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少年丨胡优中:学校停课时,老师给我们朗诵《皇帝的新衣》

点击加盟☞ 新三届 2024-04-01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胡优中,1957年生。1975年下乡。1976年12月入伍当兵。1978年考入青海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1982年毕业返回部队继续服役,从军十九年。1994年转业到河南省焦作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2017年退休。

原题

小学的时光是

一生的桃花源

(外一篇)



作者:胡优中


找出来小学毕业证,时间是1971年1月,突然醒悟到,毕业已经五十年啦,半个世纪的光景,居然也弹指一挥间地过来了。

毕业证还挺完整,也挺干净。上方有最高指示,全文119个字,就有个46字是毛主席语录,这是时代的痕迹,是历史的印章,是岁月的无言述说。

小学,我是在河南省焦作市红卫兵小学上的,这所学校是我们这座城市里最好的小学,最初建校时称之为焦作师范初小,后改为解放路小学,文化大革命中改为红卫兵小学,现在则称之为学生路小学,依然是城市里最著名的小学。

上小学的时间是1964年夏季,我清楚的记得母亲带着我去学校报名,在小学门口放了一张桌子,一位女老师(后来我知道她是陈秀珍老师)坐在那里亲切而又和蔼地问:“会数数吗?”我于是从1开始数,一气数到了一百,陈老师高兴地点点头,这就算报上名啦。我知道数到50算及格,数到100算优秀。

小学一、二年级班主任是姬素兰老师,三年级班主任是李元杰老师,四年级班主任是李贯梁老师,五、六年级班主任是张守华老师。

小学一、二年级的事基本都不记得了,只记住了二件事:一件是加入少先队戴上了红领巾;一件是老师领着我们在校园里种蓖麻、种向日葵,那时种蓖麻说是蓖麻籽可以炼油。

小学三年级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学校改名为“红卫兵小学”。少先大队改成了红小兵团,一年级改称一连,二年级改称二连,直到六年级改称六连。三年级一班则叫三连一排。
曾经平静的大街上突然就天天地热闹了起来,各种红旗、各种大字报满街都是,人们喊着口号、挥舞着旗帜、后来是挥舞着棍棒到处来回奔跑着。接着文攻武卫,全城武斗开始了,最厉害的时候就在我们小学门口的街上,因为这条路上有一所焦作卫校,学生之间派别打得很厉害。焦作武斗死的第一个人就是卫校的学生,也是在这条路上被打死的。
学校一下子紧张起来,很多学生不敢来学校啦,到学校的学生也被老师严格要求躲在教室不许出去。我清楚记得有一天班主任李元杰老师上课,外边嘈杂声突起,因为我们班的教室就紧邻着学校大门口,校外人们来回奔跑过去的身影看得十分清楚。
课是没办法上了,李老师是个女老师,她镇定地领着我们把桌子一张张在教室后边挨紧摆好,然后指挥我们一遍遍地钻桌子,这是要防止有石头、棍棒扔进来。过了有一阵子,声音渐去渐远了,李老师又让我们搬开椅子,在空地上坐好,开始给我们讲雷锋的故事。现在想想那年代、那场景,哎!

到了四年级时候,形势依然严峻。上学的学生很少,老师因为挨了批斗、批判,也都大多不知去向。有一天上午,我到校时,班上只来了五六个学生,那会儿正值冬天,天很冷,寒气逼人,没多会儿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教室里待不住。班主任是李贯梁老师,本来不是他的课,但他来到教室,看到我们几个人,也没有老师,于是就把我们领到他的宿舍。
宿舍在距教室不远的地方,屋内设施很简单,一桌一床一个煤炉子,门是那个年代标准型木门,上半部分是格子框,镶有玻璃,玻璃的内层帖有一张白纸,下半部分是实木,从白纸的缝隙处、或烂的边缘处可以看到外边,洞察外边的动静和情况。
李老师就坐在床沿、身子斜依在桌上,我们五六个则围着炉子,有的坐椅子上,有的坐箱子上,有的挨着老师坐床沿上。窗外的雪渐渐下大了,屋内因为有炉火,弥漫着暖暖的春意,李老师用平和、平静、安祥、带点磁性的嗓音开始为我们朗诵课文《皇帝的新衣》,她神情专注,声音不大,但朗诵得抑扬顿挫,我们听得格外动情。
整个一上午她就这么一遍一遍地朗诵,偶尔解释一下。那场面充满着对文学的敬意,对祥和生活的向往,对学生未来的期待;那氛围我现在想起来依然是那么地温馨、温暖、温和。五十年过去了,那个暖暖的半天时光一直在我脑海里留存着,成为我对老师、对语文乃至对文学的最美好记忆。

小学六年级时,国内形势开始逐步稳定下来,各级都在强调复工复产复课闹革命。“抓革命促生产”,学校的教学秩序也逐步恢复正常,这时的班主任换成了张守华老师,一个非常敬业而认真的男老师,他表情严厉,但内心却十分的温和。他字写得非常棒,板书像刀刻般的印刷体,他一次又一次地在黑板上书写着:“山外青山楼楼外楼,英雄好汉争上游,争得上游莫骄傲,还有英雄在前头。”让我们一遍一遍地模仿,跟着他学,我感觉那会儿我的字突飞猛进。

六年级时,小学这一年级总共只有三个班,每个班四十多名学生,我们是六(1)班,都是市委大院的子弟,六(2)班都是焦作矿业学院大院的子弟,六(3)班都是市建公司大院的子弟。从五年级开始,我当了班长。
那会儿当班长是很辛苦的,要早来晚归。因为我拿着教室的钥匙,必须先到,把教室门打开,别人才能进来。所以不能有一点点的晚到,更别说迟到了。上学都是自己来去,没人管。冬天早上,天还很黑时就出了家门,有时到了班上,天还没有大亮。
冬天特别冷时教室里就会生起火炉子,管理则是我们学生自己的事。每天都需要添加煤,傍晚放学把煤混些土用水和一下,将火封上。早上要第一个到校,把火捅开,让火着起来。天天如此,那时,我的手都冻得裂着大口子,但照样一天不拉地干着。好在那会儿家家都是这样的煤火炉,所以我还是有点基础经验的。

当班长还有一个很神圣的职责,那就是领着大家每天早上敬读“祝词”。这是一件非常严肃、非常认真,来不得一丁点马虎的政治大事。早上学生基本到齐后,我就开始站在讲台边,面向黑板上方的毛主席像,引读道:“敬祝我们的伟大领袖……”然后全体学生齐诵:“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我再引读:“敬祝……的亲密战友林副主席……”大家齐诵:“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一开始,是一个伟大,后来变成了四个伟大,即“敬祝我们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一直引读到小学毕业,每天如此,引读祝词完开始点名,然后才开始由老师正式上课。老师如果来早了,也只能站在边上,等我们把这一整套的程序进行完。

那时的我们六(1)班,是人数最齐整、性格最开朗、性最活跃的一个班,绝对是不一般的六一班。

当年,我们班最辉煌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我们这个小小的小学班,全部是不满11岁的孩子,居然把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全场排演了出来,并且参加了学校演出、区里演出,最后还作为特邀代表参加了全市样板戏大会演。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们班全体同学都早早地来到了会演现场——焦作市东方红影院。市一级的大型活动、会议都是在这儿举行的。
我那会儿当班长,负责组织大家在后台为演出的同学搞好服务,看好衣服,并随时帮他们换衣服。听说有小学生的演出,那天晚上,会场里一下子挤进来非常非常多的人,过道上到处都是站着的人,气氛相当热烈,当报幕员报出演出单位:焦作市红卫兵小学六(1)班时,全场瞬间沸腾了,雷鸣般的掌声一浪压过一浪。因为是全市汇演,每个单位都演出样板戏中的一幕,20分钟左右的演出,场内始终涌动着欢乐热烈的气氛。当折子戏演出结束时,全场再次被热烈的掌声所震动。
第二天,我们班演出的大幅照片就张贴在东方红广场的橱窗里,围观的人一拨儿一拨儿,都是啧啧称赞。那次,还真是让我们班在全市出了大名。当年,扮演少剑波的刘峰、扮演杨子荣的张善增,扮演小常宝的赵卫,扮演栾平的任国申,都成了小名人。特别是扮演小常宝的赵卫,因为嗓音亮丽、长相甜美,更是引起许多人的围观,许多人还找到我们班上来看演员。

我们班第二件最辉煌的事,就是作为全市唯一的少年组代表参加了全市冬季野营拉练。这可是直到现在也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1969年底,市里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开展冬季野营拉练,各机关事业单位、工矿企业都有代表队伍参加,而唯一的少年拉练队伍,对外称“少年拉练排”。就由我们班的20位小男生组成。
我们和大人一样,全都背着自己的背包,徒步行走。第一天,从学校出发,晚上住在安阳城公社的山底村,第二天晚上住在待王公社白庄村,第三天晚上住在修武县李万公社,哪个村不记得了,第四天住在龙洞公社龙洞村,第五天则住在孤山水库的山坡上。我们没跟大队伍一起走,而是专门为我们小学生制定了一条路线,路上只是和大队伍踫过一次面。
我们这支队伍一星期时间走了大概一百多公里。当时,还有一名记者跟了我们一天,照了许多相,但最后我们也没有看到,若保留到现在,应该算是文物啦。印象最深的是住在白庄村时,晚上有学生喊:“妈妈,我要尿。”大家笑了一路。也是在白庄村,我们集体收听了1970年元旦的“两报一刊”社论。
最艰难的路是从龙洞村走向孤山水库,我们是沿着山沟里的水渠向里走的,没有路,高高低低,有时还要跳过去,遇到沟坎,就手拉手一个个地往上拽,那天我们的背包被临时取下,让汽车拉走了,而我们则在山沟里硬是走了一整天,只到天完全黑了,才走到孤山水库。
当时的孤山水库还在建设中,已经建了八十多米高,我们则住在施工人员的窝棚里,沟的这边是河南,沟的那边是山西。为了修这个水库和沟里的水渠,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刻有名字的石碑,老师说那是施工牺牲的烈士。如今的孤山水库已改名叫青龙峡,成了国家级五A级景区。
拉练的最后一项是打靶。我们小学生用的是小口径步枪,打的是铅弹,每人三发。那次拉练对我而言还真是不小的锻炼。回到家后,家里人都夸我走路比过去有劲了。

按照正常教学安排,我们应该是1970年的7、8月份就小学毕业了,当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拖到了1971年的1月,变成了冬季毕业,而且五年级学生和我们一起毕业进入了初中。

离开了小学,离开了老师,初高中毕业后下乡,下乡后陆续就业,步入社会。起初,得空儿还跑到小学校园里去看一看。再以后,去了外地,许多事就不太了解了。偶尔从同学们的聊天里,知道有的老师离世了,有的老师还健在,知道学校的旧教室全拆了,现在全变成高楼了,知道学校早已改名叫学生路小学啦,“红卫兵小学”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页,如今更成为上个世纪久远的记忆。

岁月无痕?岁月有痕!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生活在继续、生命在延续,都时时忘不了曾给我们启蒙的小学岁月,忘不了在那特殊的年代、艰难地忍受着批斗、但依然用真情悉心呵护过我们的小学老师。那是我们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桃花源。
五十年、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的小学生现在都已经陆续退休了,而我们的小学老师健在的也都耄耋之年啦,但我们心里,依然保存着他们那时的青春、他们那时的热情、他们那时的真情和他们对我们的厚爱。愿他们健康,祝他们长寿!
2020年12月12日

小学老师姬素兰,而今已八十多岁。赵峰供图

外一篇
中学的年代是
一道无彩的风景线



作者:胡优中


初中、高中总共上了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二年。时间是1971年至1975年。而且这五年,几乎一半的同学都没有上完。原因是那会儿上学不上学都无所谓,毕业反正都是要下乡的,如果早点下乡,兴许还能早点返城回来。

初、高中阶段,正值文化大革命中期,运动一个接一个,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批判教育回潮等等。上课很不正常,大部分时间都是玩过来的。几乎没有考试,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学习成绩好坏。

那时候,老师挨斗挨批的很多,上班很不正常,没人讲课的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因为不能让有问题的老师占领讲台啊。相对来讲,初中阶段柴浩老师、高中阶段邓敏文老师担任班主任时间最长,也是和我们朝夕相处时间最多的老师。

柴浩老师,师范科班出身,教语文,讲课生动有趣、声情并茂、抑扬顿挫,但那会儿没有教材,她就给我们讲毛主席的诗词,印象最深的就是讲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她那清亮的嗓音至今还有着深深的印象。

邓敏文老师,也是师范科班出身,她讲物理课,嗓门大,性子急,眼神犀利,看似严厉但其实外刚内柔。那时候,学生调皮的多,打架的多,不服从管理的多,根本不把上学当回事的更多,很多老师管不住,只是唉声叹气。邓老师则不一般,她往讲台上一站,调皮学生一个个规规矩矩,有时正讲着讲着,她会突然停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后排某个学生,因为他在后排捣乱了,全班会齐刷刷地扭头向后边望去,捣乱的学生立刻就收敛了,没有一句话,却让许多调皮的学生望而生畏。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威望与魅力。
之所以强调科班出身,是因为那时候学校还有一种老师:工农兵老师。因为那时强调要让工农兵占领讲台。所以,全市给各个中学都派了一批工人来当老师。这是空前绝后的一种历史现象。现在讲起来要解释很多,可在当时,这很正常。农民认识字的不多,能上讲台的少之又少,所以我们学校没有农民教员,也没有军人,因为军人还承担着市一级的“军管”任务。
我们班后来就来了一位工人教员,他叫宋高山,原是机制砖瓦厂的工人,因为有一点知识基础,被派过来占领教育阵地。他有一段较短的时间担任过我们的初中班主任,讲语文课。他很用功,也很用力,但毕竟不是学师范的,普通话说不流畅,学生都学他讲话,有时他急得满头大汗,但学生依然说笑自如。所以讲课对他来说,真是一种痛苦。但他人很厚道,从来不骂学生,课堂上,学生乱得一塌糊涂,他也不急,耐心地劝导。我这当班长的有时只好站起来,大声地吆喝,让同学们安静下来。课下,他和我们有说有笑,这以后,我们还成了好朋友,经常往来。

宋高山老师,当年的工农兵教师代表

还有一位工人教员,是一位女老师,叫马秀花,是物资公司的一名工人,她没有教过我们,也没有当过我们的班主任,认识熟悉她是因为她把她的弟弟从豫南的农村调过来进了我们班。成了我们的同学,因为和她弟弟天天在一起玩,所以随这位马同学去他姐姐家也很多,自然和马老师也熟了。这种友好的关系一直保留到现在。

老教师是最灰溜溜的一批人,因为他们的历史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瑕疵,比如解放前加入过某个组织啊,出身富农或地主啊,说清楚是个问题,说不清楚更是个问题,反正都是要挨斗的。
有一位男教师,叫朱照寰,五十多岁啦,经常被拉到会场接受批斗,他本来个子很高,但经常弯腰低头挨批,身子也渐渐佝偻起来,凌乱而灰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飘着,这形象在我脑海里很久很久抺之不去。
真正熟悉他,是有一次他来我们班讲语文课,他并不负责给我们班讲课,是顶班来上课的,就讲过这么一次。走上讲台的他没有丝毫的受委屈印迹。他讲了一首古代的小诗:“扁扁一小舟,飘飘水上流,嘿嘿一使劲,啧啧度春秋。”
没有教材,没有教案,他手拿一支粉笔,慢慢地讲着这首诗的美妙意境、讲着这首诗的深刻诗意;他讲述诗人在古时特定环境下的独具特色的心情、爱好、性格、气质;讲述这首小诗唯美内容所涵盖的动与静的结合、近与远的结合以及用词的精美绝伦。
他就那么缓缓地讲述,娓娓地道来,像在讲故事,又像是在回忆既往的过去,声音低沉而深厚,情感真挚而自然。他用了足足四十五分钟时间讲,全班同学鸦雀无声地静静地听。岁月流逝,四十五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少有的安静场景、记得他讲课时的那份深深的陶醉与自得,而这首小诗更是铭刻我心、不曾忘怀。

还有一位老师教英语的,叫张万均,身材微胖,眼睛高度近视。文化大革命闹腾得那般厉害,他依然坚持着上英语课,当然内容基本上都是“Workers Peasants and Soldiers ”, 他讲英语板书十分工整,把句子写上黑板,一遍一遍地领读,为了让大家有学习的兴趣,他把每个人的名字都用英语标注出来,写了满满一大张,让我交给每个同学记下来,因为那会儿英语名还没有规定用拼音。
张老师也是挨批斗比较多的一位,但一走上讲台,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这些老教师身上所展现出的敬业精神、职业风格至今想起来,都是值得我们永远学习的。

这中间还有乔德志老师、韩世明老师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五年中,有一年突然重视起了教学,也恢复了考试,甚至考试还出台了纪律要求,感觉挺严格,结果,拿到化学卷子后,我们都傻了:根本就没学过,所以基本上都是交白卷。因为这次考试是市里统一考的,估计出题的人没想到学校的课就没教过这些内容。各个学校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在掌握着教学内容和进度。
我所在的焦作第十一中学,位于市中心,属于市直最好的学校,至今也是,应该说还算是比较规范的。但就这种严格的教学形式,也很快被北京的一位叫“黄帅”的小朋友给搅黄了,全国立即掀起了“反击教育回潮”的运动。教学又变回到了无人管的模式。考试分数自然也无人过问、无人谈及了。哎!这就是那时的教育模式。

初、高中阶段,有一项很重要的教学内容就是到工厂、农村劳动,去农村大部分是在麦收季节,而去工厂年年都有安排,所以,一年有两三个月去工厂。
印象最深的是去矿山机器厂,我和几个同学分到了翻沙车间,就是做模具的,在这儿知道了什么是捣固机,怎么使用。车间挺大,上边有天车滑来滑去,车间的这头是模具制作,车间的那头就是钢炉溶化,每次起炉时,钢花四溅,好看但也挺危险。
在厂里,有一个牛师傅也就二十一二岁,刚参加工作,和我们这些学生挺能玩到一块。所以天天听他讲工厂里的新闻、趣事。现在想想,也挺奇怪,没有任何感觉,学习生活就这么过来了。
在起重机械厂劳动,知道了什么是圆车,怎么使用,认识了一位其它中学在这儿劳动的学生,他叫皇甫宜键。在一起玩得高兴啦,还一起去合个影,然而分开后,竟然再没见过面。

我是为数不多的把初、高中念到底的学生。坦率说,真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只是觉得那会儿玩得时间挺多,上完课,多数同学都不回家,把桌子往中间一拉,就坐在桌子上吹牛、侃大山,天南海北的乱吹。其实,那会儿的消息比起现在要闭塞多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电视,但聚在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天不黑不回家。那会儿时兴办黑板报,没事大家就一起办板报,有的写、有的画,还真是把粉笔字练了练。

学生干部是那时班级管理的主力,很多事情似乎通过学生的自我管理效果更好些,毕竟老师多数都是自身难保。每个班都有团支部、班委会,焦玉娥、吕春娥、倪波、岳娟、戚颐春、张文俊等都是我们班的学生干部。那会儿我们的学生干部都挺尽职尽责,把班里的学习、卫生、宣传、请销假都管得严严的。尽管那时调皮、不爱学习的学生挺多,但通过我们班委会的管理,至少这些学生也不敢过分地乱来捣乱。

临近毕业时,整个毕业班又全部打乱,分成了农机班、红医班、文史班三个班,时间不长,实际上也没学什么东西,走了个形式。然后就“正正规规”地毕业啦。

高中毕业时的合影,这中间许多是中途转进来的,真正从头到尾在这个班的只有十六人


有时,我想想自己,想想现在辛苦至极的高中生,我感慨:过去我们上学遗憾的是能学的知识太少;现在上学遗憾的是学生自己能掌握的空闲时间太少。假如不是后来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在大学期间恶补了许多知识,真不知现如今该如何面对纷繁复杂科技进步日新月异的世界。

那几年的教育严格地来讲就不能算是教育,充其量就是个认字过程,很多东西都是以后走向社会和恢复高考后才渐渐知道明白懂得的,但那个时代毕竟有它自身的原因,历史就是历史。没有故事,没有传奇,谈起来,几无光彩,但也是现代史上一道独特的风景,是历史无法抺去的一个颇有特色的印迹。

2021年1月29日

胡优中专栏

同班好战友,竟是失散亲兄弟

爱在深秋,英年早逝的女文艺兵

胡优中:经济浪潮下,

军营男儿的婚恋波折

胡优中:今生有你,
相隔天涯也温暖

村里来了一个上海女知青

穿着军装考进地方大学


文图由作者惠赐本号分享
给老编续杯咖啡
就摁下打赏二维码吧

革命少年

顾晓阳:在小学班主任眼里,

我有“三宗罪”

余祥明:没手机没电脑那年代,

小城男孩怎么玩耍?

卫林:弹球斗蟋蟀,

低成本游戏,高收益快乐

卫林:哥哥丢了钱栽赃我,

妈妈给我一顿暴揍

别看是小孩子,该怕谁,

可以欺负谁,心里一清二楚

卫林:男女三八线,

漂亮女生成了“八大妖精”

卫林:发小是个杀人犯,

他的蜕变有我一份自责

骑上一辆凤凰18自行车,如在梦中

黄文泉:打乒乓球的日子,

从野路子到少体校

夏玉和:无书可读的夜里,

只能数星星

李晶: 木工和提琴, 

“逍遥”少年的技能饥渴

方鸣:王府故园,

那个少年的孤寂和悲怆

张大青:小提琴之殇

郝逢清:爷爷要把阉猪手艺传我

 王祥龙:儿时干活挣工分帮补家用

罗维开:穷困岁月中的''世外桃源''

刁仁德:那个姓秦的男生,绰号“寡妇”

忻孚:外号“居里夫人”的女生,

出身不好被逼疯了

张曼菱:被放逐的少年,悲伤与升华

谭丹柯:投错胎的我,

与共青团绝了缘分

陶正:碍着谁了?我的五六十年代

 陶洛诵:我在圣洁美丽的女十二中

马雅:云中之鹤,革命时代的另类少年

马雅:教导主任说我不像干部子弟

李薇薇:我那半疯半傻的少年时光

陶洛涌:青春绽放在师大女附中

陶洛诵:师大女附中的同学们

杭雪:荒芜年代和我的第一个闺蜜

萧蔚:东八楼,我儿时的记忆

田沈生:我们到中科院偷吉普

 田沈生:那些忘不了的儿时旧事

于光远长女于小红:白花丁香树

于小红:石榴花开人无语

顾晓阳:儿时的夏天

张亦峥:少年诗酒如浮云

杜欣欣:看电影灌了"迷魂汤"似的

杜欣欣:拍婆子的考证

刘索拉:女生为加入红卫兵苦练骂人

北京顽主们的血色青春

北京"老莫",梦开始的地方

王宗禹:我目睹毒打老师父母野蛮暴力

夏新民: 我的沙湖记忆

余琼琼:肥腊肉,瘦腊肉,永远的痛

蒋蓉:革命洪流中的小水滴

周初:我那淘气惹祸捅娄子的童年岁月

邱炜煌:一个少年眼中的革命时代

我们那一代人的奇葩芳华

邹坚峰:文革中的无聊往事

郝寒冰:革命时代工宣队荒唐事

曾昭宏:我的初中班和我的同学

郝田鹢:同学王朔,他动不动就脸红

胡晓东:中学的劳动课,

春播秋收挑粪开荒挖矿……

萧象:为了告别的三人晚会

吕大渝:女十二中

不想与您失联
请关注备用号
余轩编辑、子夜审校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