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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皆是幻影，前进才有希望

伊库塔 八光分文化 2023-08-18

作者简介：

伊库塔，浙大遥感所在读博士，前浙大星弦科幻协会会长。典型科幻迷，非典型推理迷。主要兴趣领域为日系SF，时空SF和SF推理。


一个文明进步的终点究竟是什么？是全知全能，是获得永恒的生命，是抛弃腐朽的肉体，是构建人人相亲相爱的乌托邦，还是可以实现一切的愿望？当一个文明最终抵达了那高不可攀之处，他们究竟是迈入了神圣的殿堂，还是埋入了虚无的棺驳？俄罗斯科幻大师卢基扬年科试图用这本《星星是冰冷的玩具》向读者传达自己的思考。


本书中着力刻画了两个高度发达却与人类极度相似的文明——几何学家和暗影族，前者非常偏执地试图向全宇宙传播自己定义的“love & peace”，后者则利用“门”创造出了具有无限自由度、可以满足每个人一切欲望的万千世界。

然而，乍看之下完美的乌托邦是脆弱的易碎品，甘美的梦境更是狡猾的陷阱。人类走到了命运的三岔口时究竟该何去何从？是选择被宇宙的巨轮碾碎，还是融入宛若牢笼的乌托邦？下文主要会从两个角度浅析本书。


Side A
千奇百怪的文明形态
暗流涌动的生存博弈

卢基扬年科在本书中充分发挥了他无穷的想象力，不仅构筑了几何学家和暗影族两大前所未见的“乌托邦”文明，还描绘了银河联盟内其他各具特色的种族——擅长计算的电子蜥蜴“计数器”、能够随意变形甚至融入其他种族体内的“库阿里库阿”、精于制造武器和战舰的鼠族“阿拉里”，还有支配着联盟的强大种族托勒普、希克西、达恩罗。这些种族有着迥然不同的文明形态，也各自追寻着独特的生存意义。

强大的种族表面上扶持弱小种族的发展，实际上只是给弱小的种族贴上标签，让他们成为联盟的工具，永远低人一等。联盟表面上维持着平稳，实则暗流涌动，弱小的种族企图颠覆，强大的种族则时刻警惕，此时，便出现了打破平衡的第三股和第四股势力。


几何学家的世界非常接近大量科幻作品中所畅想的最完美乌托邦，他们相信世界上的一切种族都是可以帮助和收编的友族（即使是依靠武力威慑或是间谍瓦解实现），他们偏执地推崇反暴力原则和绝对的秩序。在几何学家的星球上，哪怕是大陆都被修建成了规整完美的几何形态，所有人都在“导师”制度的支配之下，被压抑和抹杀掉个性，只留下对于社会完全无害的共性。

这个世界很美好，没有暴力和冲突，人人安居乐业，遇到问题可以完全依赖“导师”；然而这个世界又是一潭死水，每个人都失去了选择的自由，也丢掉了活力和人格，彻底成为了无害的螺丝钉。更可怕的是，这是一股会不断自我扩散增殖的力量，几何学家不断派出退化使者同化其他种族的意识形态，若任其发展，最终宇宙会彻底统一，彻底静止，陷入永恒的冷寂。


与几何学家不同，暗影族鼓励“自由选择”，然而这也是绝对而粗暴的自由，“门”会根据人内心的欲望决定将你送去哪个世界，可惜这都是“门”决定的，而世界本身也有其局限性，无法完美反映人的愿望，只是个近似的拟态。这同样是个堪称地狱的乌托邦。

通过这两个世界，卢基扬年科最想隐喻的显然是“教育”。几何星人和暗影人都无比的自负，将自己的三观强加给其他的种族，正如很多家长自以为是地掌控孩子们的一切。没错，弱小种族也好，小孩子也罢，都是需要适当引导的，但更重要的是尊重，以爱为名的束缚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毒药。


Side B
追寻自由的主角
不断前进的英雄

这本小说其实带着非常强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和硬汉派风格，主人公彼得的个人戏份远远压过了其他配角。描绘宏大宇宙背景的故事，却不停地突出强化个体主角。乍看之下矛盾，但内里却反映了作者表达主题的良苦用心。

本作的主线就是彼得追寻自由，质问自己身份的过程，他的个人经历何其悲哀，何其令人唏嘘。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就被著名文学家兼外星人专家捡来作为未来实现目的的工具人培养，被隐瞒了身世的他满心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爷爷的孙子。

当他好不容易放下了对爷爷的芥蒂，为了实现使命被迫输入了几何星人尼基的记忆前往几何星，又在全书的最后一度丧失了自我，而和彼得融为一体的库阿里库阿对他身体的一次次改造更是让彼得的自我认知愈加混乱。

在飞船上和爷爷争吵，在几何星爆打导师别尔，在“门”内反抗上尉。主人公的一生都在试图摆脱枷锁，证明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一次次拨开迷雾，认清自己的身份，但却又一次次陷入更大的迷惘中。


在本书中，地球和人类的命运与彼得个体的命运牢牢地绑定在一起，他追求自由的过程同时也是人类追求自由的过程，他探寻身份的过程同时也是人类寻求意义的过程。这个过程中，甘美的诱惑接踵而至——象征梦想和温柔的几何星、强调自由和欲望的暗影族、实用主义的银河联盟，似乎屈服于其中哪一派都不会被责备。

然而，每一派都在试图夺走人类宝贵的东西，所谓的自由皆是幻象，人类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一切的尽头似乎都是虚无。但彼得始终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壁立千仞，一次次用莽撞和冲动撕碎虚假的温柔乡。宇宙如此宏大，人类何其微小，然而只有自己珍视的东西才需要守护。

彼得不论变换了多少重身份，都牢牢记得自己是来自地球的人类，而那颗小小的蓝白相间的星球才是唯一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东西。作者在书中多次强调了自由的虚幻，然而他并不是希望大家陷入虚无主义的陷阱，反而是希望大家更加认真地活着，更加努力地前进，为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而奋战。毕竟只有前进才有希望。

/ End



图书简介：
对于人类而言，进入星辰大海，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走向广阔无垠的未来，还是沦为高等文明的马前卒？
宇航员彼得苦苦寻找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他冲破几何文明温柔的蚕茧，穿过暗影文明虚幻的大门，却发现自由和秩序都是陷阱。
文明的前进方向握于一人之手，哪里才是出路？这副血肉之躯，是致命弱点，也是人类崛起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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