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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宝琛:乡野村姑“高攀”前清贵族,无儿无女携手43载,丈夫却甘愿为她鳏居30年

老路 老路如是观 2023-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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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六月末,满族著名书画家启功,悄然走完了他长达93年的漫漫人生路。

而他更广为人知的一个身份,是清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孙”。

截至启功离世之日,他已经为亡妻独守空房30年。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出身望族的文化巨擘,其毕生挚爱之人,竟是一位乡野村姑。

启功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她的妻子章宝琛却大字不识,且相貌平平。

在那个讲究门第的年代,这两个人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对。
 
这根姻缘线,月老究竟是如何牵成的呢?


虽说挂着爱新觉罗的姓氏,出生于1912年夏天的启功,实在生不逢时。

彼时,清廷已被孙中山推翻,除继续享受优待、留在紫禁城中的皇室一支外,爱新觉罗家的各路旁支,悉数成了没落贵族。

也正因如此,启功一出生,就成了满城“遗老遗少”中的普通一员。

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转眼间启功都20岁了,却还没有议亲。
 
启功家这一支,到他已经是三代单传。

在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打光棍可不只是丢人现眼那么简单。

为了早日传宗接代,母亲和姑姑不顾启功反对,托人在乡下物色到了一个儿媳。

这个勤劳恭顺的姑娘,就是章宝琛。
 

在长辈们的一手操办下,这场“盲婚哑嫁”的包办婚姻,就这样礼成了。

20岁的启功,稀里糊涂娶了22岁的章宝琛,她唯一的弟弟也跟了过来,住进了姐夫家。
 
婚后的章宝琛,承揽了一大家子所有的家务,前前后后地忙着,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章宝琛却终日沉默寡言,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瞧不上自己。
 
最初,启功的眼里的确没有妻子。

她的沉默寡言,看在他眼里,那是木讷。

章宝琛也不是他理想中的伴侣,她不懂诗词书画,更不懂启功的精神世界。

在启功心里,章宝琛不过就是个只会做粗活的下人罢了。

 

1937年,随着北平的沦陷,启功也失去了工作,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一时间吃喝都成了问题。

为了养家糊口,启功只得贱卖自己的字画。

只是,文人身上不值钱的清高劲儿,让他实在是抹不开面儿,也开不了口。
 
章宝琛瞧出了丈夫的为难,主动接过字画,说她可以替启功出门摆摊吆喝。
 
启功一愣,他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

圆圆的脸,平凡的五官,那双眼睛却很是明亮。

宝琛原本坚定的眼神,在他的注视下羞得别过头,转身拿着字画出了门。
 
望着渐渐远去的娇小背影,启功的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的波澜。
 
打这天起,启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悄悄望向那个小身影。

她在他眼里,不再是隐形人,看着反而还有些可爱。

或许,这就是包办婚姻下的“先婚后爱”。


直到1952年,启功被北京师范大学任命为副教授,他们的生活状况才开始有所改善。

然而,夫妻俩这好日子才刚尝了个甜头,启功的母亲和姑姑又相继病倒。
 
整整五年期间,宝琛终日衣不解带,尽心侍奉床前从无怨言,直至二位长辈相继离世。

此时的宝琛,也早已熬得脱了相,憔悴不堪。

 
命运本多舛,世事多磨难。

十年浩劫期间,为了可以让启功安心搞创作,通常是宝琛在院子里,以忙活计做幌子来放哨。

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以咳嗽为暗号,来警示屋子里的启功。
 
就这样,两人相濡以沫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只可惜,黎明前的黑暗,宝琛却终究没能熬过。
 
65岁这年,宝琛走到了生命尽头,临终前示意启功附耳过来,声音微弱地道:

“你的那些宝贝物件,都没丢,我早都埋在后院了。”

启功一时难以置信,宝琛却似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一般,欣慰地笑着走了。

 

黎明到来后,启功看着挖出来的那些字画和文稿,感慨万千。

看得出来,宝琛当初把它们保护得很好,一件都没少,一件也没有损坏。

层层油纸包装之细密,一如这么多年来,宝琛对启功和风细雨般的照拂。
 
四年后,启功终于平反,为促进祖国教育事业,他用卖字画得来的200多万,设立了励耘奖学金。

 

其实这么多年,宝琛一直有个心结。

结婚43载,她没能为启功生下个一儿半女,实为遗憾。

她希望自己走后,启功可以再娶,但他并没有。

宝琛不在的日子里,启功常住单人房,常卧单人床,继续粗茶淡饭,安静生活了30年。

想她了,就去她墓前找宝琛说说话,吃一份她爱吃的饭菜,还给宝琛也盛上一碗。
 
“何谓相思苦,离人心上秋。”

2005年,饱尝相思苦的启功在北京病逝,享年93岁。

如他生前遗愿,启功最终与妻子章宝琛合葬在了一起。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夫妻俩互相照亮彼此,携手走过了43载。
 
也许你会认为,章宝琛未必对启功有多深爱,不过是受了“三从四德”封建思想的荼毒,才会如此逆来顺受,不嗔不怨。

但对启功笔下心血的那份珍惜和在意,谁又能说,这不是“爱和懂得”呢?

三十年苦熬,随着年龄渐长,启功表达爱意与思念的方式,也逐渐归于平静。

曾经是“梦里分明笑语长,醒来号痛卧空床。”

后来是“乱红无语过芳时,浓荫密叶满平池。”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启功的心里,的确只有章宝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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