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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巴内特诗4首

Barnett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凯瑟琳·巴内特(Catherine Barnett)是一位美国诗人和教育家。她是《盒子游戏》(灰狼出版社,2012年),和《进入完美球体,这样的洞被穿孔》(艾丽斯·詹姆斯图书,2004年)的作者,比阿特丽斯·霍利奖获得者。她的荣誉包括怀廷作家奖和古根海姆奖学金。她在包括美国诗歌评论的期刊和杂志上发表了广泛的文章,其中包括美国诗歌评论,巴罗街,艾奥瓦评论,肯扬评论,马萨诸塞评论,昴宿星团,弗吉尼亚评论季刊,以及华盛顿邮报。
巴内特是纽约大学与新学校的讲师,也是巴纳德学院的客座诗人。作为曼哈顿儿童博物馆的旅居诗人,她给纽约市收容系统的年轻母亲们教授写作。她也是一名独立的编辑,最近还与作曲家理查德·艾因霍恩合作创作了“起源”剧本,是他关于查尔斯·达尔文生活的多媒体清唱剧。此外,她还是爱丽丝·詹姆斯图书合作委员会的成员。她获得了普林斯顿大学的学士学位和沃伦·威尔逊学院作家MFA课程的艺术硕士学位。



理解的分类


我在研究不可言说的部分。

“什么?”我儿子问,

“你在看什么?”

我无法解释,

我只能说光是如何落下,

瀑布一般,棉布床单

如何覆盖他或睡眠

或休眠,或溶解的身体,触摸他

带着自在的蜉蝣,自在的遗忘。




门口


夜晚已被遮盖

在书中,纸中,孩子的身体中。


我喜欢有他在这里,

睡眠松散,不羁。


房间里弥漫着睡意,

而可怜的虚拟心脏


已筋疲力尽,

发出撕裂的声音。


恐惧。或者笑声。

爱情,


所有灾难中

最奇怪的一种。




24小时连锁店里的反讽


不想独自一人

享受混乱的宇宙学,

我在这么晚的时候对它

具有太多的统治,

我徘徊到上城区通宵开门的药店,

在那里英俊的新药剂师

午夜上班,他向我指着门,

开了月亮处方,

这在之前是常常有效的。




合唱团


我们不相信大象可以挤进教堂

所以我们去教堂等候着,而牧师

不停地说倾听吧,宽恕吧,我们周围的动物

全体倾听,或不听,有一些在挣脱缰绳,

有一些穿着伪装服,看起来像我们认识的人,

我们应该原谅或者被原谅的人,

我们不知道是哪一个,甚至大象

看起来也像我们认识的某些人,冲进门来,

像光的布帘,从一边摇晃到另一边。

她的皮撕裂到脚,眼睛,

像玻璃炸裂之前闪闪发光。她看上去

好像要飞起来,但仅仅是沿着过道走下,

穿着一件肮脏的袍子,那么多皱褶,那么缓慢,

那么广淼,银光闪烁,整个星系都在发抖。


明 迪 / 译




  詹姆斯·赖特并没有终生都保持为一位“天使”,他的路径究竟是怎样的?他深吸一口气,下沉。

“我的名字叫詹姆斯·阿灵顿·赖特,我出生在 
离这方被污染的坟墓二十五英里远的地方, 
在俄亥俄的马丁渡口,一位 
海兹阿特拉斯玻璃厂的奴隶成了我父亲。” 

  他提及的那方“被污染的坟墓”,是州政府埋葬谋杀犯乔治.多蒂的地方。赖特在《在被处决的谋杀犯的墓地》一诗中——收录于他1959年的诗集《圣犹大》——一直在困惑和表达困惑:作者强调他自己是个骗子和一定程度上的疯子(“我如不知所措的疯子/奔跑在圣克莱尔疗养院”)。我们可以说,这首诗开启了赖特写作的第二个阶段。他赞同自身的羞耻和罪恶。或许,他的罪恶能够治愈“当每个男人都停滞不前/在最后一片大海边”。他第一次为我们呈现出一种混杂了诚实、敌意和虚张声势的新奇感,这是他许多新作品中的氛围。 

“秩序该被诅咒,我不想死去, 
即便,是为保持俄亥俄的贝利尔,安全。” 

  这种恐惧和悲伤的天启延续在他的数十首诗歌中,包括诗集《树枝不能被折断》——这个书名,当然,暗示了它可能会被折断。在送给我的这本诗集(《树枝不能被折断》)扉页,赖特写道:“让我们期盼,珍贵的草木真的会被发现”。 
  《树枝不能被折断》这本诗集开始于一首背景设置在古代中国而非俄亥俄的诗。这首诗叫《在冬末跨过一个水坑,我想起古代中国的一位地方官》。这首诗和他的早期诗歌相比,有所变化,不光是情绪状态,也包括语言习惯;他不再使用可靠的文学语言来填满诗行了。这首诗的第二行在三个词语之后就突兀地结束了: 

白居易,开始谢顶的老政客, 
有何用? 
我想起你 
不安地进入扬子江的峡谷, 
被拖曳着穿越激流而上 
为了官职或其他 
去忠州城。 
你到达时,我猜 
是黑夜。 

但现在是1960年,又将是春天了, 
明尼阿波利斯高耸的岩石, 
堆垒起我自己的 
竹索和水的昏黑暮色。 
元稹在哪里,这位你钟爱的朋友? 
大海在哪里,那曾终结中西部所有孤独的 
大海?明尼阿波利斯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这棵随冬天变黑的可怕的橡树。 
你是否找到了群山之外隔绝尘世的人们的城池? 
或者说,你已把这根磨损的残绳的一端 
紧握了一千年? 

  这首诗和他早期诗歌一样敏感和私密,但我们能够感受到成年的疲倦——“被拖曳着穿越激流而上/为了官职或其他”——诗歌为沮丧、恼怒和悲伤留下了空间。或许,最重要是表达了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指责的失败。哪怕这首诗中不存在其他形象,末尾的形象——一位把残绳一端紧握了一千年的男子——也能够表达这种失败。 
  如果赖特是一位画家,我们可以说他的调色板中有棕黑色、紫色和黑色。有位不耐烦的批评家做过统计,诸如黑、黑暗和变黑这样的词,在《树枝不能被折断》前26页中,一共出现了超过40次。另一位诗人,一直非常钦佩赖特诗歌的罗伯特·哈斯,也被赖特持续不断地强调那些阴暗的事物激怒了。哈斯指出了这些诗行——自诗集《圣犹大》中的《关于管好自己的事儿》一诗: 

从假正经和糊涂的蠢蛋中, 
仁慈的阿芙洛狄特,宽恕了 
所有被猎获的罪犯, 
无业游民,和夜鹰 
还有头发凌乱的小姑娘 

  这些阴暗的事物没有一样是属于阿波罗的;它们都共享着隐喻性的黑暗。哈斯的担忧是,赖特正在遭受一种文化病态的侵袭,或许是1960年代的典型——认为所有黑暗的事物都是好的。对于赖特或者其他任何诗人,哈斯表达过一种担忧,即他们开始欢庆黑暗,一些不幸的诗人将误入歧途沦入艰涩和同质化,并且开始掉书袋子。在另一方面,我们注意到,炼金术师们敬重“混沌”并从那里开始探寻宇宙的荣耀。 
  在赖特的诗歌里,这种朝向黑暗的转变的确具有持续性。《树枝不能被折断》里的作品很清楚的表明,这种阴影正在成为滋养之物,就如同阳光曾经照耀在他关于毛茛和八角莲的诗歌中一样: 

我转过脸,背向太阳, 
一匹马在我长长的影子里吃草。 

  当赖特发表了《在明尼苏达松岛,我躺在威廉·杜菲家农场的吊床上》这首诗后,对于赖特诗歌的方向,许多批评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了质疑。这个标题是向中国古典诗人那些繁复标题的一次鸣谢。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赖特的这首诗歌驶向了中国古典诗人,但它的最后一行毫无疑问仍是美国的: 

在我头上,我看见深棕色的蝴蝶 
安眠在黑色树干上, 
被风吹动如绿荫中的一片树叶。 
空屋背后的峡谷里, 
母牛的颈铃彼此唱和 
走进了午后的远方。 
我的右边, 
两棵松树之间,阳光的田野里, 
马匹去年的粪便 
闪耀如金色的石头。 
我倚身,傍晚来临,变得黯淡。 
一只猎鸡鹰飘过,寻找着家。 
我已浪费了自己的一生。 

  许多人喜欢这首诗里令人惊奇的事物,一直到那只猎鸡鹰,但最后一行却让人们的批评更加激烈,且持续至今。当他写下这么优美的一首诗时,他又怎能暗示他浪费了自己的一生!这怎么说得过去?最后一行的粗暴莽撞有效地将这首诗从“天使”的范畴中拽了出来。他说:“我会修改这首诗,因此你不能把它编入一部‘天使诗歌’的选集”。人们或许会补充说,赖特知道这首诗里的形象都是奇迹般的,都是宇宙荣耀的证词,但是,他也的确因为献身于这些奇迹般的形象而浪费了许多生命。即便没有诗人的注意,奇迹也在发生,宇宙自身安排了马粪在午后阳光里闪耀,安排了树木展示一截黑色的树干,一只深棕色的蝴蝶栖息在那里。这看上去多么简单,但宇宙却常常难为我们。许多读者都希望这首诗直到最终末尾,也能保持常规的积极正面。但这不可能。艾德·奥切斯特同样注意到了,赖特在生命的那个阶段里,对家的渴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当他写下猎鸡鹰那行诗,并以“家”这个词作为该行的结尾时,他自身的生活对他而言显得如此荒凉。 
  在《圣犹大》这本诗集里,赖特用了大量时间描述俄亥俄河周遭颓毁的景观。在发表于1963年的《西行的阶段》里,他检视这个国家其余地方究竟怎么样。在明尼苏达西部,他注意到: 

“在我和太平洋之间,仅存的人类 
是老印第安人,他们想杀死我。” 

  这是一种合理的偏执。这是一位移民的子孙,在注意到自己的祖先并非公平赢得这块大陆之后的言说。在这首诗第四部分,赖特最终抵达了太平洋: 

连任选举失败了, 
华盛顿州马克蒂奥镇教育程度不高的警长 
又开始了酗酒。 
他带我爬上悬崖,摇摇欲坠。 
都醉了,我们站在坟墓中间。 
北上阿拉斯加的矿工们止步于此。 
愤怒,他们把自己女人的尸体铲进 
长满蟹甲草的沟渠。 
我躺在墓碑中间, 
在悬崖的底部 
美国完蛋了,美国该怎么办。 
美国, 
又一次跳进了大海 
黑暗的海沟里。 
  我们读过了赖特关于黑暗的诗歌,这些诗构成了一个新的阶段。相比他“明晰”阶段的作品,这些“黑暗”的诗歌缺少一些优雅,但它们带来了深度和力度。不管怎样,赖特就是活在黑暗中的他自己。大约就在他写下这些诗的那段时间里,明尼苏达大学否决了赖特的终身教职,而艾伦·塔特发挥了负面作用。这件事的影响让赖特更加沉迷于黑暗。那时,作为一名研究狄金森的专家和文学讲师,赖特已经在明尼苏达大学任教六年了。赖特随后去了位于圣保罗的马卡莱斯特学院,担任了两年临时教职。但是,在赖特的档案中,塔特留下的那份充满敌意的证明信阻碍了他在别处找到一份真正的工作。当所有的门路都行不通时,赖特曾对我说:“罗伯特,我再也不去找工作了,我再也不会被一个女人爱上了”。那段时间,他遭受了许多严重的打击。他被委派了一位名叫兰博的英语博士,兰博博士热衷于电击疗法并且对赖特进行了很多次。当妻子去看望赖特的时候,他也对妻子进行了一次电击治疗。这场婚姻破裂了,赖特失去了和他的两个儿子的一切亲密联系。他酗酒越来越严重。 

美国完蛋了,美国该怎么办。 
美国, 
又一次跳进了大海 
黑暗的海沟里。 


( 罗伯特·勃莱《詹姆斯·赖特的明晰和夸张》厄 土 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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