,哒哒哒的机声,穿过薄薄的木板墙,把我们吵醒,再也无法入睡。他家大儿子买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珍惜如命,下雨天不骑,刮风天不骑,骑车下班一回家,先要把自行车擦拭一遍,再盖上一块单被,自行车是从来不肯借给任何人的,包括他自已的两个弟弟。最可笑的是,他们家有一个光荣传统——舔盘子。无论早中晚三顿饭,饭后全家人都会伸长舌头,把所有的饭碗菜盘用舌头添一遍。其动作之熟练快捷,令人赞叹不已。
我搬到南新路的时候,阊门早已拆除,月洞形的城门还残存小半个,静静地倚在城墙的南面。南新路东面的古城墙杂树沉沉荒草萋萋残颓不堪,有的地段已经变成土坡。住在城墙下的居民随意挖取墙砖,用来垫炉子、砌围墙;有的居民还在城墙上开荒种地,搭建房子。古城墙逐渐消失,隐没在历史沧桑之中。阊门内的北侧就是4路公交车的首末站。
南新路中段,有一所小学,名叫南新路小学。我家搬到南新路以后,我就进入南新路小学读小学,进校时已是五年级下半学期。1966年9月,我升入小学六年级。“文革”开始后,我们戴上了“红小兵” 袖章,开始停课闹革命。带头的一位同班同学,比我大5岁,根正苗红立场坚定,成为红小兵司令。他是船民的儿子,自小随父母在船上长大。当年,苏州有许多船民,长年在京杭大运河上从事运输工作,他们以船为家,飘无定所。后来,政府为船民们在陆地上安了家,从此他们才抛锚扎根,稳定下来。我的这位同学就是这样,小学期间读读停停,进进出出,最后在南新路小学读六年级时,已经18岁了。他不但比我们年长许多,而且聪明胆大,自然成为我们的 “红司令”,带着我们开大会、喊口号。
后来,学校也不用去了,我们整天都在玩。在城墙上放风筝、捉蛐蛐,到护城河里游野泳、吊行船,到郊外爬野山、捉皮虫,日子过得飞快。
1966年开始,“文革”风暴席卷全国,南新路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了。
1966年9月~10月间,北京的红卫兵小将一批又一批地南下串联,苏州首批赴京串联的2000多名红卫兵返回苏州,他们四处煽风点火、高呼“造反”。在“怀疑一切,打倒一切” 、“踢开党委闹革命” 的声浪中,苏州市委书记柳林,市委副书记李执中被批斗、打倒,致使各级党委逐渐陷于瘫痪。
1967年1月,苏州长风机械总厂造反派开始牵头策划,并于25日晚召集苏州其它一些造反派组织头头,成立“苏州市革命造反派联合总指挥部”,26日零时通过苏州广播电台,发表《告全市人民书》,宣布“联合总指挥部是苏州最高权力机构”,夺取了苏州市党政大权。2月18日,驻苏部队介入,宣布成立 “毛泽东思想苏州市革命委员会”(简称 “苏革会”)。华林森,施兆祥,汪永珠等人分别担任“苏革会”要职。
“苏革会”成立后,各造反派组织为争夺 “苏革会” 的领导大权产生矛盾冲突,进而分裂为“支”(支持苏革会)、“踢”(踢开苏革会)两大阵营。“支派”组成“苏州市革命造反联络站”(简称 “联络站”),“踢派”组成 “工学运动革命串联会”(简称“串联会”),两大阵营水火不容,派性斗争愈演愈烈。
1967年10月7日,驻扎在苏州城外的“支派”,组织大批人员进城送拥军公约,而驻扎在城内的“踢派”,大批人员借囗出城回厂 “抓革命,促生产”,双方造反派在金门南新桥相遇,发生冲突,大打出手,死伤多人,造成“金门流血事件”,从此拉开了苏州大规模武斗的序幕。南新路小学距离金门不远,武斗发生时,双方人数多达几百人,阵阵口号声、喧嚣声传进课堂,直入我们的耳朵。
1967年8月23日,“支”、“踢”两派在阊门、吊桥一带对峙。“踢派”据守南新路一侧,与护城河对岸的“支派”鼓角相望,相互开枪射击,攻防交替,互有伤亡。下午2时许,踢派向城外发射凝固汽油弹,导致吊桥西堍南侧的石路68号至86号,上塘街57号至73号,鲇鱼墩一带商业闹市区燃起熊熊大火,最终大量建筑被焚。著名的赵天禄茶食糖果店、杜三珍熟食店、沐泰山堂药铺、义昌福菜馆、近水台面馆等22家商店以及326间民房被毁,殃及115户居民,461人无家可归。
鲇鱼墩位于阊门外吊桥西堍南侧,阊胥路北端东侧,西起阊胥路,东至南浩街。因巷子里有个土墩,形似鲇鱼,故巷名称为 “鲇鱼墩”。旧时,随着商业发展规模的不断扩大,石路一带的饮食服务业风生水起,旅社、浴室、饭馆、面馆、酒肆、戏院、书场,一家挨着一家。20世纪初,阊门石路一带存录的马路商号有140多家,有很多后来成为苏州老百姓耳熟能详的名店老字号。其中以经营茶食糖果出名的老店赵天禄,苏州城男女老少无人不晓。赵天禄始创于清朝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年),历史悠久。因此行内有一传说,苏州名店是 “先有阊门赵天禄,后有城内稻香村。”赵天禄不是人名,主人姓赵, “天禄”取意自“天官赐禄”。
“火烧赵天禄”的时候,我就住在南新路,离阊门鲇鱼墩不远。我家住二楼,推开西面的窗户即可看见护城河。我亲眼目睹了这场惨烈的武斗。当时我躲在南新路一所民房旁边观战,由于距离太近了,激烈的枪声震耳欲聋,从枪膛里跳出的弹壳掉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弹跳的声音,引得很多不懂事的小孩哄抡,被持枪的武斗人员大骂:小赤佬,你们不要命啦!
当时,“支派”武装人员占据了鲇鱼墩附近的几处楼房,居高临下,用步枪、机枪向护城河对岸的“踢派”扫射,我家的玻璃窗也子弹被打的稀烂。“踢派”武装人员凭借护城河边低矮的民房作为掩护,拼命地发射枪弹反击。这些“踢派”方面的武装人员,主要是二轻抗暴、交通兵团,机械兵团等组织中的一些部队转业、复员军人,身手敏捷、动作熟练,具有一定的军事素质,还有一些是116红卫兵组织的初中、高中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舍生忘死地往前冲。最后,“踢派”向“支派”据守的沐泰山药铺楼房发射凝固汽油弹,引发大火,“支派”被迫撤出,这场武斗才告结束。大火从下午2点多开始燃烧,火势蔓延越烧越旺,很快变为一片火海。当晚,鲇鱼墩一带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直到第二天大火才熄灭。
这场武斗声势浩大,损失惨重,影响深远,被苏州人称为“火烧赵天禄”(或称“火烧占魚墩”)事件。这是苏州有名的“文革三把火”之一,另外两把火分别是“火烧医学院”和“火烧葑门孵坊”。
南新路西侧的房屋与护城河并行,但并不是那种紧挨着河道的枕河人家,而是与护城河隔着一条长长的廊屋。护城河边有一条曲曲弯弯的临河长廊,向北一直延伸到阊门吊桥东堍。这一带被苏州老百姓称为 “南码头”。护城河很宽,是一条连通京杭大运河的航运大动脉。每天,护城河里的大船小舟穿梭来往,川流不息。经常可以看见,十几艘满载货物的货船头尾相连,在一艘小火轮的牵引下,缓缓驰经南新路护城河段,非常壮观。南码头是一个航运中转集散地,南来北往的货物,在这里装船卸船,上车下车,繁忙而喧闹。南码头时常停靠着几十艘船只,即有水泥机帆船、木板摇橹船,也有烟囱冒着烟的小火轮。有的船上滿载红菱白藕、瓜果菜蔬,有的船上装着粪便垃圾,那是苏州近郊农民来城里走街串巷收集到的“宝贝”,运回去给庄稼施肥。夏天的时候,满船满舱的西瓜青翠碧绿透着凉爽,往往引得附近的小孩偷偷潜水过去,乘人不备来个顺手牵瓜。
苏州历史上曾经有过两次“赶散”,也就是大移民,始发点都在南码头。
第一次是在明朝洪武初年,即1370年,明太祖朱元璋强行将江南40多万人口迁徙到苏北农村,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被称为“洪武赶散”。洪武,是明朝的第一个年号;赶散,就是强制移民。
当时,苏州、松江、嘉兴、湖州、杭州五府的众多百姓,身背行囊、拖儿带女、掩面哭泣、惊恐万状,被头裹红巾、手执刀枪的明军士兵押送到苏州阊门南码头,登记造册后集体登船,沿京杭大运河北上,遣送至苏北的盐城、响水、淮安、泰兴、高邮、江都、海安等地,这些移民从此远离故土扎根异乡,或开垦种地,或淘海制盐。只有在梦里才能重回故里,拜祖归宗。
元朝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反元大军首领张士诚在苏州建立根据地,自称吴王,与朱元璋抗衡。1367年张士诚兵败被俘,缢死金陵。次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改元洪武,建立明朝。朱元璋为了巩固政权,也为了惩罚苏州城乡那些曾经支持和拥戴过张士诚的士绅商贾,将他们的家财田产全部没收,责令全家迁徙到苏北农村垦荒屯田,成为“洪武赶散” 的一支脉流。
第二次是在600年后,即1969~1970年,历史重演,而且惊人的相似。
1969年,苏州市革命委员会(当年简称 “苏革会”) 颁布政令,为了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为了巩固无产阶级政权,为了缩小苏南苏北贫富差距、均衡人口差异,决定把苏州城里一部分干部和居民下放到苏北农村。
当年,苏南城市相对富裕,苏北农村相对贫困,苏州市民谁愿意下放到苏北农村去?苏革会下达政令后,机关、企业、居委会等单位立即执行,宣传动员、思想工作、威逼恐吓等各种手段多管齐下,最终演变为不由分说的强制执行。许多“成分” 不好和一些政治上有 “问题”的干部、职工、居民不敢违抗,被强行下放到苏北农村扎根务农。
我认识一家姓姚的家庭,姚先生是税务局干事,文革中被单位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正好赶上“下放苏北”动员令,单位“革委会”领导点了他的名,指示他回家说服家属,一起下放。姚先生的妻子原是苏北潥阳人,深知苏北农村的贫穷和落后,她好不容易嫁到苏州来,进了国企单位苏州橡胶厂工作,岂肯再回苏北农村吃苦受罪。所以无论姚先生怎样劝说,她一口回绝,坚决不去。姚先生当晚回到“五.七”干校后,无法向组织交待,竟然在宿舍悬梁自缢而死,时年仅40多岁。留下三个孩子,长子16岁,长女12岁,次子10岁。后来,次子因病没能及时就医,患上小儿麻痹症,成了残疾人。
根据苏州地方志记载,这次苏州城市下放苏北农村的干部、职工和居民共有一万多户、三万七干多人。下放人员被注销苏州城市户口、辞退公职、腾退住房、私房充公,子女如果年幼尚无工作,一并举家跟随父母下放苏北农村。
首批下放人员启程那天,天寒地冻、阴霾蔽日、北风呜咽。“苏革会”在阊门南码头隆重举行欢送大会,红底黑字的横幅标语写着: 
“热烈欢送革命干部、城市居民赴盐城安家落户”、“向奔赴苏北盐城安家落户干革命的同志们学习致敬!”。
吊桥上和吊桥堍,红旗飘飘、锣鼓震天、悬挂在电线杆上的高音喇叭不断传出阵阵口号声:
苏南苏北心连心,上山下乡闹革命!
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
南新路西侧的护城河里,早已停着十几艘航船,首尾相联,整装待发。每艘航船的船头上矗立着一幅毛主席画像、插着一面红旗,船顶上装载着行李、家俱,船舱里坐满了下放人员,男女老少,面无表情。
阊门前的吊桥上,护城河的两岸,挤满了欢送人群,有单位组织的欢送队伍,有下放人员的亲朋好友,更多的是前来看热闹的革命群众。当时我就挤在人堆里,亲眼目睹了这一“文革赶散”事件。
只听一声低沉的汽笛鸣响,顿时锣鼓齐鸣,口号喧天,南码头一片沸腾。船上的下放人员与岸上送别的人们共同摇着 “小红书”,挥手告別。长长的船队,由一艘柴油发动机轮船牵引着,缓缓驰出南码头,沿着护城河徐徐前行。
船队驰离南码头后,冥冥之中不知被什么力量驱使着,我立刻跑下阊门吊桥,与那些送别的亲友们一起,追随船队,沿着南新路跑到金门南新桥上,然后又跑到胥门万年桥上,一次又一次地向桥下驰过的船队,向那些奔赴苏北的人们挥手送别,直到船队进入京杭大运河,驰向远方……
故事到这里似乎已近尾声,其实这仅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在我目送逐渐远去的船队中,有一位与我同姓的姑娘,那年她刚满16周岁,跟随父母一起下放苏北农村,住土房、干农活,吃苦受累、历经磨难。后来她参加高考,于1979年考入苏州丝绸工学院(后并入苏州大学),重新回到苏州城里,毕业后留在苏州工作,后来与我相识相恋。1983年,我们喜结连理,她成为我的终生伴侣 ……
我在南新路住了5年多时间,搬走后很少再去,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最近,我再次重走南新路,阊门进、金门出,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思绪如泉,感慨万千。
1958年被拆除的阊门,时隔40多年后,于2004年在原址复建完毕,重现雄姿,令人眼睛一亮。
南新路已经在几年前改造过了,现冠之以 “南新路商业街”。路西的人家已尽数拆迁重建,成了一家接着一家的面馆酒肆。这些苏派建筑古色古香却又时尚典雅。几乎每户店家的后门都通往护城河边的长廊,廊檐下挂着一盏盏灯笼,色彩斑斓样式各异。沿着长廊,不时见到用绿植、灯光、诗词和奇石点缀的景观,营造出江南水乡温婉的气氛。路东靠近阊门一段的民居也拆了不少,我早年居住过的南新路106号早已拆除,成为一片空地,背后就是复建后的城墙。
原来的南码头已经不再承担运送货物的用途,没有了当年舟楫奔突、船舶争集的景象,只是偶尔看见一艘装饰华丽的游船,满载着游客在护城河里徜徉。护城河边用花岗岩做成的栏杆,还装上了灯带,将商业街的夜晚勾勒出一条绚烂的线条。
南新路小学已经消失了,原校址建了一个街心花园,名叫“暖心园”。花园内绿意盎然花团锦簇,还有健身器材和坐椅,成为居民休闲的地方。幸好,学校的一幢三层教学楼还在,给我留下一点念想,只是昔日的教学楼现已成为一家单位的办公楼。
金门,风姿依旧,城门顶部的绿色藤蔓悄悄垂下,爬滿城门一角。百年南新桥已拆除重建,并于2021年5月6日正式通车,南新桥成为一座名符其实的新桥。崭新的南新桥更高了,由原来的10米通航净空提升为17米,解决了大型旅游船舶的通航需求;南新桥更美了,桥堍四面,装饰着用汉白玉制作的姑苏繁华图浮雕、白居易诗句的云联,展示着浓郁厚重的吴文化。‍桥下还留出人行通道,与环古城健身步道贯连。一块刻有“南新桥”3字的旧石碑,仍然矗立在南新桥边,跨越百年时空,将新旧两桥联系在一起。
呵,南新路,旧貌换新颜,还有谁记得那些陈年往事?

1966年9月~10月间,苏州的红卫兵小将四处煽动造反,踢开党委闹革命。图为红卫兵批斗苏州市委书记柳林


1967年2月18日,革命造反派夺取了苏州市党政大权,宣布成立 “毛泽东思想苏州市革命委员会”(简称“苏革会”)。图为成立大会现场


1967年10月7日,苏州“金门事件”现场


江苏省军管会委派第二十七军组成五人小组来到苏州,于1967年8月24日至1968年11月4日为制止武斗做两派工作。图为“金门事件”中五人小组在南新桥对参与武斗的两派人员进行隔离、调解。

1967年8月23日,两派在阊门吊桥一带武斗并发射燃烧弹,占魚墩一带商业区被大火烧毁。图片为《火烧赵天禄》事件现场。
根据苏州地方志记载,1969年~1970年,苏州城市分批下放苏北农村的干部、职工和居民共有一万多户、三万七干多人。这是首批下放市民驰离阊门吊桥南码头的情景。

上世纪70年代的南码头


改造后的南新路,远处是复建的阊门

2004年在原址复建的阊门


阊门的水城门洞


站在阊门上向西看,远方是石路商业区


南新路商业街,餐饮店一家连着一家


南新路护城河边


重建后的南新桥新姿



作者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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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分享部分图片文字来自《苏州地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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