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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RUA:异次元少女的“现实”梦境

郝科 99艺术网 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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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艳丽的各色假发、脸上挂着邪魅表情的少女人偶、闪烁着“blingbling”光芒的塑料钻石、轻薄的幻彩贴片、层叠堆积的毛绒玩偶和卡通片中常见的不同角色的玩具——机器猫、奥特曼、猪猪侠、马里奥兄弟……,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位于北京顺义区总部空间的展厅里,为观众呈现出一场既热闹喧嚣又略显孤寂的少女之梦。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而这场名为“SKIRUA的未来乐园”的创作者,是一位生于2003年的新人——郭宇恒,虽然她从未接受过系统且专业的视觉艺术训练,但我们却很难用“素人艺术家”或“原生艺术”等既有的概念去界定她的身份与创作。正像本次展览的策展人崔灿灿在展览前言中所写:“(对于郭宇恒的创作,我们)是保持距离的观看,给出一个上一代人评判性的‘目光’?还是与艺术家同理共身,以当事人的眼睛看待世界?”



郭宇恒


对于千禧年之后的世界,我们或许可以从物质层面上感受到它的不同,但却很难从精神上跨越断代的鸿沟,与千禧后的一代人在思想上产生的真正的共振,而“陌生、新奇,错综复杂的信息和氛围”也成为很多出生于上世纪的人对于郭宇恒作品的最直观的感受。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在以玫红色为主要基调的展厅中,郭宇恒让自己的分身“SKIRUA”(也是郭宇恒的英文名)成为了虚构游乐场中的绝对主角,那些来自于真实游乐园中的原始形象——大型的电动玩具、旋转木马、泡沫城堡、摩天轮、碰碰船等等——也都遵循着“SKIRUA”个体的“恶趣味”,被披上了一层层复杂而华丽的外衣,数不胜数的细节随着观众在展厅中游走的脚步纷至沓来,似乎在用无休无止的繁复向每个走近她的人宣告着,“要在喧嚣中保持距离”的绝对自我和由此而连带出的孤独感。


《从重叠宇宙的窗望向你》,木板多媒介浮雕丙烯,123 x 120 x 28 cm,2023 展览现场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而这种在虚构的狂欢中独自啜饮的强烈个体意识或者说孤独感,也似乎是很多千禧后的一代人身上所闪现出的共性气质。从小就生长在以互联网为基础的新型社交结构之中,唾手可得的各类漫画、不同种类的卡通片等等,都被糅合进不断拓展着自我边界的元宇宙、AI技术和宇宙虫洞等虚拟又真实的空间之中,让原本简单的二元论成为一种似来自于远古时代的价值观,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多向度“异次元”时空的探索与发现。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在网络上搜索“异次元”时,我看到一句话:“在异次元空间里,人不仅可以在空间里变化自己的位置,还可以在时间里变化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年代。”



《SKIRUA兔兔游行》,多媒介空间装置,800 x 280 x 300 cm,2023


而郭宇恒想要到达的“年代”,却并非是某个曾经存在或即将发生的现实时间节点,而是一个从自我虚构的梦境中生发出的、存在于“异次元”空间流动特性中的“真实世界”。在接受崔灿灿的采访时,郭宇恒说: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SKIRUA玩偶屋》,多媒介泡沫雕塑,底 180 x 105 x 高 215 cm、高 98 cm x 直径 100 cm,2022(局部)


“现在我心中的纯虚拟世界跟我的幻想世界是分开的。这儿是现实世界,然后我从基于肉体存在的现实出发,形成的一个幻想世界。另一边是从纯虚拟世界出发,形成虚拟世界的剧情。当然我不想活在纯现实世界,我想活在幻想世界、虚拟世界,但是虚拟世界的纯虚构性没办法通过现实达到。可介于它们间的我的幻想世界是可以通过现实做一些东西,或者是我把它给搭出来呈现出来,把幻想变为现实,这样我就可以自己进去,在那里我的感觉是我已身处一个我幻想的世界里,已脱离了现实。”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从17岁开始,郭宇恒就自发地用ipad进行绘画、用玩具现成品等搭建自己幻想中的真实乐园了,而在名为《我vs我vs我vs我:四连杀》的大尺幅作品中,我们似乎也能够感受一些到郭宇恒创作时的路径与状态:


《我vs我vs我vs我:四连杀》,布面丙烯、数码制作,200 x 420 cm(200 x 140 cm x 3),2021

《我vs我vs我vs我:四连杀》-(局部),布面丙烯、数码制作,200 x 420 cm(200 x 140 cm x 3),2021


在粉嫩而刺激色彩的铺陈之下,“我”的四张面孔被隐匿在各种错综复杂的细节中,层层剥离的化妆镜、从眼眶中喷薄而出的汽车和玩偶、像神祇般怡然自得地坐在彩色台阶上的多脚少女、被液化的身体和各种莫名的符号……,“毫无头绪”地流淌在“SKIRUA”的梦境之河上,但当观众的视线随着不同形象在画面上进行着跳跃运动时,由不同的细节所构成的彼此拒斥或相互咬合的关系,又会不自觉地在每个人的头脑中勾勒出一条完整的梦境序列,并不时地陷入到“SKIRUA”在迷宫式的乐园小径上精心挖出的“邪恶”陷阱之内。


《我vs我vs我vs我:四连杀》-(局部),布面丙烯、数码制作,200 x 420 cm(200 x 140 cm x 3),2021


郭宇恒在谈到自己的“创作”时说:“我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东西,即使‘艺术’这个概念不存在,即使从现实世界脱轨,即使世界根本不存在“艺术”这个词,我也会做我现在做的东西。……我现在更多是想要我自己与自己在现实和幻想的一些体验。”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最后,这座以“SKIRUA”之名展开的、无法被既有概念所归类的“天真城堡”或“邪恶乐园”,也像是一个在时间线条上不断轮回着的寓言:就是用难以归类的陌生和新奇将老一代拍死在当下的沙滩上,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再被自己所创造出的“甜蜜”、“邪恶”或“痛苦”的符号所吞噬,并等待着下一代的浪潮再次带着更新的未知涌上此刻的沙滩,而这或许也是每一代创作者或创新者的宿命吧!




郭宇恒在“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现场


“SKIRUA的未来乐园”展览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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