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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淇:万物生长|上城士三月刊传承特辑

上城士 上城士 2023-04-12

撞上以“太极”为题的拍摄计划,文淇挺兴奋。她着一身红衣,像春天的一只小兔子一样跳进了本次拍摄的“洞口”——一所周正的北京四合院。春日的阳光将四面相连的“口”字型空间劈成了阴阳的两面,与太极如出一辙。一抹红,在着白色褂衫的专业太极师傅的队列中跳脱出来,显得灵气逼人,从眼角到剑尖都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英气。


文淇对于武侠世界中的一切是颇感熟悉的,小的时候她就会埋首在金庸的小说里,长大一点又趴在电视前面反复观看《卧虎藏龙》,武林中人的影子常常漂浮在她不断生长着的女侠的梦中,带给她磅礴而瑰丽的想象。


在之前拍摄的那部新版《神雕侠侣》中,她以郭襄之眼,走入了那个既侠义也光怪陆离的世界,小小地过了把打戏的瘾。文淇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侠角色很留恋,但也说起不能痛快“大施拳脚”的小遗憾,“在这部作品中,郭襄还没有成长为峨眉派的掌门,所以功夫的展示不算特别多。”


文淇和很多人一样,此前并没有深度走进太极拳的机会,只偶尔路过公园,会朝正在练拳的老人浅浅地一望。

太极,即为天地未开、混沌未分阴阳之前的状态,黑与白的对峙与相融承载着中国传统哲思的核心与精髓。而太极拳则是将这一思想进行了具象的转化,以飘逸之拳法呈现相互对立又相互统一的辩证思考。因此,太极拳也被称作“哲拳”。


宋朝周敦颐在《太极图说》中提及“无极而太极”,意为“太极”是产生万物的本源,含有至高、至极、绝对、唯一之意。太极拳正是取其之意,其流派众多,是中国武术中极具生命力的分支,更在2022年被列入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与在剧组中常看到的凌厉的武打招数不同,太极拳以静修身,一招一式之间,既有“温润似水”的柔,亦有“绵里藏针”的刚。文淇跟着老师傅,也试着做出如云手、单鞭、白鹤亮翅等经典的太极拳定式。或许是因有舞蹈的功底,在简单的点拨下,她就能领会到动作的精髓,学得还算像模像样,好像两手之间也有了一团气。


面对新的尝试,文淇没有畏惧慌乱,反而玩得自如且痛快,她习惯面对镜头时,去构想一些画面来帮助自己迅速地进入一个角色,“大家听起来,可能有点好笑,拍摄时,我会想起李慕白站在竹林尖上刚正不阿,颇有力道的样子。”拍摄的间隙,她会一边暖暖手,然后带着点充满好奇心的笑意,问太极师傅,自己的动作是否到位、准确。

太极拳原本是一项不太论输赢的艺术,但对抗总是能衍生出一些戏剧的张力。这是本次拍摄,文淇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幕——她与太极师傅近距离推手,脸对着脸,画面的一半是新生,另一半是传统,暗流涌动着对抗的情绪,像是学生试图挑战师傅的模样,破与立的意味延展到画面之外。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文淇走入大银幕完全是种偶然,10岁那年,全然没有表演经验的她,碰上了《淑女之家》的剧组正在选角,她以一种本能驱动的方式完成了一场哭戏,成功入选,由此拉开了职业生涯的帷幕。之后又在种种机遇之下接到了一个又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角色,进入一个势必充满挑战、竞争与被评判的世界。


半日太极拳的体验结束之后,坐在椅子上接受采访的文淇,还在跃跃欲试地回味着那些肢体动作中的韵味。或许有点触类旁通的意思,在“一日交锋”中,她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了太极的深意,“太极拳和人生相似,处处充满了对峙、博弈,处处都需要去对抗,都是力与力的较量。重点是每一招、每一式怎么打得巧,怎么打得精准,怎么准确地出拳或者发力。”


两年前,文淇进入了心仪的中央戏剧学院学习表演,正式开启了大学的生活。如果说此前边拍戏边接受通识教育的过程有些“脱序”,而现在,文淇的钟摆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


中戏的生活比想象中繁忙,6点多就要爬起来,出早功,文淇笑着说,“北京的冬天真是刺骨啊。我们早早地起床,然后去操场,去喊,去做一些体能训练。然后8点开始上课,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傍晚。”她常常在这循环的日常中感受一种非常原始的纯粹,“每一位老师、同学身上的热情都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自己的初衷。”

尽管已经拥有了较为丰富的表演经验,但中戏的一切对她还是崭新的。她正处于剧本改编的学习阶段,需要去攻克一部中国经典的剧作《大荒野》,该剧讲述的是两个老人从相知到相爱的过程,宏大而具有悲剧性。对文淇而言,诠释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农民是一项新挑战。她向我们描述了部分学习的片段,“老师并不建议我们去看前辈的作品,而是要在整个剧本里挑选出一段10~15分钟的戏,然后再以自己的方式表演出来。我们同时要准备舞台布景、服装、美术、道具等,其实,倒有点像是在做导演的工作吧,对每一个部门都要紧紧盯着的感觉。”

文淇也在中戏开始重新构建一种全新的表演体系,“好像从零开始一样,从骨架学起,然后慢慢地再过渡到展现身为一个人,该有怎样的状态和情感。”学院派的表演方法与之前在剧组以天赋与经验构成的技巧之间势必会产生某种冲撞,“我觉得表演并没有对错,只有好坏之分,去辨别不同的表演方式也是演员必做的功课之一。”在这种对比之中,文淇也打开了审视自我的视野,不断摸索着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中戏的课程开放性很强,文淇可以在很多课程中去尽全力表达自我,和如战友一般的同学一起攻克课业上的种种难题。她最爱上的是台词课。台词课并不是只是讲台词那么简单,也会训练演员的面部表情、神态、状态、情感的运用等。一开始去饰演不同时代的人,文淇也会很害羞,放不开。她需要在一遍一遍的练习中做着调适,然后慢慢的在同学与老师面前表演,从而找到最自洽的状态。回顾这个小小的战胜自我的过程,文淇说,“我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我喜欢这种成就感。”

除了有关戏剧的热闹声音之外,也有如舞台候场般安静的时刻。中戏校园里有一条河是长在文淇心里的,她常常漫步到那里观看四季的变化,吞吐自然的气息,她记得时光在河面上留下的痕迹,“夏天的时候,它非常清澈,夕阳落下,太阳的光洒在水面上,非常的闪耀。冬天的时候,就会结成一条冰。我会恍然意识到时间过得非常快,一年又一年飞速地就过去了。”


前不久,文淇看着这条冰稍有些厚度,就大胆踩上去,溜了溜冰,留下些许的痕迹。春天来了,痕迹随冰消融,流动的河又会重新回来,变了好像又没变,这条河好像记录了一代代如文淇一样的学生,与中戏发生的种种的羁绊。


说起自己的性格,文淇常会泛起笑意说,自己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这可能会让那些只熟悉她荧幕形象的人有些许的讶异。


毫无疑问,文淇在光影的世界里拥有了超越真实经验的人生重量与苦涩——12岁在《嘉年华》中饰演15岁的流浪少女,14岁在《血观音》中参与一个暗黑家庭的腥风血雨,16岁又在《生活家》中经历毕业即失业的颠簸生活。

人们常说她拥有天赋,但在面对这些无法在真实人生中找到对照情绪的时候,她会提前与导演进行一场很深的沟通,抛出观点与疑问,了解彼此对于角色的感受与期待。然后去做些功能性的训练,比如为了饰演打工妹,文淇刷马桶换床单,又比如为了表现“见死不救”的情节,她找来小动物奄奄一息的影像反复观看。


调动所有的感官,抛下已有的人生经验是为了能够进入另外一个生命体,进入演戏中最迷人的地带,“在那一刻,我会忘掉我是谁,我在哪儿,忘掉很多的烦恼,忘掉我正在经历的人生,然后真的进到角色里去感受她的所思所想。”


而演一个新的角色都像是交一个具有特殊地位的朋友,“这个朋友可能跟我并没有共同点。我也不会去评价她。她也像是亲人,我了解她的一切,但是我并不凌驾于她之上,我们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在聊“演戏”这件事的时候文淇谈到了“意义”。她太了解一部作品从筹拍到最终面向观众要经历多少不可控的关卡,世俗意义上一部剧、一部电影的成功很难被一个角色,一个演员左右,她真正能把握的无非是挑选那些挑战更多、能学习到更多,感受到更多的意义的剧本。


文淇刚刚越过了那条代表着长大成人的时间线,还踩在能被称为少女亦不会感到害羞的尾巴上。她常在个人平台分享真实的生活——那些带有自我暴露意味的绘画、书页的一角,写满情绪的照片等等。尽管也会偶尔有杂乱无章的心情,但她不想对世界设防太多。从18岁到19岁,在这种细微的蜕变里,她正在拥抱着时间赋予给她的更多的自由、狂想与责任。


在成人的世界里展露过人的天资与聪慧并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始终是一种惊人的生命力,既直接又克制,既锋利又钝感,既是早熟的又是纯真的,既是永恒的又能转瞬消失,它们一起组成了某种暧昧的色彩,总是不住地引人侧目与深究。


当所有的机遇为她敞开大门的时候,她依然怀有纯真的视角和做一位好演员的初心,奔向那条亮闪闪的河的尽头。



上城士三月刊传承特辑 同路人|文淇|视频短片


出品:伦思博

摄影:胡加灵

编辑&造型:ICE冬雪

化妆:王茜

发型:小天

制片:阿紫

内容编辑&视频策划:Yvette

撰文:Juno

视频导演&制作:JiN字徐 

视频拍摄:时彬洪

平面设计:王若菲

制片助理:李芃汐

时装助理:朔馨

场地鸣谢:厚院儿四合院

特别鸣谢:

混元太极学院

冯彦博 陈式心意混元太极拳嫡传人

式心意混元太极拳传人王树海及其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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