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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道 | 张亦嵘:世上有一种人生,叫“三锅头”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3-03-12



作者简历


张亦嵘,1968年山西祁县插队知青,后做过村小教员,县中教员,煤矿井下掘进、回采工,国家公务员,在政法记者任上退休。


原题

我当教员之

码头中学

我快乐的“三锅头”




作者:张亦嵘


1982年9月,我送走了山西祁县中学的高考班后,便调到了京津包围中的河北省安次县的码头中学。调动的原因就一条,讨了老婆,老婆也是北京知青,赶上当时上面的一个政策,可以留一个子女在北京,如果子女都去支边或插队,可以办回一个,当时她家三姊妹都在外地,便根据这个政策,把她办回了北京。为了生活方便些,老婆便把我办到了这个离家仅一百来公里的码头中学。

安次县当时归廊坊地区管辖,县政府和地区行署都在廊坊镇上。按过去的话说,府县同城。码头中学在城南25公里处。旧时码头是个名副其实的水陆码头,也曾是个商贾云集,酒肆客栈繁华,人马喧闹之地。只是后来河水改道,土壤沙化,人类的过分开发,把那条绕镇而过,能驶三桅大船的河水生生逼得不见了踪影,空留下了一个没有水路的码头名号,当年众多繁华的酒肆、客栈只剩下一家大众食堂和一家没有几间客房的招待所。

报到那天,这个远离城市的乡村中学校园要比我之前的想像强出许多。和祁县中学一样,都是一水青砖到顶,错落有致的教室,也有一个四百米环形跑道的标准运动场,只是那跑道没铺一层青灰而已。

校长姓王,是个四十大几的中年人,一张干净的国字脸,语气平和,说话也实在。他和我说,我知道你从县中到咱这乡下学校,是为了顾家,男人么,要是连家都不顾,就别指望他真能把工作当成事业。我也知道,咱这学校是你回北京的跳板,像你这样家在天津、北京的老师咱校里不少,虽然大家没说目标是京津,早晚你们都是要走的,机会到了,我不留你们,谁都有个家,不恋家那就不够个人。只是我要求,可不是希望,你们在我这一天,就尽一个教员的本分,把这些乡下的孩子当成你们自己的孩子!

我为王校长的直言感动。我那时就想,这个通情达理的领导说这些话,在一个本位利益还占主导的社会,该有多大的胸襟呵!

和同事们熟悉了,我才知道,安次县所有的中学,他就没有没去当过领导的,就是教育局局长与他遇上有了不同意见,也要让他三分。要是按后来党的政策,可把他归为离休干部之列。也许正是他阅人无数的经历造就了他平和、从容、待人宽厚的心态。

也就是报到的那天,我知道了学校是个“三锅头”的由来。

王校长说,安次县就咱们这一所设在农村的完全中学,而且是寄宿制。咱们的生源都是一中、二中中考和小升初让人挑剩下的学生,基本都是家在全县农村的学生,安次县有多大,咱学生家的范围就有多大,还有不少永清、霸县考不上他们县中的学生,总之咱学校可以说是一水的农村孩子。有人说,一中是头酒,二中是二锅头,咱们就是三锅头。可我不大赞成这种说法,不知道你喝不喝酒?喝酒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泸州三曲的,那就是三锅头,便宜还好喝,你能说三锅头一定就孬么?再说人不是酒,咱得承认农村孩子智力开发的晚,一两回考试多数都很难考过城里的孩子,但你不能说,他就不发展了,一考定终身是不对,可这总比过去的推荐公平,旧时开明的皇上还知道开科取士!你还得承认,咱的学生没一中二中考得好,可通过咱们用知识和人格对他们的教育,就没个发展了?就算考大学咱考不过一中二中,可咱做教育工作的不更该把孩子们培育成对社会,对家庭有益的人么?一个社会的普通劳动者从来都是多数,可这些人素质的高低不更是体现社会的晴雨么?

开始在新学校工作和生活后,我才明白到这个“三锅头”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学校的师资水平绝不亚于我之前从教的祁县中学。学校有北大西语系毕业又公派留学古巴哈瓦那大学的高才生,此公教初高中英格力士,却也能十分流利地大段背颂西班牙语的卡斯特罗宣言;有两口子都是北师大心理学出身的高才生;有哈工大机械系出身动手能力超强的化学专家;至于河北大学、河北师大等本省高校的老大学生更是一抓一大把。

还有虽非名校出身,但本事卓绝的乡间资深学者,比如,自称前新疆盲流的韩凤巍先生就是他们其中极有特点的一位。他给我讲过不少漂泊在新疆的故事,在兵团挖水渠,在荒原牧驼群,大碗喝伊力特,又特别喜欢吃手抓饭,都是他故事常常出现的场景,透着他对那片土地的眷恋。此公专职教授初中英格力士,维吾尔语也会说会写,而闲时更常用俄语清唱久远的俄罗斯情歌。他歌声浑厚,穿透力极强,特别是傍晚,他的歌声从他那间小屋的窗子里飘出,常常惹得少男少女们驻足倾听。

王志荣老师是我和前后脚来学校报到的,我俩也就分在了一间宿舍。王老师是天津人,长我七八岁,那时也就三十七八,他是1965年入学哈尔滨工大的老大学生,也是因为回不了天津,才从南宫县调来的,图的就是个方便,从学校到他天津的家只有六十几公里,骑自行车顺风时也就三几个小时就能到家。他来安次县也是找跳板的。

第一年,他和我都只教高中新生四个班,我教历史,他教化学。工作压力不大,下了课基本都是我俩的自由时间。王老师面相年轻,刚来学校时,我俩站在一起,同事都说我比他大。

我就问他咋你就像十八,我就像四十?咱俩差了一个辈份?他笑,说:你操心,我不操心,自然比你省心,也就面嫩。你们学文的,总要琢磨社会问题,我一个学工的,记住公式就行了。校长说,你在山西时还发表过关于教学的论文,那不操心呵!操心就老得快。

我说你除了不操心,还有什么年轻体健的秘诀?他说,有呵,只怕你办不到。我说,愿听其详。他便说,站桩、晨跑、药酒,三者雷打不动,日子长了总有效果。

与老王相处了三年,其秘诀前两招只试了一两天便再无兴趣,药酒倒是吃了多年,他常用的那几味药,几十年没能忘掉:红参、党参、沙参,随体质变化去留;枸杞、麦冬、黄芪、红花基本常在,五六十度的纯粮烧酒泡制,每日中、晚五钱至八钱随餐饮过,即可健体安神。

和王老师混得熟了,每日晚饭过后总要去村外田野散步。那时又是我俩交流学校新闻和学生动态的机会,有时也交流些教学心得。他常说,“三锅头”的学生对咱们来说并非坏事,学生底子差,高考咱们的压力就小,心思尽到了,他们实在考不上,你我心里也不至太不平衡。校长说得对,咱们培养的学生多数将来就是普通劳动者。不说学生,就是你我,还不是混在这个社会的底层。你可能会说,咱将来真有一天回了北京、天津,就换了身份。所以,为了将来的身份,咱眼下更该有个好身体。这个学校年轻教员多,我看该定时搞搞体育锻炼,就从咱俩做起,先玩排球,调动大家玩起来,足球、篮球、乒乓球都能开展,这前景错不了。

第二天下午课余活动,我就和他垫起了排球。

很快,青年教员被我俩的排球活动吸引,并加入了排球活动。没过两天,教导处门前的空地上被大家开出了个正经的排球场,每到下午活动时间,打排球成了我们非常愉快的固定活动,大家都说,比当年“天天读“还准时。排球活动的开展又推动了足球和乒乓球运动的开展,崭新的乒乓球台子支在了压缩班级空出的教室。体育张老师组织的教工足球队不光活跃在我们自家的操场,还不时利用休息日成群结队地去和兄弟学校打比赛。我们的业余生活叫王老师带动得活力四射,青春在那间农村中学迸发出从没有过的活力。我就想只要我们自己开心快乐,“三锅头”一样会泛起青春的醇香。

 郭文韬老师北京人,和王志荣年龄相仿,北师大心理学专业“文革”前大学生,教授初中英格力士。他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非常喜欢文学,特别是对与历史有关的纪实性的文学作品十分感兴趣。他自己也常躲在屋子里写小说,写那些民国的案子。他常常陶醉在自己的创作中。他也向当时的青年文学刊物投稿,但总是遭遇退稿。郭老师最让我佩服的是屡战屡败,再屡败屡战,我和他同事的那几年就没见他停过笔。

那时,闲了我也写写小说。因为那时的中国是个文学倡导文明走向的时代,不少有过知青经历的青年人都通过写小说,弄了个诸如小说家、文学编辑之类的出身。我倒不是非要争个什么出身,是因为我读了不少知青小说家的作品,感到我要是写不一定就输给他们。为此,我在学校创作了中篇小说《乡亲,呀乡亲》,一改流行知青小说苦难、奋斗之主题,主写老百姓与知青的水乳交融之情感。稿子寄给当时中国号称四小名旦的文学刊物《青春》,很快编辑部将稿子在头条位置上刊出。这事不仅轰动了学校,就连地区文联的老师都找到我,要我帮他们开发码头中学师生的文学园地。出了这个风头,郭老师都替我高兴,鼓励我笔耕。
 
我最初接触这些农村孩子时,给我最强烈的感受,就是木讷,和以前在祁县中学教过的那些孩子在知识结构上有比较明显的差距。我知道,这些差距不只是出身城乡之间的差异,也有文化吸收的路径差异。最直观的现象就是,祁县中学的孩子知道四处搜寻课外的读物,喜欢围在教导处的报栏前读国家和世界的消息;而我现在面对的这些孩子都是一门心思地抱着课本,不知疲倦地死读。不少孩子就是下了晚自习都要点上用墨水瓶制成的煤油灯(校规,晚自习后教室停止供电)苦熬,二天小脸让煤烟熏得黢黑(主要是男生,女生多洗掉)。

我当时就想,要拓宽他们的视野,比我讲课本上的现成文字重要得多。于是回北京时,我便去书店买了些诸如《生活中的逻辑》《中国历史人物、事件故事》《世界历史常识》之类的青少年读物,发给他们要他们传着读,以此使他们的思路不再局限在课本上。很快,我的方法有了效果,先是几个男生开始以问问题的理由进我的宿舍,却和我讨论起他们的前途问题,耿长江、和杜堃来得最勤;继而又有女生以同样的理由进来向我借一些诸如《居里夫人传》《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还有载有路遥《人生》的《收获》杂志等等的励志书刊。

很快,我们之间最初的隔膜不再,胆子大些的孩子,竟把他们写的小诗给我看,我至今还记得一个女孩子写的诗,标题非常醒目,叫《我们也是祖先》。诗的意思是说,有人说,人的祖先是猿,可劳动又改变了猿的属性,猿就成了人,而我们的努力也会造福后人,所以很多年后我们就是后人的祖先。

读了孩子的诗,我不仅感动她的创造力,也感动自己的努力有了结果。为此,我把孩子的这首小诗推荐给了文联刚刚创刊的文学刊物《小城》,小诗刊出后,孩子们说,作者哭了。

我在这所农村学校里的快乐,不仅在于给他们传授知识过程中享受的信任和尊重,更在于他们在生活中也把我当成了好朋友、好哥们。

夏天的晌午闷热,我就记起插队时村边的那条河,记起我在村小当体育教员时带孩子们耍水的趣事,可眼下,这个没有水的码头真真旱死了人。可历史偏偏有了巧合。

这天,一个孩子兴冲冲地闯进我宿舍,说:老师,我们发现了水,可以游泳!我大喜,二话没说,跟着他就跑了出去。

那潭水隐没在村外的玉米地里,看看才明白,那儿许是曾经的河道,那些天汇集了大量的雨水,便有了这个五六十米见方的水潭。沉淀了几天的水清凉得惹人不跳下去简直就是罪过了。

我们愉快地玩耍,孩子们的学习压力,我带高考班的压力,在那一刻全都烟销云散,剩下的只有阳光下赤裸裸的畅快。那场景又让我回到了插队时的美好时光。

秋天,学生杜堃邀我去他家的果园,看星星。这学生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却有个特别浪漫心理。他说,他想写散文,就写他家果园的梨树和透过树叶缝隙看到的星星。

那架树枝搭起的窝棚,我不陌生,插队时,村子里的瓜地就有,我看青时常常和看瓜的老汉扯闲篇,听他扯村子里非常久远的故事。雾气给月光下的西瓜镀上了淡淡的白霜,秋虫低声吟唱,田园褪去了人世的喧嚣。所以,我理解这个懵懂少年人生最初的冥想。

那晚,我们扯了很晚,我听他扯他的身世,扯他对前途的遐想。他问我,他能不能考上大学?我告诉他,考大学是过独木桥,其实这世上的桥很多,独木桥过去了是幸事;过不去,还有那么多其他的桥可过。考上考不上尽力了就好。那晚的月色好,看得见他脸上释然的轻松......

在那所快乐的农村中学,我也见过真诚的伤感。

那是一次高考过后,晚自习已经已经结束,毕业班的教室依然烛光跳动,不是孩子们常点的煤油灯。和韩老师走过去,才知道是这班学生自发地为他们即将的分别举行的仪式。他们不知道离开学校后自己的走向,知道的是他们中的大多数又要回到他们祖辈生活的村庄。

上学不就是为改变自家祖祖辈辈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么?要是失败了,怎么面对缩衣节食供养自己读书的一家人?怎么面对村子里曾为他们考上高中登门祝贺的父老乡亲?

揺曳的烛光照着这些既有对考试成绩忐忑,又有同学惜别情深的脸,半天没有人说话。有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和韩老师,便请我们进去,说说赠言。我说,韩老师会唱歌,就让他给你们唱一支《走上高高的兴安岭》吧!

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
我遥望南方
山下是茫茫的草原呦
她是我可爱的家乡……

老韩极富穿透力又有感染力的歌声冲击着孩子们略带伤感的心境。草原的广袤、深邃,尽管只是歌声的表达,也能给人的心胸带来畅快和豁达。不少孩子抬起了头,烛光终于给这些青春刚刚开始的I少男少女脸上抹上了红晕。

 我说,孩子们,我没上过高考的考场,但十几年的社会混迹使我明白了,每个人价值的实现不仅在于考场,考场外的世界更广阔,更能给我们施展拳脚的机会。青春就像“老兵不会死去”(麦克阿瑟语)一样,永远会在每个不服输的心灵里绽放,和年纪无关,和职业无关和社会地位也无关。

不知是谁哼起了谷建芬制作的那支特别流行的校园歌曲:

漫步走在这小路上
脚印留下了一串串
有的直有的弯
有的深有的浅
朋友啊想想看
道路该怎样走
……

我融入了这些乡下的孩子们中间,给他们上课,也和他们玩耍,扯时下流行的小说《人生》的主人公高加林的情感游走在城市和乡村之间的两难,也扯中国制造的“风暴”运载火箭将“实践”二号卫星送入地球轨道的辉煌。

有回回家,正遇上表姐来家看我妈。我便把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故事讲给了表姐。她是青艺的导演,留过苏,导演过不少大戏,比如《马兰花》《伽俐略》《明月初照人》都是她的力作。她很专注地听我讲完,说,你们学校师生的故事还真有点意思,你要能写个本子,我来导!的确,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师生真不在于别人怎么评价,这个集体的每个人自己能真实地感受到坦然、踏实和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那时,我还没能理解她讲得这么深的道理,也就没有弄个剧本的想法。直到她去世,记起那次见面,才认认真真地琢磨了一回我在这个农村中学的生活。

又送走了一届毕业班,北京发给安次县的商调函到了。那天,王校长叫我去他家(他家就是他的办公室),说,你的好事来了。

他交给我一张纸,说你好好看看,有什么意见告诉我,咱们再商量。我看那张办公纸的抬头写的是关于张亦嵘在我校工作的鉴定,再看内容,都是诸如高举红旗、理论学习刻苦、教学工作认真、严守校纪、团结同志、热爱学生之类套话。草草看过,我笑了,说:你给我写得像个党员似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人思想上确实在党,而有些组织在党的人又徒有虚名,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份鉴定起了作用,我到区政府人事局报到时,局长接待了我,他说:经过我们研究,认为你有给领导同志当秘书的素质,决定安排你进政府办。我说,我是个非党干部呀。他很严肃地说,安排你的工作是区里领导的意见。

到政府办上班后,我才知道政府办当时连我共有28人,27人是中共党员,非党的只有我一人。

后来,我回过码头中学,那毕竟是我有趣生活的地方。

王志荣用他的聪明才智把他的自行车装上了发动机和蓄电池,在我走后半年调回了天津,他阔别了二十多年的家乡。

郭文韬夫妇回到了他妻子的老家天津,他终于找到了他特别喜欢的工作:觉悟社纪念馆馆员,他写了不少有关近代中国革命的纪实作品,出版社不再给他退稿。

韩凤巍又回了新疆,寻找他年轻时代的维族兄弟,他最终还是喜欢漂泊的日子……

耿长江没有考上大学,在廊坊城里开了个服装店,成了品牌“真维斯”的代理商。

杜堃也没有考上大学,但活得快乐,他先开了一个水果罐头厂,后来又做起了烧鸡生意。有一次,他叫上了几个同学到北京看我,我带他们玩了香山,回来后,把他们安排在人民大学我妈的家里过夜。二天,他对我说,住了一天大学,这辈子不屈了。他的眼睛真诚,脸上笑得顽皮。

再后来,码头中学这支三锅头,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有久远醇厚的酒香,更有历久弥新的青春气息……

张亦嵘专列

我的底层江湖,有大善也有大恶

 自打有了农业社,
哪个看青的不是贼娃?
张亦嵘:我养的狗叫"契卡"
张亦嵘:我被保送上大学
另类地主与熏"料料"的老八路
张亦嵘:我搞包工奖励写了检讨
张亦嵘:流浪狗,忧伤看着我
张亦嵘:那些日子不再有
洋二娃,骨子里不甘心平庸生活
是他,给了我一生一世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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