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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批张文宏,饶毅教授这次又错在哪里?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教师打怪指南 Author 指南哥

对于饶毅教授,本号是非常尊重的,尤其是他敢于挑战本圈子中高级别人士的学术造假,也为此写篇小文称赞之。参见本号文章,““已有明确结论,不再调查”,饶毅挑战的不是风车,而是风”。

但对于他有关非升即走的辩护言论,本号也试图提出一点质疑,即照搬来了制度根本就没有照搬来土壤,而饶毅教授却坐在高高的云端,有意无意地看不到这个制度早已经被国内高校玩坏玩烂。参见本号文章,“在讨论非升即走时,饶毅教授到底错在哪里?”。
而“饶议科学”今天新发了文章,“致:为造神而践踏原则、牺牲科学的伪君子们”,却让人大跌眼镜。
我们暂且认定,这篇文章不是“饶议科学”的小编所写,而是饶毅教授亲自所写,代表饶毅教授本人的观点。
在其中,饶毅教授“痛批”张文宏医生,把他贬称为“一位心理按摩者”,不仅旧事重提,纠住其博士论文中的问题不放,还认定张医生说过,“鸡蛋牛奶能够抵抗病毒感染”,并把支持张医生的人冠以“为造神而践踏原则、牺牲科学的伪君子们”。
虽然欣赏饶毅教授的“怼人无忌”,但本文想来谈谈,饶毅教授如何不执念于自己非常狭义的“科学”,如何才能“怼人有方”,又如何防止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而最终不会突破知识分子的知识边界和道德底线,以致于沦为互联网上的口水骂街。




01
张文宏医生的博士论文问题

对于张文宏医生的博士论文问题,本号之前写过一篇文章,“为了斗倒张文宏医生,他们终于搜来了博士论文”。
其中就认为,对于张文宏医生的博士论文的举报,从一开始到最后,都不是一个学术问题或科学问题,而是为了党同伐异,试图以学术或科学的名义把别人打倒搞臭。
可怕的不是学术或科学争论,而是为了消灭自己不认同的观点,就从个人道德批判、文化批判、政治批判,最后上升到学术道德批判,把学术或科学作为自己斗人整人的工具。



经过调查,复旦大学认定,“张文宏博士学位论文符合当年博士学位论文的要求,附录综述部分存在写作不规范,不影响博士学位论文的科研成果和学术水平,不构成学术不端或学术不当行为。”
相信很多人并不认可这样的结论。这是因为,“写作不规范”为什么不是学术不端或不当?
从学术的角度,人们的确可以提出这样的质疑。这也是饶毅教授时至今天这篇文章仍然试图紧紧抓住的一个“把柄”。
但要看到,之所以更多人认可这个结论,一是承认时代因素,当时并没有相关的严格规定或者写作提醒;二是立场鲜明地拒绝这种打着学术或科学旗号来斗人整人的做派。
相比于前者,后者是恶劣的、败坏社会风气的,是抓人小辫子往死里整的。“我不同意你,我就找各种理由整死你!”
如果在这里让步给饶毅教授所谓的“科学”,相信被整被斗的恰恰都是无职无权却敢于直言的小学者、小专家。
博士论文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饶毅教授在今天的文章中仍然对此浓墨重彩,挖苦嘲讽,不过是想借此来否定张文宏医生的学品和人品,进而来否定他最近的抗疫观点。
在其中,张文宏医生被打成“心理按摩者”,而认可这一观点的人被打成“为造神而践踏原则、牺牲科学的伪君子们”。
俨然,这也是一副顺我者“科学”、逆我者“伪君子”的做派,完全有违于饶毅教授自己之前苦口婆心的呼吁,“疫情尚未结束,请勿‘派系斗争’”,也有违于真正的科学精神。




02
我是科学,你是心理按摩?

饶毅教授非常自豪于自己的分子生物学研究,其成就也的确令人衷心钦佩。
但在“饶毅科学”今天这篇文章中,饶毅教授几乎只把自己的研究等同于科学,把“不那么科学”的言论都等同于“心理按摩”。
如果别人的观点真的“不那么科学”,这么说也还可以理解;但不可以理解的是,饶毅教授往往是先误解别人的观点,之后再将之批判为“心理按摩”。
饶毅教授之前承认,自己的语文只有小学五年级水平,并认为语文上到小学五年级就已经足够了。
但现在发现,语文上到小学五年级可能还真的不够,至少做阅读理解还是会经常出错。出错不怕,怕就怕在,看不到自己出错,还为此洋洋洒洒批判别人一通。
这里面首先要弄清楚几个事实问题。
第一,基于正常的语文能力,大部分人都能够理解,张文宏医生所说的“要多吃鸡蛋和牛奶”,并不是认为“鸡蛋牛奶能够抵抗病毒感染”,而是认为,鸡蛋和牛奶能够补充足够的营养,使人体挺过病毒感染而尽快康复。


第二,基于正常的语文能力,大部分人都能够理解,张文宏医生所说的,“我们即将走出这次疫情已成定局,这个趋势不会再逆转”,不是认为“病毒不会再变异”或“我们不会再感染”,而是认为“我们这次要走出‘封控-放开-静默’的老路,要在积极但精准的抗疫中逐步恢复整个社会的正常生活。”
学好语文很重要,首先不能把别人的话断章取义,之后不能误解别人的话,再作为一个靶子来批判。这在逻辑学上犯了“稻草人谬误”。
逻辑学可能不属于饶毅教授所说的“科学”,但的确是科学的一种,只要犯了错就会被别人看到。




03
“心理按摩”,作为一种社会科学

就像批评年轻人不讲“武德”一样,饶毅教授经常批评别人不讲“科学”。
但殊不知,他的“科学”也仅仅局限于自己擅长的分子生物学,如果他对其他领域发声,显然也可以被批评为不讲科学。
在分子生物学领域,我们的确承认,饶毅教授代表了这一“科学”的部分潮流。但在其他领域,我们仍然可以都不讲科学,或者不那么所谓的“科学”。
这是因为,饶毅教授的观点是非常狭隘的,几乎把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都排斥在科学之外,也把五年级以后的语文都排除在语文科学之外。
而现实却是,人类的确需要分子生物学这样的科学,也同样需要人文和社会学科;人类不仅需要身体的康复,也同样需要“心理按摩”,何况还是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的“心理按摩”。
强调前者而否定后者,这不仅是狭隘的,还是极度危险的。


对于文科为何也是科学,其巨大的用处到底是什么,可以参看本号文章,“从俄乌战争看,我国为何必须加强文科研究”。
三年抗疫,尤其是今年三月以来,动辄封控,动辄静默,使得几乎所有人都付出了高昂的身体、心理和经济代价,成了社会不能承受之痛。
在这种情况下,身体疲倦和心理厌倦已经成为普遍情况,而走出“封控-放开-静默”的老路已经成为社会共识,之后只是如何保证疫情平稳过渡的问题,而不是因为病毒在将来可能发生变异,就一直停留在这条已经被证明失败的老路上去。
人类不是一辈子生活在养殖场里的鸡、鸭或猪,而是需要呼吸自由的空气。这种自由不仅是身体上的,也必须同时是心理上的。
在分子生物学之外,承认心理学、社会学、传播学、语文学等等是一种科学,这不仅是一种知识上的诚实,也是一种心理上突破认知迷瘴的勇敢。
持守知识分子的知识边界和道德底线,在争论中不打棍子,不扣帽子,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愿与饶毅教授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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