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投债务透视（7）：天津篇
摘要
■天津市债务问题的背景。天津市位于华北平原北部、海河下游，是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也是我国传统的工业基地。近年天津的债务问题较受关注，主要来自：（1）天津城投平台数量众多，地方广义债务规模较大，各口径债务率均居全国前列；（2）过去几年天津经济和财政增长有所波动，2020年基于经济普查数据对过往年份GDP有所下修；（3）2016年以来天津部分地方国企陷入财务困境，包括渤海钢铁、天津物产、天房信托等。
■天津市债务问题的特征。特征一：区域债务负担较重。2021年末天津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发债城投有息负债余额为1.6万亿，明显高于经济体量相似的黑龙江、新疆等省，与云南、贵州、重庆等债务总量相当，宽、窄口径债务率和负债率均居全国前三。特征二：债务高度集中于7家市级平台。区别于同为直辖市的重庆以区县平台占主导的格局，天津城投债务高度集中于市级平台。2020年末天津发债城投有息负债余额16718.6亿元，其中市级平台占65.4%。从债券来看，天津城投债余额76.8%来自市级平台。从主体来看，7家市级平台有息债务占全市超六成，包括津城建、泰达控股、天房集团、滨海建投、天保投控、天津港集团和渤海国资，其中津城建单家有息负债占比达到26.7%。特征三：城投债务短期化明显，部分区级城投对外担保比率偏高。天津城投平台债务短期化较为明显，尤其是市级平台，2020年末市级平台平均短债占比达到41.2%。东丽区、静海区、宁河区、滨海新区等平台短债占比也较高，平均在30%以上。从融资渠道来看，天津城投平台非标占比多数已压降至适中水平。从对外担保来看，天津部分区级平台对外担保比例较高，宁河区、武清区、津南区分别达到59.1%、37.7%、26.8%，相比之下市级平台对外担保比例相对适中。特征四：偿债压力区域分化。从债务压力和财政实力来看，天津各区可分为四类。①财政实力较强且债务压力较小，包括南开区、河西区等；②财政实力相对偏弱但债务率适中，包括河北区、红桥区等；③财政实力较强但债务压力偏大，包括东丽区等；④财政实力偏弱且债务压力偏大，包括蓟州区、津南区等。特征五：从时间趋势来看，2014-2019年债务率趋于回落，2020年来有所回升。2014-2019年天津广义债务规模增长较慢，债务率基本平稳，其中2019年受益于财力边际恢复，宽口径债务率明显回落。2020年以来，天津广义债务增速回升，一是来自城投有息负债增长，二是在特殊再融资发行加速等因素下，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有所增长。
■天津债务问题的化解进展。天津近年来积极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推进国企改革，主要包括六个方面：（1）银行贷款置换。2020年3月，国开行牵头组织银团融资再安排产品落地，将原存量高速公路项目多元化的债务734.3亿元纳入置换范围；（2）地方债置换。2020年、2021年天津分别发行用于偿还存量债务的特殊再融资债276亿元、224亿元，总发行量居全国前五；（3）推进国企改革。根据天津市2020年精品国企混改项目集中推介公告，天津市国资委推出60户精品国企混改项目，涉及金融服务、医药、装备制造等领域，合作方式包括产权转让、增资扩股等。（4）积极处置困难国企债务风险。渤海钢铁、天津物产、天房集团等国有企业通过债转股、债转债等方式化解债务风险。（5）召开投资人恳谈会。（6）成立信保基金。2021年，天津市国资委批准设立总规模200亿元的天津国资高质量发展基金，首期50亿元已完成认缴。从化解效果来看，2019-2020年天津城投平台的融资环境相对稳定，城投债净融资持续为正，发债利率也有所回落。2021年以来，受部分负面舆情影响，净融资有所走弱，发行利率上行、期限缩短。2022年一季度，天津城投债净融资仍小幅为正。
■风险提示：数据处理偏差，城投监管政策超预期等
正文
1天津市债务问题的背景
天津市位于华北平原北部、海河下游，是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全市下辖16个区，总面积11966.5平方千米，常住人口1386.6万人。天津是我国传统的工业基地，以航空航天、石油化工、装备制造、电子信息、生物医药、新能源、新材料、国防工业等为支柱产业。
近年天津的债务问题较受关注，主要来自：（1）天津城投平台数量众多，地方广义债务规模较大，各口径债务率均居全国前列。2021年末天津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发债城投有息负债余额为1.6万亿，明显高于经济体量相似的黑龙江、新疆等省，与云南、贵州、重庆等债务总量相当，宽、窄口径债务率和负债率均居全国前三。（2）过去几年天津经济和财政增长有所波动。2020年1月22日，天津市根据第四次全国经济普查结果修订了2018年的GDP总值，从修订后的结果来看，2016-2019年天津GDP增速持续明显低于全国。2020年以来差距有所缩小。（3）2016年以来天津部分地方国企陷入财务困境，包括渤海钢铁、天津物产、天房信托等。
近年来，天津积极化解债务风险，化解措施包括债务置换、国企混改、国企整合、成立信保基金、召开投资人恳谈会等。2021年以来，天津城投债净融资仍维持正值。
2天津市债务问题的五个特征
2.1. 特征一：区域债务负担较重
天津地方广义债务规模较大，最新地方政府债务余额（2021年）+发债城投有息负债余额（2020年）为1.6万亿，明显高于经济体量相似的黑龙江、新疆等省，与云南、贵州、重庆等省债务总量相当。
天津各口径债务率均居全国前列。2021年末天津窄口径负债率（地方政府债务余额/GDP）为50.2%，居全国前三，仅次于青海和贵州；宽口径负债率（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发债城投有息负债余额/GDP）达到156.7%，居全国首位。宽、窄口径债务率也居全国前三。
2.2. 特征二：债务高度集中于7家市级平台
区别于同为直辖市的重庆以区县平台占主导的格局，天津城投的债务高度集中于市级平台。2020年末天津发债城投有息负债余额为16718.6亿元，其中市级平台有息负债余额10939.5亿元，占比65.4%。从债券来看，天津城投债余额76.8%来自市级平台。
7家市级平台有息债务占全市超六成。截至2022年4月25日，天津有存续债的城投平台共41家，其中债务余额高度集中于7家主体，津城建、泰达控股、天房集团、滨海建投、天保投控、天津港集团和渤海国资，合计贡献全省城投有息负债余额的62.9%，其中津城建的有息负债规模达到4000亿以上，单家占比达到26.7%。从债券来看，7家主体贡献了天津城投债的75.8%，其中津城建单家债券余额1536.3亿元，占比达到42.7%。
2.3. 特征三：城投债务短期化明显，部分区级城投对外担保比率偏高
天津城投平台债务短期化较为明显，尤其是市级平台。2020年末市级平台平均短债占比达到41.2%，其中天津泰达等在50%以上；东丽区、静海区、宁河区、滨海新区等区域的平台短债占比也较高，在30%以上。
从融资渠道来看，天津城投平台非标占比目前多数已压降至适中水平。滨海新区、东丽区、静海区城投非标融资平均占比相对较高，为7.8%、7.1%、6.5%，其余区均在5%以下。
天津部分区级平台对外担保比例较高，宁河区、武清区、津南区分别达到59.1%、37.7%、26.8%，市级平台对外担保比例相对适中。
2.4. 特征四：偿债压力区域分化
从债务压力和财政实力来看，天津各区可分为四类。（1）财政实力较强且债务压力较小，包括南开区、河西区等。区内产业基础较好，财政自给率高且债务率低；（2）财政实力相对偏弱但债务率适中，包括河北区、红桥区等；（3）财政实力较强但债务压力偏大，包括东丽区等。（4）财政实力偏弱且债务压力偏大，包括蓟州区、津南区等，宽口径债务率达到500%以上，财政自给率均在50%以下。
2.5. 特征五：2014-2019年债务率趋于回落，2020年来有所回升
从时间趋势来看，2014-2019年天津广义债务规模增长较慢，债务率基本平稳，其中2019年受益于财力边际恢复，宽口径债务率明显回落。2020年，天津广义债务增速明显回升，一是来自城投有息负债增长，二是在特殊再融资发行加速等因素下，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有所增加。2020年、2021年天津分别发行特殊再融资债276亿元、224亿元，总发行量居全国前五。
3天津债务问题的化解进展
3.1. 化解措施
天津近年来积极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推进国企改革。2017年，天津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天津市政府性债务风险应急处置预案》、《天津市加强政府性债务风险防控工作方案》，在全市统一的债务风险防控体系下，提出按照“一级政府一级预算”的原则，分级实施债务风险管控。2018年，天津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天津市市属国有企业公司制改制工作实施方案》；2020年，天津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改革市属国有资本授权经营体制实施方案》，推动企业强化债务风险防控体系建设，夯实企业主体责任，加强资产负债约束，加大资金集中管控力度，强化监督检查，实施责任认定与追究。
具体来看，近年来天津化债措施主要包括六个方面。（1）银行贷款置换。2020年3月，国家开发银行牵头组织银团融资再安排产品落地，工农中建交邮储六大行、浦发银行、招行、民生银行共同参团，签署了天津高速融资再安排银团贷款合同，贷款期限25年，将原存量高速公路项目多元化的债务734.3亿元，全部纳入置换范围。该项目主要通过延长存量债务贷款、调整债务结构等方式，构建良性的高速公路投融资和偿债机制。（2）地方债置换。2020年、2021年天津分别发行用于偿还存量债务的特殊再融资债276亿元、224亿元，总发行量居全国前五。（3）推进国企改革。根据天津市2020年精品国企混改项目集中公开推介公告，天津市国资委推出60户精品国企混改项目，涉及金融服务、医药、装备制造、建筑、商贸、能源、公共服务、交通运输、房地产、食品、仓储物流、农牧等行业领域，合作方式包括产权转让、增资扩股等。（4）积极处置困难国企债务风险。渤海钢铁、天津物产、天房集团等国有企业通过债转股、债转债等方式积极处置债务风险。（5）召开投资人恳谈会。2021年，天津市召开债券市场投资人恳谈会，表示将千方百计维护好信用生态。2022年，天津市召开国企与金融机构恳谈会，表示天津国资国企坚决守护好信用环境。（6）成立信保基金。2021年，为贯彻落实天津市“十四五”规划关于深化国资国企改革和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天津市国资委批准设立总规模200亿元的天津国资高质量发展基金，首期50亿元资金已完成认缴。
3.2. 化解进展
2019-2020年，天津城投平台的融资环境相对稳定，城投债净融资持续为正，发债利率也有所回落。2021年以来，受部分主体负面舆情影响，净融资有所走弱，发行利率上行、期限缩短，2022年一季度，城投债净融资仍小幅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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