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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思丨告别张伟光: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4-04-01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逝者简历


张伟光,1955年生于北京,中学毕业于北京四中。1974年在燕山石化前进化工当工人,1976年清明因反对“四人帮”入狱一年半。1978年考入人大新闻系,毕业分配到国家经委;后考入北京广播学院读研并留校任教。1990年代初漫游欧洲,定居伦敦、北京,阅历与人生故事颇丰。2023年1月8日病逝于伦敦。

 

送别张伟光先生




写在前面:人民大学新闻系78级同学、新三届公众号资深作者张伟光先生,今年年1月8日在伦敦病逝,享年67岁。张伟光先生是1976年“四五运动”英雄,智商情商超群,言谈诙谐幽默,是同学中有名的“开心果”“大活宝”。大家肖其外形,称之“大熊”;谐其名字,尊之“伟光正”;他则以“大侠”自诩。本号再次选登其同学朋友的几篇缅怀文字,以志哀思。

怀念伟光

作者:陈湘安

(人大新闻系78级)



有的人什么都拥有,却无人提及;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却被人怀念。

伟光就是这样一个人。

用我们班最聪明的一位同学的话说:丫才是新闻系最聪明的人。按照他的资历、才智和悟性,跻身体制内,写几篇现象级的独家报道,获一大排什么奖,坐上一个官位,应易如反掌,但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在同学印象中,伟光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开心果,老同学饭局中出没的常客,不管什么人,什么心情,见到他这幅时而诙谐有趣时而顽皮不恭的姿态,也都放下了各种社会身份的面具,任他嬉笑怒骂,口无遮拦,哪怕是一时不快,骂他一句“皮糙肉厚”,(猜他经常会挨同学这种骂,)随后也开心释怀。

78学子,正逢国家改革大潮初起,大多人的精神气质,不在行为上就是在内心里,最初都有一颗追逐理想、自由不羁的灵魂。

陈湘安与张伟光在伦敦


在那些年代的新闻系的教育形成了不讲假话,追求社会正义,挖掘真实新闻的基本原则。这都是因处在改革开放的风口所接受的启蒙教育使然。但我们现实中新闻体制的本质是宣传为上,对于新闻事件说什么说多少,都有一把达摩克列斯无影之剑悬在高空。

所以,像伟光这样的人显然不愿在体制中受束缚,他是最早放飞自我的那群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天空自由飞翔。人人都知道,这是一条需要勇气,从零开始,承受各种风险,甚至到哪都不受待见,时常处处碰壁的路。由此,伟光的生活中一定遇到过许多艰难困苦。他欢享过自由的快乐,也饱尝过自由的苦果。但是在大家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潇洒不拘的模样,总能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在社会上他始终是一个不屑于功名利禄的人,有些东西别人捧为珍宝,在他眼里视为粪土。

他在行文中最活跃,想象着自己曾出任过各等角色,写得惟妙惟肖,让人如临其境,难辨真假。其实他给别人的感觉,似乎更像是一个罗宾汉一类民间好汉,快意人生,仗剑游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人大78新闻系的同学大多好像都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毕业后我和伟光并没有多少往来。但是他却沉甸甸地让我见识了他的不凡之处。

张伟光、张大青、陈湘安在同学聚会上


这件事来自我的一个重大疑难历史事件调研《松潘无战事》。这是我从事新闻职业三十多年,遇到的最难写的一篇长文。

此文难在必须从重重雪藏的档案和被历史湮灭了的记忆碎片中(档案封存,当事人噤口,传播屏蔽),拼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且进行这种调研,一无人赞助,二无处出版,三不会获奖,还会处处遭到冷遇。在咱这充满几大自信的国家,前后花了我两年多的时间:战场遗址三年去了三次,其中一次长达近20天;南京国家第二档案馆,专程去了两次:第一次去阅读了整整4天,第二次找我们中文系和档案系的同学打招呼才进入内部阅读室,查看了两天。同期间采访了许多相关人士,搜集了大量原始资料,本着新闻系无根据不著一字的优良传统,揭示了长征史上最大的一场战事。这场战事因暗设禁区,无数官家人年年拿着项目经费,占着大量媒体频道资源,却从未深入触及。

相比一些举世闻名的团级规模的小战斗,这场战役双方直接参战人数达34万(红军10万,国军24万),战斗惨烈程度达到战史之最,战斗的真实过程基本无人知晓。这场长征中最大规模的战役,除极个别人,几乎在所有的战史中和专家笔下,简直可以说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千篇一律,权威结论令人不容质疑。以致有些人做了几十年的长征专家,获奖无数,却真的不知道一星半点。

就是这样一篇只有战史学者和参战将士后代才感兴趣的文字,我试着发到同学群里,原想除了军迷群同学,大家可能都没时间或兴趣细读:因为太长,又太专于战史,没多少人能读完。没想到,碰到了伟光。

他不仅读了,而且读到深夜,3万多字一气读完;他不仅一气读完,而且是逐字逐句反复读完;他不仅逐字逐句反复读完,而且他还在群里几次询问大家谁读完过?建议大家去细读。并说有机会他都可以来给大家讲解这次战役。这就让我惊讶了。虽然我对伟光从未有深入交往,但仅这一事,我从此对伟光刮目相看:他的目光之敏锐,他对重大事件的领悟力之迅疾,他胸中的正义感之一触即发。这一切不能不让人感到钦佩。

张伟光与李宁同学在伦敦

我把这个故事说给我们一同去战地调查的战友,我们大学同学中有如此关心这段往事的人,他们也大为感慨!

第二天,他在微信中和我有一段对话:

我就是这样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了伟光。

人的交往其实不在次数多少,真正的友情往往只是心有灵犀,瞬间便成为永久。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存在,但你只要有一个点面令人称道,生命就足以精彩。

愿伟光兄弟在天堂安息!

2023年元月

张伟光与张大青

悼张伟光兄

吴思敬挽
(人大中文系78级)

一路闹来,上天入地,四面欢声与瞠目;  
半途隐去,支左绌右,八方风动竟闭关。

张伟光(前左)在同学聚会中

想哪说哪祭大熊

作者:陈小春
(人大政经系79级)


2023年1月8日,大熊张伟光的生命在英国伦敦画了句号,这离知道他重病住院,又传说他的病况得到好转不过一周,突然地他就挥挥手离开了人间。

伦敦的师姐说大熊离世前,她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转达那些惦念他的校友的名字,大熊紧闭的双眼溢出源源不断的眼泪,心胸起伏不平,直到维持生命的机器被拔掉,一切才平静,大熊张伟光离开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

1982年我在人大校园和张伟光偶遇,那天我站在门口等人,一位体格宽大面带笑容的男生走到我面前说“我知道你是79政经的,我是78新闻的张伟光,有个你也认识的女生问我,是她好看还是你好看,我告诉她,陈小春属于那种在人群中一眼被注意到的,你是那种认识了就感受到你脸上有层次的好看,你觉得我的看法如何?“张伟光笑眯眯地说。

我楞了一下耸耸肩回答:“没感觉。”这个陌生的校友从此好像成了熟人,偶然在校内见到我就挥手招呼,除此外我们从来没有来往。

大学时期的张伟光

一次首都体育馆有个什么啥演出,很多人大学生都有票,进场后大家也不管什么票位,见到认识的就坐到一起,突然我听到有人说:“让让啊,我们约好坐在一起的。”一抬眼看到张伟光把隔壁落座的一位打发走,一屁股坐在我身旁,而后侧身与他边上的一个男生一直边看演出边聊天。

演出一半时张伟光突然转向我说:“把你的手给我。”

“干嘛?”我不解地问。

“我的手温暖大方,女孩子都喜欢被我握着。”他嬉皮笑脸地说。

“我没有这个癖好,你还是握着你隔壁人的手吧。”我大声地说。

“别别,千万别,我要吐了。”隔壁的男生吓得喊起来。

我们大笑。

以后在校园遇到张伟光,大家会匆匆点头擦肩而过。有一次他好像专门在等我:“你这人够高傲的啊,总是冰冻美人毫无表情。”

“我眼神不好,又拒绝戴眼镜,所以常常对人要不视而不见,要不认错人。”我说。

“你别一副担心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是个护花使者,对你没有歪心思,对多数女的没心思。”他一脸严肃地说。

“你别臭美啦,我一点不担心你。”我笑着不等他再说什么便离去。

之后和张伟光之间毫无牵扯和联系。

大学时期的张伟光


再次听到张伟光的声音是微信世界开通,人大人通过微信拾起彼此,我也踩着洪流进入人大微信群,惊喜地联络到新三届(77、78、79级)的旧相识,也结交到各年级的新相识。很快就收到张伟光的微信。

“小春,在微信群里看到你的名字,来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春,听说你在美国,一切都挺好吧?”这位三十多年前相识而不熟悉的师兄,三十多年后隔着大洋闲聊着像老朋友。

张伟光在微信群里空前活跃使他成为微信名人,一张披着熊皮粗狂形象使他赢得大熊伟光的美称,每每有人说大熊啥啥的,我们都知道在谈论张伟光。

一位在伦敦的师兄特别擅长拼凑图像照片,一张大熊在冰天雪地的街道,裸着上身,穿着大裤衩,一手水桶一手菜兜的照片令我捧腹大笑,可惜这位师兄先大熊伟光西去,我只能在脑海里回忆他那副赤裸憨笑家庭妇男的样子,依然令我哑然失笑。

一次我在某个群里与人起了争端,稍后大熊打来电话说:“别理丫的,换个人我就冲上去扁了,只是我吃过她几次请,嘴短三分,……你就随她去吧。”


2018和2019年几次回国旅游,张伟光热情地张罗找校友和我聚会,他规定男士和女士交错着坐,一位闺蜜师姐到晚了,被安排离我较远的位置坐,我们互相热切对望着,好想坐在一起说说话,就起身换位置相邻而坐,张伟光皱着眉头生气地说:“你们再这样我走了,以后也不为你组织聚会了。”

“哎呦呦,你的控制欲这么强啊,随您大小便。”我说。

“那你可就没机会打包啦。”师姐笑着说,然后悄悄耳语我:“我们每次都会把所有剩下的饭菜让他打包回家,估计够他吃好几天呢。”

见我饭前拿出药片,张伟光问:“治什么病的?”听说是糖尿病,他说:“给我来两颗。”

“你也有糖尿病吗?不按时吃药吗?每个病人的剂量不同啊。”我说。

“我有药,想试试你们美国的。”他坚持着。

我给了他我吃的剂量,并且告诉他吃这么一次没用的,必须按时吃药。后来我看他打包回家的菜肴都是油腻的肉,还有面食和油炸的食品,“这些都是糖尿病人最忌讳的。”我说,他笑着提两三兜装了食盒的袋子,得意地离去。

最后一次和张伟光通话是2022年上半年,他那边是半夜,说要问我点私事,结果东拉西扯地聊起在人大上学时的人和事,“你如果寂寞了想找人聊天,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

“瞧你说的这么近乎,哪里有这种时候啊,你不是在做梦吧。”我笑着回他。

“得,回北京告诉我,我会再召集人和你聚会。”他积极地说。

张伟光和我的交往的时钟停留在那个时刻,去年底听说张伟光在伦敦重病就医,不久便驾鹤西去。

这个消息不仅在人大群友中,甚至在社会上许多认识张伟光的群体中引起重磅炸弹震动的反响,叹息,悲伤,震惊,惋惜,怀念……

仔细想想张伟光是怎样一个人呢?好像没人可以说得清楚,褒贬信息五花八门,是个轰轰烈烈的人物,似乎有朋千千万,但他什么时候从北京消失,而后出现在伦敦医院,最后直接归顺上帝,没人能给个完整的故事。

依我之见,张伟光是个落地有声的人物,真真假假的故事信手拈來,妙语连珠和脏话连篇随意切换,可以令人人捧腹大笑也可令人仇恨得咬牙切齿;他我行我素不拘小节;匪气和智慧交错;浑身是胆雄赳赳,苦闷失落藏心底。出场就是个人物,成功失败,贫穷富有在他这里都逊色,他活得慷慨激昂,这就是他不同凡响的辞世之歌。

肉体离去不代表精神链接丧失,大熊伟光是我不熟悉的老朋友,他的信口开河曾经令我开心欢笑,他曾经来过又匆匆离去,令我更加珍惜生命和有限的岁月。

地上由于大熊伟光的离去变得安静,天上因为拥有了大熊伟光而变得热闹非凡。

伟光二三事


作者:肖鹏
(英国旅游业者)

去年四月二日,在为共同的朋友李国华送行的聚餐会上,伟光与我坐在同桌。那是疫情以来头一次见面,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肖鹏,我得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机会,跑了欧洲不少地方。没想到,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我得知他住了院,12月18日到医院看望他时,他始终昏睡,已经不能再讲话了……

我与伟光相识,是我刚入职旅游行业不久,大约在1993或1994年吧。在Euston的一家华人旅行社,他似乎是来咨询回国的事,我对他的最初印象是,不修边幅,颇为健谈,自来熟。后来他的保证书通过了,终于得到了回国许可,再来时他兴高采烈。前厅只有我是北京的,年龄又相仿,东聊西扯算是有了交情。之后,很久没联系,再见面时,已经好几年过去了,那时中国的商务访英团组暴增,我也在另一家旅行社当了头儿。伟光来找我要做导游,历来自信的他,说导游这活儿非他莫属。自那,他帮我做起了导游,大约是1998或99年,很快,他成了大导。

论性格为人和生活态度,伟光和我并不同路。但我敬他,我欣赏他的思维敏捷、文笔酣畅、仗义执言、诙谐风趣。为朋友两肋插刀,顾大局从不惜力。伟光做导游,什么样的团组都挥洒自如,口碑很不错,名气也大涨。回馈的意见表上,对他总是赞誉之词:知识丰富,讲解风趣,服务热情周到……

但在好评不断中也不是没有投诉。一次,一个领队投诉道:这个导游怎么不换衬衫?风衣扣子都掉了,着装不整!我跟伟光喊了:赶紧给我换件衬衫,风衣扣子给我钉上,会不会?不会找我,我给你钉!他还真来了,我给他订了扣子。之后,换没换衬衫我无从知晓,投诉却没有继续。以后再未出现类似的投诉,至少是他为我带的团组没有。

本世纪初的一个春天,一个180多人的国内某省商务团,要从法国到英国来,要求是全程导游和大巴陪同。法国的导游没有英国签证过不来,只好我们英国导游带着四部大巴过去接,我和伟光还有另外两位资深导游,一路说笑着押着大巴搭欧洲之星把团接了过来。却不料,回到英国境内气温骤升,英国的四部大巴有两部空调冷气制冷不够,客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糟。接下来几天还是高温,所以必须马上调换两部空调工作完好的大巴。

客人入住酒店后,天色已晚,我就在酒店里赶快联络能联系到的巴士公司。其他导游走了,只有伟光陪着我,时不时的还帮我处理一些客人的临时问题。我让他回去休息他不肯,他说帮不上大忙也能搭一把小手,还说有他在就有好运在。已经进入旺季,临时调换大巴是非常困难的,我们一直搞到深夜。不过最终还是解决了,当第二天早上两部空调吹得冷透了的巴士到达酒店时,应验了伟光的运气之说。

应该是同一年的夏天,伟光带着一个欧洲八国14天游的大巴团出发了。那个时候,赴欧洲旅游团的客人主要是学生学者及其家属,低团费的情况下,客人餐饮和门票需要自理,每年出20多个团。偶有没报满或出签证不够时,则改大巴为小巴,导游或者叫陪同这时就成了司兼导,独自开着小巴满载客人闯荡欧洲。伟光就做过赴欧团的司兼导。

张伟光带人大校友英爱深度游


当时欧洲的治安比较差,不法分子专门盯着华人的巴士团。伟光这个大巴团的第一站是比利时,晚餐后大家三三两两走出餐厅,突然,团里一位女性访问学者的小腰包被抢走了!她结束了一年的访问学习,在回国前参团游历一下欧洲,包里有她的护照、信用卡和全部的现金,真是又气又急。

事情发生的一刹那伟光并不在现场,他说否则的话,玩了命也得追过去抓住那丫挺的。之后,在我们联络相关使领馆为这位访问学者办理证件事宜的同时,伟光在车里发起了募捐活动,为她在接下来的13天里排忧解难。回来后,伟光交给我一把折叠纸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捐款的人名和对伟光的赞美之词,令人感动……遗憾的是,这把扇子没有保存下来……

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伟光常回国住,合作的少了,各忙各的,有时在景区景点见到互相打声招呼,还从未有像疫情这样长的时间未见彼此。为老李送别那次,也是与伟光相见的最后一面。

伟光安息,把你的智慧和幽默,带到那边的世界……

忆大侠
一位灵魂有趣的朋友


作者:熊鹰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同一班车的人当中,有的轻松旅行,有的却带着深深的忧伤……还有的,在列车上四处奔忙,随时准备帮助有需要的人……很多人下车后,其他旅客对他们的回忆历久弥新……

2023年元月8号,一位只见过几次面的朋友张伟光离开了我们,他只是在我的生命列车中短暂停留的一位印象深刻的朋友。

2017年底,在忆沙家杨炼诗歌朗诵会上第一次遇见张伟光。他人大校友叫他大熊,我们喜欢叫他大侠。


座在小板凳上的伟光不知道是听入迷了还是在打瞌睡?


再见伟光是四年半后的2022年5月15号,又是忆沙,这次是饭局。饭局协会,可以有的,又可以多出一个会长,定期约饭局,饭桌上“开会”。



为纪念中英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50周年和庆祝江苏省与埃塞克斯郡 34年友好省郡关系,中英双方诸多单位联合承办了《美丽中国·美丽英国-感知江苏》(“双美展”)国际艺术展暨元宇宙艺术展。

大侠在老李朋友圈说想来参加,正好溪建军报名缴费临时不能够参加,我们不同地方的四辆车,佩红那一辆可以绕道接大侠。同去的忆沙和郭坤彰是大侠的老朋友。


三位老朋友开心合影


看吃货的大侠多么专心夹菜


大部分参加开幕式的朋友合影,这张合影上了多家媒体报道


忆沙在怀念大侠群写给铁城:我们去年11月6号一帮人去外地玩,看你姐夫协会(英中摄影协会)办的展览,伟光走在我和熊鹰中间,你姐姐(鸣凤姐)拍的这照片,你姐姐好会抢镜头,伟光的 shopping bag照得清清楚楚。

记得我看大侠提一个塑料袋,本来提在左手,我让他藏起来,我是一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看鸣凤姐抢镜头,希望画面完美。


去的路上,天顶好像开了口子,倾盆大雨,高速公路上能见度可能只有三十米,同车的杨华让我开了应急灯,这样的恶劣天气,支持英中摄影协会的朋友们,4辆车分别从伦敦各地、剑桥准时出发,风雨无阻,准时到了Harwich 艺术馆。


开幕式结束后,大家一起参观了摄影作品和画画作品,从前认识的几位朋友,以画家的身份亮相,我们也是追了星。之后我们有10位朋友一起去了海湾,看海看云,包下了海边的咖啡馆,继续嗨皮,鸣凤姐代表会长老公张平大哥请我们喝茶吃点心,感谢大家不辞辛苦过来支持。正在我们七嘴八舌的时候,无意眺望窗外,啊,彩虹,喜欢拍照和热衷朋友圈的朋友,冒着雨和彩虹同框,美丽的双彩虹为那天的活动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我们大家正喝茶聊天,外面大雨,大侠起身说他出去海边一下,有朋友问:您出去做什么?大侠答:去海边给美女们抓几只海鸥回来。


大侠生前评价过这张照片,他说他喜欢美女环绕(我自知不是美女,但是还是非常开心听到这样的评语),然后他加了一句,我应该穿得更绅士一点。

大侠和老朋友伦敦雾


张大侠是一个非常风趣,自信的人。第一次见面的第一个5分钟里他就告诉我,他是伦敦华人中最有趣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读了他的文字,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

读他的文字除了看到他非常诙谐幽默的一面。还能看到他对自己无比的肯定,赞美。

能够在自己的文字里毫不掩饰的夸奖自己,还不惹人反感,讨厌。他恐怕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

正如前面的铁城先生所说。我只是见到了一分,两分而已。处在如沐春风,赞美不绝的阶段。

不管怎么说,张伟光与众不同。不是个普通等闲之人。(吴学军对大侠的评论)


2022年11月23日,大家都是在看世界杯,我们还是热爱乒乓球,今天依华和巴郎群的文友们以球会友,那些平时的原创文豪们,个个也是球艺高超,和新老球员度过愉快的下午时光。这是我第四次见到大侠。

第五次见面,是因为大侠在我的微信朋友群天涯若比邻成了红人,所以我们安排了大侠的粉丝圆桌会。

先到的大侠和美女佩红、牡丹


原计划的十人聚会,因为爆棚,增加12人


像不像班主任给小学生上课


大侠在这次聚会上讲了很多片段,当然有些带色彩的,不然不是大侠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他好想有一个女儿,他喜欢和有女儿的美女一起玩。然后他说他有一个私生女儿在北京,快三十岁了。

他接着讲,她和那个私生女的妈妈有关系,女孩妈妈告诉是他的女儿。很长时间大侠非常开心,他偷偷观察那个女孩子,觉得有几分像他。偷乐几年后,直道见到女孩子妈妈的合法丈夫,大侠发现那个女孩子更像那个男人。于是他去问孩子妈妈,孩子妈妈回答:很多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清楚?我们是那么相信大侠的故事,异口同声说:怎么没有做DNA?


第六次见到大侠,是世界杯1/4决赛英国队对法国队,2022年12月10日,大侠闹着要一起观看,让我们一起尽情为英国队加油。他买了英国队赢,同时也是买了法国队赢,他给我们讲了如何选择,哪个队赢他都是有赚钱。

大侠是第一个到的,他选了一个背对电视的座位,我第二个到,我好奇地问大侠,您这么喜欢看足球,怎么不选一个好位置?大侠回答:我在尽显绅士风度,把好位置留给女士和后到的朋友。


开吃前,我们一起拍了这张合影

点菜的时候,当然点了大侠最爱的豉汁鳝鱼,大侠曾经在我的天涯若比邻群开玩笑,说他到时候只吃这道菜,所以我说去,我们点两盘吧?一盘给大侠,一盘我们大家分享。大侠说不行,我怎么能够享受特权?

凯恩为英国队进球的时候,我们一起摆拍

英国队输球了,同行的美女佩红带了英国旗,在停车场解散的时候,我们提议拍一张为英国队打进前八祝贺的照片,我们还相约继续看世界杯,然后互道再见。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次是大侠一生最后一次社交活动。


大侠13号在我的天涯若比邻群发言,说他可能阳了,头昏,然后14号没有发言。因为我们熟悉了大侠每天的早间文章和晚间发言,我开始担心他,我在群里面@了他,没有回复。然后我私窗他,同时让洪和飞飞姐联系他,大侠回复洪,说他感觉好一点。他也是回复了飞飞姐,说还好。

15号我又是在大群@了大侠,沉默。接下来就是在老李群听说他住院了…..

然后就是后来张校长成立了一个爱心探望群,因为大侠在英国没有亲人,又正好是圣诞节和元旦节,所以爱心群承担了关心和探望大侠的亲情群,美女好友曾玉负责每天给Royal free hospital 电话,大侠的老朋友和爱心群的朋友轮流去探望,张校长负责更新大侠病情,我们很多朋友天天为大侠祷告。

2023年元月七日,我和张校长、洪一起去了大侠居住的房子


大侠住楼下左边那一间


这个是大侠去年12月15号住进的、伦敦北面一家条件非常好的医院—— Royal Free Hospital


我们三位在1月7号看完房子,然后一起去医院探望大侠。我第七次见大侠,也是最后一次见大侠。

大侠还是在ICU昏迷着,张校长在他病床左边一边念100多老同学的问候,我在他病床另外一边告诉他我代表喜欢他文字的新朋友和天涯若比邻群所有关心他的朋友的问候,我们亲眼见证了他微微张开了眼睛,而且掉了眼泪……大侠是带着满满的爱去了天国,他幽默风趣,文采出众,他去哪里都不会孤独。

元月八号晚上8点,大侠在19位朋友的见证下,离开了我们

大侠走后,张校长把爱心探望群改名怀念大侠,那个群每天都是有大侠的老同学,老朋友出来回忆和大侠一起的时光。大侠的品性,大侠爱赌,他收集了无数的有性关系的女朋友,他欠朋友的钱,朋友欠他的钱,大侠最后的贫困潦倒,信息好乱,倒是勾画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与众不同的大侠。

很多朋友比较喜欢怀念大侠群里面鸣凤姐的弟弟铁城的评语:伟光一半是伟光正,部分人只听过这一半于是赞美敬仰不绝于耳,一半是难以入耳,听过的或眉头紧锁或怒发冲冠。论行,一分使人沐浴春风,二分令人开怀大笑,七分让人神共愤。

我想我看见遇见的只是伟光正,而且每次和我,我的朋友在一起的大侠只是尽显一分,二分的那个大侠。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谋几面让人永记的您

张伟光先生一路走好


原载作者美篇

张伟光最后的单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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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光专列

送别张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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