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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狂花》导演全面回应质疑:没沾摇滚光,还担了风险

茜文 文娱春秋 2023-07-10

“大凡一本戏,要是没有女人的关系,就难得看客的欢迎。”
近百年前,活跃于民国时期的大导演郑正秋曾这么说。如今,这个论断仍然适用。
不过这些年,荧幕里的女性形象,多是贤妻,从上世纪80年代《渴望》里的刘慧芳,到今年年初《人世间》里的郑娟,她们一个一个,都是“善良贤惠”的接班人。
近日在爱奇艺播出的《摇滚狂花》,初看,以为是一部讲述摇滚音乐人的故事,实则,摇滚是故事的开始,真正讲述的是女性成长,但这里的女性,和同是女性主题的《三十而已》《欢乐颂》《流金岁月》里的女性,反差很大。
姚晨饰演的女主彭莱,童年被父母抛弃,长大后早婚早育又离婚,无力抚养女儿独自闯荡美国,后因前夫去世回国,此时女儿已经长大,宛如当年组建乐队时的自己…..

姚晨在剧中唱起了摇滚

近年国产剧中,少有女主,无论家庭还是事业,均失败得彻头彻尾。
国产剧中的女性形象,也少有性格刚烈的。打人下得去手骂人骂得出口,让她对人好点儿说句好话,能要她命。因从小父母离异在姑妈家寄人篱下,彭莱习惯了没有爱的存在,甚至自认为压根就不需要爱。对于感情,她不懂得爱别人也不知道如何被爱。
而摇滚乐,是她唯一敢直言的爱,甚至在得知自己得了脑瘤之后最大的心愿是开演唱会,死也要死在舞台上。尽管,摇滚也玩失败了。
最后一集,彭莱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两个她,一个浓妆艳抹、着装璀璨,一个不施粉黛、一袭白裙。
她们都被困在了剧场里——
“我之所以搞摇滚,因为我要刀枪不入地过完这一生,我把爱戒了。”
“摇滚也是需要表达爱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痛痛快快地爱?”
“我他妈上哪找爱?”
“你给(女儿)白天写的歌词和旋律,那里面装满了你对她的爱。”

剧中,彭莱唱给女儿的歌
彭莱给女儿起名白天,正如她在歌中所写“黑夜过去就是白天”。
爱,是这部剧隐含的主题。

|总导演因何而拍
30多年前,还在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读书的李骏,凡摇滚乐演出,几乎每场必看。
临近毕业,他却拍了作品《告别昨日摇滚》。
当时的李骏想要停止内心的咆哮。他想开始转变,进入主流价值的理解。
这些年,导演李骏拍摄过《中国式结婚》《落地,请开手机》《北上广不相信眼泪》等电视剧,《峰爆》《长安道》等电影。他的作品里,从没出现过忍辱负重的女性。
“都是强势刚烈,与命运抗争,非常爱自己。”李骏对「文娱春秋」说。
每个创作者有自己对生活的理解。
李骏的父母都是科学家。他的母亲拿过众多科技奖,“包括美国航天飞机回来修补所使用的焊条,都是我母亲的专利。”
在科研上,李骏认为父母旗鼓相当。但他疑问,“为什么我母亲要承担起我们成长的所有事?”
30多年来,荧幕中最具国民度的女性形象,多在“贤妻”里打转。她们仿佛被设计好了表情,低眉顺眼,兢兢业业。看上去,她们温柔、善良、勤劳、隐忍,内心则是毫无棱角软弱无骨。即使描写职场女性,要么渴望霸道总裁的宠爱,要么是危险的蛇蝎美人。女性的内心表达,要么空洞,要么进入另一极端。实实在在搞事业,不纠缠于男女爱情,发自肺腑说点真心话的女主,少见。
“当传统的女性形象被歌颂后,很多现代女性将自己带入,觉得为家庭付出了一生,能被社会承认一点她们的价值。”
成为导演后,李骏在不同类型片中,塑造新时代的女性,“今天的女性具备跟男性同样对社会贡献的机会。”
《摇滚狂花》中,姚晨饰演的彭莱,永远的烟熏妆,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且,言辞刚猛,“他妈的”都不足为奇。发现闺蜜是小三,直接拿吉他砸向她的后脑勺;面对出轨的丈夫,用头直接把对方鼻子撞破;遇见酒吧里给女生下药的渣男,不仗义执言就不是她性格;女儿被欺负,她直接抡鞋追着对方扇……

导演李骏

既然30多年前,李骏就已“告别”摇滚,为何再拍一部名为“摇滚”的剧?
李骏坦言,前些年很少听摇滚了,甚至,越来越不能接受在现场听摇滚。
“我更愿意听室内乐。随着生命周期的变化,内心逐渐平静。相比摇滚,古典音乐的力量更浑厚,没那么撕裂。”
直到2018年的夏天,李骏在伦敦V&A看了一场摇滚乐队Pink Floyd的展。
“热泪盈眶,眼泪唰地就出来了。”李骏没想到内心对于摇滚乐,火苗依然涌动。
年轻时的反抗,重新回来了。
“走过中年,你发现自己所坚持的人生意义,值得重新探讨。于是开始思考关于自由、关于人生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如今想来,这是李骏拍摄《摇滚狂花》的原始动因。
“我们成长中受到无数的束缚。”
自由是什么?
“自由并不是抗拒社会制度,是你能否跟自身的软弱对抗,跟固有的观念对抗。你敢不敢打破这些去对抗?”
李骏开始构思这个故事,想借此探讨人生的意义,“是别人规定给你的意义,还是我们的文化传递下来所谓的意义?到底该怎样活?”
剧中,彭莱说自己早就戒掉爱了。
彭莱怕的不是爱,是无法面对的真实自己。李骏想借此表达,成长中的人们,有无数个假面,或遗忘或不敢直面自我。
彭莱说自己最喜欢一句电影台词,“要想不被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她的经纪人,常远饰演的大崔,解释到位,“这可能是她的自保方式。”
何止彭莱,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已忘记了爱,忘记了真实的自我。

|摇滚外衣?
国内与摇滚相关的剧作不少,如前些年根据郑钧原著漫画改编的电影《摇滚藏獒》,当时媒体主要谈论,关于其中“摇滚”正不正宗,有媒体甚至给出评论“摇滚的呐喊、激情荡然无存……最终出来的是一位裹着小脚的姑娘”。
《摇滚狂花》播出后,观众对该剧最多的质疑,仍然集中“摇滚”二字,称这部剧“摇滚”得不够专业,如描写上世纪90年代的摇滚乐现场,歌迷举起了荧光棒、印有彭莱名字的灯牌。看着像一场流行音乐演出,而不是摇滚乐现场。
面对质疑,李骏认为,“(有这种观点)就是没悟透,没进入到更深的层次理解,在外圈不停讨论摇滚正宗与否,捍卫的都是皮毛。”
荧光棒甚至是李骏特意加进去的。“人在不同阶段表达情绪时,形式也在发生变化,形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出去,让更多的人听到,内心的声音才是真正要抒发的。”
《摇滚狂花》最后,随着彭莱生病后重组跨狂花乐队,与大家的交往越来越紧密,过往的不愉快,逐渐得到和解,甚至有可能重新奔赴爱情……
有声音质疑,本是挺酷的剧,最后依然落脚温情。是为了规避审查?
“我实实在在说,根本就不是。”李骏特别坦然。
他说自己本来想讲的,“人生到最后,你以为什么东西最有价值?你所有追求的都没有用。爱,最有价值。尤其在现在这么不温暖的时代。”
有场戏,彭莱跟女儿说,“男人就是怀孕的媒介。”


彭莱虽不是荧屏中惯常能见到的女性。此话一出,弹幕里有评论,是否有“女权”色彩?
“这不是女权。文艺作品不至于是洪水猛兽。如果深刻理解怀孕这件事,女性在孕育生命的过程中,确实独立承担了很多,很多接踵而来的身体变化、心理变化只能是母亲自己扛着。”李骏说。
如果说,剧中的摇滚元素不专业,但对于摇滚精神,有清楚的表达。
一天,彭莱和女儿谈起玩摇滚要注意细节。
女儿:“咱们不是玩的摇滚乐吗?哪有那么多需要在意的细节?”
彭莱:“你以为玩摇滚就是往台上一站,摆个酷造型?麦克风吼两嗓子宣泄一下就算完了?摇滚不是这样。”
女儿:“那该怎么定义?”
彭莱:“摇滚不需要被定义,定义就是摇滚要打破的东西,摇滚只是你对命运的一种态度。”
女儿:“你对命运什么态度?”
彭莱:“一个人可以被摧毁,但绝不能被战胜。勇敢活着的人最摇滚也最欢乐。”
女儿:“你那么丧的一个人,看不出来你欢乐。”
彭莱:“我的欢乐就是悲伤。”
李骏认为,这是生命在不同的维度里的理解。
“站在舞台上被万众瞩目,你以为她是欢乐是嗨的,我相信站在台中央的人,内心中那一刻是悲伤的、是孤独的。快乐转瞬即逝,人生就是这样。所有最美好的时光,很快会过去,你再也抓不住那一刻的东西。”
如彭莱在剧里,反复唱起“没有什么是永远”。
对于“摇滚”,其实是李骏最担心的两个字。
“因为摇滚小众,摇滚过时。摇滚,还不太受主流待见。”李骏对「文娱春秋」坦言。
小众,就略显神秘,有时甚至被神圣化。以及,有可能被压制。
“恰恰叫这个名字,承担了很多风险和压力,而不是沾了‘摇滚’的光。”李骏解释。
为了缓和压力,李骏通过喜剧的表达,希望增加“到达率”,“喜剧最让人容易接受,喜闻乐见,尤其中国人好热闹爱喜庆。从这个基调做剧本,就没什么(风险)了。”
“我没想教育任何人,我只是把生活摊给你看看。”李骏说。

|编剧曾是乐队主唱
《摇滚狂花》创作之初,编剧张建祺想写的彭莱,是一个极端化的人物。他想为她设置一个最终成为泡影的理想。
当时张建祺头脑中的画面,就像一个人追逐着一颗随风飘舞的、斑斓的肥皂泡泡。
“她在这个过程中奔跑、蹦跳、摔倒、受伤,但最后这颗泡泡却在她眼前轻易破灭了。无论起初的斑斓还是最终的幻灭感,摇滚乐里都包含了,特别适合充当彭莱追逐的那颗泡泡,但这颗泡泡本身不是主题。”
对于剧中某些情节“不摇滚”的评价。张建祺认为,主要讲述的是人物,摇滚只是戏剧元素。
“摇滚这个概念又大又抽象,其中包括摇滚乐、摇滚精神、摇滚气质等等,很难在一部剧中当作主要描述对象,所以这部剧就像是一群人站在背景板前照相,由于想要着重突出的是人,那么有人觉得背景板假也很正常。”
姚晨在剧中饰演的彭莱,有很多大胆发言和举动。
张建祺认为,彭莱的大胆和直接是她命运中的一把双刃剑,她的可爱之处在此,可恨之处也在此。“我不会去把握这些语言和行为的尺度,不是我不想,而是彭莱这个人物她不能,她对喜怒哀乐的拿捏总是欠缺成年人该有的分寸,这让她与广义上的社会显得格格不入。”
《摇滚狂花》播出后,很多观众猜测,其中情节,参考了国内某某摇滚音乐人的真实经历。
实际上,张建祺并没进行过摇滚音乐人的采访,也没参考某音乐人的故事。因为张建祺曾做过十几年的摇滚乐队。
随着参与乐队的不同,张建祺先后经历过朋克、新金属、迷幻、后摇等风格。他身边交往的朋友大多是从事摇滚行业或者喜欢摇滚乐的人,“其中性格形形色色。”
这部剧的创作初衷,“就不是描绘一个真实的摇滚世界,所以没有参考任何人的故事。”

编剧张建祺曾做过十几年摇滚乐队

张建祺与摇滚乐的缘分,还是他上初中时,有次表弟暑假来他家,带了盒盗版的流行歌曲大拼盘磁带。
表弟兴奋地告诉张建祺B面最后一首歌特别好听,他一听就震惊了,用另一盘磁带把这首歌录了整整AB两面,反复听了一个假期。这首歌是黑豹乐队经典的《无地自容》。
然后张建祺就迷上了摇滚,学吉他,组乐队。
有趣的是,拉他入坑的表弟一路考到硕士研究生,除了带来那盒磁带没再碰过和摇滚有关的任何东西。“他在我人生剧情里的戏剧功能就是让我喜欢上摇滚乐,然后完美脱身。”
张建祺最喜欢的国内乐队,首推“惘闻”、“subs”等,其他的老牌、新晋、知名或不知名的乐队也都喜欢,国外乐队首推“Bark Psychosis”和“epic45”等。
“只要是认真做音乐的乐队都值得被喜欢和被尊重。”
张建祺19岁开始做乐队,一直做到30多岁,是乐队的主音吉他手。
后来的两年,乐队光排练不演出,然后就解散了,“乐队成员各有各的事,分别娶妻生子后都忙得一塌糊涂。”
张建祺的乐队成员身份复杂,有数学老师、土木工程师、供暖公司客服,还有他这个编剧。
“早年合作过的乐队乐手都陆续北漂做职业乐队了,其中大家比较耳熟能详的比如逃跑计划乐队的鼓手,他也是过去和我同一支乐队的队友。”
张建祺清楚地记得,乐队最后一场演出是去外地。晚上7点开始,本来主办方给他们安排的上台时间在黄金时段,但因为乐队有的人要连夜回家陪老婆,有的要回去照顾孩子,有的第二天要上早班,所以就商量调到了第一个演,演完就赶火车回家了。
“要知道,第一支乐队一般称为暖场乐队,都是刚刚成立不久的年轻乐队上台锻炼的,结果我们这帮三十好几的老乐手反过来主动往这个位置调,可想而知中年人生活的无奈,乐队解散是迟早的事。”
乐队最后一次排练出来,忘了是谁突然提议,“难得今天人这么全,连家属都在,不如咱们合个影吧。”
路上,张建祺妻子说,“今天这张合影拍完,有一种乐队就此解散的感觉。”
那天过后,乐队成员谁都没再提过排练,“也没人明确说出解散,就像有默契一样,心照不宣地默默散了,直到今天。”

|演员常远:难得真实
常远拍《摇滚狂花》之前,从没接拍过摇滚方面的影视剧。
机缘巧合,该剧找到了常远。常远听说这部剧讲女性,讲母女俩,笑说,“我演女儿?”
常远之前看过李骏导演的《峰爆》。“挺喜欢,希望跟导演合作一把。”  
剧本看完后,常远觉得这个剧本挺难得,“很真实,这个挺吸引我。”
他看到剧本有摇滚元素,首先想到自己身边玩摇滚的朋友。
“我身边有一直做这行的哥们,他们乐队也是一个老牌乐队,挺有名的,叫麦田守望者,我哥们是吉他手刘乐。”
常远十七八岁时,他们就认识了。“他比我大,我跟他屁股后面玩。”
常远对摇滚人的理解,如他朋友这样的真实。“他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或职业选择跟你说什么话。他对所有人都是那样。所以我觉得摇滚人很真实。”
常远在剧中演经纪人大崔时,心想“我就应该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
剧播出后,常远的摇滚哥们跟他说,“你别说远儿,这大崔有点意思,有点对摇滚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
他们提意见,“你要是再加一点,比如撩头发,就更像摇滚人了。”
从始至终,常远戴着一头长发示人,“因为是假发,我没法老去捋他,一捋容易开胶。”
常远在《摇滚狂花》中饰演经纪人大崔

如果要以后有机会再演摇滚人,常远说自己哪怕留一年,也要把头发留起来,这样能帮助塑造角色。
常远接触摇滚乐,从魔岩三杰在红磡体育场的录像带开始。
“给我看的热血沸腾,到现在我还能把所有歌词背下来,还能跟着唱。”
从那时起,常远喜欢魔岩三杰,然后慢慢听崔健、Beyond、皇后乐队等。
拍完《摇滚狂花》后,常远对摇滚的理解,还是真实。
“我认识的摇滚人很真实,我很喜欢这样的人。尤其现在社会,真实是挺难得的,我也做不到真实。比如看一个作品,你没法真实评价,有时候会考虑很多。但摇滚人,反正我哥们他不在乎你接受不接受。我为什么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我能从他那儿听到一些真话。比如我哪个作品上了,甭管好坏,我都会问问他的感受。有时候他说的很尖锐,但冷静下来想想,要是都不跟你说实话,你怎么去成长?”
常远在剧中饰演的大崔,除了长发,总穿一身皮夹克。有次,他问彭莱的女儿,“你看我这身衣服带范儿不?”
彭莱的女儿直言,这样穿很土。
大崔说自己知道这些年就穿这身衣服,别人怎么看自己。问题是,如果不这样,好像过去那些年都白活了似的。
“你们这代人从小玩互联网长大,适应新变化比我们这一代人快。不像我们这代人,一旦变了,就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摇滚乐,对演员常远来说,是难得的真实;对剧中的人物来说,是内心的精神寄托。摇滚乐,不过是剧中人借其展露的,当代人不敢直面的自己。

撰稿|茜文

策划 | 文娱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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