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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尼高纳尔诗12首

爱尔兰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诺拉·尼高纳尔(Nuala Ní Dhomhnaill)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爱尔兰语诗人,她著有多部诗集、散文集,屡获国际诗歌奖项,并曾担任国家诗歌教授(2001—2004)及首任爱尔兰语诗歌教授。她的诗歌常被选入爱尔兰高考题目,并被翻译成包括德语、波兰语和日语在内的多种语言。她的创作手稿由波士顿学院伯恩斯图书馆珍藏。
除少数少年时期的习作外,尼高纳尔坚持只用爱尔兰语创作诗歌。这在为她赢得声名的同时也带来非议,毕竟爱尔兰语已经被深度政治化了。她回忆起一次与记者不愉快的遭遇,对方进门就径直问道:“诺拉,你只用爱尔兰语写作,你是法西斯主义者吗?”时隔多年,尼高纳尔仍然记得那一刻的震惊。与之可比拟的是另一次她去参加沙龙,主人介绍她诗歌里性与死亡的主题后,有位女士提问道:“爱尔兰语有‘性’这个词吗?”
尽管震惊,尼高纳尔深深明白在官方话语里爱尔兰语怎样变成了民族纯正血统的同义词,而在普通人眼里它又是怎样的贫乏过时,只配讲讲渔民的迷信故事。她一再强调她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她对爱尔兰语的坚持纯粹出自于她对故土和亲人的热爱。在她看来,每一种语言都顽强地扎根于一方水土,爱尔兰语尤其借由丰厚的“地名传统”而跟爱尔兰的一草一木息息相关。唯有通过爱尔兰语,爱尔兰的地名才能显现出其意义,Kildare不是“基达尔”,而是圣女布里吉特修行的“橡林间的圣堂”;Dunleary不是“顿莱利”,而是爱尔兰最后一位异教国王由此出发去劫掠不列颠和法国海岸的“牛犊般无畏的领主之堡”,他要求自己按祖先的方式直立面朝敌人下葬,以保持武士的尊严。尼高纳尔放声歌颂她生长于斯的美丽语言传统,并不是在鼓吹爱尔兰语的本质性和优越性,要每个爱尔兰人将其视作自己身份的唯一认同;相反,尼高纳尔非常反感那些因为自己爱尔兰语讲得好,就拿出来炫耀,甚至在别人没能掌握这种语言时还坚持要用爱尔兰语对话的人。语言归根到底是私人的事情。尼高纳尔在她的代表作《语言问题》中,就阐明了自己的态度。诗中她“置希望于语言的小舟/任它顺流而下”,就像《圣经》里摩西的母亲将孩子放入蒲草篮,放在尼罗河的苇丛里,希望他能逃过法老屠婴的大劫。她企盼爱尔兰语在漂流中能像摩西被法老的女儿拯救,振兴再起,但不应由强制教育或任何形式的人为干预实现。


李尔的孩子们之死 

这故事如此哀伤
我不忍再多听一次
里面有些什么深深侵入我
几乎钻透骨髓。
“停!”我喊道,“不要说下去了!”
我太明白那攫住继母艾娃的
嫉妒烈焰,以至于她把全盘仇恨
倾泻到姐姐的孩子身上。
她经年枕着空虚的痛苦入眠
酝酿谋杀和可怖的背叛
然后起身,向他们放出血红的魔鬼。
“停!”我叫道,“别再继续讲了!”
我的想象太过栩栩如生:
你双臂化为天鹅羽翼的瞬间
国王缩回伸向你的手
点燃的烟掉落地面
摔在灰烬堆旁。
而你望向窗外
鸟群已似箭高飞向南。
报纸滑落地板
你想要抬手捡拾
修长蓬松的羽翼却
将桌上的水罐扫落。
当你尝试道歉
张喙发出的却是难以辨识的咿呀
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懂他们的言语
只听见如金钟齐鸣般的震耳噪响。
你再也尝不到佳肴美酒
再不能驾驭刀叉。
当门打开,你仰望长空
试图回忆怎样起航。
余下的故事再自然不过:
你和三个弟弟相依为命
在莫伊尔海峡漂流三百年;每晚
你眼前展开秋莓色的天空。
饱受风雨磨难,结霜的羽翼
还得庇护三个弟弟。
北极光时而照耀你们
同时,狂暴的朔风
不息地把你们抛掷腾转。



芬诺拉 

哪怕用上所有时光
以及全部余生
回想这件事情——
三百年在橡林湖
三百年在莫伊尔海峡
最后三百年在多文海角
和水晶岛间飘荡——
统共九百年的海上流浪
“哀鸣在鸟群间回荡”
我还是无法理解这种行径
将我们逐出温暖的门槛
在冰冻的湖面悲泣;
拒我们于人世之外
挣扎于陌生的险途;
叫我们明白自己永远禁锢在
鸟类的命运,再不能卸下
血肉的翅膀——
洁白,细颈,纤羽
歌喉动人——
没有什么值得为之变形
脱胎换骨
尽管我们保有
足以迷倒众生的人声
仍有意识、理智和宛转的嗓音
甚至不曾忘记爱尔兰语
我愿意付任何代价
免予诅咒的酷刑
摆脱那夺去我们原本模样
又强加给我们飞禽身姿的
魔法禁忌。


山楂树

孩子蹑手蹑脚,穿过井井有条的厨房
溜下用清洁剂磨光的石梯
沿着幽暗的走廊,来到储藏乳品的房间
平底锅和保温箱
懒散地躺着,酝酿诱人的黄油。
细棉布散发出清冽的奶酪酸味。
她小心地落脚,不扬起一团细尘
以免在黄昏的宅子里引爆喧哗骚动。
她抄小路经过花园一扇虚掩的小门
像精灵一样隐秘迅捷,生怕被人叫住
逮回去干活,比如说到商店跑一趟腿
或者摇晃襁褓中的婴儿。
她跳过铁蒺藜,棉布裙子没被钩住
冒险到此为止,她突然自由了;
牛群跋涉在及膝的黄樱草间。
毛茛花粉像一阵金浪扑面而来。
翠鸟从河岸的沙洞里嗖地窜出
她一走近,椋鸟就高声聒噪
拉响警笛。小山上只有一棵
孤独的山楂树
白花满枝。
一幕神迹,孩子被深深折服
跪倒在原野的灯芯草丛。
没有法蒂玛的圣母显现在她头顶
也没有西奈的自燃树丛。 1
没有必要。



可怖的艾妮 

诗人基廷  2  在他的巨著
《爱尔兰智慧之源》
中提到的第一个女人
她吃孩子
因为“她从小
被芒斯特的德西族收养,
他们用婴孩的肉
把她喂大。”
好让她快点成熟
适宜婚嫁
因为先知曾预言
他们将从迎娶她的人手里
得到土地。
大概她还在伺机而动
要么,你怎么解释
肖恩·萨维吉,玛蕾德·法拉尔
和丹·麦凯恩? 3



卡宾梯利即景 

光阴变换,郊区开始嗡鸣繁忙
舒展筋骨,从又一个冷寂的白天缓过劲来。
孩子们放学归家,大人从城里下班
窗门敞开,屋子仿佛绽放笑靥。
白色框线里有辆车突然回火。
自行车一辆接一辆交错驶过。
炊烟如绸带从家家户户升起;厨房的
蕾丝窗帘后有正准备晚餐的身影。
一脚好球射进后院松树间。
一只斑点牧羊狗和一只塞特犬在草地上
听男孩子们呼叫着击打曲棍球。
两只喜鹊在房顶依旧喋喋不休。
现在,起居室宽大的窗亮起蓝光
一家其乐融融,依偎在电视前
新闻正播报导弹和炸弹落在
巴格达、特拉维夫和宰赫兰
同样的郊区。



黑 暗

(写于1995年7月11日,斯雷布雷尼察陷落之日)
这是黑暗的一天。
天空黑暗。
大海黑暗。
庭院黑暗。
树林黑暗。
群山黑暗。
公共汽车黑暗。
早晨送孩子上学的汽车黑暗。
商店黑暗。
窗户黑暗。
街道黑暗,空无一人。
那个满头黑发,脸色晦暗的姑娘卖的报纸
全是黑暗,黑暗,黑暗。
牛是黑的。
狗是黑的。
远方伊芙拉赫半岛的马匹是黑的。
每只离群闯进深空的孤鸟是黑的。
连那只往常与众不同的黑羊
也不再显眼了,因为羊群全是黑的。
马铃薯是黑的。 1
芜菁是黑的。
你放进瓮底的每一片菜叶是黑的。
炉灶是黑的。
水壶是黑的。
从这里到天涯海角的每一面锅底都是黑的。
天主教徒是黑的。
新教徒是黑的。
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是黑的。
在这个黑色夏日清晨,行走在地上的
每一个民族,都是黑暗的。
政治家们相互倾轧
撕咬彼此的尾巴
试图哄骗我们说
不用多久,黑暗就会让位于光明。
任何为之鼓舞
轻信他们话语的人
能不能扪心自问
现在这是否意味着
一切黑暗和苦难都不过瞬间?
反正我不相信。
因为我已身陷黑暗。
我的心灵黑暗。
我的思维黑暗。
我目力所及满眼黑暗。
从内到外我们背负黑暗。
像每一块煤,黑莓或黑刺李
每一个魔鬼或死神或他的黑色骏马
每一根鸬鹚羽毛,每一只鞋跟
每一眼深窟、洞穴或黄泉
每一处吞噬我们希望的无底深渊
我黑暗,黑暗,黑暗。
至于斯雷布雷尼察——
罗马人叫它银城(Argentaria)——
空白。



黑王子

在那个叛逆的年纪
我躺在集体宿舍的板床上
做过一个梦
梦里我身处华丽厅堂
乌泱泱一群亲戚家人
围观我和一位黑王子
翩翩起舞。
华尔兹跳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头脑充满幸福的眩晕
他的眼神火热,目光灼人
每一次转身踏步都潇洒优美
我的黑王子。
可是宿舍的门突然砰地撞开
脸盆响成一片,灯火刺目
肥胖的舍监冲进来高喊“赞颂耶稣!”
我颓然坐倒在凌乱的床单
为我的黑王子低声啜泣。
我永不能忘怀他的脸庞
他危险的修长身影曾侧卧身旁。
宠溺我致死的细腰男子
我的王,我的主人
我的黑王子。
我女儿九岁时也做了一个梦
一座魔法酒店大门洞开
各色人等从每个房间向她招手
她千挑万选,最后青睐的——
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枉我养育她——
还是黑王子。
纯真的女儿呀,你要好好思量
他并非什么好货色,不值得信赖。
他是杀人犯,击剑的行家,
顶尖的舞者。可是他的舞步
只会把你领向地狱的烈火。
假使让黑王子再近一寸
你会被封进水晶棺椁
或者困在旋转门间无法逃脱
进退不得,只能永远地打转
在精神的门厅往返徘徊。
或者,你会像我从前一样神经衰弱
疼痛疲惫,卧床十载
仿佛成了落入井底的奥菲莉娅
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聆听
只因为我错给了黑王子太多爱情。
直至我在无月的夜里走上沙丘
向围绕我身边的万物之母
和族人的神灵起誓,祈求
让我从痛苦中解脱,不惜任何代价——
除了我的黑王子。
因为他是死亡,潜伏在
我灵魂的海沟,躲藏在
我心底的楼阁,时刻不懈地
折磨我,穿刺我心房的深渊
他就是这样的黑王子。
宝贝,你还是按自己心意行事吧
我不是也过来了吗,所以不必害怕。
死亡不能伤害我们,但也不会放过我们
正如此生把我们结合得这样紧密
我俩,和我们的黑王子。



海 马

起初,只是在梦里
他来卧在她身旁。
有一天
她在绵羊坳本该看着牛
(却沉迷于狄更斯的《老古玩店》,
完全把牛群抛在脑后)
突然望见海豚成群结队
游出海湾,顿时慌了:
一瞬间她以为那是她的牛群
全部跌下悬崖落入大海
想到回家会被揍个半死
吓得一个激灵
才明白过来。
此时此地他第一次出现。
之后
他一次又一次来访。
开始她还觉得他着装古怪——
胸甲配着鱼骨护膝,还有头盔
用鲑鱼和鲱鱼皮做的长手套。
活生生就是限制级电影里走出来的
非人魔怪——《黑湖妖潭》  1   或者《金刚》。
然而当他除下头盔
甩开一头垂肩的美发
她看得真切,是位年轻男子。
然后一天
他头枕在她胸前。
鲸鱼在他们身下的深渊低吟
银光闪烁的海豚列队绕着圈。
(那天傍晚,出来找牛的人们
在山上发现他们。)
她虽然不会说那陌异的语言
却能明白他正要求她
为他清理头发,用长指甲
掐碎滋扰他头皮的小生物。
她照做了
一边轻声哼着甜蜜的小曲
安抚他。突然,她心跳几乎停摆:
从他发根长出的
是茂密的褐藻和海带。
她立刻明白了一切
大事不妙。她摸到他的耳尖
发觉并非只有传说里的国王  2
才长着马耳朵。
毛孔里沁出的冷汗浸透全身
她狠狠地掐了两三下大腿
才忍住不发出声音。
她继续为他梳头,度秒如年
哼唱着,呢喃着
摇篮曲和零散的歌谣
缓缓哄他入眠。
一察觉到他的呼吸
变成熟睡者的叹息
她就轻而迅速地解开
围裙的系带
蹑手蹑脚溜走。
她拼尽全力跑上山崖
奔回家里。起先她嘴里蹦出的
尽是什么海草发根啦
马耳朵啦的胡言乱语。
家人费了好大力气
才搞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当即认出
他是海底的骏马。
他们全部起身,整装待发
抓起武器,套上战袍
像一支军队开拔
去追杀他。
后来,有人说,她差一点儿——
真的好险——一步不慎
做错什么,就会被他吃掉
囫囵整个,连皮带骨,还在挣扎的。
事后三天,人们大概会在滩头上
捡到她的一点心肝脾肾。
他就是那样的怪兽。
他们说得对,她明白。
尽管如此,那天的历险
仍沉重地压在她心头。
她来到悬崖边上坐下
日复一日。
她忆起他斜睨双眼的
淡绿光彩,盯着她
充满渴望,简单、干净、蓬勃
如同纯粹的饥饿。
那双棕色膀子律动着火花
从前臂开始
收窄成苗条的双腕。
最难以忘怀的是他身上
满弓一般紧绷
而敏捷的肌腱。张力
如上满的发条
永不松懈
蓄势待发。



圣 伤 

最初是谁
闯进我家
散布膜翅承载的
黑色死亡?
是谁低声
无息念诵
“我的天主,我的上帝”?
从地板上的哪个孔洞
门扇上的哪处豁口
哪一根断开的头发里
他随风潜入?
哪个该死的木匠
任由墙板间的节疤
留下疏缝?
他的呼吸馨香
沁透秋日花朵的芬芳
他的气息犹如蜜糖
在房间四处弥漫。
像一双红日
西沉
于天际
他的血红眸子
透过雨雾
照进我梦境
往我生命注入
流动的暗冰。
他的轻声低语
在电话里嗡嗡鸣响。
我转头望见
眼前升起聚拢的
好像夜里一根火柱
又像日间一炷云烟。
现在我终于明白
晨早晕眩的缘由。
我无意识地摸索身侧
寻找颈上的齿痕。
我踩到床边
涂满潦草字迹的纸屑。



我坠入爱河

每个秋天我都堕入爱河
爱上沿挡风玻璃滑落的雨滴
爱上如诗的慵懒阳光勾勒
远方地平线上群山的曲线。
爱上我崎岖路上抱团的枯叶
爱上朽木身上骄傲的小小环菌
甚至爱上那湿冷的泥土。亲爱的,
记得它是我们命定的归宿。
我爱上所有朽坏之物:
地里变黑腐烂的马铃薯
霜打发红的枝上
锈色苦涩的球芽甘蓝。
老鼠啃坏的蓟根
湿沙深处酣眠的蚬贝
沉睡地底的种子——
我有点爱上死亡。
我所忧心的并非万物的没落,也不是
所谓春日的复苏——耸耸肩东山再起
重拾生机,走在“希望的田野”上——
而是疑虑:我们会不会
被太阳的热情谄笑迷惑
除下雪氅,掀开天堂鸟群
抖落的冰羽绒褥,远远甩开它
如同抛却一冬的阴郁。




一天
有只疲倦的小鸟
落在
我的窗棂。
不知它从何而来
不知它离开屋檐的庇护
又飞向何方。
从极北荒原来的
短尾精灵
小心翼翼地
依偎在我的臂弯
一点点恢复精力
放声婉转啼鸣
音符载我驶进
梦的疆域
不辨东西南北
不知其所何往
白天黑夜。
歌声生自远方
月亮之东
太阳以西
长满蔓越莓的果园……
清晨我醒来,已不见鸟儿踪影
浑然不觉它何时离开。
我推开窗扇
在窗台放上
一钵清水
一碟裸麦。



香农河的欢迎词 

鲑鱼腾跃
刺破黑暗
鳞片出鞘
银盾闪烁
我张网迎接
湿滑,密布海藻
静水幽深
鳗尾隐现。
这鱼
全部可食
少骨,内脏也不多
二十磅的纯粹力量
肌肉紧括
指向
净苔掩蔽的巢穴。
我为我的爱人
轻吟一首安眠曲
一波接一波
一阕连一阕
点点磷火作床褥。
我早已将你选中
从千里之外。
邱 方 哲 译




描写古代美人的诗词

 

《西施》

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

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西边上浣纱。

 

 

《虞姬》

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

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

 

 

《明妃》

绝艳惊人出汉宫,红颜命薄古今同。

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

 

 

《绿珠》

瓦砾明珠一例抛,何曾石尉重娇娆?

都缘顽福前生造,更有同归慰寂寥。

 

 

《红拂》

长揖雄谈态自殊,美人巨眼识穷途。

尸居余气杨公幕,岂得羁縻女丈夫?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春思》李白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佳人》杜甫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女,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西施咏》王维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

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

邀人傅粉粉,不自著罗衣。

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

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

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列女操》孟郊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洛阳女儿行》王维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

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

罗帏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

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

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

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熏香坐。

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

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沙。

 

 

《丽人行》杜甫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头上何所有,翠微叶垂鬓唇。

背后何所见,珠压腰稳称身。

就中云幕椒房亲,赐名大国虢与秦。

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

犀箸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

黄门飞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

箫鼓哀吟感鬼神,宾从杂实要津。

后来鞍马何逡巡,当轩下马入锦茵。

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

灸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春宫怨》杜荀鹤

早被婵娟误,欲归临镜慵。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无题》李商隐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相思》王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怨情》李白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新嫁娘》王建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春怨》金昌绪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玉阶怨》李白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月夜》刘方平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低俗作品请删除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嫦娥》李商隐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醉花阴》李清照

薄雾浓云愁永画,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离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描写美人睡觉的诗词:

 

 

《蝶恋花》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眉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

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

山枕斜敧,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长恨歌·选段》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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