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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迈克尔诗5首

Anne Michaels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安妮-迈克尔(Anne Michaels):加拿大诗人,小说家。1986年以诗集《橘子的重量》(The Weight of Oranges)一举成名。但真正给她带来卓越声誉的是她的第一部小说《飞逝的片段》( Fugitive Pieces)。今年春天,时隔十二年后,她的第二部小说《冬天的墓穴》( The Winter Vault)出版,大受好评。




没有哪个城市不做梦


没有哪个城市不是自奠基的时候

就开始做梦。消失的湖

在制砖人的手中磨成齑粉,

深谷峻险,折断的光

同河流的记忆一起躺在谷底。

所有的冬天都收藏到

那地质花园里。恐龙睡在

布罗尔和肖地铁那儿,隆隆

振动的轨道下一床骨头。

十八岁,我们在干净的世间,

风暴以春天的电压

照亮了城市。渡船在雨中驰骋,

风随婚礼的音乐和一切

在石头与骨的碳中唱歌的事物而湿润

像一页爱之书,从手中随风而逝,未曾展读。




幻肢


“城市的脸变化的更快,唉!比起世间的心。”

——查理-波德莱尔


这城市的好多

在我们身体里。旧时的光

依然斜照那些在我们心里的地点。

不再存在却处处是情的地点

像幻觉中存在的四肢。


就是城市也在心中承着废墟。

渴望被触摸

只在它记得的地点。


透过银杏树

黄色的蹄痕,羊皮纸的光;

在那间公寓里我第一次

在你的衣下抚摸你的肩头,

那个十月的下午你把钥匙

放在冰箱里,牛奶在桌上。

那院子——我们的月光旅馆——

最热的夏夜我们睡在

凉的让人觉得潮湿的草上。

我们身后,货运火车穿过城市,

一面钢铁的旗,一道喧嚣的墙。

现在那空心的两分细胞

在写字间高楼的玻璃后漂浮

并被我们的声音追索。


没有几个建筑,几个生命

建造得如此完好

连它们的废墟都是美的。

可我们爱那荒弃的酿酒厂:

空桶下的石头地板裂开缝,

木地板半已朽坏成尘,

楼梯不知所向,高屋

被尘埃的光剑贯穿。

一个雨仍然喜爱的地点,它银色的画

对我们来说,似乎在铁锈的事物上面停止动作。

关起的房屋只向天气敞开,

因煤烟和糖浆而刺鼻

叮人的香气。一个地点

每样大的无法分离的事物

都被留下。




纪念


星星下草地的椅子上。夜半央的

码头,被冬日的衣服安稳住,

我们背靠后阅读天空。你的脸

白在子宫的光,那湖带电的肌肤里。


从列维斯顿驱车返家,圆满青蓝,月亮

高临高速路的一肩。那里

或是半夜在你的厨房,在滴漏的黑暗中

随便坐哪儿,我们在同样光亮的

拇指印下一次又一次将他们掩埋。


死者留下我们满口是爱地挨饿。


他们的石头是我们回顾的盐和标记。

你母亲在一只空袖头边的手,

挠着你的手掌,划出了血。

你的姨姨在波兰一个犹太人的墓地,

她的脸是一永恒的痛苦之拳。


你的第一个朋友,索尔,死的太快

你都来不及说原谅我。

当我九岁从梦里哭着

你说了些话藏起了我的恐惧。

在我们上面家睡着,

嘴巴张开,手卷着。

二十年后你的眼泪灼痛了我的后颈。

记忆有只手在坟墓里伸到手腕。

天空的黑筛下泥土在你拳中揉碎。

我们都成了孤儿,一个接一个。


在上界的岸边,你找到了我

我在那儿有一阵了,被湖锋锐的圆边割伤。

你站在几十步以外。

在那安静中流逝说:

我没有什么给你。


薄暮中,桦树林是一片白骨滩。

我从大地的黑口袋里拽出石头,

感觉到它们的疲惫的重量——倦了

在地里的长睡让它们精疲力竭。

我用它们黑色的汗写在我的皮肤上。


湖的微漾被黯淡的光静止。

然后是星星的小嘴,月亮的蓝嘴。


我没有什么给你,没有任何可以携带,

让我不那么害怕的话,说

你给我这个了。

记忆从它的骨头的岩洞里

喃喃以海的声音坚持。

没有东西携带,

一些装进口袋的石头,

好给我们的所有一点重量。




花儿


在我的皮肤里有另一个皮肤

为你的抚触而聚拢,如一面湖向着光;

它释放自己的记忆,它遗失的语言

到你的舌间,

抹去我让我焕然一新。


当身体想着它知道

了解自己的方式

这第二个皮肤却持续作答。


在街上—咖啡馆的椅子

遗留在露台上;小摊空落落

它们没有稳定的光,

而人行道依然呼吸着

夏日葡萄和桃子的气息。

像一切从这刚刚转变的地中

生长的事物的光,

在你的抚触下我的每一点都聚拢

风吹我的裙子裹住我们的腿,

你的衬衣在我的紧握中拧成花朵。


原文地址:https://www.douban.com/note/348546086/

a d i e u d u s k / 译




WOMEN ON A BEACH 

by Anne Michaels 


Light chooses white sails, the bellies of gulls. 


Far away in a boat, someone wears a red shirt, 

a tiny stab in the pale sky. 


Your three bodies form a curving shoreline, 

pink and brown sweaters, bare legs. 


The beach glows grainy under the sun's copper pressure, 

air the colour of tangerines. 

One of you is sleeping, the wind's finger 

on your cheek like a tendril of hair. 


Night exhales its long held breath. 

Stars puncture through. 


At dusk you are a small soft heap, a kind of moss. 

In the moonlight, a boulder of women.




“正读”重视吸收和接受,是一种尽量接近文学作品客观内容的阅读方式。也就是说,“正读”相信“正确阅读”的可能性,向往并追求“正确阅读”的境界。在它看来,文学作品作为有意识的审美创造活动的产品,具有相对稳定的意义内容,阅读便是识别和解释这些意义内容。
“正读”考察的中心是作者与文学作品之间的关系。它把作家的创作活动看作是有目的、有意图的行为,并且这个目的和意图会在作品所呈现的客体化内容中显露出来,例如作品的标题、用典、文本所描写的意象内容以及从中所体现出来的作者的主张和价值判断等。却尔认为: “文本中反复出现的某种比喻,关键时刻发生的某种事件等是一部作品表达和不表达什么的直接证据。”却尔称文本中存在的这些内部证据为“本文特点”,他说:“本文特点是作者意图的证据,所以它也是作品意义的证据。”英国美学家谢泼德也认为:“当我们试图发现另一个人在进行其行动时所具有的意向时,我们所试图发现的是某种存在于整个一系列行动之中的模式。”正是作家的意图和作品的意象内容造就了作品如此这般的存在,即文学意义的同一性。作家对事物的感知经过艺术抽象,在艺术中凝结为可以被读者的感官和想象所觉知的内容,“我们把某些抽象内容固定在文字上或其它符号上,这样,我们便能够从这次知觉中认出是那次知觉的重复,能够在某些反复出现的印象中认出一个不变的事物。”英伽登所划分的文本意义五层次中的前三个层次———语音层、意义单位层和被表现的客体层。另两个层次是图式化方面层与形而上学层,便是文学作品中相对确定和稳固的部分,也是对于读者来说易于确认和把握的部分。
作为寻求复原文学意义的文学解读方式,“正读”注重文本客体化内容及其表现特征。它 的首当其冲的工作是还原,即把文本的全部语言学因素变成一个描述性的存在。所以“正读” 主张采用素描法,正视文本中业已存在的意义与联系,把文本的意义要素揭示出来。比如骆宾王的诗《在狱咏蝉》,表层结构是咏物(蝉),起兴与比赋无不紧扣蝉的活动节令,将蝉的习性与环境的制约因素之间的关系表达得淋漓尽致。 也就是说,从文本的内部根据或曰“本文特点”出发,自下而上地得出意义结论,是“正读”通常的操作步骤。而内部根据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为文本自身的属性,维姆萨特说:“那内部的根据也是公开的、人人皆知的,因它是通过一首诗的语义、句法,还有通过我们所熟悉的语言,通过语法、字典、以及字典所取源于的全部文献而被发现的。总之,是通过所有构成文化和语言的事物而被发现的。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正读”结论的合理性。从这个角度看,俄国形式主义和英美新批评对存在于作品自身的“文学性”的探索,也是对一种相对客观的文学阅读的追求。
但是,仅仅依靠对文本客体化内容的恢复去解读作品是有局限性的。英伽登说:“如果在阅读这些作品时把注意力集中在客体层次上,它们在‘意识形态’意义以及审美相关价值的复调性方面就显得非常空洞和贫乏。但是如果用“语文学”方式来读那些包含着丰富的审美相关性质的复调性作品,就决不可能揭示出它们的艺术特征来,因为在这样的理解中所牺牲的正是那些构成它们最重要的因素以及属于它们的本质的要素。除了恢复文本表层意义结构之外,“正读”还认为文本的意象内容体现了作者的信仰、经历和价值观,若要深入发掘文本的含义,有必要更进一步探问文本生成的历史条件和作者创作该文本时的原初意图,因此它非常看重作者对文学意义的约束关系,致力于还原创作该文本的原初语境。应当说,从作者生活体验中的历史起源探讨文学作品的生成条件,有助于弄清作者创作该作品时的动机及其和作品意义系统的隐秘联系,从而增进对该作品的理解。比如对大多数作品来说,勘察其写作背景,把作品的意义要素和作者意图相联系,对理解文学意义特别是作品的深层寓意就大有裨益。仍然以骆宾王的诗《在狱咏蝉》为例,这首诗表面咏物(蝉),实乃自况,以蝉的高洁表达自己的襟怀和冤曲。此诗贵在切题,它句句能以蝉的活动巧妙地暗喻自己谏而得罪入狱的身世,通过写蝉寄寓感慨,造成一种复义的效果。另一个初唐诗人王勃所写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川》是一首有名的赠别诗,也可以对之作历史分析和意图分析。以前的赠别诗的基调都是江淹在《别赋》中所说的“有别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这首诗的突出特点则是临别而不作悲酸语。首句“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既以壮阔的境界给全诗定下了明朗的基调,又把长安和蜀地连接在一起。中四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以同克异,以壮抑悲,着意强调作者与当事人的共同点和友情,这是因为作者在京城做官,杜少陵则赴异地四川做小官,两人在感觉心理上免不了有反差。不说异,而说同,可以减少杜少府远行的痛苦。同时,这首诗之所以能一扫汉魏六朝赠别诗的悲凉氛围,自创新格调,还与当时处于上升时期的社会时势以及作者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有关。
我们看到,“正读”本身就包含了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因为它要还原的两部分内容并不在一个层面上:其中文本客体化内容主要偏于作品意象内容方面,具有相对的稳定性,比较容易得到恢复,而文本创作时的历史条件和作者意图则主要偏于作者方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往往难以重建,“正读”在这方面所做的工作实际上是对过去了的历史事实、创作过程的考辨乃至推测。所以,“正读”只能是局部的和不完全的,它所追求的复原从完整的意义上说是不可能达到的。但是,我们仍然可以把“正读”看作文学阅读的一个理想悬设。作为一个理想悬设,“正读”标明了文本自身意义要素的客观性和正确阅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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