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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策兰诗17首

德国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半个夜


半个夜。带着梦之匕首被别入闪耀着的双眼。

不要因痛苦而呼喊:云飘动如同一块块料子。

一块丝毯,就这样她那时被绷紧

在我们之间,于是从晦暗舞向晦暗。

他们那时用活木给我们雕出

黑箫,而女舞者现在来了。

她把海泡石织成的手指浸入我们的眼:

还会有一只在此哭泣吗?

没有。于是她极乐地回旋而去,而火热的鼓响起。

她把戒指抛向我们,我们用匕首接住它们。

她就这样把我们嫁掉?鸣响如碎玻璃,而我现在再次知道:

那时你并非死于

锦葵色的死亡。




海上的你的发


你的发也飘在海上和金色的刺柏一起。

它与之一起变白,然后我把它染成石蓝:

城市的颜色,在那里我曾被最终拖向南方……

他们用缆绳绑住我并系住每一片帆

并从雾嘴里啐我唾沫并唱道:

“哦 从海上来吧!”

而我那时作为一只小船为自己画紫红的翼

并自己为自己喘出微风并在他们入睡前出海。

我现在应该把它们染红,你的发绺,可我爱它们石蓝:

哦,城市的眼睛,在那里我曾跌倒并被拖着向南!

和金色的刺柏一起你的发也飘在海上。




白杨树


白杨树啊,你的枝叶白照入晦暗。

我母亲的发永不曾变白。


蒲公英啊,乌克兰便是这么绿。

我淡黄头发的母亲未曾回家。


雨云啊,你可踟蹰于泉源之侧?

我轻柔的母亲正为所有的哭泣。


圆星星啊,你在扎金色的结。

我母亲的心曾被铅弹所伤。


橡木门啊,谁曾把你从铰链上卸下?

我温存的母亲无法回来了。




灰叶菊


候鸟 矛,墙早已被飞越,

心上已白的枝和在我们之上的海,

被正午的星星枝环叶绕的深渊之丘——

一抹无毒的绿如同她曾在死亡中睁开的眼睛的……


我们掏空双手汲取渗流的湍溪:

天黑且匕首没有递给任何人之地的水。

你也唱了一支歌,而我们在雾中编了一道栅栏:

也许,一个刽子手前来而一颗心再次击打我们;

也许,一座塔仍在我们之上

辗转,而一个绞刑架被狂叫着树立;

也许,一捧胡须使我们走样而她淡黄的发变红……


心上的枝已白,在我们之上的海。



蕨的秘密


在诸剑的拱顶中那些阴影叶绿的心注视自身。

锋刃闪亮:谁在死亡中会不在那些镜子前面踟蹰?

这里也有活的忧郁敬献入众罐:

花香四溢它高度昏暗,在它们喝之前,恍若它不是水,

恍若它在此是一朵被问到更晦暗的爱﹑

被问到宿营的更黑的泥潭﹑被问到更沉重的发的雏菊……


但在此关心的只是钢铁的微光,

就在此有一物亮了一下,那大概是一柄剑。

我们只把罐从桌上倒空,当那些镜子款待我们:

一面会裂成两半,只要我们绿如枝叶。




骨灰瓮里倒出的沙


霉绿是遗忘的家。

每扇飘动的门前你那被斩首的吟游诗人泛蓝。

他敲响你那苔藓和苦耻毛做的鼓;

用溃烂的脚趾在沙中画你的眉。

他把它描得比本来更长,还有你那唇红。

你在这里填满一个个骨灰瓮并喂饱你的心。




最后的旗帜


一只水彩的猎物在薄暮的边境被追逐。

所以系上你的面具并把你的睫毛染绿吧。

盛着沉睡粗谷的碗递过那些乌木桌:

从春天到春天葡萄酒在此起沫,年时如此短暂,

射手们的奖赏如此火热——异邦的玫瑰:

你漂泊的胡须,树桩闲散的旗帜。


云层与吠叫!它们骑幻想进入蕨!

它们像渔民一样把网抛向磷火与吹息!

它们把一根绳索套上那些花冠并邀舞!

并在源头中洗号角——它们就这样学习诱叫。

你那时选作外套的,厚吗,遮得住微光吗?

它们像睡眠一样绕着那些树干潜行,恍若提供梦。

它们把那些心投向高处,疯狂那些长满苔藓的球:

哦 水彩的羊毛,我们在塔旁的旗。




九月的晦暗之眼


石帽 时间。而痛苦之发绺

更浓密地泉涌围着大地的面孔,

围着醉苹果,被一道有罪的判词

灼成焦黑:美丽并厌恶那种它们

在它们未来的糟糕

反射中进行的演奏。


栗子树第二次开花。

对猎户座稍后之回返

可怜燃起的希望

的标志:天的盲目

朋友那清澈见星的热情

唤它上到前来。


不加掩盖挨着梦之大门

一只孤独的眼斗争。

它知道每日

发生的便够了:

在东窗

情感那细长的迁徙形态

夜间向它显现。


你把剑浸入他们眼的水中。



出海之石


我们世界的白心,我们今天在泛黄玉米叶的时辰输掉了它:

一个圆线团,于是它轻轻卷出我们的手。

于是留待我们纺新的﹑微红的睡眠之羊毛在梦的沙墓碑上;

一颗心不再,唯出自深处的石之头发,

它那思考贝壳和波浪的额头贫瘠的首饰。




法国之忆


你且与我忆起:巴黎的天,硕大的秋水仙……

我们在卖花姑娘那里买心:它们是蓝色的并在水中绽放。

在我们的陋室里开始下雨,

我们的邻居来了,梦先生,一个瘦小的男人。

我们玩牌,我输了眼珠;

你借给我你的发,我输了它,他打败了我们。

他走出门,雨跟着他。

我们死了并能够呼吸。




远之颂


你双眼的泉源中

住着迷乱海渔夫的网。

你双眼的泉源中

海守着它的诺言。


我在此抛掷,

一颗逗留在众人之间的心,

我的衣服和一个誓言的光华:


在黑中越黑,我越赤裸。

不忠于是我才忠实。

我是你,当我是我。


你双眼的泉源中

我围猎并梦到猎物。


一张网捕获一张网:

我们相拥着分离。


你双眼的泉源中

一个被绞死者扼杀绞索。





从我的手中秋天吃它的叶子:我们是朋友。

我们从坚果中剥出时间教它行走:

时间折回果壳中。


镜中是礼拜日,

梦中有觉睡,

口说真实。


我的目光降到爱人的性器上:

我们注视对方,

我们向对方诉说晦暗,

我们彼此相爱如同罂粟与记忆,

我们睡着如同螺壳中的葡萄酒,

如同月之血光中的海。


我们相拥立在窗中,他们从街上打量我们:

是让人知道的时候了!

是石头决定开花、

不安击打一颗心的时候了。

是时机到来的时候了。


是时候了。




死亡赋格


清晨的黑色牛奶我们晚上喝它

我们中午和早上喝它我们夜里喝它

我们喝了又喝

我们在天上挖一座坟墓那里躺着不挤

一个男人住在屋里这男人和那些蛇玩牌这男人写着

这男人写道当德国天黑你的金发呦玛格丽特

他写这些并走到屋前而星星在闪烁他吹口哨唤来他的狼狗

他吹口哨唤出他的犹太人让他们在地上挖一座坟墓

他命令我们现在奏起舞曲来


清晨的黑色牛奶我们夜里喝你

我们早上和中午喝你我们晚上喝你

我们喝了又喝

一个男人住在屋里这男人和那些蛇玩牌这男人写着

这男人写道当德国天黑你的金发呦玛格丽特

你的灰发呦书拉密我们在天上挖一座坟墓那里躺着不挤


他喊道往土层里掘得更深些你们这几个你们剩下几个唱起来奏起来

他伸手抓皮带上的铁他挥舞着它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把铲子插得更深些你们这几个你们剩下几个继续奏起舞曲来


清晨的黑色牛奶我们夜里喝你

我们中午和早上喝你我们晚上喝你

我们喝了又喝

一个男人住在屋里你的金发呦玛格丽特

你的灰发呦书拉密他和那些蛇玩牌


他喊道把死亡演奏得更甜蜜些死亡是一位来自德国的大师

他喊道把小提琴拉得更低沉些然后你们就像烟一样升上天

然后你们就在云中有一座坟墓那里躺着不挤


清晨的黑色牛奶我们夜里喝你

我们中午喝你死亡是一位来自德国的大师

我们晚上和早上喝你我们喝了又喝

死亡是一位来自德国的大师它的眼睛是蓝色的

他用铅弹打中你他准确地打中你

一个男人住在屋里你的金发呦玛格丽特

他叫他的狼狗扑向我们他送给我们一座空中的坟墓

他和那些蛇玩牌并梦到死亡是一位来自德国的大师


你的金发呦玛格丽特

你的灰发呦书拉密





莫在我双唇上寻你的口,

莫在大门前寻陌生人,

莫在眼中寻泪水。


七个夜之上红漫游向红,

七颗心之下手敲向大门,

七朵玫瑰之后泉源潺潺。


我孑然一身,我将灰烬之花置

入满是成熟黑渣的玻璃瓶。姐妹的口啊,

你说一句幸存于窗前的话,

而我曾梦到的,顺着我无声向上爬。


我立在凋谢了的时光的绽放中

并为一只迟飞的鸟儿存下一块松香:

它在生命般火红的羽毛上托着片雪,

粒冰衔于喙中,它穿过夏天而来。




——为克劳斯·戴姆斯而作


在时间的长桌上

神之罐痛饮。

它们喝空观者的双眼和瞽者的双眼,

统御着的一众阴影的心,

黄昏那凹陷的面颊。

它们是最强有力的豪饮之徒:

它们引空入口如同引满

并且不像你我一般溢出。




数数杏仁


数数杏仁,

数数那曾经苦涩并令你无眠的,

把我算进去:


我曾寻找你的眼睛,在你睁眼而无人注视你的时候,

我纺那根安居的纱,

顺着它你所思的露水

滑落到那通往

无人之心的箴言所守护的那些罐子。


在那里你才完全踏入属于你的名,

你才以稳健的步伐迈向你,

钟锤才在你的沉默的钟架里自由摆动,

倾听到的才撞向你,

死者才用一只手臂也搂着你,

于是你们三个一起穿过夜晚。


把我变苦涩。

把我算进杏仁里。




那时他们里面有土


那时他们里面有土,而

他们挖掘。


那时他们挖了又挖,这便去

了他们的日子,他们的夜。而他们不称颂神,

那个,他们听说是,意愿这一切的,

那个,他们听说是,知道这一切的。


那时他们挖并且再也听不到什么;

他们没变得智慧,不造歌,

不为自己想出任何语言。

他们挖。


那时来了场止息,也来了场风暴,

来了所有的海。

我在挖,你在挖,而蛆虫它也在挖,

而歌者在那里说到:他们在挖。


哦 一个,哦 没有,哦 无人,哦 你:

那无处可去的时候,它去了哪儿?

哦 你在挖我在挖,而我在挖自己向你,

而手指上戒指在向我们苏醒。

艾 洛 译




复 兴 文 学

第一节 诗歌
由于衰沉时期诸种因素的影响,在复兴之前及其初期,诗歌比散文更加衰弱。诗歌主要依靠艺术美,而在那个时代,它却完全缺乏这一点,有的只是玩弄各种语言和数字花样,它的存在还不如没有。当复兴的曙光浮现,东方打开双眼看到了自己的衰落,通过与西方文化和思想的交流看到了艺术美的实际,于是便开始致力于诗歌水平的提高。在这一领域中它的进展可分为如下两个阶段:
传统阶段(复苏和觉醒阶段)诗歌复兴的第一阶段是觉醒时期和复兴运动,它主要依靠思想、内容、想象和传统的阿拉伯风格。它又可分为两个时期:受衰沉时期影响的传统时期和模仿阿拔斯传统时期。
受衰沉时期影响的传统时期:初期的复兴是“获取”的复兴。人们致力于获取知识和文化,当时诗歌的进步只表现在它是衰沉和复兴之间的桥梁。那时的诗人不了解西方的方法,也不具有能使他们摆脱怪诞羸弱的真正阿拉伯诗才,他们的诗歌枯燥乏味、表达低拙。这时期的代表诗人是:黎巴嫩的尼古莱·图尔克(1828)、布特拉斯·卡拉迈(1851);埃及的伊斯玛尔·赫萨卜(1815)、哈桑·阿塔尔谢赫(1834)、阿里·达尔维什(1853);叙利亚的艾敏·琼迪谢赫(1841)。这些诗人大多是埃米尔们的御前诗人。他们主要写一些恭贺、悼念、或为某房舍、某清真寺作志的应景诗,或是写一些并非出于真心、既不动人也无创新可言的所谓友善诗。
模仿阿拔斯传统时期:19世纪中叶,社会生活和文明程度有了发展,文化的诸种因素变得充分起来,文学家们精通了阿拉伯语,这时他们很快了解到自己落后的原因和弱点所在。古诗人的诗集出版了,它有助于年轻诗人了解古代,特别是阿拔斯时期有成就诗人的诗歌。他们开始模仿古人,摈弃自己时代或以前时代的诗歌。他们主张表达精确、语言雄浑、内容丰富、诗意纯真、结构精良,尽管还没有完全摆脱衰沉时期的某些影响,如写五句诗、增行诗、作志、玩弄语法修辞游戏等。这一时期的诗人们完全模仿古人,他们的诗中缺乏个性和创新。他们每个人在创作诗歌时,都以一个或几个古代诗人为模式,照摹他们的风格、内容和主题,几乎一丝不变。他们差不多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时代已不是古人的时代,自己的环境也不是古人的环境,因此他们的诗歌脱离生活、脱离社会、脱离他们所处环境的各种问题。除极少数外,这些诗歌根本不表达内心要求,它不代表能创造优秀诗歌的真正复兴。这一时期的代表诗人是:黎巴嫩的纳绥福·雅兹基谢赫(1871)、优素福·艾西尔谢赫(1890)、易卜拉欣·艾哈达布谢赫(1891);埃及的麦哈姆德·萨米·巴鲁迪(1904)。
革新阶段(真正复兴阶段)东西方联系曰益加强,东方人士从西方文学和文化中获取了足够营养,他们开始批评东方在旧传统束缚下的混乱状况及其倒退倾向。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思想及其要求与古文学及其内容之间联系上的不足。他们认为文学应该成为时代的镜子,应该打上生活的印记。复兴是复苏、觉醒的产物,是综合性文化和对西方文学的了解的产物——尽管有些人对西方的理解只是指希腊思想,是个性的产物。这一阶段中有三大派别:承启派、过激派、创新派。
承启派:这一派主张革新,但要使它建立在古典阿拉伯文学的基础上。它认为新文学不能割断和过去的联系,它应该从西方文学的宗旨和方法中获益,而用纯粹的阿拉伯方式和地道的阿拉伯语表现出来,应该具有适应环境和时代的阿拉伯色彩。这一派保持了阿拉伯风格,又企图从西方的方法中获益,它的革新一直软弱无力,范围狭小。这派诗人们作诗不是为了表达一种哲学或一种信仰,或对自然的热爱,也不是为了传播文学上的某一种新流派。这个派别没能引起革命,它的诗歌多数是应景之作,诗歌收在集子里,彼此既无联系,又无相同主题。这一阶段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代表人物是阿卜杜拉·布斯塔尼谢赫(1930)、艾哈迈德·邵基(1932)、哈菲兹·易卜拉欣(1932)、马鲁夫·卢萨菲(1945)、哈利勒·穆特朗(1949)。这一阶段的革新努力中有诗剧的创作,如哈利勒·雅兹基谢赫和艾哈迈德·邵基的作品。
过激派:与承启派同时及之后,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存在着另一个派别,它与西方及解放了的美洲人民的接触极为密切,外国人对它的影响强而有力,他们的外国文化比自己的阿拉伯文化还高。他们从西方诗人那里借鉴和吸取思想、感情和意境,他们对西方文学的赞叹和向往甚过于阿拉伯文学,因为他们认为它最能反映自身的内心生活和现实生活。由于黎巴嫩人和叙利亚人于1908年制宪失败后遭受的苦难,由于世界大战,这一派走上了浪漫主义倾向,它特别效仿法国的浪漫主义。有些人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他们诗歌的许多代表作,就像是对某些西方样式的翻版,只不过是一种蹩脚的翻版。这一派甚至主张完全抛弃古阿拉伯传统,全盘接受西方生活和西方文学,对一切阿拉伯的旧东西和许多东方传统进行全面彻底的革命。他们的文学脱离他们的环境,脱离他们民族的情绪和表达思想、感情的方法。这一阶段最突出的代表人物是纪伯伦·哈利勒·纪伯伦(1931)。这一文学的产地主要是黎巴嫩和海外。它的特点是风格明快、富于音律性和想象力,尽力创作自由诗,鼓吹自由和对被视为神圣的旧传统的革命,但制作欠精,表达亦不够细腻。
然而浪漫主义倾向很快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另一种倾向,这是对脆弱的浪漫主义和造作的阿拉伯文学的一种反动,我们指的是象征派。它的创作方式无力表现新生活,于是寻求象征性和晦涩的表达。在诗中揉进了近代文化带给他们的思想、抽象的概念,它注重具有音律性的浅显词句,在多数时候竭尽全力写好诗歌只是为了使它能歌唱,它过分追求通俗流畅,以致陷入惊人的语言错误和低下到可笑的地步。这一阶段的代表人物是柏什尔·法里斯。应当说,这一象征文学中也不乏某些优美的诗句,但总的是一种彷徨文学,特别是运用它的是一些缺乏诗歌才能的诗人,因而它和他们一起堕落到荒唐可悲的地步。阿巴斯·阿卡德说得好:“为表现细节和隐秘,象征主义是必要的。但它从必要出发走向有害,它变成了无明确因由的存在,它的口号是为象征而象征,为隐秘而隐秘,为虚拟而虚拟。”
创新派:与这些倾向各异的派别存在的同时,还有第三派,它致力于把诗歌引向正确的艺术道路,使它脱离调情谐谑、赞美恭维、无效模仿、庸俗鄙下,而关心整个社会,追求文学中的人道主义方面。这一运动的先驱有优素福·埃素卜、萨拉赫·拉巴比迪、艾敏·奈赫莱、伊勒雅斯·艾布·舍伯凯、法齐·玛鲁夫、阿里·麦哈姆德·塔哈、艾哈迈德·扎基·艾布·萨迪……
创新诗歌走过了这一值得称道的阶段,一直到赛义德·阿格勒、萨拉赫·莱布基、欧默尔·艾布·利萨、鲁什迪·玛鲁夫及其他一些具有高度思想、强烈个性、优异诗才的人,他们的诗歌内容涉及人的一切活动,力图使诗歌有强烈的思想性。
无需说明,这些不同派别中的一些诗人倾向于传播人类丑行,公开以低下的方式鼓吹追求尘世享受,降低了艺术产品的价值,散布了腐败。
如果探讨一下诗歌内容及其艺术,我们可以说,在初期,它还停留在古代的赞颂、悼念及其他内容上。后来,由于文明进步和社会状况的变化产生了政治诗,它表达东方人民追求独立、从一切暴虐和殖民主义压迫下获得解放的愿望;又产生了社会诗,它反映人民的痛苦和社会弊病,主张解放妇女、教育儿童、揭露赌博的害处等,还经常谈论爱国主义、对受苦难者的同情;又产生了戏剧诗和叙事诗,叙事诗比较长,有时带有社会和哲理倾向。诗中还尽量涉及近代主题和新发明,如火车、潜水艇、飞机、气球、电等。
在诗歌形式方面,大部分诗人保持了传统诗律,但倾向于轻快和简短。有些人,特别是革新者,效仿安达卢西亚“穆沃什哈”体诗的作者,作诗不受一个韵脚的限制,在不同的诗句中变换韵脚。另一些人则试图创作自由诗或散文诗,如像过激派革新者所做的那样。
以上就是近代诗歌复兴经历过的重要阶段。我们无需提及这时期在守旧派和革新派之间的激烈斗争。只需说,走向正确的革新的途径是:掌握阿拉伯古典文学的艺术、表达方式及其纯正的语言;其次,不断接受不同内容和风格的两方艺术影响,要真正深入地了解西方文化,而不是肤浅地仅仅满足于某些题目、图像和内容。我们的诗人们应当努力去获取包括哲学、社会学和文学、也包括古代遗产和近代成果等各个领域中的广博文化,用这种文化去培育真正的阿拉伯诗歌的才能和经过实践锤炼的扎实的语言,这样他们才能为这个国家作出真正的贡献,才能为它提供不朽的诗歌瑰宝。我们在一些诗人那里看到了这一努力的成果,目的并不是不能达到的。

第二节 艺术散文
散文的发展这一时期散文的发展比诗歌范围更广、影响更深、取得的成就也更大,因为它的作者们所获得的文化知识更广博。
初期,散文受戛迪·法笛勒和他以后的雕文饰辞家们的风格的影响——他们在写作中偏重词句甚过内容,偏重形式甚过艺术美。作家们在写作时受音韵和各种修辞方法的束缚,对同一个意思的表达往往堆砌一大堆词藻,这是因为他们无力创新,思维、研究和分析能力都受到局限。在写作上,总的是文笔低拙、内容晦涩,疏漏之处比比皆是。这不奇怪,因为这时离衰沉时期很近,还不具备复兴的充分条件。这第一阶段是复苏和觉醒的阶段,尽管在能力和手段上都显得不足。
19世纪中叶,东西方交流加强,并取得成效,印刷所开始出版书籍和报纸,其中有从西方文学中翻译的,也有像《卡里莱和笛木乃》及贾希兹的作品等阿拉伯古典文学书籍。学校大大改变了东方文化的面貌,东方人睁开双眼看到了世界艺术和西方的写作方法。于是在东方,在保守派和革新派之间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但胜利属于革新者。他们认为旧的阿拉伯形式已不足以表达现代生活的一切方面,他们注重内容甚过言辞,注重分析甚过雕琢。但写作仍未获得完全解放,作家认为有时他必须使用雕饰手段,使文章上韵,追求修辞,以适应环境。这第二阶段是可称道的努力的阶段和真正复兴的开始。
到了20世纪,西方文化在这些地区的人们中扎下了根,东方人士掌握西方语言已很普遍,他们深入研究西方文学及其艺术。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对旧传统进行革新的动因更加强烈,革新派取得了胜利。由于思想方法的变化,写作方法也随之变化。作家们在文章的结构和分类方面开始带上一种新颖的色彩,他们的写作主要在内容的精细和效仿世界艺术风格上下功夫,力求准确明快,避免雕镂音韵和各种修辞,自然朴实,加以必要的艺术提炼。语言也具有了新特色、新方法,以便更好地表达新内容。也许报纸是杜绝修辞、音韵和一切雕文饰词的最重要因素之一。这第三个阶段是在风格和艺术上真正复兴的阶段,尽管有某些过激分子企图完全取消阿拉伯风格,包括阿拉伯文学语言本身。
散文的主题和艺术这一时期,散文主题和艺术都扩展了,涉及生活的各种问题、现象和不同倾向。根据其主题和艺术,我们可以把散文分为三类:文学散文、社会散文、政治或新闻散文。我们将介绍这三类散文,然后附带谈一谈演说、小说和文艺批评。
文学散文文学散文包括各种友善通信,如祝贺、悼念、责备、求恕等,还包括各种描写、长篇小说、评论文章和分析研究文章,对精神事物如美、情感、鉴赏、创作……的评述。这门艺术的大师有纳绥福·雅兹基谢赫、艾哈迈德·法里斯·舍德雅格、易卜拉欣·雅兹基谢赫、苏莱曼·布斯塔尼、穆斯塔法·鲁特菲·曼法鲁特。这类写作是各类散文中最需要精雕细镂、润饰修衍的,这是为了使文章光彩夺目,在人们心中和耳中留下鲜明印象。它需要丰富的想象力,因此与诗歌有某些共同之处。
社会散文东方所处的落后、愚昧状态、经济和精神生活的贫乏、妇女的无权地位、战争带来的恶果、与某些西方腐朽现象接触引起的道德堕落、私人生活和家庭生活的腐败等,是写作社会散文的动因。社会散文包括在改良社会弊病、解放妇女、教育青年等方面所作的各种努力。其风格是表达准确、避免雕饰,因为这一思想本身必然会使内容丰富、论据充分、旁征博引,不必追求某种响亮的词句和音韵。在这类散文中,语言多是明确的。这一艺术的大师有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卡塞姆·艾敏、纪伯伦·哈利勒·纪伯伦、艾哈迈德·扎格鲁勒。
政治散文在写作中处理政治问题的动因是,阿卜杜·哈密德及其他暴君对国家的黑暗统治,专制制度或封建制度以及殖民主义在自由战士心中引起的不满与愤怒……这门艺术涉及的内容有维护被压迫人民的权益并使之觉悟,抨击人民中存在的怯懦和逆来顺受,主张政权中的咨询制,反对殖民主义,在被君王和统治者们引向毁灭的、屈辱无权的人民心中唤起爱国主义热忱。政治散文的大师有艾迪布·伊斯哈格、穆斯塔法·卡米尔。这类散文的特点是明快流畅,表达内容直截了当,这是因为报纸是直接面向群众的。新闻散文注重使用演讲式的论证,因为它能在群众心中留下强烈的印象。它不太注重表现方法,也不特别注重语句的选择,或依靠想象,或使用建立在归纳基础上的严密的科学分析,或先来一大段开场白。它主要依靠明快的描写,同一内容常常重复,多使用能唤起感情的手法。
演说
兴起复兴前及初期,演说很不景气,除寺院外,别处听不到它的声音,这是因为国家没有自由、民族意识低沉,暴虐和独裁钳住了演说家们的口舌,压制了民族感情,争取自由的斗争也随之停滞。情况一直延续到19世纪中叶,那时血管中涌流着新血液,人们打开双眼看到了暴虐,每个人都感到了自己的权利和对社会、祖国应尽的义务。埃及的阿拉比革命就是民族觉醒的表现和对演说的一个最大推动力。其次,政治的和社会的俱乐部、科学文学学会的建立、司法制度的形成、地方法庭和起诉制的建立,为演说家们扩大了领域,阿拉伯的才赋在他们的心中活跃起来,演说向着各方面题材的进步和完美大大跃进了一步。
主题因动因不同,演说的主题多种多样。除宗教主题外,还有政治主题,其动因是东方对独立、对政党竞争、对议会制的向往和追求。最著名的政治演说家有穆斯塔法·卡米尔、萨阿德·柴鲁尔。还有司法主题。演说家们——律师和其他人,应时而起,他们向法庭起诉,在起诉中运用雄辩的文辞、有力的论据。这方面的著名演说家是艾哈迈德·法特西·扎格鲁勒。最后还有社会主题。演说家想解决社会、经济问题,提醒人民注意生活中的重大方面,对社会腐败现象进行改革。在这一领域中,著名的人物有布特拉斯·布斯塔尼教师、穆罕默德·阿卜杜、贾马尔丁·阿富汗尼。
小说
从前面我们已经看到,小说是如何在阿拉伯人那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也研究了古阿拉伯人在这方面的重要成就,剩下的就是看一看在复兴时期它所达到的进步程度。东方和西方交流,东方人士看到了这门艺术在西方的流行及它的高超技巧和形形色色的题材。
第一步是东方人,特别是黎巴嫩人致力于翻译西方文学中的一些小说。最早从事翻译小说的是黎巴嫩人纳吉布·哈达德(1867-1889),他除翻译多种戏剧外,还翻译了法国亚历山大·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于1888年首次分四册印行。19世纪末,一些黎巴嫩文学家前往埃及从事新闻业,他们中有尼古莱·里兹古拉(1915)、哈利勒·穆特朗(1949)、塔尼尤斯·阿卜杜(1926)。尼古莱·里兹古拉在《金字塔》报任职,他专心致志翻译小说,文笔流畅,优美动人。1904年,他翻译了小说《拿破仑三世的覆灭》,有千页之多。这些翻译小说影响很好。埃及人在这一领域中竞相活动,他们中的一个人创办了一份名叫《民间夜话》的杂志,登载了许多廉价的小说、故事。后来,塔尼尤斯·阿卜杜创办了《说书人》杂志,其中登载了许多著名的翻译小说,如《浮士德》《伊莎布王后》。法尔赫·安东(1922)翻译了《印度小屋》《保罗与薇尔吉妮》《阿达拉》及其他一些小说。
打开长篇小说创作之门,把小说推向第二步的是赛里姆·布斯塔尼(1884),他在长篇小说中遵循历史题材的方针,创作了一些小说,其中有《扎努比亚》《白都伦》。继他之后是乔尔吉·泽丹(1914),他在小说创作中效仿英国作家华特·司各特,从阿拉伯历史中选取题材和人物,使历史带上某种富有吸引力的成分,他写了许多这样的历史小说,其中有《迦萨尼姑娘》《古莱氏少女》《哈扎兹》等。但乔尔吉·泽丹小说的风格是新闻式的,心理分析很弱。按欧默尔·德苏基的话说,“它是艺术条件不充分的小说模式里的历史,是没有保持真实性的历史”。
除历史小说外,还有一些社会小说,其宗旨是鼓励美德、避免丑行,像赛里姆·布斯塔尼的《沙姆天堂漫游记》《摩登女性》《艾斯玛》,尼古莱·哈达德的《新亚当》《新夏娃》。这类小说中,教诲和对道德的研究超过了艺术。
故事和小说形成高潮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黎巴嫩,故事类有米哈依尔·努埃曼的《往事》,福阿德·布斯塔尼的《埃米尔时代》,陶菲格·阿瓦德的《瘸腿孩子》《羊毛衫》,哈利勒·泰基丁的《十篇故事》,玛隆·阿布德的《面孔与传说》,萨拉赫·莱布基的《深山》,凯莱姆·布斯塔尼的《东方神话》;小说类有福瓦德·布斯塔尼的《为什么?》,陶菲格·阿瓦德的《面包》,米哈依尔·努埃曼的《相会》,以及凯莱姆·米勒哈姆·卡尔姆的几部小说。
当代埃及最著名的小说家有陶菲格·哈基姆、麦哈姆德·台木尔、塔哈·侯赛因。
小说艺术在阿拉伯国家流行,产生了一大批作家。有的是洋溢着感情的爱情小说,有的是充满惊险场面的侦探小说,有的是道德教育的教诲小说。
遗憾的是有些作家在小说中描写低级趣味的内容,以迎合市民的庸俗倾向。小说中反映了许多人类生活的阴暗面,如各式各样的犯罪、庸俗的爱情以及道德败坏、玷污美德、尊严等。按理,这样的作家应成为自己民族和国家的建设因素,而不是破坏因素。
文艺批评
前面我们已谈到过文艺批评,并叙述了它从产生到阿拔斯时期末期的发展过程。在土耳其时期,它继续发展,但却处于杂乱和软弱的状态。复兴时期的第一阶段,文艺批评具有加强语言和语法的特点,因为那时的批评家们主要想使语言从压抑中复兴过来,使写作恢复古代纯正和雄浑的风格,在衰沉时期之前,它一直是阿拉伯语所具有的特点。
但是说真的,批评真正表现出它彻底的科学的风格,达到高度艺术的进步程度,只是在这个时期,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东方与西方各种批评风格的接触,具有高度艺术鉴赏力和文化素养的教师培养出大批的学生,心理学的进步,言论和写作自由领域的扩大,这些对东方人士现代批评精神的产生有着极大的影响。批评向前飞跃了一步,并继续按着理性的哲学的标准前进。它在研究中依靠逻辑和类比,提到起因及其原委,注意前因后果,偏重内容甚于形式,尽可能避免个人倾向和爱好,完全以科学的眼光对每一事物作出恰如其分的评判。
毫无疑问,苏莱曼·布斯塔尼是现代科学批评的先驱之一。他写的《伊里亚特前言》是这门艺术的前奏,它包容着建立在广博文化、正确鉴赏、哲学和逻辑标准基础上的大量历史的、科学的、艺术的研究和调查,这一巨大的影响将会在我们的研究中清楚地表现出来。因此,毫无疑问,埃及的塔哈·侯赛因博士也是文艺批评复兴的最重要基石之一。他的成果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典范,指导着归纳、比较、科学研究及艺术和文学分析的方法,尽管他在观点上不免有些过激,在表述和结论上有某些错误。
许多西方艺术美学批评原则传到我们这里后,在阿拉伯世界,文学产品多了起来。在黎巴嫩,著名的有杰出的文学评论的先驱米哈依尔·努埃曼,他的《筛》一书中的文章从1921年以来就开始在《旅游者》报上发表;欧默尔·法胡里,从1924年起就在《博览会》《宣言》等刊物上发表一系列有价值的研究文章;福阿德·布斯塔尼,1927年起开始问世的一系列《珍品》文章的作者;有独创的个人研究者玛隆·阿布德;《阿拉伯文学家》一书的作者布特拉斯·布斯塔尼;《阿拔斯时期众诗圣》和《阿拉伯文学散文艺术的发展》的作者艾尼斯·麦格达西;《欧默尔·本·艾比·拉比尔》和《伊本·阿卜迪·拉比》的作者朱卜拉依勒·吉布尔;《邵基在舞台上》的作者奥德华·侯尼;《麦阿里——这位未知者》的作者阿卜杜拉·阿拉依里,及其他许多作出过可贵努力的人,尽管在他们的科学研究和方法中存在着某些不足。
文艺批评在埃及突飞猛进,达到了其他阿拉伯国家不曾达到的完美和广阔程度。《蒙昧时期文学》的作者塔哈·侯赛因,《伊本·鲁米》的作者阿巴斯·麦哈姆德·阿卡德,《收割干草》的作者易卜拉欣·阿卜杜·戛迪尔·马兹尼,《政治诗歌史》和《阿拉伯诗歌中辩驳诗的历史》的作者艾哈迈德·萨依布,《阿拉伯诗歌艺术及其流派》和《阿拉伯散文艺术及其流派》的作者邵基·戴伊夫……所有这些人的研究,都是良好的楷模,显示了真正的科学的努力,它使我们接近西方批评的水准。
叙利亚与其他阿拉伯国家在这一领域中与黎巴嫩和埃及并肩前进。著名的叙利亚批评家有哈利勒·穆尔达姆、穆罕默德·库尔德·阿里(1953)。在整个阿拉伯国家,许多人正在专心地进行文艺评论活动,不用多少年,文艺批评将会达到最高的艺术和科学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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