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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丨郭少达:带着花妖闯京城

郭少达 新三届 2021-04-24

        作者简介:

        郭少达,1982年大学毕业进入湖南日报社,1992年南下广州。2002年告别新闻职业生涯,自由创业。 



我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中,带着两个美女记者上北京,住进北京饭店,参加两会的新闻报道,算是让人刮目又“险象环生”的一次经历了。她们中,一个是大名鼎鼎,已经坐拥无数粉丝的女作家黄爱东西。



我是正儿八经的新闻科班,讲求短平快的新闻八股文,黄爱东西天天给我交的功课,全是东拉西扯的散文,把我害惨了。


彼时,她在上海滩的报纸上正开着专栏,粉丝满天,很红火。


她长着一对长长的凤眼,薄薄的嘴皮子,常常对着我诡异地眯笑,感觉坏坏的。两条长腿出奇地长,妖艳的魔鬼身材,走到哪儿都是随风轻摆的柳枝条,无与伦比的妖媚,满大街都是回头率。


可她交给我的那些新闻稿实在不是东西,每每让我又急又恨。


让我几乎晕倒,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时刻无可避免地降临了。两会闭幕那天,会场上奏起了国歌,隆重肃穆,黄爱东西和我一起,站在人大会堂二楼的左侧靠前位置,突然,我感觉非常的不对头,二楼正中央是正在奏乐的军乐团,天呀,几乎所有的军乐手们全在一边吹喇叭一边齐刷刷歪着头,死死盯着我身边这位妖精。


那一刹那,有一种天将坍塌的恐惧感。


她最知名的专栏叫《逃之夭夭》,正是我此刻的心境。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错,我身边还有另一个狐狸。


她叫石宇,一个更加妖艳的哈尔冰姑娘,穿扮摩登,浓妆红唇。


这是一段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活跃在两会上的女记者还很少,几乎是凤毛麟角。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们已经铺天盖地涌进了两会,成为社会进步的一大繁荣景象。




言归正传。

两会召开前夕,我受命带着两个宝贝女郎,组成一个新闻采访小组,很嚣张地进了北京,住进北京饭店,广东和港澳的代表委员们以及广东记者团都在这里。记者团的全体哥儿们被两位模特女记者折磨得不成样子,东倒西歪瘫软得一塌糊涂。


不幸的是,为“对外联系方便”,我的卡片上英文名是James。一时间,詹姆斯带着俩邦女郎打入北京饭店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


分组讨论的时候,她们走进会场,挺认真地打算记录采访。然后,代表们的发言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能明显感受到骚动。


混乱中,黎子流老市长按耐不住,只好走到场子中央说,哎哎,乱七八粥的,算了算了,休息一会,干脆我给大家唱一手锅吧。


黎老先生永远都是平民风范,顺德人的气息,跟我们记者团关系特融洽。他特意请记者们吃了一顿北京饭店最负盛名的谭家菜,席间给大家一一讲解这道菜那道菜的渊源故事,还端着酒杯,走到每一桌跟记者们碰杯祝酒。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我说,黎市长,您这顿大餐怎么买单呀?他眨巴着眼睛说,好说好说,我签单,签单,悄悄告诉你,我们东方宾馆跟他们有合作,可以打折喔。


黄爱东西是中大生物系毕业的,她写的新闻和散文专栏,视角总是与众不同,笔下的白菜豆腐缤纷得出奇,下面这段文字就是她的:看过厨子秀其刀工了得,一块可怜的豆腐被切得像一团放大了若干倍的蒲公英或蟹爪菊,安置在一潭澄清了的高汤之中负责开花,身世飘零。


她还喜欢在自己的微博里喃喃自语:亲爱的假期,亲爱的亲爱的假期,又来了。对它们的盼望,简直媲美分居两地的情人之间的盼望,对某个人的渴望,可以让你咬牙狠心飞机火车地去探望,不管不顾地,丢下手里的一切。但是,名正言顺多么好,在同一个城市多么好。


        真是太好了。每次干得即将了无生趣濒临崩溃之际,一抬头,呵假期就要来了,真是漆黑天际露出的一丝曙光。这几年都在网站上班。曾经有一个废弃不用的后台系统,最高权限的账号叫做“GOD”,可以在系统内干任何事,也可以摧毁整个系统。看了就不肯接手,说,别告诉我密码,省得我天天惦记着是否要胡搞一下,毁灭这个小世界。


有位朋友写了一篇访谈,题目就叫《黄爱东西的“东西”有多黄?》。文章是这样的:据说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曾经产生过这样的段子:一天,一个德国运动员去中餐厅用餐,比划半天服务员不知他想吃什么,情急之中,这位运动员拉开短裤一点点,用手指了指里面,服务员马上心领神会,不一会上来一根热气腾腾的火腿,两个还闪着油光的煎鸡蛋,旁边的日本运动员如法炮制,服务员也马上心领神会,不一会端上来的却是一根牙签,两粒黄豆。


如果你对以上段子心领神会,那么,你就差不多可以想象到黄爱东西的《我有一个同事》的文风了。虽然她的书锁定的未必是男性读者,但相信,她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一定是男色狼们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


黄爱东西的文章里,男性与女性对性的看法或者体验几乎一览无余,但你却一点也不知道黄爱东西美丽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因为在关键的时候,她总有一个同事会出现,在此,你才知道此书取名《我有一个同事》有多高明。



“生物学家”出身的黄爱东西,在描写国宝大熊猫时会突然笔锋一转,论及熊猫的性能力,发出感慨:“在漫长的进化路上,兴旺的动物家族各有各的淫荡,濒危动物家族首先却是不性或者不行。”


石宇从北京回来不久后去了美国,从此失联。


黄爱东西,资深媒体人、专栏作家,出版作品有:《夏夜花事-双城记之广州》、《我有一个同事》、《花妖》、《相忘于江湖》、《老广州—屐声帆影》、《广州女人》、《东张西望》等。




        黄爱东西的书中金句摘录:多年筛选进化,女人一照面就知道对面男人基因好不好,男人也一样,人体自带计算机的。你觉得雄性们这么多年来他们容易吗?他们也不容易。


        一般写得好的作家,体型都是矮壮型,像跑车一样趴地卧倒款,美男子玉树临风你就别想他写出一本红楼梦。痛苦就痛苦呗,死不了就扛着,总归会过去的。这么多年了,你痛苦没有用,去撞墙也没有用,没有用的事情你管它干嘛呢?


         人长得漂亮,付出的生物成本是很高的。想要有选择权就要付出代价,你看男生就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你看到他三妻四妾的时候后面拥有的资源了么,你有吗?女性幻想太多,容易变成二百五。


有人说,黄爱东西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开一代先河的小女人散文女作家。她听后莞尔一笑说,那是因为那年月里,大家都在宏大叙事中虚妄地滔滔不绝罢了。


在岭南的温润雨水里,一个游走在生物解剖学与文学创作交叉领域里的小东西,如今依旧美丽着。


郭少达系列:

郭少达:张也和我捉迷藏

郭少达:凝视

郭少达:永不低头

郭少达:不屈的小草

郭少达:在废墟里推动变革

郭少达:他牵着我们步入艺术圣殿



(本号获许可推送,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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