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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印谱 2018-05-25



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


        冯印谱,山西万荣人,1982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高级记者。曾任山西日报报业集团编委、三晋都市报社长兼总编辑。现为山西大学文学院新闻传播系研究生班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山西大学商务学院、中北大学客座教授。著述颇丰,包括新闻论著、杂文集、纪实文学、中篇小说、长篇小说等。 

            


在人民公社集体化“大锅饭”年代,农村每个生产队都有一种特殊的农活——喂养大牲畜。喂牲口的社员需要一天到晚、一年四季跟一群黄牛、毛驴、骡马打交道,称作饲养员。我们生产队有4个饲养室,喂养着四五十头大牲畜,前前后后担任过饲养员的有十多位社员。


最初,这些大牲畜是上世纪50年代农民加入初级社、高级社时,来自各家农户的私有财产。中国农民憧憬和向往的日子,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解放前,在晋南农村,大多数农户都有几亩或10多亩土地,喂养一头大黄牛或一头毛驴,有一辆木轮铁脚大车,犁地、播种、运输、赶集、走亲戚,全靠这头牲口和大车。另外,喂养牲畜还能积农家肥种地。


听上辈人回忆,一个村庄像这样有土地、有牲口、有大车的自耕农占绝大多数,家里养几头大牲口并雇佣长工、短工的是极少数,而没地、没牲畜、没大车的也是极少数,且多为从河南、安徽等地因遭灾逃荒来的。农户的贫富结构呈纺锤形,极富者和极贫者均在少数。土改时我们村几百户人家,划为地主富农成分的仅屈指可数的十几户,就是一个例证。


因为有了牲口和大车,村里农家的临街大门和门楼往往修建得宽敞气派,俗称“车门厦”。这不光是主人有面子,也挺有实用价值。白天,打开车门,把套好牲口的大车赶出来使役;夜晚,大门一关闭,“车门厦”下面停放大车,既遮风避雨,又十分安全。把牲口拴在院子里的槽头喂养。少数土地少养不起大牲口的农户,农忙时就采用换工等方式,借用他人的牲口使役。没有土地的人家就甭提养牲口栓大车了,只能靠给土地多的人家扛长工养家糊口,俗称“熬活”。


距离我家二十米左右有一座四合大院。听老人们说,解放前,院主人常常乘坐自家的骡马轿车赶集走亲戚,一匹马在后面驾辕,一头骡子在前面拉稍,一路上铃声当当,马蹄得得,好不威风。观者无不羡慕,翘指赞叹,主人越发得意,说:“嗨!这只是一套马车,家里还有一套呢!”结果,土改时,他家被划为地主成分,全家老少被驱逐出四合大院,借住到另一条巷道的一个狭窄小院。而他家的四合大院,则被农会分给了从河南逃荒来的贫农温大爷一家居住,同院的东厢房还住进一位无儿无女的五保户老太太。


新中国成立后,农村建设步伐一日千里,分到土地的农民刚过了几年温饱日子,就被互助组、合作社、人民公社一波又一波的运动所裹挟。入社时,原来由各家各户喂养的大牲口,在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中,跟随主人一起入社,集中起来喂养。作家周立波在小说《暴风骤雨》中,详细描写了元茂屯农民土改时分地主家骡马的情景和心理活动,那是兴高采烈牵走被斗地主的牲口。而农民加入初级社、高级社,则是将自己喂养多年且产生了浓厚感情的大黄牛、毛驴、骡马“充公”,交付给集体,由生产队推选出饲养员统一喂养,私有财产变成了集体财产。



人有感情,牲口也通人性。一头牲口是农民的半分家当。当每户农民把自己白天黑夜喂养、使役惯熟了的那头大牲口,从自家的槽头牵出,送往集体的槽头,交付给一位陌生人来喂养,该是怎样的不舍和揪心啊!这番情景和复杂心理,不符合广大农民信心百倍、意气风发奔向社会主义康庄大道的精神风貌,在新闻报道和文学作品中较少提及。但据有关资料披露,当时一些地方,不少农民为逃避大牲口“充公”,大量屠宰大牲口,全国出现大牲口存栏率陡然锐减的现状。


所以,伟大领袖高瞻远瞩:“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


当我记事的时候,生产队里的每一头大牲口,还是以原来饲养农户的名字命名的,比如张家牛、李家驴、王家马。后来牲口繁衍,老的死去,新的替代,生产队牲口便有了新的名字:黄毛骡子、虎头牛、短尾巴驴等等。


一般来说,生产队的饲养员,通常由思想觉悟高、忠厚老实、性格温和、熟悉牲口习性的男社员担任。饲养员这活计说单调十分单调,每位饲养员独自住在饲养室里,白天做着割草、铡草、喂料、垫圈等重复性劳动;夜晚默默守护着十几头牲口,聆听着牲口的吃草声、喘息声、放屁声、叫唤声、缰绳在槽头的摩擦声汇集成的交响乐,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要说热闹也极为热闹,清晨,饲养员将喂饱了的牲口一头头拴出来,让社员们牵上牲口使役,下午下地归来,大黄牛一头扎进铁锅里饮水,毛驴在地上打滚儿,小马驹撒欢儿寻找妈妈,一派人欢马叫的热闹景象。


喂养大牲口是一门技术活。春天、夏天、秋天,是播种收获季节,牲口干活多,出力大,体力消耗严重,除了给牲口增加粮食饲料,饲草就要添些苜蓿、绿玉茭杆等青饲料。冬天农活稍少些,以喂养干麦草为主,再添加一点晾晒干的苜蓿。那头牲口接连几天不好好吃草料,那头牲口患了疾病,那头牲口到了配种期,那头牲口快要下崽了……牲口是不会说话的,这一切,全凭经验丰富的饲养员平日里细心观察,精心调养,牵肠挂肚,才能换来槽头兴旺,骡马成群。


生产队的大牲口饲料,有玉米、高粱、黑豆、豌豆等杂粮。为了饲养便利,每个月或两三个月,生产队给饲养员分发一次饲料。每位饲养员喂养着十几头大牲口,每一次分发饲料,要领回好几口袋杂粮,需用小平车运载才行。想一想,在那个连人的口粮也极端短缺的日子,那一口袋一口袋饲料,虽然净是些玉米、高粱、黑豆、豌豆等杂粮,对每位饲养员来说,该是多么大的诱惑?对其他社员来说,又该是多么眼馋哪?


这几口袋饲料堆放在饲养室一角,饲养员会不会从牲口嘴里“节省”下来,偷偷摸摸拿回家去,给家人食用呢?


这绝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万荣县南边的临猗县,上世纪60年代,曾经宣传过一位爱社如家的模范饲养员王传河。很快,临猗县眉户剧团根据王传河的先进事迹,编写排演出一出小戏剧《一颗红心》,不仅唱红了晋南及全省,而且赴京参加汇演,受到中央领导和首都观众的盛赞。



《一颗红心》剧情是,正面人物饲养员许老三一心为集体着想,大公无私,他喂养的一头大黄牛生病了,不惜拿出自己家的小米熬成粥,拎到饲养室精心调养病牛。生产队长企图卖掉这头病牛,两人发生了争执,队长一发火,立刻撤销了许老三的饲养员职务,选用另一位社员替代。新上任的饲养员名叫潘发家,私心严重,瞅见放在饲养室的牲口饲料,心里直痒痒,当晚就往家里偷饲料。结果,被惦记病牛的许老三逮了个正着。


文学作品源于生活。这出眉户剧我看过多遍,台词都背会了,还能唱他几段。人们对饲养员十分熟悉,戏剧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农村集体化时期公社社员的生活状况,广受好评。到了“文革”期间,遵循伟大领袖“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教导,这出折子戏被改编成一出大戏,剧中平添了一个阶级敌人——地主分子,隐藏在暗中,挑唆煽动私心严重的社员潘发家取代许老三,并丧心病狂,企图投毒害死生产队的大牲口,破坏集体经济,最终阴谋败露。大戏的名字也改成了《红心朝阳》。


《红心朝阳》一上演,观众哗然。一看就是胡编乱造,没演几天便备受冷落。这般虚构太离奇了。当时即便是戴帽子的地主、富农分子,也是生产队一名社员,不做义务工的话,成天跟所有社员一样参加生产劳动挣工分,同样指望生产队分口粮、分红过日子。假如他赤膊上阵跳出来破坏集体财产,能够躲过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吗?能够给他的家庭子女带来什么好处?今后他一家人依靠什么来生活呢?这种阶级敌人的破坏行为,不能说绝对没有,但绝对极其个例。阶级敌人如此愚蠢透顶,套用“文革”热词,简直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


其实,一名饲养员会不会把牲口的饲料拿回家食用,完全靠本人的良心,“文革”的时髦语言是“政治思想觉悟”。尽管那时大喊大叫要“大公无私”“斗私批修”“狠斗私字一闪念”,但自私是人的天性,是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饿得发慌的社员,瞅机会还冒风险上集体地里偷窃庄稼,何况是近在手边现成的饲料呢?


大队、生产队干部对此事心知肚明,为了预防饲养员“偷窃”饲料,确实动了不少脑筋。比如,在给饲养员分发饲料时,故意把高粱、玉米、黑豆、豌豆相互搅拌在一起,饲养员即便把这种饲料“偷窃”回家,没办法磨面吃。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被搅混的饲料人不能吃了,但是可以拿来喂猪呀,自家的猪喂肥了出售给国家,照样可以赚钱啊。事实上,那时农村不少饲养员,每年家里都能出槽一口大肥猪,倘若不是用喂养集体大牲口的饲料喂猪,单靠家里每天做几顿饭清澈见底的刷锅水和猪草,猪养得肥吗?


于是,大小队干部又想出给大牲口称重量评膘情的妙法,即把每个月牲口的膘情跟饲养员所挣的工分紧密挂起钩。每月称重评膘时,饲养员把一头头牲口牵到戏台下,由从全村甚至外村选拔的评委当场打分,分别评出一二三等膘情,下个月接着再评比。凡是饲养员平日舍得饲料喂养的,一头头大牲口自然膘肥体壮,毛色发亮;而舍不得喂养饲料的,一头头大牲口则骨瘦如柴,毛发乍起。刚开始,称重评膘这一招挺管用。众目睽睽之下,一名饲养员把牲口喂养得好不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那些牲口膘情评得好的饲养员,不仅能挣到高工分,脸面上也多了一份光彩,感觉自己就是小戏剧中的“许老三”。



渐渐地,牲口评膘也带来不少负面问题。饲养员为了保护自己喂养的牲口膘情,成天格外“关心”牲口的使役情况,像犁地、拉车这些重活计,牲口出力大,自然会影响到膘情。“你为什么总是派我喂养的牲口干重活?”“你为什么犁地哪么深,送粪车装载哪么多,不怕把牲口累死吗?”饲养员跟队长之间,饲养员跟社员之间的矛盾、纠纷、争吵,每日每时都在发生着,没完没了。


改革开放之初,晋南农村在山西省较早地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其中也有曲折,有的社员在承包地刚播种了小麦,春天,大队干部强行把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毁掉,此事件曾作为抵制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典型案例上过省报。


我们生产队的“集体经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崩溃的。生产队长行使了自己的最后职权,把社员们召集在打麦场,分地,分农具,分牲口,分饲养室,分打麦场,分经济林,凡是能够分到各家各户的集体财产,全部分光了。“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焉”。将家家户户的大牲口集中起来饲养,到家家户户又分回牲口饲养,风风雨雨20多年,绕了一个大圈,重新回到了原点。人民公社社员奔跑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最终没能眺望到“共产主义美景”。


大黄牛是万荣县一项特产,是全国五大地方良种黄牛之一,特点是体高、身长、骨架大、狮头、虎脑、四肢粗。在农业机械化短缺的年代,黄牛是农业生产须臾离不开的重要工具。上世纪80年代,随便走进万荣一个村庄,条条巷道拴着一头头大黄牛。到了90年代,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农民们将祖辈种植粮棉的土地改种为苹果树,粮农变成了果农,黄牛渐渐失去了使役的用途,饲养量急剧下降,有的村甚至连一头黄牛也找不到了。有个别小农场饲养黄牛,也是为了出售商品肉牛。


实行联产承包时,我们家分到土地,同时分到一头大黄牛。父母亲在院子里新盖了一间牛棚,他们在生产队从来没有饲养过大牲口,但边学习,边摸索,边实践,把大黄牛当作家庭的一个新成员,精心饲养,竟然喂养得膘肥体壮。


有一年,我家那头大黄牛还被村委会推荐,上县城参加过万荣县举办的黄牛评比活动。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是父亲牵着自己喂养的大黄牛,来回奔走在离村30里远的公路上,聆听着沿途路人的夸赞,心头充溢着自豪和喜悦。



不幸的是,第二年,那头大黄牛患病死了。靠着这头大黄牛,父母亲承包田里小麦亩产达到600斤,是生产队“大锅饭”时小麦亩产的三倍多!父母亲很是伤心,为此掉了眼泪。后来,父亲又买来一头小黄牛饲养。某年春节,我回家探亲,喂饱了的小牛犊拴在院子里晒太阳,母亲手持刷子,为牛犊梳理皮毛。我拿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这幅照片还被刊登在山东画报社出版的《老照片》杂志上。


大牲口一旦分到农民家里,像变戏法似的,个个膘肥体壮,跟生产队饲养室的牲口截然是另一番景象,“许老三”“潘发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农村大牲口的“充公”和“私分”,为“权力不能私有,财产不能公有”增添了一个活生生案例。


顺便交代一下,我们村那位养有两套马车的地主,没能等到联产承包制的到来,就去世了。村民们说,土改那阵,他家被划为地主成分驱逐出门,他私下念叨:“唉,我家是地主,人家阎景村李子用家也是地主,就我家这点光景,给人家李子用系鞋带,人家会不会要我呢?”


阎景村距离我村30里路,李子用家族解放前靠经商发家致富,在老家修建起一座座毗连的四合大院,以及中西合璧的洋楼、戏台、花园。李氏家族虽富甲天下,却以行善著称,曾受到民国政府的表彰。平时,李家大门口栓有两头骡子,供村民免费使役。逢灾年,设粥棚免费救济灾民,被方圆百姓称作“李善人”。


解放后,李家庄园被政府管理,利用这一建筑群创办了汾南一中,后改名阎景中学,我曾在这座大院度过了两年高中生活。如今,李家大院已修缮一新,成为万荣县乃至晋陕豫黄河三角洲一个著名旅游景点。确实,我们村这位地主的那点家产,怎么能跟李家大院相提并论呢?老地主内心不服大发“感慨”,也在情理之中。

 

2016年10 月5日草于凌空书屋

2016年10月7日修改

2018年3月26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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