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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德·豪尔诗2首

美国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唐纳德·霍尔(唐纳德·豪尔、Donald Hall,1928.9.20—2018.6.23),1928年生于美国康州纽海文,1951年毕业于哈佛大学(B.A.),1953年毕业于牛津大学(B.Litt.);曾任《帕里斯评论》等多家刊物编辑,长期在哈佛、斯坦福、密歇根等多所大学教书,1972年与女诗人简·肯庸(Jane Kenyon, 1947-1995)结婚。霍尔著有15本诗集,另著有戏剧、儿童文学等作品若干,2006年美国桂冠诗人。




Affirmation


To grow old is to lose everything. 

Aging, everybody knows it. 

Even when we are young, 

we glimpse it sometimes, and nod our heads 

when a grandfather dies.

Then we row for years on the midsummer 

pond, ignorant and content. But a marriage,

that began without harm, scatters 

into debris on the shore, 

and a friend from school drops 

cold on a rocky strand.

If a new love carries us 

past middle age, our wife will die 

at her strongest and most beautiful. 

New women come and go. All go. 

The pretty lover who announces 

that she is temporary

is temporary. The bold woman,

middle-aged against our old age,

sinks under an anxiety she cannot withstand. 

Another friend of decades estranges himself 

in words that pollute thirty years. 

Let us stifle under mud at the pond's edge 

and affirm that it is fitting

and delicious to lose everything.




认定




老去就是失去一切。

变老,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在年轻时,

我们有时也瞧见过,当某个祖父死去,

我们低垂着头。

其后很多年我们在仲夏的池塘

划船,无知而快活。但是一个婚姻,

开始的时候没有伤害,却在岸上

四散如屑,

一个学校的朋友从海边峭壁上

跌落变得僵冷。

如果一场新的爱情带我们

走过中年,我们的妻子将会

在她最强健和最美的时候死去。

新的女人来来去去。全都走掉。

那美丽的情人宣称

她是临时的

就真的是过客。那无畏的女人,

中年抵着我们的老年,

沉入她无法抵抗的焦虑中。

另一个十载之交的朋友与世隔绝

躲到文字中贻害了三十年光阴。

让我们在池塘边的泥地里窒息

认定失去一切

是自然而然,妙不可言。



Weeds and Peonies


Donald Hall


Your peonies burst out, white as snow squalls,

with red flecks at their shaggy centers

in your border of prodigies by the porch.

I carry one magnanimous blossom indoors

and float it in a glass bowl, as you used to do.


Ordinary pleasures, contentment recollected,

blow like snow into the abandoned garden,

overcoming the daisies. Your blue coat

vanishes down Pond Road into imagined snowflakes 

with Gus at your side, his great tail swinging,


but you will not reappear, tired and satisfied,

and grief's repeated particles suffuse the air —

like the dog yipping through the entire night,

or the cat stretching awake, then curling

as if to dream of her mother's milky nipples.


A raccoon dislodged a geranium from its pot.

Flowers, roots, and dirt lay upended

in the back garden where lilies begin

their daily excursion above stone walls

in the season of old roses. I pace beside weeds


and snowy peonies, staring at Mount Kearsarge 

where you climbed wearing purple hiking boots.

"Hurry back. Be careful, climbing down."

Your peonies lean their vast heads westward

as if they might topple. Some topple.




野草和牡丹


你的牡丹盛放,白得如同暴雪,

红色的斑点点缀在毛茸茸的花心

在门廊边,你的美景的边缘。

我带着一朵饱满绽放的花儿进屋

让它浮在一只玻璃碗中,像你往常那样。


平常的愉悦,回忆中的惬意

像飘雪吹近荒芜的花园,

掩盖了雏菊。你的兰色外套

沿着池塘路消失在想象的雪花中

还有噶斯陪伴在你身旁,摇摆着它的大尾巴。


可是你不会重现,倦了也知足了,

悲痛那无尽的微尘漫舞在空气里——

像狗儿彻夜狂吠,

或是猫儿清醒着舒展,然后蜷缩

好象梦到了它妈妈多乳的奶头。


一只浣熊从罐中拔出一株天竺葵。

花、根和泥土倾倒在

后花园,在那里百合开始

它们每日石墙上的巡游

在旧日玫瑰盛开的季节。我在野草


和如雪的牡丹中踱步,凝视着基爾薩吉峰

你曾穿着紫色的登山靴攀登。

‘快回来。小心,爬下来。”

你的牡丹将它们巨大的花盏西倾

好象就要跌倒。有些跌倒了。

宁 玉 译



新超现实主义诗派,具有强烈的反学院派色彩,主要特点是对探索潜意识感兴趣,甚至认为只有潜意识才能认知真理,罗伯特·勃莱通过翻译大量拉丁美洲诗人如聂鲁达、瓦叶霍等一些人的作品,而主张追求从潜意识中抓出“深层意象”,回到更少理性、更多本能的自我愿望中去,用“新脑”,能够“在不抛弃客观世界现实”的条件下发现“在意识和无意识之间隐藏的联系”,努力表现“生命的二重性和二种意识的溶合”。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新超现实主义在美国的影响面很大,是同期美国各种诗派中最突出的。“当其他诗派已成为文学史课题时,它还活着。而且在发展。”
有意思的是,詹姆斯·赖特的诗歌创作和其所反对的以庞德等人持守的学院派一样,都取法于东方文化的诗学传统特色,从中国古典诗歌中得到了不少好处。赖特是中国古典诗歌的崇拜者,白居易、王维等诗人简朴明快但意蕴很深的诗风使他倾倒不已。他甚至仿照中国诗那样用很长的标题,在诗艺上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由呐石翻译的这10首诗歌,具有一股典型的乡村田园风,不难看出新超现实主义的美国诗人们认为的“深意象”,正是中国诗歌读者喜欢的一种阅读情调,这种基于中国传统思维的东方美学、哲学、诗学为一体的现代诗歌,形成了今日中国诗人创作的一面质地优良的镜子。无论面临的外部是怎样的一个喧嚣世界,心像自有诗意的山水田园,这就是人类的“去处”,生命的终结地。因为有对于广阔现实的明察秋毫,诗人才可以说获得了“栖居”的理由。在远离浮世的“在场”的细部打开之中,诗意的再生,就有了迷人的气息与意象的活力呈现。
相比詹姆斯·赖特,另一主将罗伯特·勃莱更为当代中国诗人熟知。罗伯特·勃莱(Robert Bly, 1926- ),当代美国最著名诗人,“新超现实主义诗派”(又称“深度意象诗派”)领袖人物之一。他早年就读于哈佛大学,二战中在海军服役,后长期生活在明尼苏达州的乡村小镇,在朴素和宁静中从事写作、翻译、讲学和编辑工作。1958年与詹姆斯·赖特等人创办了旨在反对学院派诗歌的诗刊《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杂志,领导和培养了美国当代最负盛名的松散性诗歌流派——新超现实主义诗派,在诗歌观念和语言等方面扭转了以T·S艾略特为代表的现代主义传统诗潮,使美国诗歌从现代走向当代(亦称后现代),从力主智性的学院走向感性体验的民众,从反浪漫主义的“逃避个性”走向新超现实主义的“天人合一”。他最向往的是中国古代诗人,尤其是陶渊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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