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会
我蜷缩地躺着
像一条狗
冷冰冰的。
谁能告诉我
为什么我要出生，
为什么这个怪物
所谓生命会存在。
突然，电话铃响了。
我参加一个读诗会。
我要告诉他们
为什么他们出生，
为什么这个
叫生命怪物存在。
我如期现身。
一百人，两百只眼睛。
他们看着。等待着。
我知道那是为什么。
修筑街垒
我们担惊受怕地
在火力下修筑街垒。
酒吧招待，珠宝商的情妇，理发师，
我们所有的懦夫。
保姆倒在地上
拖着鹅卵石，我们更加害怕，
我们所有的懦夫--
场地管理员，摊贩，领取退休金的人。
药剂师拖着厕所的门
倒在地上，
我们感到非常恐惧，
走私者的女孩，裁缝，电车司机，
改良学校的男孩拖着沙袋倒下，
我们真正地开始恐惧。
虽然没有人强迫我们，
我们建筑起街垒
就在火力之下。
毛皮贼
一颗炮弹炸开
毛皮店的大门。
一个人跳了进去，
抱了一抱皮草，
争扎着，向门口跑去。
在门口，另一颗炮弹
把他炸得四分五裂。
隔门对话
早晨五点钟
我叩响他的门，
我隔着门说：
在斯利斯卡街医院，
士兵，你的儿子，奄奄一息。
他打开门，
没有拆去链锁。
在他身后，他的妻子
瑟瑟发抖。
我说：你的儿子肯求母亲，
去看他。
他说：他的母亲不会去。
我说：医生会让
他喝一些酒。
他说：请稍等。
他透过门缝递过一个瓶子，
用一把钥匙锁了门，
用另一把钥匙又锁一次。
他的妻子在门背后
开始哭喊
象是在生产。
多活一小时
两个月大婴儿。
医生说：
无奶它会死掉。
母亲一个个地窖跋涉整整一天
来到城镇的另一端。
瑟尔兹米雅克的面包店
有一头牛。
她匍匐在地爬过
一片瓦砾，泥浆和尸体。
她带回了3汤匙牛奶。
婴儿多活了
一个小时。
等了三十年
那个年轻的廋高个一定有6.5英尺，
来自包唯思勒乐观的劳作者
曾在
电话公司总部设在吉尔那街艰苦作战。
当我重新包扎
他撕裂的腿时，
他畏缩着，笑了。
“战争结束后
我们去跳舞，小姐。
我买单。“
我一直在等他
已有三十年了。
射击人的眼睛
他十五岁，
全波兰最优秀的学生。
他拿着手枪
追击敌人。
他看到一个人的眼睛时，
应该已经向眼睛射击。
他犹豫了一下。
他躺在人行道上。
在波兰课堂上
他们没有教他
向人的眼睛射击。
一个妇女对邻居说
一个妇女对邻居说：
“自从我丈夫死后，我无法入睡，
他们射击，我把毯子蒙在头上，
整个夜晚，我在毯子下颤抖。
如果今晚我独自一人，我会发疯的，
我有我丈夫的香烟，先生，
今晚一定要过来。”
撞墙
还是孩童时
我把手指伸入火里
想做圣人。
到了十几岁
我每天用头撞墙。
长成少女后
我从阁楼的窗口
爬到屋顶上
为了能跳下去。
成为女人后
我有虱子。
当我熨我的毛衣时
他们噼叭作响。
在执行枪决前
我等了一个小时。
我挨饿了
六年。
然后，当我生孩子时，
他们切开我的身体
不用麻醉。
后来，遭雷击
我死去三次，
没有用任何人的帮助
我只好复活三次。
经过三次复活
现在我在休息。
海和人
无论是谦虚或狂妄
你都不能驯服这片海。
但对着它的脸
你可以大笑。
笑的
发明人
他的生命短暂得
就如一阵笑声。
永恒的大海
永远学不会笑。
最大的爱
她六十岁。生活在
一生最大的爱之中。
她与亲爱的人手挽手散步，
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洒。
她亲爱的人说：
“你有珍珠般的秀发。”
她的孩子们说：
“老傻瓜”。
她不记得
她曾是一个邪恶的继母。
她晚年在一个空空的小屋
正慢慢死去。
她颤抖着
像一把烧焦的纸。
她不记得她曾经的邪恶。
但她知道
她感到寒冷。
沙滩凉鞋
我游离自己时。
不要叫我。
你也游离自己。
我们会游着远去，把我们的身体
留在岸上
像一双沙滩凉鞋。
晨练灵魂的烦恼
我抬起双腿躺着，
我的灵魂，错误地跳到我的腿里。
这对她来说很不方便
另外，她还必须分支，
因为腿有两条。
当我用头倒立
我的灵魂沉入我的头。
于是她囬到故地。
你可以用你的头倒立多久，
尤其是如果你还不知道
如何用你的头倒立。
原 野 /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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