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尼诗选-陈黎-张芬龄译
译注:这是希尼第一本诗集里的第一首诗。他期许自己能以父亲及祖父挖掘农地的技巧和坚毅去写诗。
译注:真实的生命——真正的自然——绝非缩图或美丽的,学校的博物课有时却会让我们对它有这样的印象。诗人亲切地回忆童年时一次恐惧的经验:一个小孩初次领教「性」,被吓着了,在那种年纪,难免把性和臭味,黏液和排泄物混为一谈。长大的诗人已克服恐惧,乐于接受喧闹、「粗野的」语言,以及大自然的沉重面。
译注:此诗将海与陆的相遇喻成相连相成的恋人,这爱实在是宇宙间最永恒的节奏。
译注:此诗标题略带讽刺地影射现代教育理论,诗人本来不期待样板化的音乐教学会奏效,没想到音乐本身是最雄辩的语言,居然成功了。希尼的意象十分生动而具说服力,一点也不矫饰:「大步向前」(第三行),「将教室鼓动得像饱满的轮胎」(第十二行)——如果你熟悉贝多芬,特别是这首第五号钢琴协奏曲,你当可确知这些字词的含意。学童写字时舌头于唇边蠕动,在诗人看来,正是他们内心感受到强烈的创造力并且企图名之的具体表征。最后两行也许是全诗最好的部份:音乐在不知不觉间抓住学童,使他们流露出一些他们不自知的本性。
译注:此诗第一行即是希尼第二本诗集《通往黑暗的门》书名之来源。这首诗一方面描写铁匠,一方面也是诗人或所有艺术家的写照:他们穷一生之力思索、创作,「将自己耗尽在形状与音乐中」。他们的作品也许被尘世的喧嚣寂寞地淹没,但他们始终相信创作是生命的意义,是通向更深,更大世界的门。
(Dedicatory Poem from Wintering Out)
译注:此诗是希尼第三本诗集的题词,复成为第四本诗集《北方》中一首较长的诗的一部分。沮丧中仍透露一丝期望。
译注:此诗译自希尼第三本诗集《过冬》。出身农家的希尼常自农家生活取材。自然是他常描写的对象。但是在希尼笔下自然既不是野性刚猛,也不是浪漫清甜。他的夜莺不是歌声柔美、被神化的鸟,而是乌鸦、蝙蝠和流浪的秧鸡。这种和土地密切相连的粗鄙然而真实的乡土,希尼甘之如饴,因此,他自喧闹刺耳的噪音中听到了他心目中的小夜曲,或许也因此有些评论家认为希尼是以怀旧为题材的众多诗人中,能引起读者共鸣的少数诗人之一。
译注:此诗藉一则悲剧新闻,指陈现代社会人类心灵的异化。被幽禁在鸡舍,与世隔离的男孩身上仍具有能感应宇宙万物(蛛丝,鸟粪、新月……)的质素,但正常人所立足的人间,爱似乎已缺而不存。
译注:此诗采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形式写成。布鲁各是十六世纪描绘乡野生活的荷兰画家中最具震撼力也最令人折服的一位。切马铃薯种的工人是古画上的人物,也是与我们息息相关的活生生的人物,布鲁各画出他们,希尼写出他们。希尼企图将诗人和读者(「匿名的我们」)与农人结合在一起,却又隐约察觉这种环结不易扣牢,因为乡村生活和可能写此类诗的诗人或读此类诗的读者所过的世俗生活颇不相同,两者之间的差距造成认知上的断层,我们无法真正进入他们的世界,他们只是「月历的习俗」,我们可能只是观赏月历的人。
译注:一九五一年,一名满身泥炭的少女遗骸在德国沼泽地寻获。丹麦考古学家葛罗布在《沼泽居民》一书中如此描述着:「赤裸地躺卧泥炭穴中,眼覆蒙眼布;颈上缠着颈圈。眼上的布抽得很紧,我们可确定这布条是用来蒙眼,不让她再见到这个世界。她颈上并无勒痕,可知颈圈并非做勒毙之用。……她左边头发被剃刀剃掉……当她的脑被取下时,表面的回纹和绉折处仍可清楚辨识(葛罗布翻印了她脑部的照片)……这女孩只有十四岁,未有足够的食物过冬……她身上堆满了白桦枝条和一大块石头。」根据罗马史学家达西塔斯(Tacitus)的说法,日耳曼民族处罚不贞妇女的方式是——剃掉她们的头发,然后将她们鞭打出村庄或杀死她们。而今天,她的「那些不贞的姊妹们」被爱尔兰共和军剃掉头发,剥光衣服,身涂焦油,套上手铐,驱往贝尔法斯特(北爱首府)垣墙,以惩罚她们和英国士兵交往。对这种政治情结所造成的人道精神的沦丧,诗人只是无助的目击者;他深谙此历史悲剧的背景,却不免感到同谋的罪恶感。
译注:此诗反省诗人个人与所处苦难时代间的关系,是诗集《北方》中六首系列诗作的第四首。一九六九年北爱尔兰的情势益加动荡不安。希尼时在西班牙,乃思索如何以诗救援困境中的同胞。他想到了西班牙大画家哥雅──他在目睹了可怖的政治屠杀后,毅然将绘画的题材从往昔对宁静贵族生活的描绘转成新的、恐怖的画。诗中提及数幅悬于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里的哥雅作品:《五月三日的枪杀》、《巨人》、《互殴》。罗尔卡(Lorca)是以行动献身西班牙共和国的著名西班牙诗人。
译注:一九七二年一月三十日的「血腥星期日」,英国伞兵部队对天主教徒示威群众开枪,射死了十三人。爱尔兰共和军下令宵禁,希尼的一位友人却违反规定,到新教徒开的酒店饮酒,被共和军放置在那儿的炸弹炸死。此诗即为悼念朋友逝去而作。希尼在诗中追忆老友生前的举止言谈,侧重描写他的稳健敏锐以及海上生活的自在逍遥,似乎有意拿此和政争所造成的乱局做强烈的对比,点出政治悲剧对老百姓的戕害。沈痛的思念之情正是强有力的抗议和批判。
译注:希尼称得上是多才多艺的诗人,除了批判性的阳刚诗作,他也擅写抒情温婉的诗作,对柔和气氛之酝酿有独到之处。此诗是写给妻子的绝妙情书。一名夜间访客──臭鼬鼠──勾起了离家的他对妻子的思念。将妻子和臭鼬鼠并置,这种巧妙的联想既机灵又诙谐,足证希尼是个技巧高创意强的作家。
译注:这首选自《朝圣岛》的短诗是另一首绝妙而充满想象力的情诗。希尼描绘他所爱的人入浴后梳妆更衣的情景,用了曲折然而贴切的一些宗教意象(以「圣体容器」喻乳房;以神父在圣餐礼时穿的「十字褡」喻浴袍;乃至于「圣灵」、「圣器」等),令人在肉体、性的遐思之外,犹有一种「美即是神」的虔敬感,彷佛观赏一幅充满官能美的印象派绘画。
译注:此诗译自诗集《山楂灯笼》。对爱尔兰的政教纷争所造成的历史悲剧,希尼有着许多的悲恸和无奈。他写了若干以政治为题材的诗作,但他对政治的关注基本上是建立在对人的关怀上。他为沉默的大多数代言,企图透过文学的力量,赋予无辜受害者崇高的人性尊严。在这首诗里,他勾勒出一个理想国的蓝图。在这个国度人人平等,没有权势、名利的弊端;无需通译,对生命的悲悯、对传统的肯定是他们的生存原则和共通的语言。在这个政治清明、坦诚相待的国度,闪电和雷雨也成了美善的象征。自良心共和国游历归来,人人皆可以该国的大使自居,向世界传递良心的讯息。当良心大使遍布全世界时,或许人类的一切政治症状皆能不药而愈。
译注:此诗译自诗集《幻视》,五十岁的希尼以丰富的想象,明澈的语言将历史和感官,神话和日常生活经验交融在一起,虽小诗,却带给人大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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