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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丨魏梅武:28年赶考路,漫如万里长征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3-12-15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本文作者

     魏梅武,生于1947年,江西省吉安白鹭洲中学67届毕业生,回乡知青,赣南师院中文系77级。毕业后在江西省莲花三中任教,1983年支边赴新疆,先在北疆兵团六师,后调南疆某市委工作。现已退休,居广东惠州博罗。


原题

“万里长征”考试路

(外一篇)


作者:魏梅武

不知有哪位朋友去考试一趟,去3000华里,坐36个小时班车,回3000华里,坐36个少时班车,去回一趟6000华里,坐72小时班车,光是这样的考试就有七趟,计4.2万华里,坐504个小时班车。

“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行程,我的考试行程13年共计五万四千八百华里,这个考试行程不知能否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当然,我的考试行程不可与红军长征同日而语,红军是冒着枪林弹雨徒步到达陕北延安的,是九死一生才走完了两万五千里行程,而我却是坐着班车13年行程5万4千8百华里才拿下新疆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证的。

1984年暑假,我从奇台县境内的某团场(在奇台县与木垒县之间)到兵团六师师部五家渠市参加“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去450华里,回450华里,去回一次900华里,1985年暑假又去参加同样名目的考试,又是900华里,两年合计1800华里。

从1987年到1990年,每年的暑假从奇台县境内的单位到石河子市教育学院参加“专业合格证”培训和考试,去700华里,回700华里,去、回1400华里,四年5600华里。

从1991年到1993年,每年的暑假、寒假参加全国高等教育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的考试,考场设在昌吉市的师范学院,从单位去昌吉市,去、回900华里,三年六次,计5400华里。

从1994年到1996年,我从北疆的奇台县境内单位调到了南疆某市委工作,由于来不及更换考场,每年寒假、暑假的两次自学考试仍要去昌吉市师范学院考场,从南疆的喀什市到北疆的昌吉市,去、回6000华里,三年六次36000元华里,加上1996年到烏鲁木齐市新疆大学参加毕业论文答辩,又是去、回6000华里。

这样,从1984年到1996年10月拿上新疆大学汉语言文学毕业证,13年的考试累计行程54800华里。是红军长征的两倍多行程了,拙稿取名为“万里长征考试路”,基本名副其实吧。而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新疆的交通还比较落后(南疆喀什市1996年才通铁路),我每次去考试,除了烏鲁木齐到石河子市有一段铁路可坐火车,其余全是坐班车,尤其是从喀什市坐班车去昌吉市,去要坐36小时班车,回要坐36小时班车,一趟往返计72小时,下车后昏昏沉沉,等于生了一场病似的难受。下面我就将13年考试的苦、乐辛酸和爱恨情仇给大家作一个简单的回顾和汇报。

说起考试,我对它是又爱又恨,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爱它,是考试改变了我这个毫无背景的农家子弟的命运:上大学,去新疆,拿上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证,无不是通过考试得来的;恨它,是因为考试太耗费心血了,今天,我七十多岁的人生经历竟然有二十八年在学习、考试中度过,个中既有温情,也有怨愤。

众所周知,中小学教师的学历与任课是相对应的:上面规定,中师毕业生教小学,大专毕业生教初中,大学本科生教高中。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人才相对匮乏,许多中师毕业生教了初中,大专毕业生教了高中,国家为弥补这个缺陷,从1984年起,在全国对学历不对称的教师进行了教材教法过关考试,教材教法考试合格后又对学历不对称的教师进行了专业培训,进而又进行了“专业合格证”考试,比如一位大专毕业生教了高中,学历不对称,但拿上了高中某科“专业合格证”后,他就有资格教高中了。

本人是恢复高校招生的首届毕业生,但1977级的高考录取时对本、专科的录取线并没有严格划分,只要上了录取线分数,并没有按分数的高低来录取本、专科生。不少分数较低的因为年轻而上了本科,而不少分数较高的师范院校生却上了专科。加之不少考生为争取早日跳出农门,能端上国家的“铁饭碗”,故意把志愿填报得很低。尤其是“老三届”,不少人分数考得很高,但填报的第一个志愿却是专科,而一些专科院校的招生老师当时也存在抢人现象,那些分数高但第一志愿填报专科的考生,他们都囊括收录。

所以恢复高考的头年,并不能以分数高低来分辨谁高谁低,也就是说上了本科的并不是他考的分数比专科生高,相反的是许多专科生的分数比本科生高许多,这种情况到1978年全国第二次招生考试才更正过来。

本人被录取在三年制专科学校学习,江西省当年的文科录取线是各科平均分86分(百分制),更幸运的是毕业后通过自己努力争取,一直教高中语文,这对我1983年应聘去新疆打下了坚实基础。因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面向全国招的是高中各科教师,兵团六师招聘组到江西招聘时,拿出了一份新疆大学出的高中语文教材上的题目让我做,我因为高中语文教了一个循环,答的试卷让他们特别满意,就当场拍板说我应聘上了,作为支边任务报江西省教育厅,省教育厅见是支边任务,无话可说,只好放行。就这样我携全家到了兵团六师,分在东线奇台县某团场子弟学校教高中语文。

1984年开始,全国对学历不对称的教师进行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兵团六师响应国家教委号召,对全师学历不对称的教师也进行了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当时的及格线是70分,我当时考过后认为得个90分没问题,70分算什么?一定能轻松过关。但考后的结果却是没过关,查分数是69分,就差1分,让我懊恼而又感到疑惑。

一位教初中语文的工农兵大学毕业的老师,他从没教过高中,但他也想教高中语文,就参加了高中语文教材教法过关的考试,考试时和我同桌,考试的第一个题目是字的三要义(形、音、义),他根本不会,就偷抄我的,我也让他抄了。可考试的结果却是他得了70分过关了,而我教高中语文的却过不了关,真的是太滑稽可笑了。

我想写封信给师教育处长孙庆元,让他帮我查下分数,因为当时他到江西招聘时是招聘组长,对我的实力很是认可。但我又怕写信告诉他,自己没有过关很丢人,所以就忍了没有给他写信了,又参加了1985年的高中语文教材教法过关考试。我考后觉得这次绝对可以过关,但奇怪的是仍然没过关,而且是68分,比上一年还少了一分,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觉得考得很棒,怎么就过不了关呢?

学校领导仍然安排我教高中毕业班语文,但自己思想压力特大,觉得抬不起头来。于是我又埋头复习,准备参加1986年的高中语文教材教法过关考试。正当我准备前往师部参加第三次考试时,师教育处给学校来了一个通知,说我不要再去考了,已经过关了。我疑虑重重,问到底是咋回事呀?

后来才搞清楚,原来六师教育处长孙庆元在检查教材教法过关考试成绩时见到我两次都没有过关甚是疑惑,就把我的试卷找出来,并请师子弟学校的资深老师重新审阅,结果我的两次考试成绩都在80分以上。

当时孙处长又安排老师重新审阅全师试卷,原来打分乱七八糟,一塌糊涂,那些阅卷的人是从师教师进修学院抽调的年轻教师,这些年轻教师素质低,把阅卷视为儿戏,正逢暑假,他们一心要去猛进水库钓鱼,根本无心阅卷,拿到试卷看了一眼后就随便打个分数放到一边,全师许多教师都做了他们笔下的冤死鬼!我听了后对这些王八羔子恨得直咬牙,而孙处长也对这些王八蛋予以处理,或调离教师岗位,或降职,让这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及格后,兵团教委又对学历不对称的老师进行了“专业合格证”考试的培训。我们教高中语文的老师(全兵团250个团场子弟学校旳高中语文老师大多是大专毕业生)分在石河子教育学院培训。从南北疆赶来参加培训的有上百人之多。

1987年暑假是第一届培训班,培训的科目大都是我在上大学时学过的,每届考2至3门学科,因为首次考试,我就有“古代汉语”考了个第一,老师对我刮目相看。从1988年至1991年,我就被老师指定为班长,100多名学员也都心服口服,因为都是教高中的语文教师,不少人当了班主任,甚至还有的是教务主任或校长,我这个班长管理起来特别省心,无非就是上传下达,在中间起个桥梁沟通作用,却收获了南北疆100多位高中语文老师的友谊。

在和老师们的相处中,我发现有的教师一方面在参加高中语文教师“专业合格证”的培训和考试,另一方面还在参加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自学。我就问他们要考什么科目,难不难考?他们说,难是难了点,但只要有决心有恒心,每年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通过。

我又到新华书店去看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本科的教材,一看还真的有点畏惧,其中“语言学概论”“训诂学”“美学”“心理学”“中国文学批评史”“政治经济学”,还真的是让人“望而生畏”,尤其是“语言学概论”和“训诂学”这些科目怕啃不下来。但过后一想,既然人家敢去自学和参加考试,为什么我就怕了?当时的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虽然很难,能过的只有三分之一,但文凭很硬,欧美国家只对自学考试拿到的文凭予以承认,其他函授的文凭一概不认。

这更激发了我的学习斗志,于是,从1991年开始到1996年,我报名参加毎年两次的汉语言文学本科科目考试,对什么现代汉语、古代汉语、古代文学、近代文学、、现代文学、外国文学、习作、教育学等科目就不去复习,直接上考场考了,而且都顺利过关。

上面的科目考试及格后,我把精力全放在那些新的科目上,每一科目的教材是翻了又翻看了又看,自学考试没有指导教师,没有重点难点提示,全靠个人琢磨,一本教材不看个三遍以上,不把全书内容默记下来是不敢上考场的,因为这种考试实在是太难了。我校有个高中毕业老教师想通过自学考试考个大专文凭,单就一门“外国文学”他考了五六年硬是过不去,后来只好放弃了。

像我们考本科的难度就更大了。但我是个不服输的人,用“坚韧不拔”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就像“蚂蚁啃骨头”一样,一年考个两门,一门一门地啃下来,从1994年起,我每考一次要从南疆的喀什到北疆的昌吉市参加考试,去一次3000多华里,来回6000多华里,一年考两次,总共12000多华里,可以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因为考场在北疆昌吉市,我开始在北疆工作,后几年调南疆某市委工作,来不及更改考场)。从1991年到1996年,终于把应考的科目全部考完而且都及格了。

所有科目考及格后,新疆大学通知我去选毕业论文答辩题目,并且自选论文答辩指导教师,我又来回行程6千华里从喀什市到乌鲁木齐市去进行毕业论文答辩。从1994年到1997年,前后七次从南疆的喀什市到北疆的昌吉市和烏鲁木齐市,每次往返6000华里,七次共4万2千多华里,而且坐的是班车,来回一次72小时,真的是备尝艰辛。

我选了“辛弃疾的爱国精神”这一论文题,在新疆大学一位指导教授的指导下用五天时间写好了论文,指导教授认为论文可以过关后,通知我某一天去进行毕业论文答辩。那天,三位新疆大学教授就我写的论文一一提问,我逐一答辩,之后,我的毕业论文予以通过,给了个“良”的定论,“优”没弄上,但我心满意足,于1996年10月拿上了新疆大学颁发的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证,圆了大学之梦。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中文系专科三年,已经读书、考试十五年了,到新疆后从1984年参加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又参加“专业合格证”考试,再到参加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又是折腾了整整13年,前前后后算起来,我有28年在学习和考试中度日,既有考过后及格的快乐和温情,也有考前的用功和焦虑,真可谓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让人终生难忘。

考试这个幽灵,让人又苦又乐,又爱又恨,真的是一言难尽,这也就是人生的辩证关系吧。今天写下此拙文,与大家共勉!

写于2023.2.3

外一篇
谎 言



回想一生,说的谎还真不少。

1958年大炼钢铁时期,父亲因为木匠手艺好,被吉安路桥工程队招为正式职工,他写信给250里外的永新家里问情况,母亲是文盲,个字不识,读信和回信都由我这个小学生承担。母亲说了家中的困难,并告诉说邻居欺人太甚,把家里的鸡也给药死了……我考虑再三,替母亲回信说“家中一切安好,不用掛念……”第一次说谎。

结婚成家后,妻子个性强。有一天夏天我去把疯长的花生苗、毛豆叶旳顶子掐掉,不让它疯长,并把掐下的叶子放猪圈垫栏。妻子中饭后去自留地转转,看有没有作物被牲口糟蹋么,她见花生地里的花生苗和田埂上的毛豆都被掐顶了,气得在田埂上大骂:是谁缺德把我家的花生、毛豆都掐顶了,像唱歌一般骂个不停。

放水员从旁边路过,实在忍不住了,对她说,你也不要骂了,回家问问你家“书呆子”就都清楚了。她一下醒悟过来,把正在睡午觉的我一把扯起,拳头雨点似的落在我身上,说:你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我对她说掐顶的好处,可以使营养集中到结果结荚上来……她说,把你的头掐下来行不行,既然你不要了,我也不要了。

她气呼呼地跑到田埂上把毛豆连根拔起扔了,我跟在后面见她疯了似地拔毛豆,真想上前狠揍她一顿,可转念一想,她正在气头上,若再打她,她把毛豆拔光了咋办?我们一年的努力岂不白干了?就气呼呼地对她说,你等着,我让你妈来收拾你!说完掉头往15里外的山区里的岳母家去告状,到了她家对岳母说,“妈,昨天你女儿回家经过了一片木梓林,那里阴森森的不干净,连我每次到那里都是小跑出来,她昨晚回来后就生病了,今天更是疯了,疯得认不得人了,你快去看看吧……”

她母亲见我气喘吁吁地不歇一口气就走了,急得点起马灯,叫儿子送她来我家。岳母到后我把她女儿的所作所为告诉她,她果然骂她女儿了,说再不怎么样,你也不该把毛豆连根拔掉扔了,难道你就不心疼吗?我妻子这时又骂起了她父亲,说父亲瞎了眼,找了个书呆子来害她。我告完状赶快杀鸡招待岳母和内弟,这场风波才停息下来。事后,她说,我母亲前世欠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摸黑来家里,如果她摔坏了,我饶不了你……我说谁叫你发疯了?

2021年9月13日,我大儿子、儿媳把得了慢阻肺20年的母亲送医院治疗。上午送,下午医生说严重酸中毒要进重症监护室。从9月13日到11月16日,整整65天在重症监护室。我提出要去陪护,医院不让,说疫情期间,不让家属陪伴,探望也要向主治医师申请,经批准后先去做核酸检测,然后才能探望。

自从妻子住院后,我每天神思恍惚,郁郁寡欢,心中空落落的。我再三恳求主治医师,能否让我每天和她视频一次,医生被我缠得没办法,最终答应了我的请求。于是,我每天的上午11点左右或下午4点左右和妻子视频一次。没有视频时盼视频,视频时见到她带着呼吸机还喘不过气来,想和她说几句话,她也说不出了,真的是心疼难受死了。

我每天像掉了魂似地不知吃饭时间不知睡觉时间,小儿子、儿媳做了叫我吃饭,我也是不知是啥滋味,勉强扒上几口就想去睡觉,上了床却又睡不着,老想到妻子的可怜。

10月16日下午5点,我百无聊赖地在公园晃荡,见到一位算命先生,就给妻子抽签,结果抽到一个上上鉴。算命先生是湖南永州人,姓周,他告诉我共60个签,其中上上签的只有三个我问妻子的病能否痊愈?他说可以治好

我高兴得不得了,第二天去探望妻子时说,你放心,你的病一定能治好,我昨天给你抽到一个上上签,签上说病可治好,我妻子听后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要骗我啦,你不要骗我啦……

我调转头去问医生,医生告诉我,她的心肺、肾都衰竭了,要我们随时做好后事的准备,后来的几次探视,我对妻子说,医生说你可以治好,你放宽心吧,你放宽心吧……眼见她一天不如一天,但我还得笑着对她说谎,这种心情真是无比的心酸啊。

妻子去世几个月后我在公园又碰到那位算命的周先生,本想去责问他的签不灵,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为了谋生,说几句假话又有什罪过呢?

2013年国庆节的第七天,我们去南昌大学附属医院看望患病的妹夫,医生告诉我们说,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了,我在和妹夫告别时对他说,医生说你的病无大碍,只要配合医生治疗,很快会好起来的,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就掉转头到外面落泪了。我妹夫身体那么好,是空军地勤人员,多次代表单位去外國参加航展,据人说,他只要一听飞机发动的声音,就能发现飞机哪个地方有问题,对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优秀人才的仙逝,我痛心不已。

在人们的眼中,我算得是个忠厚老实人,但是就我这样的人也时常说谎,真的是万不得已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让我们都各自珍惜吧。

写于2022年10月5日

魏梅武专列
魏梅武: 九岁那年, 
第一次到小姑娘家“相亲”
同屋的红卫兵脑膜炎发作去世了
我和儿子同时上学,
我读大学他念小学
魏梅武:我们乡的77级,
最大特点是没有忘本
魏梅武:支边新疆兵团,
一家五口的天山南北情
“不要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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