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豪斯曼《最可爱的树》
豪斯曼(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1936),英国诗人,出版有诗集《什罗普郡少年》(1896)、《最后的诗篇》(1922)和《集外诗》(1936)等。其诗颇具田园牧歌风味,语言质朴而不失音韵优美,情调忧郁而不失机敏达观。《最可爱的树》是诗集《什罗普郡少年》的第2首,是诗人的代表作之一。全诗3个小节,每节4行,韵式为aabb ccdd eeff,有民歌风。
Loveliest of Trees
Loveliest of trees, the cherry now
Is hung with bloom along the bough,
And stands about the woodland ride
Wearing white for Eastertide.
Now of my threescore years and ten,
Twenty will not come again,
And take from seventy springs a score,
It only leaves me fifty more.
And since to look at things in bloom
Fifty springs are little room,
About the woodlands I will go
To see the cherry hung with snow.
最可爱的树
最可爱的树,樱桃树呀,
此时枝头上正缀满繁花,
在林间小道旁亭亭玉立,
为复活季节而身披白衣。
从我的七十岁可享之年,
二十岁光阴已一去不返,
七十载春秋减二十阳春,
留给我的仅五十个年份。
既然置身花间赏花品树
五十个春天还远远不足,
我会再去那树林边守候,
看白雪花缀满樱树枝头。
曹 明 伦 / 译
希尼的诗论之出色,一点儿不逊于他的诗。主要是围绕着诗歌及其语言的独立性和微妙性来铺展他的论述。他关于诗歌最著名的言说是:“在某种意义上,诗歌的功效等于零——从来没有一首诗阻止过一辆坦克。”但在另一个意义上,诗歌的功效又是无限的。他举了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新约》中耶稣在地面上写字:一群人抓来一个通奸的妇人,准备用石头把她打死。他们征求耶稣的意见,其实是要趁机拿到告发耶稣的把柄。耶稣只在地上写字,过了颇长时间,耶稣才说,你们当中谁是无罪的,就先站出来拿石头打她。暴民扪心自问是有罪的,便相继离开。
《新约》中并没有记载耶稣写了些什么,因此等于“零”。耶稣不按照提问者的思路来回答问题,而是弯身默默写字,这就是一个空间,为那些指控者在稍后听到耶稣的话后反省自己的道德立场做好了准备。耶稣这个空间,或者说空白,不仅救了那妇人,也救了那群暴民,还救了他自己——而就他在此后千百年间救了多少人的灵魂而言,他可以说是救了世界。所以说这功效是无限的。
类似的说法在希尼的诗论中俯拾皆是,例如他认为诗歌具有“天使似的潜能”,“诗歌的功能是作为可能的转化的中介,作为朝着想象力所渴望的更明亮和更慷慨的生命演化的中介。”又说:诗歌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诗歌“维系想象的事物与持久的事物之间那条线”。他相信:“一首好诗使你同时脚踏在地面上,头伸在空气中。”
英语及其文学、文化培养了他,英语是他使用的语言。在谈到“征服者的价值观和语言”时,他的观点绝不是扁平的,而是圆通的,但与其说是圆通的,不如说是自信的:“我们都知道征服者的价值观和语言如何摧毁和排挤本土价值和习俗,把后者变成野蛮的、非人的,以及完全超出有教养的同情和关心的范围之外。但是,即便如此,被那些极端过度的矫正牵着鼻子走,去把想象性的文学作品干脆和仅仅当作一种压迫性的论述的功能来读,或当作应受责斥的遮蔽来读,这似乎是废弃了文学的责任。”
不仅是正面能量,哪怕是负面能量,诗歌也同样能够使之转化。在谈到英国诗人菲利普·拉金那首伟大但悲观、痛苦、厌世的《黎明曲》时,希尼说:“当一首诗押韵,当一个形式自己产生,当一个韵律诱使意识进入新姿态,这已经是站在生命一边了。当一个韵脚使词语之间的关系变得意想不到并扩大着这关系,这本身即是对必然性提出抗议。当语言做到不止足够,如同它在一切有成就的诗歌中做到的那样,它便是选择充溢的生命状态并反抗限制。总之,在这种深刻的艺术意义上,拉金的《黎明曲》并没有越界跑到与生命敌对的一边。”而我们似乎可以反过来说,希尼本人则是越界跑到与非生命、非人性、非爱、非同情、非宽容敌对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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