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文苑丨何砚平:圆明园里的笑声

何砚平 新三届 2019-06-26

作者简介

           何砚平,女,1948年生人,高中毕业后到北京第一机床厂务工。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1982年分配到新华社,从事经济、政治方面报道,所谓‘“终生忙碌”、“速朽文章”。曾任新华社高级编辑、终审发稿人。退休后自得其乐,偶写游记,被朋友喜爱传阅。


本文作者



        记得大学读书期间围绕着圆明园遗址是否修复,曾展开过一次争论。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宗璞写的一篇散文。“那风声吹过,仿佛在说着留留留……”就为了留下这风声传递来的呼喊,我和徐匋,海虹在一个新雨初霁的下午特地蹬车前往圆明园长春宫旧址,这是圆明园遗址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处。



        只见数十块巨石柱,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地,零落散乱,一块大约几十平米的长方形石台敦敦实实,俨然一个旧舞台。夕阳一抹映照在残破的石柱上,把好长的投影拖洒在黄土地上。四周寂寥无声,只有几个民工慢吞吞地运土填坑,几个老外围坐在石台上野餐。风吹着松林,空旷的四野似乎只有风声在轻轻地慨叹,一种莫名的凄凉,怅惘涌上心头。


        这就是传说中比颐和园要恢宏,富丽几倍的圆明园吗?它昔日的辉煌,威风到哪里去寻?这就是自称文明人的西方列强所上演的毁灭文明的戏剧吗?“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我们几个谁都不说话,仿佛害怕打搅当年惨死的亡灵,他们用生命见证了那场灾难,至今应该还在痛哭吧。歌舞升平的繁华胜地瞬间变成墓地,那比天高比海深的奇耻大辱怎么能轻易随风飘去呢?



        我突然担心,修复后的圆明园还能保持这样完整的旧貌吗?虽然这残破让我有着揪心的痛楚,我也不愿意它变成废墟上的花园,那粉饰的欢乐更让我悲哀。


        在一片争议声中,圆明园如期修复了。挖通了福海,恢复了迷宫,夏日人们可以在福海荡舟,孩子可以在迷宫里嬉戏,然而我却无心赏玩。经不住女儿多次强烈要求,1990年代初的一个夏日我再次来到圆明园。女儿兴高采烈地划船戏水,在迷宫里穿梭,不忍心破坏女儿欢快的心情,让她幼小的心灵过早蒙上悲伤的阴影,我一直陪着笑脸和她玩耍。



        最后我们逶迤来到长春宫遗址,还是那些断壁残垣,不同的是少了昔日的宁静。熙熙攘攘的游人勾肩搭背,笑语盈盈,摆着各种姿势摄影留念。难道不应该吗?在这里只能扼腕蹙眉,顿足长啸吗?为了不能忘却的国耻我是不是太矫情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模特,在几个男人的包围下,矫揉造作地搔首弄姿,几个镜头争先抢拍。一个摄影师得意洋洋地说:“等着吧,照片一定震了。什么叫残缺的美?”


        我愕然了。天呢,这就是他们追求的所谓残缺的美?这就是他们自称的艺术?以国仇家恨带来的毁灭惨景,衬托他们所谓的美,他们还有良心吗?他们还是中国人的子孙吗?不,不是我太矫情,他们不是太无知,就是太无耻。 我想若先人亡魂地下有知将怎样流涕太息?



        我又一次质疑,圆明园该修复吗?我茫然,许久许久无语。我心痛,撕心裂肺地痛。这痛感直到今天仍未消失……


本号获作者许可推送,图片来自网络



人大中文系78级读本

何砚平:始终听从内心的呼喚

何砚平:田文,一个为爱而生的女人

何砚平:我心中一面永远高扬的旗帜

何砚平:日出日落 · 月盈月缺

何砚平:马海德医生的名片

何砚平:走马观花说西藏

吴思:思想的创造力

吴思:我在乡下的极左经历

吴思:我和吴方的问答

顾晓阳:怀念老同学吴方

顾晓阳:老革命詹富光

李梅:我眼中的顾晓阳

管士光:回望来时路

管士光:冯其庸先生三幅墨宝的回忆

杨莉莉:风从四方来

杨莉莉:红叶时节忆海波

林晨:我在新华社三十年

林晨:也说大同的古城新造

林晨:应县木塔怎么了?

杨劲桦:在西藏祭奠田文

青春田文,墓碑隔不断的思念

田文小说两篇:回声 · 随风飘去

田文文学评论:舒展着的边缘(外一篇)

田文艺术随笔:相遇——非美学的联想



记录直白的历史

讲述真实的故事


  长摁二维码  关注新三届

 

   余轩编辑、工圣审读


征 稿

新三届公号向新三届朋友征集稿件

主题一:新三届人的高考之路

主题二:新三届人的大学时光

主题三:新三届人的文革经历

主题四:新三届人的上山下乡

主题五:新三届人的当兵岁月

主题六:新三届人的职业生涯

主题七:新三届中的菁英人物

主题八:反右运动60周年祭 

主题九:新三届人关注的话题

来稿请附作者简历并数幅老照片。

投稿邮箱:1976365155@qq.com

联系人微信号:james_gz7
联系人电话:13570472704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