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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场刊+打分 | 城市化的滚滚车轮下，何处是吾土？
文 | steve（武汉）
第一天的两部影片都属于优缺点十分明显的类型，除了Cora为少女片（？）《我心雀跃》怒打1星差评外，大家都和和气气地打完了分，纷纷补觉，一片祥和。
第二天的展映影片亮点颇多，出生于延边的我格外期待讲述朝鲜非法移民的主竞赛剧情片《国界》，却临时被告知影片因为后期问题而取消放映。但获得了2016年凯撒奖最佳影片的《法蒂玛》、初审阶段赞誉满满的《中邪》、亮相过柏林电影节的纪录片《吾土》依旧让人满怀期待。
本届FIRST电影节“西宁镜像”单元的主题为“流动的故土”，这个主题放在游牧民族聚集地的青海无比服帖。“在世界性的流动内，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一片浮萍而已”，所以这次策展试图借助物理上“家园”的流动，来重新审视影像对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西宁镜像”单元的开幕影片是老导演菲利普·福孔的《法蒂玛》，也是这部影片的亚洲首映。影片用平实的白描手法，讲述了两个法国的二代移民与母亲在语言、生活习惯、价值观等问题上的种种矛盾。短短的79分钟内，导演展现了这个移民家庭的各种琐碎小事，却又在母亲法蒂玛用诗歌传达自身的苦闷焦虑中增添了一丝诗意。没有苦大仇深的煽情，影片中更多的是结尾处那种感人细节的自然流露。虽然平淡，却让人感到舒适与平静。此次放映最大的缺点在字幕上，母女间的语言隔阂是本片的主要矛盾之一，但母亲的阿拉伯语并没有在字幕上与片中其他人所说的法语区分开，因此削弱了法蒂玛在法国的格格不入。相比之下，朴赞郁《小姐》中日韩语的穿插并非影片重点，字幕却能做到主动区分。
没过多久，我又匆忙提着食物坐进了《中邪》的观影现场。本着对电影的尊重（更多是被吓的），我最终还是饿着肚子走出了影厅。作为一部在选片过程中不断被提及的低成本恐怖片，又加上题材与闭幕片《哭声》遥相呼应，《中邪》自然成为了电影节的焦点。虽然极为粗糙，但伪纪录片的手法遇上中国本土的算命还人，依旧令人战栗不已，轻松秒杀一众国产恐怖片。在Q&A环节，导演直白得可爱，坦承这部仅由11个人参与完成的小片子在入围FIRST影展后自己是多么的受宠若惊。
观看的第三部影片是关注钉子户的纪录片《吾土》。影片直白呈现出的政治不正确反映出了FIRST影展在选片上的极具胆识。“流动的故土”部分关注的是移民或者难民的境遇，而这部纪录片则呈现出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农民的颠沛流离。导演的个人主观倾向在影片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示，这种观点的表达甚至影响到了纪录主体的选择。
影片的出色还延伸到了映后讨论，主持人眼尖地发现了在场的深焦小分队，被点名的各位纷纷发言，联手其他观众，贡献出了今年FIRST开幕以来最有价值的一场映后讨论。对公权力下私权利被迫妥协的记录引发了观众的共鸣，大家围绕影片的主题、纪录片的客观性、反映出的社会现实等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坐在我身边的典旻甚至一度激动到有些哽咽。而我的相对冷静更多来自于自己的会计背景。困扰陈军一家人的土地归属问题在各国的会计准则中都能找到答案：土地不属于固定资产，所有者仅享有使用权而非物权。
最终，深焦小分队历经波折，来到了《中邪》剧组在西宁临时的家，与马凯导演率领的6人团队进行了一次深夜深度访谈。不得不说，在饰演中邪姐姐陈丽的演员缓步从拐角走出时，大家依旧心有余悸。剧组依旧延续了下午Q&A的坦率，一度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次媒体与剧组对谈，反而更像是老朋友之间的一次漫谈。在被问及影片后续的宣发计划时，导演竟略显惊讶地说：“五万块钱拍的片发啥行啊，我们当时投资的时候就准备五万，不会超过这个数字，五万块钱做发行，疯了吧，没想这么多。”提到导演对恐怖片的喜爱时，他的解释只有一个字：爽！导演作为一名“横漂”，跑龙套的演员经历给了导演在指导表演时扎实的基础。为了证明自己调教有方，导演拿出了片场花絮，我们也得以见证男主角丁鑫，是如何在导演的指导下愈发猥琐。11人的微型制作团队却拍摄出了一部如此有生命力的恐怖片，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剧组成员之间欢乐和谐的氛围。用演员们的话来说，就是剧组里导演最懒，累了就明天再拍，所以大家都很开心。
在《吾土》的映后讨论上，不少观众都表示自己专程飞到西宁来看电影，原因就是爱电影。《中邪》剧组中有龙套横漂、有生意失败的电焊工，共同嘻嘻哈哈地拍了部“惊人首作”，采访时还能不断戏谑剧组缺钱——拍不起翻车戏就换种死法，全然不见拍摄时的困苦与不安。这也是爱电影。在接受FIRST影展的采访时，说到FIRST离坊间流传的“中国圣丹斯”还有多远，不可避免地谈到中国电影产业的不成熟、本土艺术创作水平的参差不齐、影片后期宣发举步维艰等问题。但是，有了这些爱电影的人，FIRST就有动力继续前行。
我呢，依旧饿着，期待明天继续在电影中撒野。
导演：马凯 编剧：马凯
影片简介:两名大学生去农村拍摄有关算命题材的纪录片，跟随被拍摄者来到偏僻的山庄，发生一系列的故事。
深焦评分：赛珞璐 3.5/5 ★★★☆值得一看Stevie 3.5/5 ★★★☆车小爷 3.5/5 ★★★☆沈青雨 3/5 ★★★平庸二淼淼 3/5 ★★★Wegmarken 2/5★★糟糕
赛珞璐导演显然看了很多恐怖/悬疑类型片，也坦言自己就是在模仿。让我感兴趣的并不是可以在本片中看到多少部经典恐怖片的影子，而是导演怎样对这些经典原型进行本土化的“再处理”，以及在其合成和变形的过程中如何成功地创造了一种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特定性的恐怖片电影经验。从这个角度来说导演的首次尝试是成功，甚至让人眼前一亮的。多重视角的切换与乡村老屋的独特空间结构成功营造了闭塞的骇人气氛。技术瑕疵和剧作上的不完善亦无法忽视。 Stevie 尽管作为一部处女作，但影片依旧粗糙的让人无法忽略种种技术上的瑕疵。部分“业余”的镜头、情节逻辑上的漏洞、女主角时而做作刻意的演技，以及与整部影片割裂的多余结尾，都能看出导演在各种模仿的保护下仍然明显的不成熟。但是，中邪、算命的题材和伪纪录片的表现手法还是让它在国产恐怖片中轻松脱颖而出。中国很多封建迷信产物能达到的恐怖效果，完全可以媲美西方的驱魔仪式，国产恐怖片想寻求出路，不妨也像《中邪》一样去求一求故乡的神婆。 车小爷 坦诚受《鬼影实录》影响，也说看过《哭声》被深深震撼，粗糙成品却显出导演大将之风，真正的惊人首作。被无数恐怖片吓过，但这一部戳到新G点。 二淼淼一部拍摄纪录片拍摄过程的伪纪录片，这种影片形式局限了其声效方面的发挥，导致所有的恐怖需要依赖镜头语言的得当运用，因此非常考验一个年轻导演和他的小团队的想象力和执行力。电影完成了吓到大多数观众的使命，但有些镜头重复拖沓没有变化，如果能在有限空间内能通过更多的样式来达到惊悚效果，观影的乐趣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结尾女主和姐弟俩的对峙和争吵特别的具有倾向性和正能量，好像在强迫观众和女主统一视角训斥三观不正的腹黑姐弟，强硬而别扭，而且和结局之前的纪录片拍摄断裂开来，想完整电影叙事的同时堵死了回味空间。 沈青雨迷影者初涉编导行业的试水之作，十四天拍摄低成本制作但是基本合格的恐怖片，导演并没有单纯为了营造惊悚效果而忽略故事的逻辑关联，对人性的探讨也非浮于表面。 Wegmarken 伪纪录片形式的小成本制作，资金有限（五万预算）、剧组成员专业知识匮乏、太过粗糙（更像半成品）、废戏数量也多、逻辑漏洞明显，整体卖相接近网络鬼片。然而，作为仅靠“横漂”实战经验自我提升的素人导演，这部作品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想法有亮点，算命的切入点令人耳目一新。有创新思想有才华的人，筹到资金后很有希望飞速成长呀。
吾土
导演：范俭
摄影：于宏伟 王瑞涛 陈军 李小凤
剪辑：范俭
纪录片主人公：陈军、李小凤、妞妞
影片简介:陈军看上去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国农民，他的家庭看上去也只是在北京打工的普通农民工家庭，15年前，他和他的家人从河北农村来到北京，种菜卖菜是他们的营生方式。沒想到不善言谈的陈军竟然在自己的棚屋里开了一个热线电话，叫“烦忧热线”，专门倾听农民工群体的声音。2010年，北京继续摊大饼式的城市扩张使得陈军承包的菜地被村委会卖掉开发房地产。周围承包菜地的外地农民纷纷卷铺盖走人，陈军一家不愿做沉默的大多数，他们做出了和大家不一样的选择，这个选择改变了他们未来五年的生活。
深焦评分：Wegmarken 4/5★★★★击节佳作10 4/5★★★★二淼淼 4/5★★★★沈青雨 4/5★★★★车小爷 3.5/5★★★☆值得一看赛珞璐 3.5/5★★★☆Stevie 3.5/5★★★☆
Wegmarken 以小见大反应拆迁这棘手的社会议题对相比社会大背景显得微不足道的小家庭近乎毁灭性的影响。数年磨一剑的范俭用克制的笔触讲述了钉子户看不见希望却依旧持续多年的无声战役。随时间推移，主人公开始协助拍摄，导演的立场愈加明显。国内放映，让人们在小框架里感同身受，在大环境下寻求出路；国外放映，见证现代化进程中矛盾的中国。思考该如何在不断向前翻滚的时代齿轮面前坚守自我。 10 影片中出现了人与人、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各生灵之间的关系分配。生而为物与生而为人的区别，大致是因为人持有各种各样的身份露出。譬如片中的陈军，在国家眼中，他是北京榜样，但作为“被拆迁者”却被国家夸奖着驱逐。种种讽刺，都理所应当又难以想象，在各种社会问题中，我们也许同导演一样，无法以切身的视角去体会他们的苦楚和快乐。我们只能是被动的“上帝”，然后持着自有身份继续着自我的“可悲”。 二淼淼 先被那些以集体的名义来没收土地的官员和撅起屁股示人的修理工等招致极度厌恶的人物激起了怒气，他们退场后，迎来的是平缓温馨的纪录片段，影片开始集中反映陈军一家的遭遇，紧绷的情绪也渐渐舒缓，展现鸡鸭狗茄子丝瓜青菜叶等动植物的画面也渐渐增多。导演通过对视觉材料的巧妙剪辑和拼接来操纵着观众的情感，从而引发共情，他在很有心机地为这些钉子户辩护。当一种广泛的平庸之恶深入渗透到城市化进程里时，到底是什么导致这些人生活悲剧的庞大的问题其实被导演抛给了观众们。 沈青雨 无论是在摄影师还是在陈军夫妇手上，摄影机所参与的叙事都是具有自主性和选择性的，比方说导演对包括陈军获奖在内的主流媒体报道内容的剪辑或许就包含着对主流媒体由于政治等目的而采用避重就轻松的叙事方式而进行的讽刺。这也是导演让本应被固定为镜头下的被观看者的陈军夫妇拿起摄像机参与拍摄的尝试的成功所在。摄影机的在场天然地就反对一种绝对客观视角的存在，无论拍摄时间多长、跟拍多紧密，镜头所对准之处只能是创作者所选择的一段固定时空。在《吾土》中，大多数时候导演都选择站在主人公的立场去拍摄和记录，但是在片中的动物隐喻、自然/社会环境和人之间的交互剪切中又主动暴露了记录者的视角。另外，片名“吾土”出自“吾土吾民”，“吾土吾民”所代表的国家宏观叙事与个人化叙事撕裂时，我们该如何思考自己的国民或者说公民身份？ 车小爷 无根的流民在文明的罅隙里挣扎，春夏秋冬又一春，今年撒下的种子，明年却不一定收成。精心挑选的天然矛盾组曲中，“冀普”与京腔，书本与脏话，温和与暴怒，都被精准放置。回环结构、以小见大，都说来简单却操作不易，厚重踏实的作品。 stevie 这部反映中国城市化阵痛的纪录片非常政治不正确。导演的记录主体是钉子户陈军一家，他与其它被迫接受拆迁的农民不同，他对自身农民群体的关注为他赢得了“北京榜样”的称号，但最后他也不过是失败钉子户中的普通一员。这种对比隐藏在看似冷静自持的影像下，叫嚣着导演的个人观点。导演试图客观地记录下这家人抗争的过程，毫不避讳他们在抗争中的“刁民”形象，甚至是他们在面对自身违规行为时的无赖态度。只可惜片尾采用的《大地惊雷》配乐让导演一秒破功，一部纪录片瞬间变为了中国版《利维坦》。 赛珞璐 正如导演所说，拍片总有个立场问题，那么纪录片就更是如此。在这部关注城市化进程中被吞噬的边缘人物农民工生存状况的纪录片中，导演立场坚定，态度鲜明，从男主人公陈军两种相互矛盾的身份中即可看出，他既是北京劳模，也是跟体制内工作人员死磕的钉子户，这其中的荒诞与讽刺显而易见。强拆事件作为叙事策略的外延，一步步指向该片的内涵，即农民工自身权利意识的觉醒以及对家园（home）/土地（land）在当前语境下的去定义。当陈军和妻子在谈到他们即将出生的第二个孩子时，提到了觉得“身教”更重要的想法，这很巧妙地暗示了国家与个人之间微妙又无法被言说的对照关系。
1/880000的孤 独
导演：石 井 岳 龙
影片简介:一名郁郁寡欢的青年在东京的一个角落孤独地生活着，他高考落榜，正在为来年考试复读。但他却始终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业上，而是整日沉浸在与这世界的疏离感和自卑、欲望中萎靡不振。直到有一天，这些绝望情绪毫无征兆地突然爆发了。无可救赎的冲击性结局令观众陷入深深的绝望。这部因阴暗、暴力而饱受争议的作品正是石井岳龙这位特立独行的导演事业的起点。石井导演最近一部名为《仅此而已》（That’s It）（2015）的电影收获了观众的热烈反响，这也是他时隔14年再度创作以摇滚为灵感的作品。
深焦评分：沈青雨 4.5/5★★★★☆年度佳作车小爷 4/5★★★★击节佳作10 3/5★★★ 平庸
沈青雨机位旋转腾挪给予观看者足够的快感，而8mm胶片呈现的特殊质感、剪辑和配乐几近完美的融合又使得观影格外流畅。影片没有刻意用不同的配乐或者剪辑风格来表现幻想和现实的不同，因为即便在镜头之下幻想和现实也是同步进行的，选择性的展现同时也给观众留下宽裕的想象空间，而事实上以不计后果、伤害他人或自我伤害的暴力方式极具兽性的发泄方式，或在幻想或在现实，时时刻刻都在上演。 车小爷 常见常滥的孤独题材和古典乐，8mm拍摄的双刃锋芒，都没有难倒这43分钟。后青春欲望腐烂交织，颓唐现实缓慢渗透，电车轰隆伴随英语广播，每一个都市拐角处的游魂都于此共振。 10 与其说男主人公是“20世纪屌丝”，不如承认这是现世人的常态。在动荡年代，在大环境中选择被动地迷失。焦虑，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生活搭配。在这看似普通的日常生活中，又有几人是真正在活着。所以一切的混乱与不安，迷茫与焦虑，都在积累着爆发，最终男主人公打破了自己心中的瓶颈，他终于可以拆穿世人的面具了，他终于不再孤独了。
电柱小僧的冒险
导演：塚 本 晋 也
影片简介:主人公因为后背长着一个长长的电线杆而饱受欺凌，本片讲述了他穿越到25年后的未来的一系列奇妙经历。在未来世界中主人公必须对抗一群试图统治人类的金属吸血鬼暴徒。塚本晋也凭借出色的动画制作技巧创造出惊人的高速视觉效果，并因此获得了匹亚电影节的最高大赏。随后的一年里，他事业蒸蒸日上，深受观众喜爱的电影《铁男》更是让他的名字家喻户晓，响彻世界。
深焦评分：车小爷 4.5/5★★★★☆年度杰作10 3.5/5★★★☆值得一看沈青雨 3.5/5★★★☆值得一看
车小爷 类型杂糅且转换间游刃有余，日影风格小型汇演，令人眩晕却心中暗爽。近期看到最清纯的青春片。 10 血腥、色情场面的大胆刻画，土cult风的吸血鬼妆容，标配8mm影片的设定，却还能让人有一种“纯到没边”的观影体验。为了心爱的女孩放弃拯救世界的使命，在影片最后说出“永远守护你”这样小清新的台词，有一种在cult片与纯爱片肆意换台的神奇体验。神剪辑与略迷幻的配乐为片子加分不少。虽然是“铁男”的简陋版前传，但一听到身背电杆的小子大叫出“MOMO酱”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沈青雨当一个糅合了圣经故事、吸血鬼、时空穿越等元素的励志青春爱情故事以Cult的方式展现出来时，剪辑和特效表现出的惊人想象力弥补了叙事逻辑上的不足之处，很难判定这背后是否有一定的现实隐喻，比如以制造乌云的亚当炸弹来讽刺原子弹等，对于观影来说，感受导演的个人风格而不虑及其他或者已然足够。
《八月》：一卷制片厂大院小男孩的成长胶片，惊人首作中的重点关注影片。《喜丧》：一曲中国当代农村死亡史的黑色挽歌，描写死亡也赞颂生命。《海上火焰》：“流动的故土”展映影片，2016年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得主。《南》：无名导演执意追求戛纳梦，电影人对电影人的真实记录。
杜琪峰 | 杨德昌 | 王小帅 | 杜蒙 | 沃尔纳·赫尔佐格 | 罗大佑 | 文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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