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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40年回眸丨​翟相卫:课本变手纸,“数理化”之梦彻底告终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3-05-27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翟相卫,1957年生,山西芮城人。1982年1月山西大学历史系毕业。历任晋中市史志研究院副院长,正处级调研员;职称研究员。曾是山西晋商文化研究会理事,晋中市地名普查专家组组长。撰写和编著成果800余万字,论文数十篇。


原题

十年一觉读书梦

——往事琐忆




作者:翟相卫



2022,岁在壬寅。母校华诞双甲子,宇内学子共欣庆,作为其中一员,更有无尽感慨。何以言之?人生节点,内涵其三:高中离校50周年;参加高考45周年;大学毕业40周年。值此之际,往事历历。仅就琐忆,点缀成文。谨贺校庆,致谢师友。

作者(左一)与同学合影

一、忆求学

童子常夸作赋工,
暮年羞愧有扬雄。
十年一觉读书梦,
弃理习文成书生。

仿自北宋王安石,回顾求学十年路。

第一次看到王安石的原诗,是在在1974年的“评法批儒”运动中,当时觉得自己数理化学的挺不错,没有可羞愧之处。但最终还是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放弃喜好,弃理从文,变成了“寻章摘句老雕虫”的一介书生。

我的求学生涯,从小学到大学,共计不到十一年。

小学3年:1965年至1966年,在本村小学一年级读书11个月,跳级;二年级仅读1个月;三年级读完整1年;四年级读完上学期,跳级;1968年初,到北上庄高小读书,仅读了五年级的下学期。

初中2年半1968年夏,因学制改变,跳过高小六年级,成为 芮城县七年制北上庄中学的第一批初中生,班次是“初一班”;因毕业时间调整,1970年年底毕业,合计共读5个学期。

高中2年1970年冬,参加高中升学考试。1971年3月,成为芮城县九年制阳城中学的第一批高中生,班次是“高一班”;1972年底毕业。

大学四年1977年冬,高考恢复,改报文科,成为“文革”后经考试录取的七七级大学生;1978年3月入山西大学历史系;1982年1月毕业,算不到4年。

期间,1979年,同班的史海清学兄曾动员我考研究生。我和他交流了想法:从小学起就没正儿八经念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才1年多又要跳槽,将来对人讲是个笑话;还是老老实实把大学读完再说。临到毕业之年,农村已经包产到户,家庭经济压力太大,多方征求意见时,都劝我赶快工作摆脱困境,求学之路就此结束。

二,忆读书

早岁那知世事艰,
南眺秦岭气如山。
阅览文史也遭“斥”,
方觉“人间”读书难。

古人《书愤》尚有词,吾辈心态何言之。

1978年后的一段时间,每当遇到熟悉的老师或者同学,总有一番尴尬和难堪。不少人知道我数理化好,听说我考上了大学,个个都挺高兴;接着问学什么时,纷纷露出各种怀疑和惋惜的神情,“你怎么上历史系?”, “你怎么能考上历史系?”。这种情形下,我也难以解释,但心中明白弃理从文的“路”是逼出来的:

1.“学好数理化”

中小学阶段,一直秉承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 理念。小学之所以连续跳级,主因是算术和背书,每次考试班级第一。

上初中,求学生涯遭遇“危险”的第一次“推荐”。

1968年夏,小学毕业后因为跟着大人一起做农活,自然力不从心,初中入学推荐时没有人表态。最后还是一个贫下中农代表说:他才12岁(虚岁),能跟着干就不错了,还能不让人家孩子上学?队干部也松了口气,给出的考评结果是“劳动态度好”,勉强过关。

初中阶段,年龄最小,学校那时还有比较正常的纪律和学习氛围,虽然体育和劳动常常是倒数第一,但由于学习成绩好,经常受班主任张万昌老师表扬。特别是数学,同学们做作业和考试时需要我帮助解答难题,送了个‘数学博士’的外号。

上高中,求学生涯遭遇‘失败’的第二次“推荐”。

1970年参加高中升学考试,考下来觉得不错,信心满满。但实际升学时,却以大队推荐为最终结果。因为家庭成分是中农,大队报的是一名家庭成分贫农的同学,我被搁置。

因为没有被推荐,便在村里干农活。每当休息时,一群人望着华山上的“仙人石”闲聊,我曾发牢骚“不让我上学,我不会自修?理的不行来文的,看看谁有文化!”

令我几十年来常常感念的是,学校却极力为我争取到了升学的机会。为此,老师们曾经两次来家交谈:第一次是数学老师刘立俊和董俊海老师。刘老师一见到我,就批评“你不是说考得挺好,怎么考成那样?”我也不知所以,董老师忙解释说:那成绩也排前三了。事后,才知道因为大队没有推荐我,老师们不高兴。

第二次,是学校领导任志伟老师和刘立俊老师来家征求父母亲意见,同意不同意让我继续上学。同意的话,不用大队推荐,直接由公社录取。经过老师们的努力,我终于上了高中,比正常开学晚了一个多月时间。

高中阶段,还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学习重点仍放在数理化,各科成绩数学化学英语强,语文政治物理行;农业一般,体育和劳动又是最差的学生。由此惹上“白专道路”嫌疑,“大学恢复招生,一些人又看到希望,埋头读书了”。

高中毕业照,后排右二为作者


2.不做炊事员

1972底高中毕业回村,以“回乡知识青年”的身份接受“再教育”。1973年冬,在公社棉花加工站作勤杂,每月工资39元。1974年夏,以“农村粮食管理员”名义到阳城粮站帮忙,每月工资45元。夏征结束后,粮站吴学贤(当过教师,我称为“吴老师”) 站长问我,愿不愿意留下当炊事员,工资降为30元。特地告诉我,你只有做炊事员,才能长期留下来,并且有希望“转正”。情况确实如此,刚转正的炊事员做了保管员,后在汉渡公社粮站当站长。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我的熟人和同学中就有5人是粮站站长。

我当时实在不愿意做饭,也不会做饭,还“梦想”推荐上大学,便回村参加劳动。同年秋,加入共青团。

3.课本变“手纸”

1975年初,被公社推荐到地方国营芮城县橡胶厂当合同工,心里非常满意,兴冲冲地带着数理化课本去报到,想好好学技术。谁知遇上了“白卷英雄”“反潮流”等运动,学习热情再次受阻。课本也被同宿舍一位三十多岁的老兄当成手纸,一天撕一张。这位老兄关系处得挺好,好心地告诉我:现在还学这些,有什么用?老老实实干活吧。几年下来,所有课本全部进了厕所,片纸未留,“数理化”之梦也彻底告终。

4.读书交朋友

1975年到1977年,上班之外干什么?数理化学不成,再次顺应环境自修学文吧。工厂生产“三班倒”,工余有大量时间读书。内容和方法六个字:“三类书,两条线。”

三类书:第一类是政治书籍和马列经典,包括读了后半懂不懂的《资本论》《国家与革命》等;第二类是小说,能找到的都要读;第三类是历史书籍,文言文有《纲鉴易知录》《史记》《资治通鉴》等,小册子有《柴荣》《成吉思汗》等。

两条线:明线是厂图书室,兼职管理员是天津知青,每次借书都提供方便;暗线是北京知青马泽萍,每次探亲和去运城等外地,都要给我带一些书回来。其中有(最近热播的电视剧《人世间》,原作者梁晓声提到的前苏联小说)《叶尔绍夫兄弟》和《金星英雄》等。并邀请我有机会一起去北京见见家人。这是我“书虫”生涯要感谢的第一人。

三年学文史,奠定了参加1977年文科高考的基础;也结交了一批朋友,其中不少人参加了当年和以后的升学考试,有的(包括自己)考上了本科,有的考上中专。

5.身份很“困惑”

高考前整3年的工厂生活,心中非常矛盾和纠结,既高兴又压抑,焦点是合同工的身份“困惑”。

高兴的是经济待遇方面确实好,工资前后调整了五次,22元、26元、29元、31元、34元,每次都在第一批涨工资的名单中。34元加上每天3角钱防化补贴,干足26天半为满勤,多余的天数另加钱;总算下来月收入在45元以上,比大学毕业实习期工资还高。政治待遇方面也是该有的领导都给了:车间领导组成员,带班长,团小组长,民兵班长等等。

压抑的是“身份”困惑,因为只有转为正式工,才能真正在县城立足。与上次粮站不同,这次由于农村户口加上制度原因,合同工“转正”,机会基本没有,可谓是希望茫然,渺渺无期。带着转正心结和身份困惑,除了当班好好干活之外,其他时间多数在宿舍或厂外的小树林阅读各种书籍。这种生活方式和态度,自然造成不好的影响,在厂里是经常受表扬,也经常被批评,成了技术上“红人”,生产上的“目标”。

“红人”:管技术的师傅李茂祥(八十年代后的厂长),对我挺好,做产品配方实验,经常带着我(我是全厂合同工里高中毕业最早的一个人,而且先学配料再学上机,比较全面);1976年夏秋洪水将公路冲毁,我曾从家步行几十公里赶回厂里,两个人加班一晚上,为外单位制作橡胶材料。而我长达几十年的抽烟习惯就是这位师傅教会的,每次见面都给烟抽,不抽还不行;久而久之,我也不得不买烟给两个人交换着抽。

“目标’:管生产的师傅认为我看书是“不务正业”,还影响了一批人。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的人,可能还记得保尔.柯察金少年烧茶炉的故事。我经历的故事与之类似,但却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有一个同我关系好的工友上班时间看书入迷,让机器空转了一会儿,被抓了现场。他多次一见面就讥讽:看看你们这些人,上班看书不干活。其实,我平时上班时间从来不敢看书,那个人也不在我所带的班组。但他总认为根子在我,作为“惩罚”:第一次选工作队员下生产队,把这位工友派走了,时间一年;那是因为下队吃派饭,比在厂生活苦;第二次修河滩短期三个月,我“荣幸”地被选中,但后来又通知我车间离不开,不用去了。

厂里的一些领导对我只是读书不理它事的做法也不满意,一次突然进宿舍问:你总是手里抱着一本书,都看些什么?我恰恰看的是恩格斯的书,才没有话说。后来发现我看历史类书籍,便在一次积极分子会议上点名批评:不追求进步,态度消极,不当动力当劳力,不学技术看闲书。就是在这种忽冷忽热又“红”又 “黑”的处境中,迎来了1977年高考。

作者(右)与同学合影


三、忆高考

“四无”高考路难通,
县委书记开绿灯。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仿自陆游陆放翁,犹记密谈林丛中。

读陆游原诗词在考试结束后,是对当时“四无”高考的心境写照。

知悉1977年大学可能考试录取的消息,是国家通告在报纸公布前。有一天,同车间的工友陈泽中(父亲是文革前老大学生在太原工作,本人后来考上中专),神神秘秘地找我,说有重要事情谈。两个人相跟着到了平常看书的水塘小树林,他说:这个消息只告诉你,我父亲来信了,大学招生可能考试录取。咱们要有思想准备。我向他分析了一番形势,认为邓小平同志刚出来工作不久,胆子没有那么大。今年有点悬乎,明年很有可能。不要声张,心中有数暗里学习就行了。

实践证明,我们低估了邓小平同志的胆量与气魄,10月份高考招生的好消息就正式见诸于报纸。那时,我内心还一直想着学数理化特别是数学(这个爱好仍保留至现在,买东西时百位数内的加减法和乘法,不用手,不出声,心算就能出结果,比普通人用算盘或计算机快)。突然而至高考消息,打乱了我暗学一年考理科的计划,匆忙之际,反复掂量,决定发挥记忆力强的优势,报考复习见效快的文科。

报名之后,困难一大堆,概括起来有“四无”,即无时间,无课本,无资料,无人辅导。后在各方帮助下,各种难题一步步解决,顺利地走进考场并被录取。

1.县委陈书记

1977年10月下旬,向厂里请假,主要领导不表态,管生产的答复是不行。并说一心不能二用,你要复习上机不安全,给你调整岗位管水泵吧,虽然一天值班12个小时,但有时间看看书。不批假问题并非个别现象,在全县的工厂较普遍,合同工与临时工更尴尬,有人得到的答复更粗暴:请假不行,要复习辞退回家吧。

过了一段时间,支部书记把我们十几个人叫去开会,说县委陈永桂书记有指示,当领导要有器度,不能难为年轻人;应鼓励他们参加高考,请假的要批准。支部书记还说,其他厂请假期间不发工资,咱们厂每天发三角钱生活费,支持你们参加高考。就这样,“第一无”问题得到解决。

说来也巧,这位书陈永桂书记,就是大学我们班班长陈跃钢同学的叔叔,“文革”前曾当过我家乡公社党委书记。县委书记任上特别是1976年,多次亲临险地指挥县直基干民兵不分昼夜抗洪,这些活动我都参加了。

至今,我仍坚持认为,芮城县当年的高考录取人数大破纪录,与县委书记的支持有着极大关系,每个考生都要感谢和铭记。

2.高家两姐妹

复习刚开始,“二无”“三无”问题,是高初中各类书无一本,参考资料无一张。语文还好办,周围十几个同事都报考理科,就我一个文科,便安排时间抽空看看别人的课本和复习资料。数学是理科的重点,课本人人都经常用,也不好意思打乱朋友们的复习计划。作难之际,工友高淑芳告诉我:姐姐高淑艳在水利局当打字员,报考中专,她的高中数学书可以借用。联系上后,各种难题顺利解决。高考结束后,有一次看电影曾碰见高淑艳,还打听了她中专考试情况,互相鼓励这次不行明年继续考。姐妹俩后来都考上了学校,这是必须感谢的两个人。

3.朋友来帮助

高考复习期间,芮城中学办了辅导班,前提是本校毕业生可以参加。我毕业于原永济县第三中学划归芮城后改名阳城中学,没有资格。后期,结识朋友南松,让我在辅导班室外上数学大课时跟着他去了一两次,“不做声,只管听”。当时,看着其他人和老师交流问题,心内真是五味杂陈。

复习和考试时间仅一个多月,工友李建社(考上太原工学院,姐夫考上山大物理系)等六七个人经常骑自行车带我去报名,找课本,拿资料,进考场,共同讨论数学题,尽力帮助;考试结束后还教我学会了骑车。这也是必须感谢的朋友们。

回顾高考,还是在“第四无”上栽了跟头。特别是数学,因为没人辅导,只好和一帮报考理科的朋友一起复习,精力全部放在高中部分;初中数学因为没有课本,所以一眼未看。结果试卷有不少初中内容,严重影响了成绩。事后曾问朋友南松,你们辅导班复习过初中数学没有?回答出乎意料:早就讲过了,你没去听罢了。

4.去要通知书

1977年12月6日,考试结束。7日就急忙上班,一直干到次年3月15日;18日坐火车去太原报到。期间,为了弥补高考占用的时间,从没请过一天假,也由此引发了一连串趣事。

1978年春节前,芮城县曾张榜公布预选名单,时间是天黑,我正上班没时间看,之后也没有专门去看。第一个看榜的同事回来说,全厂没有一个人上榜,我表示不相信。接着回来的李建社等人十分高兴,来宿舍找我:别听他说,咱们厂好几个。文科名单在前,我们先找到的就是你的名字。

填报志愿表,地点在公社。当天正轮白班,调班后中午匆匆赶回去,粗略看了招生章程。记得文科录取名额只有1000多人,外省好像是70多人。那时对学校情况所知甚少,雁北师专以为在大同,其实是在朔州;想报辽宁财经学院,以为在沈阳,有人说那里太远路费贵,天气太冷人受不了,学校其实在大连。最后决定报省内学校,因急于回县城上班,怕时间来不及,就委托熟人代填。事后他告诉我,按照你交待的意思,第一志愿填报山西大学历史系,第二志愿山西师范学院政史系,第三志愿你让我随便报,就填了北京大学。我只能苦笑:山西大学都不录取,北大能行?


1978年3月初,记得是4号,听说山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快下来了。5号上午,厂办刚来的一位复员军人拿到了政治系通知书。当天我是夜班,中午吃饭后出去打听消息。走到县中学门口,碰见同一考场熟人的南松和许大雷,知道他们一个人报政治系,一个人报中文系,我报历史系。问他们,都说还没有收到通知书。

下午5点左右,回厂路上不放心,就拐到教育局招生办问情况。受到一位李老师接待,态度特好。对话:老师,听说山大通知书下来了,我觉着有把握,看看有没有?老师:你的名字。接着一张张对名字。回答:没有你的。再问:我还是觉得录取把握大。回答:你的邮寄地址是哪里?并不是所有通知书都在教育局。这时我才想起公社管教育的领导一再叮咛:把地址填成公社,防止丢失,“那就去公社问问吧”。

离开教育局不到二百米,同车间工友李进进骑自行车过来了,“满厂找你,你还有心思到处转悠,公社来电话让拿录取通知书”。事后再见到南、许两人,才告诉真相:我们上午就收到通知书了,怕你着急没说,这以后咱们就是校友了。

第二排左四为作者


四、忆“从史”

并州一别三十里,
沧海横流四十年。
休道不蒙稽古力,
几许身名得安全?

仿自遗山《读书诗》,花开花落两由之。

21世纪初,王俊山学兄让我选编《晋中市志·艺文卷》。适值毕业二十多年,看到忻州名人元好问的《还读书山杂句》。原词为:并州一别三千里,沧海横流二十年,休道不蒙稽古力,几家儿女得安全?深感其写意生平,痛快淋漓。

2022年,静心回顾旧事,浏览通讯名录,再仿其意,得言四句:我的母校我的班,七十余人聚四年。半纪功业有大小,独无赃吏与贪官。

至于自己对大学期间生活感受,正如班级赠送牌匾所言:知无涯·识有序,总结后归纳为“三得”。

1.得“益”于班级

头绪万千,仅记一事,助学金评定。记得我享受标准先后是:月18元、19元、21.5元。我所在的第一组评定时,同学们不争不抢,有的主动让出名额。第一学期,因为有工厂积攒的100多元工资,花钱容易,对此感受不深。之后特别是到1980年,就有了“雪中送炭”的感觉。常言“雪中送炭君子少,锦上添花凡人多”,历史系77级可谓是“君子班”。

2.得“知”于母校

百年大学,底蕴雄厚;图书馆藏,极其丰富。在校期间,曾阅读浏览过大量的历史书籍,可笑的是还突发奇想,找读所谓的“三坟五典,六韬三略”,学习古人兵法。总之,通过接触到的以千万字数计的各类资料,对中国历朝历代的典章制度有了基本清晰的掌握,完成了之后“从史”的“知识”原始积累。毕业后工作几十年,自己出资购买书籍的金额,累计不到100元,业务方面多吃的是学校“老本”。

还要感谢古籍室薛老师和李老师,允许我读阅一些孤本。临近毕业时,图书馆通知归还借书。不知什么原因,有一本就是找不见。无奈之下,只好赔偿。管理员不敢做主,找到了馆长也就是后来学士学位证书上校长签名的陈舜礼先生。“年轻人,你真会丢。这本书虽然价值不大,但馆内只有一本,你是学生怎么赔得起?罚五倍交五元钱罢。”这样才拿到了派遣证。

作者(左一)和老同学在一起

3.得“法”于名师

我们班系的带课老师和工作人员,现在能记起名字的有一二十位,其他同学点到的不需赘述。仅就教会我从史理事“序”与“法”的三位名师略作回忆:

第一位,郝树侯先生。老教授对我有过多次指教,其中两点尤为深刻:其一,真正做学问,前提条件“钱”和“闲”,需要经济基础和大量时间;困境出英雄,愤怒出诗人,贫穷绝对不会出学问大家。其二,要做好学问,途径有两条:一是别出心裁,创新观点,抢抓先机,挑战权威;见效快但风险大,轻易不要选这条路。其二,先做小事,积少为多,广学勤看,厚积薄发;此路狭窄,难以闻达,但长期坚持也有所成。

第二位第三位是任茂棠和刘子威先生,多次和我谈“鱼与渔”的关系,教导我:掌握资料是得鱼,只算打基础;学会研究是渔术,才能出成就。

四十年来,运用师“法”,写过编过审过的种种书籍和文章以千万字数论计,协助俊山同学奠定了晋中党史·地方志的史料基础。衣食温饱之后的“闲”余时间,还做了一些事:晋商文化方面,主要有三考:《库伦晋商考》《清代晋商军需捐输考》《“丁戊奇荒”晋商捐赈考》。日本法西斯侵华史研究方面:《日本帝国主义掠夺华北资源述评》,在祭奠南京大屠杀六十周年之际,由《民国档案》发表,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中心全文转载;《论日军对华北地区人力资源的掠夺与残害》,作为声援“东史郎案件”特刊文章,也在《民国档案》全文发表;《“晋中作战”与侵华日军的“三光政策”》,得到中央党史研究室的肯定。组织撰写的揭露日军暴行相关文章,2篇入选中央党史研究室《日军侵华罪行录》一书;29篇入选《日军侵晋暴行录》一书,占该书篇幅的四分之一。担任晋中《抗战记忆》系列专题片总顾问,并为平遥古城内“二·一三”惨案等三处纪念碑代拟碑文,于2015年奠石落成。

“容颜若飞电,时景如飘风。草绿霜已白,日西月复东。”数十年过去了,蓦然回首:所经所往,人地皆非;花开花落,多有变迁。就读的小学,初中,高中及所在的工厂,皆因拆停并转,旧迹不存;所接识的同学或同事,长期通讯的仅有少数人。唯有山西大学,百年矗立,且荣选“双一流”,再焕新青春;惟有历史系七七级,情谊长存,曾经数度相聚,彼此有联系。最后,祝福学友系友班友们身体康健,诸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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