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德林诗6首
迁徙
福喜的睢维亚,我的母亲,
你,跟上面那更光芒闪耀的、
你的姐妹伦巴达一样,
也有百溪流过!
还有足多树木,白的泛红的绽开,
更幽暗,蛮野中,遍布转深绿的叶子,
还有睢士的阿尔卑山脉也荫蔽着
毗邻的你;因为你近家屋的火炉
而居,并倾听,在那儿
从银祭盘里
泉如何潺湲,如何被清洁的
手分注,当在温暖的
射线触摸下
结晶的冰和被轻轻
触动着的光所崩坍的
积雪的峰巅用最清纯的水
泛滥大地。因此忠诚
在你身上与生俱来。近本源而
居者难离那个地方。
而你的儿女们,那些城邑,
在黄昏笼罩的湖畔,
在内卡耳河的草场上,在莱茵河边,
他们全都觉得,此外
不会有更好的地方居住。
可我要朝高加索去!
因为就在今天我还
在风中听说:
诗人们当同燕子一样自由。
就在更年少的日子里此外
还有一事透露给我,
说在很久前
父母们,德意志世族,曾经
静静地随多瑙河之波迁移,
在夏日里,那时他们
寻觅荫翳,同
太阳的儿女们一起
来到黑海之滨;
它名唤好客者
实为不虚。
因为,当他们最初看到彼此时,
别人先已靠近;然后我们的人也好奇地
坐在橄榄树下。
可是当他们的大氅触及彼此、
没人能听到
别人自己的谈话时,就会
生出一场争执,要不是有清凉从
树枝落下的话。
争斗者们的脸上
不时有微笑展开,有一刻
他们静静地仰视,然后充满爱
向彼此伸手。很快
他们互易了兵器,还有
房里所有可爱的财物,
还互易了言辞,友善的诸父
在儿女们的婚庆上
所祝愿的无一落空。
因为自神圣婚配的人那里
生长起一个世代,比
此前此后
为人们所称起的一切都更美。在哪里,
可你们住在哪里,亲爱的亲戚们,
让我们能重温那个联盟
并能回忆起珍贵的祖宗?
那里在岸边,伊奥尼亚的
林间,卡伊斯特河的平原上,
有欢喜太清的鹳鹤,
被阔远的晚霞笼罩中的山峦环绕;
那里也有你们,你们最美的!或是护持
那些以葡萄藤为冠、回荡着
詠歌的岛屿;还有一些住在
塔宇格山下,住在多被颂扬的许美多山脚,
他们最后绽放;然而从
帕耳那索泉直到特摩洛岭
耀金的溪流都奏响着
一支永恒的曲子;就这样那时
在上天的柔和触击下,
森林同丝弦的抚奏
一起喧响。
哦荷马的国度!
在殷红的樱桃树上或者当
葡萄岭上你送给我的
小桃树返青了,
燕子自远方来,叙说着许多,
在我的壁上筑屋,在
五月天里,就是在星空下
我也记念着,哦伊奥尼亚,你!然而对人来说
亲临才好。因此我
来了,来看你们,你们岛屿,还有你们,
你们河流的交汇口,哦你们忒提的殿堂,
你们森林,你们,还有你们,你们伊达的云彩!
然而我没想呆下。
不友好且难以赢得的
是我所逃离的那位缄口的、那位母亲。
她的儿子中有一位,莱茵河,
要带着暴力溅落到她心口上,那条
被倒推回去的在远方就变细弱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然而我并不愿这样离她
而去,只是为了邀请你们,
我才来找你们,你们希腊的雅丽女神,
你们上天的女儿,
以教,倘若旅途不太远,
你们来我们这儿,你们淑美的!
当气流呼吸起来更柔和,
早晨把有爱的箭
射给我们这些太过隐忍的,
清淡的云朵绽开
在我们跳动的眼上,
那时我们将说,你们,恺丽女神,
怎么来到戎狄这里?
可是上天的女侍
是奇异的,
一如所有神生的。
这便成了他的梦,若有一位要
阻截它并惩罚那个
自阿尔卑山脉的阶级,
在我看它是神筑的,
据古训唤作
上天者们的堡垒,而那里
奥秘地多有被裁断的
犹抵达人类;从那儿
我不假臆度听到
一个命运,因为几乎无暇
在暖荫中
讲论许多,我的灵魂就已
朝义大利徜徉
远至摩累阿的海岸。
而此刻,在山里,
在银白的巅峰和
喜人的葱翠底下深处,
那儿森林觳觫着朝他、
还有岩首重叠
俯视,镇日,在那里
在至寒的深渊中我
听到那少年哀号
求解脱,他们都听到,他如何喧砯,
控诉地母,
和生育他的曳霹雳者,
他那发怜悯的父母,然而
那些有死的却逃离此地,
因为恐怖的,当暗无天光里他
在缧绁中翻滚时,
是半神的狂暴。
这是川流中最高贵者、
生而自由的莱茵河之音,
他期望的,有别于他上面的弟兄,
台森河与罗达努河,
他别了且欲迁徙,他那君王的灵魂
迫不及待将他朝亚细亚驱赶。
然而在命运前
这意愿却顽冥无知。
可最盲目的却
是众神的诸子。因为人会认得
他的房,而于兽那就是它
要构筑处,然而他们
有个缺陷,就是他们不知何之,
被交与那个未经见识的灵魂。
清纯所源起者是个谜。连
詠歌都几不可将之揭橥。因为
你如何肇始,就会一直留止,
危急,及调教,亦能成就
如许,缘最多的
由出身使然,
以及迎逆新生儿
的晖光。
可何处有哪个,
为了毕生
保持自由,唯遂
心愿,这样
从优势的高处,像莱茵河一样,
这样如他一样,从神圣的
子宫里喜降?
因此他的言是一声欢呼。
他不爱,像别的孩子,
在襁褓中啼哭;
因为起初那些蜿蜒的
河干匍匐爬向他一侧的地方,
干渴中它们缠卷着他,
意欲把这位想也不想的
拖去并好好庇护
在自己的齿间,他大笑着
撕碎了这些蛇虺连带着猎物
跌落,匆急中
一位更大的驯服不了他
就任他生长,如闪电,他必要
劈坼大地,又如受了魇魅,森林
和倾圮的山峦随他奔逃。
但是一位神想为他的诸子
免去这匆急的命,微笑着,
当毫无节制,却受
神圣的阿尔卑山阻遏,在
深处,就像这一个,众川向他恚怒。
在这样的洪炉里那时
也锻造了一切精粹的,
而美的是,当他随后,
在离却群山、
静静徜徉在那德意志的国土
而自足并且在好事业中
止住他的渴望后,当他耕耘了这国土,
父莱茵,还在他奠基的城里
哺育可爱的儿女。
然而从未、他从未遗忘。
因为居所必得宁先衰败,
而且条规和人的白昼
要变为无象,然后这样
一位才会忘记本源
和少年时清纯的声音。
谁是那第一个
坏了这爱的纽带
从中造出绳索的人?
那时才会对自己的法权
确信无疑和对天火
那些桀骜的讥诮了,那时才
侮蔑那有死的路径
挑拣了狂妄的,
并图谋等同于诸神。
可是在他们自己的
不死性上诸神拥有足够,而且但凡
天上的需求一物,
也就不出是英雄、人
和别的必死者。因为既然
那些最有福的什么也感觉不到自己,
那么一定,假如允许
这么说,有位他者在诸神的
名中有份的感觉着,
他为他们需要;然而他们的判决
是,他要拆他
自家的房,还要像对雠敌一样
詈骂那最亲爱的并且父子要将彼此
埋葬在瓦砾堆下,
倘若有一位想像他们一样而不
想容忍不等同的话,这么一位激狂者。
因此有福的是那找到
一种已裁定的命运者,
在那里对迁徙
和患难的记忆
依然甜美地喧溅在平安的岸边,
使得这里那里往远处
他喜欢眺望直至那道
神在他诞生时为他的驻留
划给他的边界。
然后他歇了,带着蒙福的谦和,
因为他所要的一切,
那个天上的,他自行拥护
不受强制的,微笑着
此时既然他消停了,为那些猛者。
是半神们我此刻在思想,
而且我定认得那些可珍爱的,
因为他们的生活时时这样
感动我渴望的胸怀。
可是谁,像卢梭,你,一样,
其灵魂不可征服,
变得坚忍,
并具更稳重的心智
和用以聆听的甜美禀赋,
用以这样言说,使他自神圣的丰满中
如酒神,神一般愚拙
而超绝法度地把它,这最清纯者的语言,给与
能解悟的善者,但是他有权
以瞽盲打击不敬的人们,
那些亵渎的奴仆,我如何称呼这位异客?
大地的诸子,一如母亲,
是普爱的,因而他们也不费力地
接纳那些幸福的,接纳一切。
所以那个必死的人会
吃惊受怕,
如果他要思虑天,这个
他用有爱的双臂
搁在肩上的,
和喜乐的重担;
那时常常在他看来最好
几乎完全遗忘在
光线不炽灼的地方,
在森林的荫翳中
比勒湖畔清新的葱翠里,
并且贫而无忧,初学者般,
去就夜莺习练音调。
而且壮丽的是,随后从神圣的酣眠中
重又站起且因林中的清凉而
儆寤,此时于向夕时分
走向更柔和的徂晖,
当他,那位筑就山峦
并规划了河道的,
在他也微笑着
把人类碌碌的、
贫乏气息的生命,像帆一样
用他的气流导引后,
也歇了,那位刻匠此时
朝他的女弟子,找出的
好多于恶,
朝今天的大地,日头平西了。——
然后人和众神嘉庆婚礼,
所有生者都庆祝,
而一刻间
命运也平齐了。
逋客寻找逆旅,
勇士则求甜眠,
可是有爱的人们
一如既往,他们
家居,那儿花卉因
无害的余烬而喜,而灵令
黑黯的乔木喧噪,可是未和好者们
转变了并急于
先向彼此伸手,
再晚,友善的光
沉没夜就来临了。
然而它从一些人那里
匆匆经过,另一些人
持有它却更久。
永久的众神
无时无刻不充满着生命;可至死
一个人却也能
在记忆中留存那最好的,
那时他便体验了至高者。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度。
因为承受不幸
难,可更难的是承受福祉。
但是一位智者能够
从亭午直到子夜,
再到晨光破晓,
留滞筵会至大亮。
向你在冷杉树下炽热的小径上或者
在橡树林的幽黯里神愿意
罩在钢铁中,我的辛克莱!或是在云霾里
显现;你认得他,那时少年的你认得
那善者之力,而主宰的微笑
不再在白日里
对你隐蔽,当
那个活的看去
狂热、被桎梏;或者甚至
在夜里,当一切全紊乱无序地
溷淆而太古的
混沌重来了。
〈和好的,你这从不教人信的……〉
〔尚无标题时的《太平休日》草稿·前期稿〕
和好的,你这从不教人信的,
如今你来了,化作
朋友形象,不死的,可我
还是认识你 高上者,
它要曲我膝,
并且几乎像瞎子我必
问你,上天的,你于我何用,
不管你从哪儿来,蒙福的太平!
这一件事我知道,必死的你啊不是,
因为智者或
忠实瞥视的朋友中有一位多能澄明,可是当
有位神显现时,天上地上和海上
就会有更始万物的明光。
我们也曾喜乐,
在旦晨时,那时工房在休日里
静寂,还有花朵在静寂中,
连它们也绽放得更美,清澈、有生机的泉倾注。
远处响起会众令人颤栗的歌,
那里,神圣的葡萄酒一样,更奥秘的谶语,
老迈,可一度更强大,自神的
暴风雨里在夏天长出,
然而我的忧烦止住了
及怀疑,可是我从不知道,我如何这样,
因为未甫出生,为何你们
就已在我眼上铺开黑夜,
使我看不到大地并且必须辛苦地
呼吸你们,你们这上天的气流。
它已是先定。神微笑,
当无以遏止,却受他的山岳阻遏,
在他的铁岸里河流愤怒地吼哮,
深深在那里无白昼称呼他们为被埋葬者。
哦,总保留一切者,就让你也这样
保留我,保存我轻逸的灵魂,
因此我今天过节,夕时在寂静中
环荣着那个灵,而且即便我卷髮银灰,
我也要谋计,我们,你们这些朋友们,
要为宾筵、詠歌操忙,有足够枝冠和音响
在这样的时候不死的少年一样。
很多我都想招邀
就出现吧,少年,因为你尚未讲毕,
它先就朝下叫唤,那个喜乐的很快被罩起,这
你递过来,广阔地遮蔽着有个灾难
在你上面可怕地展开,
就这样迅疾过去了天上的一切,可是并不徒然。
无时不精于那个度,用宽宥的手
有位神将触摸人类的
居所,只在一瞬间,
而他们不知道它,然而他们
记念它很久,并问道,它曾是谁。
可如果一个时代过了,他们就认得它。
感谢会紧跟人类的善举,
可是对神的恩赐整年
先是劳苦和迷误,
为了在随后的时间
高处的射线能更温柔
穿圣野照耀。
因此,哦神的!就出现吧,
比以往,哦,更美吧,
和好的啊,现和好了,使我们夕时
同朋友们一起称呼你,并歌咏
那些高上的,你之外并及他者。
因为几乎干涸,往祭祀的火焰里
圣火全都已呼出,
这时迅速点燃着,父遣
他所有的最有爱者下来,
为了,火焰爆窜着,
当在一代到一代的滋补中,
人类会有太多祝福,
以至于人人自满,高亢地忘了上天,
那时 他说 就该开始个新的,
看哪!你所不语的,
已为时间的完满带来。
这你深知,但你被派来不是去生、去死,
而且越来越比他的场大,如众神的神
他自己,也必须是其他里的一个。
可是当那时辰敲响,
如匠师他走出工房,
除了一件过节的,
他不穿别的大氅
作征兆,以使就连在工时
因为智者或
忠实瞥视的朋友中有一位多能澄明,可是当
有位神显现时,天上地上和海上
就会有更始万物的明光。
我们也曾喜乐,
在旦晨时,那时工房在休日里
静寂,还有花朵在静寂中,
连它们也绽放得更美,清澈、有生机的泉倾注。
远处响起会众令人颤栗的歌,
那里,神圣的葡萄酒一样,更奥秘的谶语,
老迈,可一度更强大,自神的
暴风雨里在夏天长出,
然而我的忧烦止住了
及怀疑,可是我从不知道,我如何这样,
因为未甫出生,为何你们
就已在我眼上铺开黑夜,
使我看不到大地并且必须辛苦地
呼吸你们,你们这上天的气流。
它已是先定。神微笑,
当无以遏止,却受他的山岳阻遏,
在他的铁岸里河流愤怒地吼哮,
深深在那里无白昼称呼他们为被埋葬者。
哦,总保留一切者,就让你也这样
保留我,保存我轻逸的灵魂,
因此我今天过节,夕时在寂静中
环荣着那个灵,而且即便我卷髮银灰,
我也要谋计,我们,你们这些朋友们,
要为宾筵、詠歌操忙,有足够枝冠和音响
在这样的时候不死的少年一样。
很多我都想招邀,可是哦你呀,
友好而真挚地好着人类,
那里在叙利亚的棕榈下,
那城在附近,乐于在泉边流连;
粮田在周围沙沙作响,静静地呼吸着
来自受祭为圣的山黑暗里的清凉,
亲爱的朋友们,那忠实的云,
也遮蔽着你,使得那清纯、英猛的
穿过荒野那射线柔和地自上来到人间,哦少年!
啊!可是就在言中间,更暗地把你
可怕地决然,有个致死的灾难遮蔽。就这样迅疾
过去了天上的一切,可是并不徒然。
因为宽宥着无时不精于那个度,
只一瞬间一位神将触摸人类的
居所,始料不及,无人知道,谁?
而所有冒失的那时也可走到上边,
而野兽必从偏远的地极
来此圣地,盲目触摸着演习癫狂
在属神者身上,而且将在此碰到一个命运。然而感谢
不再随后接这样的恩赐之踵。
太难容纳它,
因为赐予它的那个若不留情,
早就用炉的祝福
把我们的屋顶和地板点燃了。
可从属神的我们接受了
确是很多。那火焰给我们
放到手里,还有地板和海潮。
以比人的方式多得多的
它们,那些异力,不再为我们亲信。
星宿教诲你,它
就在你眼前,你不再能与它相等:
可那个全在生活的,关于他
有许多喜乐和詠歌,
他有一个儿,他是个安详而大能的,
我们如今认识他,
因为现我们认得他父,
而且为来过节
那位高上者,世界的灵
欢喜地俯就人类。
因为做掌权的他总是太大,
且较他更低下,只要他的场能延及。
然而就连一位神也喜欢,必死者一样
拣选白天的工,并分有命运
即全都自己见识,而当
寂静转来时,生者之间也会有一种语言。
如匠师他走出
工房,更小又更大,而且除了一件过节的,
他不穿别的大氅。可是在有爱者中施行的律法是,
美而齐平着的他们那时
自地至高天全都施行。
人已多所见识,
自从我们是一番谈话
并且听到彼此。
我们如今是一个歌队。因此所有
被称起的天上的,都应为一个整
数,神圣,自我们口里清纯地发出。
因为,看哪!已是时间之夕,这个时辰
迁徙者要转向歇处。很快有
一位神为那个他者落脚。以便
他们全都依挂的那个最为所爱的你们
不会缺。有一个全都在你里面他们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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