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德林诗19首
爱之颂
爱粉碎顽石,
爱幻化出天堂——
淳朴之风欣然返回,
天国之春争艳斗芳。
凭借爱的神力
我们挣脱了桎梏,
痴迷的灵魂驰向
群星,自由伟大!
我们盟誓,亲吻,忘却了
时光缓缓流逝,
而灵魂在狂妄地接近
你的大地,她便翩翩起舞,在
碧空下,千般喜悦,万缕情丝。
君不见,她问候骄人的情侣——
神圣的白天,当他无畏地击败黑暗
飞越群山燃烧!君不见,她羞涩地披着
薄雾的白面纱,满怀期待地仰望
直至被他情热,她的满堂子女
百花和小树林,种子和抽芽的葡萄藤
微睡吧,大地母亲,微睡吧
与你友善的子民,只因赫利俄斯神
早已驯服了狂野的骏马,天国的善神
帕修斯神和海格立斯神爱意默默地
路过,喃喃自语的夜风
拂过你快乐的种子,潺潺小溪
自远而近地唱着催眠曲。
致一朵玫瑰
仪态万方的原野女王呵,
永把你我拥在母亲怀抱的
是那娴静、广袤和
复苏万物的大自然;
小玫瑰呵,我们红颜不再,
风暴令你我落叶飘飞
而那永生的幼牙
终将绽放新花蕊。
致诺伊弗尔
——1794年3月
迷人的春天还来到我心田,
我那童稚的心灵还未枯槁,
我的眼里还涌出爱的泪珠,
希望的哀乐还活跃我心间。
蔚蓝的天空和绿色的原野
还用悦目的景色慰我心灵,
神灵向我递来欢乐的佳酿,
美好的大自然青春的气息。
但请宽怀!此生值得痛苦,
只要上帝的太阳照耀我们,
良辰美景浮现在我们心头,
哟!有双眼睛伴我们流泪。
橡树林
我从园林走向你们,大山的儿子!
我来自园林,那里,大自然成了家居的盆景,
与辛勤的园丁为伴,乃栽培与被栽培的关系。
而你们,蔚为壮观的你们,像温良世界里的
巨人族,只属于自己和培育过
你们的天空及生养你们的大地。
你们谁也没有受过世人的培养,
各自得力于壮实的根系,欢乐又自在地
挤出身子,苍鹰扑食般地
用粗大的手臂夺取地盘,洒满阳光的树冠
欢快而又气派地直冲霄汉。
你们中的每一位是一个世界,似满天星斗
个个都是神,自由而互为一体地相处一起。
要是我能容忍寄人篱下,便不会羡慕
这片林子,而是乐意混迹于那种社交生活。
要是我的心不再眷恋那种社交生活,
不是藕断丝连,我是多么乐意待在你们中间。
致苍穹
你忠实而友好的教导,苍穹呵,
无一神灵和世人比拟,当母亲
还未把我搂怀里,喂我以乳汁
你轻轻怀抱我,赐我以琼浆
给我幼芽似的胸脯以神圣之气。
凡生灵并不单靠尘世之食发育成长,
而你用你的佳酿养育众生,父亲呵,
你那复苏万物的空气涌动着
永不枯竭地吹向每条生命之茎。
因而天下生灵也爱你,痴情地
向往你而乐呵呵地往上长。
上苍呵,植物无不用眼睛寻找你
低矮的灌木向你伸出羞涩的手臂,
以便找到你,被禁锢的种子挣脱外壳
以便力量倍增地沐浴在你的大气中,
森林抖掉积雪像脱掉过多的衣服。
连鱼儿也浮上水面,情急地
跃出波光粼粼的江面,仿佛它们也
从摇篮里向往你;大地上的高等动物
也连蹦带跳,每当强烈的渴慕,对你的
默默的爱打动他们,使他们情不自禁。
骏马高傲地蔑视地面,像折弯的钢
高昂着脖子,马蹄几乎不着沙土,
鹿之蹄嬉戏地轻触草茎,一溜烟地
越过那泡沫飞溅奔流直下的小溪,
来来回回、时隐时现地漫步树丛间。
而上苍的宠儿,那些幸福的鸟儿
满意地居住和玩耍在天父永存的大厅!
每位都有足够的空间,小径不曾标示,
在这大家庭里童叟无欺自由活动。
它们在我头顶欢呼,我心也为之神往
神妙地朝它们飞升;如友好的家乡
高处向我示意,我欲攀上阿尔卑斯
山巅,从那儿呼唤匆忙的山鹰,
让它像当初宙斯把神童拥在怀里
将我从囚禁中带到上苍的大厅。
我们傻乎乎地漂泊,像迷茫的藤蔓
如果赖于朝天生长的枝干被折断,
我们就扩展地盘,徒劳地寻找和
流浪在天南地北,呵父亲上苍!
只因为我们乐在你的园中居住。
我们投身大海的波涛,畅游在更为
自由的领域,万顷洪波围着我们的
小船嬉闹,心为海神的力量而欢畅。
但它还不满足,更深的海洋吸引我们
那里浪波平稳——呵,谁能把
行驶着的航船引向那金色的海岸!
而当我的怀念飞向朦胧的远方,那儿
你用蓝色的波涛围住陌生的海滨,
你从满枝鲜花的果树之顶飘然下凡,
父亲上苍!自发地平静我的追求之心
我便一如往常,乐与大地的花朵相伴。
闲暇
抛却烦恼,睡意朦胧,不假思索。
我奔草地而去,只见草从根部
泉水似地抽出新芽,花朵向我
绽开芳唇,默默地呵出甘美的气息
小树林的千枝万条上,浅红色花朵
如燃烧之烛向我闪耀生命的火花,
阳光照耀的泉水里鱼儿怡然游动,
燕子围巢飞掠,巢内是稚嫩的乳燕,
蝶飞蜂舞好欢喜,我也沉浸在
它们的欢乐中;我站在宁静的原野
像棵慈祥的榆树,生活的甜蜜游戏
像葡萄藤和葡萄缠绕在我的周遭。
或向山仰望,它戴着云雾的花环,
黑黝黝的长发迎风飘拂,当它
把我托上它有力的肩膀
当习习轻风令我浑身陶醉,
无尽的山坳像一大片彩云
匍匐脚下,我变成雄鹰,挣脱地面,
我的人生便在茫茫的天宇中浪游。
而此刻小径引我返回人间的生活,
城市从远处露出微光,仿佛锻造的
金盔铁甲反抗雷神和人间的权力,
气概非凡,四周村落悄然;
被晚霞染红的炊烟温馨地
笼罩屋顶,精心围起的园圃
休憩,犁耙在被垦的田畴打盹。
但毁损的圆柱高高地伸向目光
寺庙的大门遇上骇人的隐藏的
动乱之魂,它酝酿在大地和人之胸,
这不可征服的老牌占领者,曾把
这些城市羔羊似地撕裂,曾冲进
奥林匹斯,在山中骚动,纵火焚烧
把大片树林连根拔起,掠过大洋
捣毁船只,在永恒的秩序中却从未
使你迷惘,从未模糊你法律牌上的
某个音节,他也是你的儿子,自然呵
他和安宁之魂原本是一母所生。
届时,当我在家,窗畔绿树婆娑,
正如你欢愉
植物的心地,
当它们向你伸出
稚嫩的手臂,
你也欢愉过我的心,
父亲赫里欧斯!你像埃狄米欧
我是你的情侣——
神圣的罗娜!
各位忠贞的
友好之神呵,
但愿你们知晓
我的心灵多爱你们!
尽管当时我还未喊出
你们的名字,正如你们
也未喊过我,不比世人相互称呼,
彼处认识似的。
然而,我了解你们,
胜过了解世人,
我明白苍穹的静默,
世人的话却从不领会。
抚育我成长的是
小树林里的浅唱,
我的初恋
孕育在百花下。
我在众神的怀里长大。
致命运女神们
只赐我一个夏天,你们,强大的神!
再加一个秋天,我的歌便会纯熟,
这样,我的心才乐于死去,它从
甜蜜的演奏中得到了满足。
灵魂失去了生活中属于它的
神圣权利,在阴曹地府也不安息
然而,只要我神圣的事业,我那
心爱的事业——诗获得了成功,
那时欢迎你呵,冥国之寂!
我满意,即便我的琴弦
不能伴我入土,我生活过,
像神一样,已别无他求。
短曲
“为何你唱如此短曲?不像从前
爱唱颂歌了?在豆蔻年华,
在充满希望的日子里,
你每每放歌喉,不知何时休!”
我的歌短如幸福。——你想尽情
沐浴夕照?晚霞消逝,大地清冷,
夜间的飞鸟呜咽着
恼人地掠过你的眼前。
众人的鼓掌
我的心不再神圣,生命不更美丽,
是为爱吗?为何你们敬我有加?
那时我骄矜和狂野得多,
更为长篇大论与言之无物。
唉,多数人迎合市场行情,
奴才也只会崇拜暴力;
而信仰神性者
唯有自己神圣的人。
致年轻的诗人
好弟兄!我们的艺术谅在成熟,
只因它像少年郎,酝酿已久,
不久可达静美之境界;
但请虔诚,如古希腊人一样!
对诸神要爱,对世人要善!
忌狂热和冷漠!勿说教与直叙!
若是大师令你们却步,
不妨请教广袤的大自然。
傍晚的遐思
茅舍前的荫处,平静地坐着
知足的耕夫,灶头冒着炊烟。
宁静的村庄里好客地
为游子响起晚钟声声。
此刻,想必船夫也已泊港,
远方的城里快乐地隐去
市场的喧嚣;凉亭恬静,
丰盛的聚餐正恭候友人。
何处系我归宿?世人都靠
干活挣钱谋生,劳逸交替,
万事皆乐;为何唯独我
心中的烦恼永无安宁?
晚空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春天;
玫瑰花开无数,静静地闪耀着
金色的世界;带我去那儿吧,
紫色的云彩,让那上边的
阳光与空气融化我的爱与痛苦,
不料,像被傻乎乎的请求赶走,
幻景逃逸,天色变暗,我寂寞地
孑立在天幕下,如往常一样——
来吧,你甜蜜的微睡!好高骛远
之心,而最终,青春将燃成灰烬!
你永无安宁、想入非非的青春!
然后便是平静又快乐的晚年。
我的财产
丰饶的秋日已经来到,
葡萄已酝酿成熟,小树林挂满
红果,已有一些可爱的花朵
感激地谢落在地上。
在我漫步的田间小路,
静静的,原野上的谷物将
喜获丰收,这好年景
将使人忙得不亦乐乎。
柔和的阳光从天上透过树林,
俯视着忙碌的人们,与他们
分享快乐,因为果实不是光靠
人的双手就能长成。
你也会向我照耀吗,金色的阳光?
你还会向我吹拂吗,习习的微风?
一如当年,为我带来欢乐,像为
幸运儿似的在我胸前荡漾吗?
我也有过幸福的时光,但虔诚的人生
玫瑰花似的短暂,唉,可爱的星辰
只剩下它们还为我盛开
频频向我提示这一点。
幸福呵,谁能默默地爱着一位良家女,
生活在值得夸耀的故乡和自己的家园,
阳光格外明媚地照耀着
坚实的大地和那位安居乐业的男子。
因为世人的灵魂好似植物,未在本土
扎根,会很快燃成灰烬,
要是只有阳光伴随可怜的他
在神圣的大地上漫游。
天国的神灵呵,你们过于强大地
举我上天,狂风大作时,晴空万里日,
我感到胸中的你们不一般,
在消耗我的精力,你们,变幻的神灵。
今天请让我默默地沿这熟悉的小路
走向金色的小树林,枯黄的败叶
装点它的树梢,也请把桂冠戴在
我的额上吧,你们,美好的回忆,
为了拯救我干枯的心灵,请让我
也与他人一样有个安身之处,
我的灵魂并不向往
在身后也无家可归。
不管是你的歌声,我友好的避难所,还是
经我精心培育、带给我幸福的
园林,让我漫步在
长开不败的繁花下,
有个安定、简朴的住所,任凭外面
时代的大潮不顾一切地
变幻着在远处呼啸而过,
让宁静的太阳推动我的创作。
芸芸众生中的每一位,
天国的神灵呵,都受惠于你们,
也请赐给我一份吧,让命运女神
不至于过早地结束我的梦境。
诗人的胆识(第一稿)
你与富有生命的事物不都有了缘分?
命运女神的垂顾不使你更为称职?
因而,就这样毫无戒心地
闯入生活吧,无须有所顾虑!
纷繁的世事都可成为素材,
请面对欢乐!又有什么能
挫伤你的心!你该去之地
会遇到何种意外?
因为,在宁静的海滨,或在银色的
澎湃而去的浪波里,或在默默的
深水区,活跃着游泳
健儿的身姿,恰如我们,
我们,人民的诗人,爱与周围的
生活呼吸与共,乐观,倾慕一切
信任一切,不然,我们该怎样
向众人歌唱那位自己的神?
当谀媚的波涛最终也吞没
某一位忠于职守的勇者,
于是诗人的歌声
沉默在蔚蓝的殿堂;
他欢乐地死去,寂寞的人们痛惜
他的诗林,痛悼心爱者之亡,
枝叶间常传出他那
献给少女的感人的歌。
晚间,如有我们中的某一位路过
他诗兄沉沦的地方,想必若有所思,
面对这前人之鉴,
沉默之后,他步履更健。
宛如节日
如在节日,一大早农夫
就去农田察看,每当
炎热的夜里凉爽的闪电
晃个不停,远处还雷声隆隆,
河水退回堤内,
大地泛起新绿,
天空的喜雨滋润葡萄杆,
灌木丛沐浴宁静的阳光:
就这样他们迎来了好天气,
培育他们的不是哪位大师,
而是无所不在、轻轻拥抱、
威力无比、气象万千的大自然。
因而,一年中它偶有入睡模样
天底下,禾苗下或在百姓中,
诗人们也跟着神情沮丧,
显得孤单,预感却从未停止。
只因大自然自己也边睡边醒。
而现已破晓!我期待过,看见过
我所见的是,神圣者乃我的语言。
因为大自然自己,比岁月古老,
又高于东方和西方的诸神,
此刻在武器的铿锵中醒来,
从高高的上苍直至峡谷深渊,
按固定法则,如当初,生于神圣的混沌,
创造万物的大自然重又
感到激情澎湃。
一如男儿构思大作时
会目光炯炯一样,
世界的现象和事件重会
在诗人的心灵点燃火花。
先前的事竟心不在焉
显然如今才灵验,
那是微笑着种植耕地
奴隶一般,现已被认出的
普天下活跃的神灵的力量。
想打听它们吗?歌中飘扬着它们的精神,
当歌声诞生于和煦的阳光,温暖的大地
和大气中的天气和别的气候,
它们深藏于时代,酝酿已久
更耐人寻味和更引人注目,
遨游在天地和各族人民间,
形成普遍的共识,
悄然在诗人的心灵觅得归宿,
迅即引起心灵的震撼,
缅怀那很久以来尽人皆知
的先哲;被神光点燃的心灵
结出爱的硕果,谱写成功的颂歌
——那神灵和世人共同的作品。
同样,据诗人们说,只因塞墨勒
想见到上帝,被他的闪电击中,
这位神授的女神便生下了
雷雨之果,即酒神巴库斯。
因而如今,大地的子民
饮下神火已无险。
而我等诗人呵,只该
裸头站在神的雷雨下,
亲手抓住天父的光和
他自己,把天国馈赠
编进歌里呈献给人民。
只要我们心地纯洁
孩子般双手清白,
天父纯洁的光便不会灼伤心灵,
它感动不已,与勇士们的不幸
同悲,在铺天盖地的暴风雨中,
在上帝临近时仍能保持坚定。
呜呼,倘若……
呜呼,
我马上说,
我来了,为的是面见天国之神,
是他们把我这位不称职的牧师
扔进芸芸众生,扔进混沌尘世,
让我为好学者把警世歌咏唱。
那儿
献给我敬爱的祖母
——祝贺她七十二寿辰
你饱经风霜,慈爱的祖母呵,如今你
安享晚年,亲朋来四方,应声不迭,
我也衷心敬你满头银发的古稀之年,
满堂子孙在你跟前茁壮成长奔前程。
温和的性格为你赢得了高寿,
还有希望,为你在困苦中友情指引。
因为你知足,你虔诚,像圣母
生下了人中豪杰,尘世之友。——
呵,他们不了解那高人漫游人间,
几乎忘了那位生者是哪一位。
知音难觅,这个天国的形象常出现在
暴风雨年代,为他们扫除愁云。
他使一切和解,与可怜的凡人一样悄然逝去,
这位出类拔萃的人有神一般美好的心灵。
生者的一切未从他的心灵上抹去,
世界的不幸仍装在他博爱的胸怀。
他与死亡言归于好,他为别人
历尽艰辛后胜利地回到天父身边。
慈爱的祖母呵,你也熟知他秉性高尚,
怀着信念,忍辱负重,默默效仿。
看吧,一番天真话,使我变年轻,
还似从前,眼泪夺眶流;
回想久已消逝的时日,
故乡又温馨我孤寂的心灵,
还有那个家,曾让我在你的祝福下长大,
爱的乳汁哺育我童年更快成长。
那时呵,我常有多想,你该为我高兴,
当我在远方见自己在偌大世界有作为。
我尝试过,梦想过,拼搏后
胸口的伤痕你抚平。
亲人们呵,祖母呵,我要学着像你一样
活到高龄,那是个安详和虔诚的晚年。
我要来你身边;再次赐福于你的孙子吧,
让男儿兑现他儿时向你作出的保证。
贺奥古斯塔·封·洪堡公主
作于1799年11月28日
旧岁尚在依依不舍地向你
道别,冬日的晴空闪耀着
赫斯佩里恩的柔光,高悬在
你充满诗意的常绿的庭院之上。
此刻我想到了你的节日,考虑过
何以表达我的谢意,那小路边的
花儿尚未谢,它们可编成
缤纷的花冠献给你,高贵的人儿。
然而,别的更高的馈赠,高尚的灵魂呵,
更能增添你节日的气氛,因为雷霆
正隆隆地卷下山冈,看吧,
灿烂宁静的繁星,从
漫长的困惑中将升华出纯洁的形象;
这是我的预感;公主呵,自由的心灵
想必不会过久地沉湎于
一己之福;因为有光荣的
戴着挂冠的英雄与它做伴,
真正的英雄;还有圣哲们,
他们都值得我们尊敬;他们默默地
从生活的高度俯视我们,这些严肃的先辈。
富于幻想的歌手并不热衷于
孩子般地玩弄无聊的琴弦,
只要崇高的幸福,只要伟人的
行为和教诲唤醒了他。
然而你的芳名将为我的歌增色;你的节日,
奥古斯塔呵,我有权庆贺;我的本职是
讴歌崇高,因而上帝才
赋予我语言和心头的感激。
呵,但愿这欢乐的节日
成为我岁月的起点,但愿终于也有
我的颂歌一曲在你的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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