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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中的农民工母亲:从一个人的脆弱到一个群体的潜能

协作者 协作者云社工 2021-10-11


新冠疫情发展到现在,无数人的生活随之发生改变。


49岁的红琴在疫情之下,本不鲜艳的人生底色再加一抹灰度。
 一个“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的母亲 
红琴在2002年左右,因结婚负债从河南来到城市,丈夫打工还债,红琴因为身体不好,在家带孩子。

还债的日子,一家人的伙食常常是馒头白菜。但生活状况并没有因为债务减轻而变好。很快红琴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低烧、腹积水、肝部疼痛……早年间红琴曾经去过医院,但没有得到有效治疗,只记住了有医院告诉她“这个病一万元也治不了。”后来,丈夫查出了糖尿病,这可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在有限的经济条件下,这对疾病缠身的夫妇常常只能喝廉价的中药水维持身体。


后来,有了女儿小静。小静独立聪明,从一岁半就开始学着自己穿衣服,每次跟妈妈去医院要出门坐地铁,都是她查好路线带着妈妈走。

去探望红琴一家(摄于2017年冬)


长期病痛的折磨下,红琴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希望孩子可以早点能够自己生活、学习……
困境之下,这是这位母亲唯一的愿望。
 疫情记忆:磕碰的梨、板车与外研版英语教材 
在疫情刚刚到来的前期,虽是春节,红琴一家仍然留在城市的出租屋里。一家人通过电视新闻和手机获取着关于疫情的信息。小学文化的红琴,对于防疫知识的认知是模糊的,她有时分不清口罩的正反面,隐约认为生了病就要“打激素”。


而比疫情更清晰的,是生计上的困扰。


从疫情开始,靠拉板车赚取家用的丈夫无法继续工作。家中积蓄只够维持一个多月的生计。为了节省家用,红琴常常去买那些被挑剩下的白菜,再买一些因磕碰而廉价出售的梨,她认为吃梨能够止咳,可以防范疫情……


到了疫情后期,各行各业开始复工时,红琴的丈夫仍然没有活干,因疫情,曾经工作的建材城被拆了,与红琴丈夫相熟的商户有的搬迁、有的停业,陌生的商户很多不愿意把工作交给眼前这位53岁的“老人”。红琴与丈夫也考虑过其他的工作,可是无论做清洁工或是送快递,他并不占优势。红琴开始隐约知道,他们“老了,没人愿意用……”


红琴一家没有其他选择,家中没有土地,不可能靠种地养活一家,没有本钱也没有做小生意的机会,不仅红琴一家在城市打工,红琴的姐姐、弟弟也都在大城市里打工谋生。


除了疾病和工作,更困扰红琴的,还有女儿小静上学的问题


鉴于自己的情况,红琴总想在现在就为小静安排好未来的出路。红琴说,希望小静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未来能够找个工作。这是红琴眼中,农村人最贴合实际的出路。疫情影响,小静原来就读的打工子弟学校关闭了,小静幸运地被分到了一所公立学校。但公立学校应用的外研版英语教材是小静没有接触过的,这让红琴更焦急的催促小静加强英语学习。


红琴家(摄于2017年冬)


所以,这段时间红琴对小静的学习更加上心,疫情期间给小静找了一些网络课程。红琴研究着网络课程的每一个细节——课程中有没有互动、有没有安排复习题、有没有解释课文……红琴把不多的精力几乎都投入到了小静的学习上,但依然不能减轻焦虑:这样下去几个月不复课,小静会落下多少课?
 一个人的脆弱,到一个群体的潜能 


自1月22日,协作者开展“农民工抗疫救援行动”,针对46个困境农民工家庭开展了四轮动态需求监测评估,针对311个农民工家庭开展了问卷调查,最终形成《脆弱与潜能——疫情下农民工家庭调查报告》。报告数据显示,有81.12%的困境家庭主要劳动力打工月收入低于4000元;57.34%的困境家庭存款不足以支撑两个月的生活并有近三成的困境家庭完全不了解农民工社会保障政策……


红琴就是这些百分数中的一个。疫情期间,协作者为红琴一家提供了防疫物资、生计救援等方面的补助;链接了陪伴天使志愿者资源,协助小静一对一学习;为红琴夫妇提供就业指导、亲职教育等多方面的帮助。红琴曾经说过,她打心眼里感谢“协作者”,说协作者替他们想了他们想不到的,做了他们做不到的……

疫情期间,协作者为红琴家送防疫物资的同时,带去乐高积木颗粒,邀请小静参与在线课程(红琴/摄于2020年6月)


疫情下艰难的日子里,红琴一家仍能展示出长久困境中磨练出的坚韧一面:收入不足,可以粗茶淡饭;都在家的时候,一家人可以在晚上一起包包子、拌拌嘴,互相支持着享受彼此陪伴的时间;畅想下孩子的未来……或许正因这样的坚韧,让他们在万紫千红的社会中如墙角路边的野花独自盛开着——疫情下,愿我们为各行各业复工复产奔走疾呼时,依然记得游走在各种非正规就业岗位中的他们。


他们习惯式的坚韧,也展露出另一层问题——受自身经济条件、社会保障、信息获取能力、社区支持等影响,以及社会、社区疫情防控政策,困境农民工家庭在防疫、生计安排、劳动权益、子女教育、社区接纳、服务获得等方面的个性化需求更容易被忽视,同时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对处于脆弱性较高的困境农民工家庭的生计可能造成更严重的打击。
面对农民工这一总量达到2.91亿人的群体,我们应该如何理解他们疫情下独特的需求和处境,又是否有机会降低他们的脆弱性、发挥他们的潜能,让更多像红琴一样的困境农民工可以更好的生活?这些问题,需要政府、企业、学术界与实务界共同携手探索。我们希望,人们不仅可以理解红琴一个人的“脆弱”,也能去尝试发掘困境农民工整个群体的“潜能”。





2020年8月30日(周日)上午9:00,协作者将以线上直播的方式召开"脆弱与潜能——疫情下农民工家庭调查报告”发布会,并开展“灾害管理视角下农民工长效服务机制发展论坛”。届时红琴将作为农民工家庭代表在大会上做主旨发言,讲述疫情究竟对她的生活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在疫情常态化下,她和她的家庭能作出什么样的改变和调整,以更好应对接下来的生活和挑战?


请关注协作者“脆弱与潜能——疫情下农民工家庭调查报告”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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